「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生日就会想到这句话。
交稿的前几天,我过生日了。
别人问我:「生日怎么过?」
我说:「吃饭、睡觉、工作。」
再问:「没什么特别活动?」
我回答:「笑话,女人过了二十岁,最好就忘了生日这回事,我现在是永远的二十岁。」
主要是我家不时兴过生日这种东西,也没什么人会记得,我又不会去大肆张扬——我生日啦!
所以,生日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天。
不过,还是有朋友记得的。
那天朋友放假来找我,请我吃饭,我们去吃回转寿司。
看到虾子转过去……啊,我好想吃!
不行,我会过敏……
看到大干贝转过去……啊,我也好想吃!
还是不行,我也会过敏……
看到北海道来的马粪海胆……啊,我太想吃了!
唉,不行,吃了准会全身痒,到最後还会起疹子。
只好拿著一盘又一盘的鲑鱼,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
就在我已经饱得差不多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烤串丸子出现了(没错,就是丸子三兄弟的那个丸子)啊,我好想吃啊!
但是,我已经很饱了……怎么办?看著它一遍又一遍的在我面前转过来又转过去,心一横,毅然决然的将它给拿下。
总共只花了三口,就将那一串微温而且QQ的串丸子给吃了!甜甜蜜蜜、心满意足!
跟好朋友一起吃饭真开心,一边吃一边聊,吃完了还去唱歌助消化……真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过完了生日,还是要工作的。前阵子发懒,也不能说是懒,就是手边的工作总不能不做个了结。那本写个三、四章塞住了,停下来:另一本又写个两、三章又停住了……写了一堆,却没一本出现个THE END,日子悠悠忽忽的,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
果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对,做事就是要一鼓作气啊!
第一章
郝美丽在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坐著飞机,跨过国际换日线,来到与台湾时差十七个小时的纽约。
她代表台湾参加第五届世界青少年武术大赛。
赛後,她在翻译的陪同下,逛起这个在她印象中建筑物很高、走路很匆忙的大城市。
走著、走著,她来到一个大公园——这个公园有个名闻遐迩的响亮称号,叫「中央公园」。
虽然这公园是这么的有名,但是看在小女孩眼里,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大了点嘛!
和翻译约定时间在入口会合後,她便自个儿探险去。
走著、走著,愈走愈偏远,不知不觉竞已走进林荫深处,阳光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年纪小小的郝美丽并不觉得害怕,毕竟她可是刚击败群雄,拿下男女混合组总冠军的厉害角色。一般坏人遇到她,倒楣的是谁还不晓得。
踩著满地的落叶,那沙沙作响的声音,让她觉得十分有趣,一时玩心大起,又跑又蹦又跳,一个人玩得开心极了。
就在这时候,一声像是鞭炮的声响惊扰了她。
她警戒的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也不过百来公尺远,就看到几个彪形大汉围著个身材瘦细、金发及肩的纤弱女子。
这一看,她满腔热血上涌。
从她习武开始,师傅就说过:「习武是要修身强体、济弱扶倾。」
现在,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围著个瘦弱女子,怎么看、怎么想都是这群禽兽不如的人打算非礼这女孩。
来不及细思,她立即跳了出来,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就只见那群男人看向她,对她叫了几声她听不懂的话,其中一个,一脸凶,恶的朝她走来。
不待那人走近,她一个窜步,绕到那人身後,朝他的陉骨踢下,接下来那大汉便抱著小脚倒地,痛苦哀号。
其他人见状,撇下那个金发女子,朝郝美丽跑了过来。
她算了算,刚才她已经制伏一个,剩下三个,虽然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解决不了。
这时,她看向那个落难的金发女子,使劲的朝她喊了声:「快跑!」
说话时,另外三名大汉已经扑向她,她左躲右闪,利用地势,在树林间上翻下跳,一时之间,纵然他们是三个身形高大的成年人,倒也抓不到她。
就在紧要关头,郝美丽使劲一跃,翻身上树,像只小猴子一样在树林问左荡右摆,这一荡一摆,也与他们拉开了点距离。
在那些大汉追著她的同时,那金发女子已经跑得远到郝美丽视线所不及的地方。
既然蒙难美人已然安全逃脱,她自然也不需要再和这些人周旋。
就在她打算功成身退之际,一阵巨响响起,接著她突然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就这么的从树上掉了下来。
她翻了好几个身,总算没让身体再受到更多的伤害。
咬著牙、忍著痛站了起来,警戒的看著朝她快速接近的男人,这时,她也不觉得怕,满脑子想著的就是该从哪个人先撂倒,才能让自己顺利脱困。
不过,她是没得选的,因为其中一个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扑向她。她只好打起全副精神,专心对付。
这时候,另外的两个人不晓得在喊些个什么东西,一直鬼吼鬼叫的,她反正也听不懂,索性不理会。
没想到又一声类似鞭炮的声音响起……
郝美丽终於知道他们在喊什么了。
他们有枪,然後,他们要她别动。
他们有枪,她没有,那……她要做什么?
