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都显得吃惊的这一刻,收起笔电的罗川德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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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川德的居中介绍,让两路不相识的人马很快的得知对方的姓名。
但对孙笑珍而言,并不是只要知道对方的姓名,就能让她敞开心胸接受新朋友。
事实上,她已经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她这个伴游小姐,会变成煮饭小姐?
奇怪的还不只这几件,最最莫名其妙的,是她跟他,竟然还讲起了英文?!
已经忘了是怎么开的头,只记得他在得知她所学科系、目前有在美语班兼几堂美语课时,很感兴趣的说要让她学以致用,就开始跟她使用起美语。
她当然是觉得很奇怪!
但看他兴致勃勃,而且他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多练习英语会话、加强口语能力,对她日后求职也是有好处,所以她就算觉得很怪,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他讲起了英文。
至于变成煮饭小姐的缘由,记忆努力回溯,好象是因为跟着他出门去玩,玩得太开心……好啦,她承认啦,虽然名义上她是在地人,但一路忙着求学、要不就忙于营生的她根本没时间停下来,更别提花时间去领略在地之美。
要不是这次的因缘巧合,让她以伴游小姐的名义跟着他四处去晃,她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土地是那么样的美丽。
而她—就在那鬼斧神工的天然景致中,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突然间发现到,即使横越在眼前的困难多数还没解决,但又如何呢?
再糟也就这样子了,还能怎样呢?
总是会度过的——她突然间有了这样的信念。
就这样,紧绷的情绪、抑郁的心情,在这片好山好水的抚慰之下,逐渐消去,不但让她看见周遭的风景,也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始乐在其中。
心情上的放松,让她恢复平日的感受力,因此轻易的发现,他在吃饭时间时对着餐盒或外食的隐忍表情。
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聊的,就聊到食物的话题,谈到她的拿手菜……
她发现,他有事没事就会跟她闲聊,而且每次闲聊后,总是会造成奇怪的结果。
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会话练习,也像是让她答应帮他煮饭的事。
说真的,她真的回想不起来,那时她是哪来的冲动?
明明她不是那种乐于毛遂自荐的个性,但当时说了几道她的拿手菜后,面对他满是期待的目光,她就突然鬼打墙似的,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自告奋勇的表示,日后要是有机会,她可以下厨弄给他吃。
之后,他眼睛一亮,说了句择期不如撞日,也顾不得原本计划好的行程,车子回头就往大卖场前进。
再之后,她就在他家了。
洗洗切切,她为他洗手做羹汤,一个人才尴尬的躲在厨房中想着,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没想到,这模样就让他的朋友给撞见了。
怪,感觉真是超奇怪的……
「没事。」罗川德借故跟着她回到厨房,继最初的介绍后,进 一步再说明:「兆纬跟宁宁是我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
「……」没讲话,但她心里想的是,是他的朋友,他当然觉得是好人呀!
回应她的没出声,罗川德不动声色的出了个下下策。「如果你不想跟他们相处,我请他们回去好了。」
「别这样啦。」她吓到,连忙拉住他。
「但……」他为难的看着她,温煦的目光带着点担忧,那是顾虑她感受的担忧。
「我没关系啦。」她说着,完全让那温文儒雅的假相给欺骗,不知道她眼前的对手其实是个什么样可怕的狠角色。
「真的?」
「嗯。」
不费吹灰之力,罗川德解决她这边的问题。
当然,他的驯兔之路,又光辉灿烂的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第六章
小兔子是很好哄,但不表示其他人都跟她一样好哄。
主导一场宾主尽欢的愉快晚餐后,将小兔子送回家休息,紧接着就是拷问的时间了!
「我是认真的。」不等人问,罗川德一进门就主动的说了。
他的告解来得那么突然又直接,害得屋里的两只树懒反而反应不过来。
「那,我今年三十二岁了。」罗川德迳自说道:「算算也该是找个对象,组织家庭的时候了,你们不一直都这样想的吗?」
他一番自白表现得极为上道,完全把两只树懒原定的台词都讲完了,但古怪就古怪在这里,让他这一讲之后,纪燕宁反倒觉得不太对劲。
「只是因为时间到了吗?」她很快抓住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好象不太好。」凌兆纬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虽然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很希望你能找个伴,但那是希望你别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可以用点心,找寻一个人生的伴侣,一个陪着你过一生的对象,并不是要你因为年纪的关系,随便找人凑和了事。」
纪燕宁连忙点头表示附和之意。
「怎么。」罗川德微笑着,但眼中并不见任何笑意。「你们不喜欢小珍?」
摇头,纪燕宁急急表示意见:「我很喜欢她。」
「虽然有点内向,但感觉是好相处的人。」凌兆纬也正面肯定。
「所以问题是……」罗川德沉吟了下,帮他们下了结论:「你们觉得,小珍不是那个适合的人?」
「问题并不在那里吧?」凌兆纬指出问题:「旁人喜欢与否,那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态,要你喜不喜欢,如果你喜欢,那一切OK,怕只怕你是为了时间到了,想交差了事,随便找人凑和,那样就不好了。」
「嗯,这样对那女孩子很不公平。」心里,纪燕宁并不希望见到那个小兔子似的可爱小女人受到伤害。
面对两人的质疑,罗川德凝神细想……
「我有说过,我想找人随便凑和吗?」他试着检讨,是否曾说过什么言论才造成这种误解?