最後,她高举双手,表示投降。开玩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用著极破的英语说出简洁又明了的一句话,「不要杀我。」
这话一出,几个大汉笑了,但是枪还是直指著她,并不打算因为她这破破的英语而饶了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援兵赶来。
她先是听到「哔哔」的警笛声,接著是「沙沙」的脚步声,甚至连「达达」的马蹄声都出现了。
歹徒们见情势不对,一涌上前,用枪口抵著她的脑门,挟她为人质。
不一会儿,原本静得连一片树叶掉落都听得见的林子挤满了人,两方人马—对峙著。
郝美丽的眼神落向远方,看到一个早该跑掉,却为了她而召集兵马前来的女孩。
一个足以用来定义「美丽」两字的女孩。
她的金发因为微风的吹拂而扬起,那白皙的脸蛋因为奔跑而染上夕阳般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湛蓝,即便两人相隔著百来公尺,郝美丽依旧为著那两潭深不见底的幽蓝而眩晕著。
郝美丽心想,她一定是到了天国,看到了最美丽的天使了。
接下来的事,她不怎么记得……
她只听到另一声枪响,然後她身上一阵温热,那些个看起来像是穿著警察制服的人涌了上来。
然後,那个被她称为天使的女孩也跑了过来,挤过人群,蹲在她身旁,紧紧握著她的手。
顿时,郝美丽终於知道为什么美人总使英雄气短。
就算她是女的,那个天使也是女的,但是能帮得了天使,就算自己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也算不上什么。
面对那女孩,她总觉得自己该说上几句话。於是她说:「女孩子要学点本事保护自己。」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缩回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伸向口袋,取出父亲要她随身携带的名片,塞在天使的手里。
「你来这里,我教你怎么对付坏人。」话说完,她眼皮一沉,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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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那年,郝美丽为国争光,拿下世界青少年武术大赛的总冠军。但是郝家母亲却也为此,不让她接触武术了。
郝母的说法是——「头衔可以不要,名声可以不管,郝家四代以来唯一的女孩,可不能让她有个闪失。」
是的,郝家武馆本就名闻遐迩,再加上出了个郝美丽这么个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名声顿时响遍五湖四海。
但是就如同郝母说的,郝家世代都生男丁,好不容易郝母的肚子争气,终於给这阳刚气极重的郝家添了点柔媚氛围,说什么都要好好保护郝美丽。
这回出国比赛出了意外,郝家人纵然深知郝美丽是个练武奇才,也不能再让她出半点闪失了,否则他日下黄泉,将愧对列祖列宗。
於是,在十三岁之後,郝美丽高挂免战牌,开始过著与一般少女无异的生涯。
暑假开始的前一天,郝美丽背著书包回家,正为著书包里那张个位数的英文考卷犯愁,回到家中,却发现所有的师兄弟全挤在正厅外头,探头探脑,似乎在打采啥大事。
「发生什么事啦?你们怎么都挤在这里?」她问。
前些日子才入门、年仅十七的小师弟说:「师姊,我们武馆今天来了大人物啦!」在武馆,论辈不论岁,辈分上她是师姊。
她皱眉,「什么样的大人物?」
「莱特集团的继承人要到我们武馆习武啊!」
「莱特集团?这什么东西啊?做飞机的吗?」
「什么做飞机的!它是做行动运算科技的龙头老大……」
郝美丽的新师弟讲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名词,但是总算有件事她记住了——这个不晓得打哪来的大人物,是个有钱的外国人。
毕竟是年轻女孩,好奇心正旺著,於是推开挤在门口的师兄弟,挤到堂口想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格开了众人,挤到前头,郝美丽眼一抬,终於见到了这不晓得打哪来的娇客了。
不止她看见他,亚伦·莱特也瞧见她了。
那个在一年前,不顾性命安危,在最危难时救了他的女孩。
他仔细的打量她,发现她与一年前的模样相差不远,顶多是身高高了些、头发长了些,印象中那圆圆的脸庞小了些:其余的都和他记忆中的女孩一模一样。
她没变,他倒是变了。
自从那次意外後,他削去长发,努力学习防身术,并且刻意加强身体的各项训练。一年内,他竞抽高了二十公分、重了十来公斤。
原本清秀如女孩模样的亚伦·莱特这会儿轮廓阳刚、深刻有型,当年的清秀模样早已不复见,成了所有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这陌生却意外眼熟的外国男人,让郝美丽不禁多看了几眼。
两人的眼光对上,亚伦见到昔日的救命恩人,心情格外兴奋,毕竟这一年多的日子以来,他一直想向她当面致谢,却因为安全理由,每每不能成行。
现在,外患稍稍解除,他终於在一整队隶属家族所有的私人保镖陪同下,来到台湾,见上他的救命恩人。
他走上前,一见面就是个大拥抱,将郝美丽紧紧的抱住,操著一口十分不标准的中文说道:「好久不见,你好吗?我很思念你。」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全傻掉了。
没人知道年仅十四岁的郝美丽啥时交了这么个英俊挺拔、腰缠万贯的男朋友,要不然怎么一见面就将她给抱得死紧?
让亚伦给抱住的郝美丽终於有了回应。
她的回应不同於一般女孩,一个反手,便将亚伦给制伏在地,旁边的私人保镖见状,一涌上前,准备解救主子。
被她给压在地上的亚伦连忙喝道:「别乱来!」
这时亚伦带来的中文翻译连忙走上前,对著满脸怒容的郝美丽说道:「小姐,我想这一切都是误会,能不能请你先放开莱特先生?」
「什么误会?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爸、我爷爷、我哥碰过我之外,别的想打我主意的男孩子现在坟上的草都跟你一样高了!」
「小姐,这一定是误会,莱特先生这回前来,除了要到郝家武馆学习武术外,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向当年救了他的郝美丽小姐致谢的。」
听到翻译这么说,郝美丽松开亚伦的手,一个跨步站得远远的,确定亚伦的咸猪手伸不到她身上後才说:「我从来没有救过他。」
笑话,她记忆力虽然不好,可没不好到连有没有救过一个像他这样的洋人都会忘掉。
亚伦听到这句话,再操著奇怪口音的中文说道:「有,你救过我,去年在纽约的中央公园。」
「不可能,我救的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像天使般的女孩,至今她脑海里还深深记住那天使的样貌。
「不,你救的是我。」亚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仔细护贝起来的名片。「你还给我这张名片,要我来找你。」
郝美丽的大哥郝仁英走上前,接过亚伦手中的名片,仔细一看,这的确是郝家武馆的名片。
而且名片背面还有一行手写的字,上头写的是郝家亲戚在纽约的电话,以防美丽到纽约时有什么不时之需,好方便联络。
郝仁英招来美丽,「你看,这张是去年爸在你去纽约前给你的啊!」
她见到那排字,仍是不愿相信,「不可能,我救的是个女孩,而且是个跟天使一样美的女孩,绝对不是你。」
亚伦虽然在这一年多里,努力学习中文,但是美丽说话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能力范围,透过翻释的帮忙,他终於知道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认为他是个女孩。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这是一年前的我,你再仔细看看现在的我。」
接过照片的郝美丽看著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去年她救的那位天使,再比对眼前的男子……
虽然外观上已经多所不同,但是那头灿烂如金的头发、那双深如泓潭的蓝眼,正如同她印象中那样,同样让她为之屏息。
她死命的看著手中的照片,又拚命的盯著亚伦瞧。
是的,没错,人的长相会变,但那双眼睛不会变,十三岁那年看到的蓝眼睛,正如眼前的这双。
深邃、沉静、悠远,看久了,似乎会这么的沉溺在其中。
见郝美丽已然接受了事实,亚伦说道:「我来找你了,找你实现你当初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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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暑假,郝美丽代表台湾参加世界青少年武术大赛,赢得冠军头衔,光荣返国。
而十四岁的这个暑假,却因为亚伦·莱特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有了大大的不同。
原本郝母是不愿意让美丽重回道场的,却因为郝父的一句话改变主意——人不可言而无信。
既然美丽答应过对方,要教他如何防身,而对方也真的不辞千里,远渡重洋的找上门来了,又因为郝母自小就教导美丽,做人要重然诺、要言而有信……於是郝母终於点头答应。
从那天开始,郝美丽与亚伦几乎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从早到晚腻在一块儿。
这情形看在外人眼里,一致认为郝美丽肯定是情荳初开,和亚伦谈起恋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