两只树懒相互对看了一眼。
「那个……川德,你该不会『真的』是认真的吧?」凌兆纬出面询问。
「我从一开始不就说了吗?」罗川德白了他一眼。
发现他是认真的,凌兆纬愣了下。「但是……怎么会?」
「对啊,怎么突然间……就觉得是她?」纪燕宁提出同为树懒的困惑。
「容我提醒一下,我好象是个靠眼力吃饭的人。」罗川德有些没好气。
「我还以为是靠嘴……」纪燕宁愣愣的接口。
「宁宁,听罗大哥一句。」罗川德一脸沉重,慎重无比的开口:「下回要闲着没事做,可以找其它的事情做,多画画也行,冷笑话大全少看一点。」
纪燕宁胀红了脸。
「别闹宁宁。」凌兆纬自是不会让自家的宝贝任人取笑,代为更正道:「她的意思指的不是吃东西的那个嘴,是你的行销能力。」
「如果我的眼光不够精准,怎么挑得出顾客喜爱的精品,怎么领导这个市场的主流?」对于看画的眼光,罗川德可是很有自信的。
见他如此自信,即便弄不清他是怎么运用他的眼光挑中意中人,但基于对他的信任,两只树懒知道他确实有自信的本钱,所以在这方面,只要他确认没问题,那他们也没什么意见了。
只不过……
「那罗大哥决定要留下来吗?」纪燕宁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听说我的事业都在纽约。」罗川德回她一个「你在想什么」的表情。
「远距离恋爱很辛苦。」凌兆纬只提醒他一句。
对此,罗川德笑了
「谁说会是远距离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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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孩子,乘风破浪寻找、梦里的金银岛——
记忆中的旋律在孙笑珍的脑中浮现,那是她儿时在孤儿院时看过的某个卡通的主题曲,其实卡通的内容她已经忘得差不多,只记得是个寻宝之类的故事。
但在此刻,她迎着风,搭乘的船只随着浪潮波动起伏着,让她心中泛着一股类似要出海寻宝的兴奋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久远前的旋律。
「好棒喔。」
赞叹声来自身侧不远处,同样感到兴冲冲的人并不只孙笑珍一个,第一次坐船赏鲸的纪燕宁也是一副满怀期待的兴奋表情。
纪燕宁会在这船上,与她焦不离孟的凌兆纬自然也在,慵懒的他吹着海风,文雅的面容上挂着宠溺的笑容,明显因为纪燕宁的开心而开心。
「哈罗!」纪燕宁朝另一头回航的赏鲸船挥手。
游玩似乎能激发一个人平常难见的热情,只见她又蹦又跳的直挥着手,但对船的人似乎不怎么赏脸,没人理会她。
「怎么……这么冷漠啊?」讪讪的放下手,纪燕宁笑得有些尴尬。
「也许太小声,他们没发现你吧?」凌兆纬很适时的给予鼓励。
他不光是说,在遇上下一班回航的赏鲸船时,还陪着一起挥手大叫,就看他们两人哈罗哈罗的叫个不停。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遇上的第二艘船,船上的人还是一样的冷漠,没人理会他们两人热情的招呼。
这下激起他们不信邪的信念,眼巴巴的期待再遇上下一艘回航的船,就不信会这么倒霉,老遇上冷漠的游人。
看着他们的孩子气,孙笑珍忍不住微笑。
经由相处,她发现她真的很喜欢他们,不光是因为他们的友善,也是因为他们所流露出的那种与世无争的平和感。
她很高兴听了罗川德的话,试着认识这两人、跟他们做朋友……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跟她练习英文会话的人又多了两个,但语言这种事讲着讲着也就习惯了,要练习就来练习吧。
而且撇开奇妙的对话训练不谈,她真的很喜欢这两个人。
每次和他们相处,感受到那种与世无争的气息,总不由自主的就跟着放松,心头忍不住跟着泛起一种宁静又祥和的感觉。
甚至,有时看着他们流露出幸福的模样,多多少少也能跟着感受到,觉得幸福。
当然,有时候,很偶尔偶尔的有时候,在私心底,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那种相知相属的感觉,也是会有那么一些些的羡慕。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够遇上那么一个人,一个属于自己、可以分享所有喜、怒、哀、乐的人……
「怎么了?」罗川德揉了揉她的头发,注意到她突来的黯然。
摇头,她挤出一抹笑。
「珍珍她不舒服吗?」听见罗川德的问话,纪燕宁转过头来关心的问:「晕船了吗?你有没有吃晕船药啊?」
「晕船?」这字眼引起罗川德的注意。
「对啊,有些人因为体质的关系,好象是耳内什么束西的平衡感不好,所以容易晕车或晕船,这种人出门坐车坐船前,都要吃止晕药的。」纪燕宁说着,那是她印象中所知道的部分。
「珍珍晕船了?」罗川德发现疏失,立即表示关切。
「没,我很好,真的!」没想到一时感怀会引来这样的关注,孙笑珍胀红了脸。
「那你……」罗川德看着她,不确定她是不是属于会晕船的体质。
「应该不会吧?」他没把话说全,但孙笑珍知道他想问什么,主动道:「以前我没坐过这种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晕船,但我想应该是不会。」
「宁宁你会不会晕船啊?」凌兆纬第一次听闻这种事,也忍不住担心。
「我不知道耶,所以我以防万一,出发前就先吃晕船药了。」纪燕宁老实的说,并说道:「早餐后的维他命,你没发现多了一颗药丸吗?」
凌兆纬哪会注意那些,通常是她塞了药丸来,他水一和就吞了下去,哪管得了到底是吃了哪些维他命药丸。
「意思是你们都吃了晕船药了。」皱眉,罗川德没料到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个大问题。
纪燕宁感到愧疚不已,因为一起出发赏鲸是罗川德提议的,她以为他知道这些事前准备,所以没多事的再帮他们准备晕船药。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没准备。」她道歉,一脸歉疚。
「没关系啦,也许没事啊。」孙笑珍直觉打圆场,并不想让她感到内疚。
而确实,孙笑珍说得一点也没错,事实证明,她的确不会晕船。
不过罗川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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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川德的脸色发青,那是在出海十分钟之后的事。
感觉前一刻他拿着船家准备的呕吐袋,内心还在盘算着,如果孙笑珍真会晕船的话,他该怎么处理而已。
没想到才眨眼的工夫,等他警觉到时,他已经感觉到不舒服……很难言喻,因为那种感觉很不明确,不像一般病痛那样,可以很明确的知道是头痛、肚子痛、还哪里疼痛,而是似有若无,让人打心底感到纠结烦躁,一种让他不自觉握住拳头的焦躁感。
他铁青着脸,不发一语想独自忍下那阵不适,但这伪装撑不了多久……
「你没事吧?」孙笑珍发现他的不对劲。
逞强的摇头,罗川德不想让大家担心。
正在船尾唱着「白浪滔滔我不怕」的两个人循声看来,也发现罗川德的不对劲……他的面色雪白赛雪,鼻尖上还泛着冷汗,太明显了,要看不出他不舒服的人,铁定要挂号去看眼科。
「妈妈,我不舒服!」在他们背后的座位上,有个小男孩嚎哭出声。
那男孩,在船刚启动,正出航的时候,活动力十足的跟着小姊姊又唱又跳,唱着奇怪的怪歌,什么南方小岛热呼呼,凤梨很好吃又笨蛋一大堆,还边大喊要当什么海贼王的。
但这会儿,他哭得一张小脸都胀红了,眼泪豆大豆大的流下,而他的小姊姊则已经呈水母状态,软趴趴的趴在爸爸的身上。
「川德,你靠着珍珍休息一下好了。」凌兆纬天外飞来一句,在他参考小女孩的水母模样后。
生性保守又内向的孙笑珍瞠目以对,圆圆大大的眼睛里,明白写着她对这提议感到的意外跟惊讶。
「川德不舒服。」在某方面,可以称之为无敌的凌兆纬只对她这么说上脸的无辜。
孙笑珍看着那一脸无辜的人,想想也是。
纪燕宁是他的女友,摆明了是名花有主的女孩子家,有哪个男人可以任自己女友去照顾其它男人的?
特别是在眼前,就当着他的面……这种事就算凌兆纬真的肯,纪燕宁肯定也不会答应的吧?
不都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的吗?遑论是要揉进罗川德这么样一个大男人了。
但也总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来照顾罗川德吧?
毕竟两个大男人偎在一起的画面……
「我没事。」为了维护他男性的尊严,罗川德咬牙硬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