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说不说,与我何干!」干涩的喉咙努力挤出这句话,向雪生就扭头不理莫言笑,但莫言笑看得出向雪生眼里的激动。
「哦,好好好,就当我是在说故事给空气听好了,那西门延带著妻小在乡下安定了下来,倒也生活得挺快乐,不过,这西门延在离家三年后就生了一场重病,死了,西门卧龙一听到消息,就派人去把西门延的牌位迎回来,连两个孩子都一起接回来了,偏偏就是略过了那个女人甚至有人说,那女人会在孩子们走后忽然猝死。是西门老爷子派人去干的!说来也真可怜啊,西门延风流了一辈子,就只得那两个孩子,原本以为西门老爷子会把他们宠上天,结果老爷子因为记恨那女人的关系,对两个孩子不是顶好,只派了个老婆子照顾两兄弟,听说那老婆子后来给那两个孩子中的老大杀死了,好像是因为她虐待那两个孩子的原因,西门老爷子一气之下,就把那个老大逐出家门……」
「小兄弟,你觉得这个故事好不好听啊?」
向雪生用力眨下眼角的泪水,装做不在乎,「难听死了,我不想听!你滚!」
莫言笑听这回答,也不生气,只叹道:「小兄弟,那个孩子失踪的时候才九岁,听闻他再被人收养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不知道他活得好不好啊,……说真的,听说那孩子聪明灵利,只是被人糟蹋得可怜。你也别瞒我了,既然我说得出这个故事,就代表我已经把你的身世都查过了,还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听我一声劝,也许你会委屈了点,但是如果熬出头了,你就可以回去西门家扬眉吐气了,不是吗?」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就滚吧!」向雪生不为所动,只苦笑一声,就又回过头不理人。
「小兄弟,男儿志在四方,今日你只不过是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下面,等他日你有所成就,还怕报不了仇吗?」
听到这番话,向雪生只想冷笑,「我记得那个男人好像是你主子吧?你不怕这番话被他听到?你也不怕等我长大把你们这群人杀光?」说到后来,那森冷的口气直让见过世面的莫言笑也发寒。
「这……也不是不怕,只是,若你当下就死了,我们大概也活不到明天了。」莫言笑相信这个孩子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从他那天刺伤他的匕首上猝了罕见的毒来看,这个孩子是铁了心要让人死的,若不是他还随身携带一些解毒散的习惯,早就死在这孩子的手中了,一想到这,莫言笑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好,我死了也拖你们陪葬。」
「喂喂喂!小兄弟,我可和你无冤无仇的,别害我,再说,你就这样死了,你的弟弟怎么办?就算你不关心你弟弟,那你有没有想过爵爷一怒之下拿向家的人开刀?」见向雪生一心求死,莫言笑情急之下也只能抬出他唯一在乎的人了。
弟弟?向家……?
是啊,弟弟怎么办?就算还留在那金玉其外的牢笼里,过的日子也不比自己好吧?当年杀了那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他不后悔,可惜的是给了那老头借口扫自己出门,而向家对自己也是同再造,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任何一方陷入险境。真是苟且偷生吗?活下去。面对的是男人的耻辱,不活,又怕再也见不到小弟……
死,真的可以结束一切吗?
「吃了吗?」轻扣著手指,墨黔笑意不减的问著正欲回报的属下。
「爵爷,他吃了,不过精神不太好。」
「哦?」墨黔挑眉。
「爵爷,您真要把这小子收在身边吗?」留一个九岁就会杀人的孩子,夜班都知道太过危险。
「当然,你见过老虎没有?他就像老虎,这世上除了皇位,还有比征服老虎更有趣的事吗?」墨黔本就俊俏的脸笑起来更加好看,让莫言笑看得呆住了。
「看什么!还不下去安排他的食宿?」见到莫言笑热烈的眼神,墨黔莫名一怒。
「是。」莫言笑低下头,默默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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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马车上,坐著一大一小的男人。
「要留在我身边,第一件事,就是要认清楚,我是主子。」
轻抬起有些西门冽有些瘦俏的脸颊,爵爷满意的笑了。「好好记住『墨黔』这个名字,因为你往后的日子,将与这个名字脱不了干系。」墨黔抱住他的头,往湿润的唇舌落下一吻。
此吻,是西门冽成为墨黔成有特的标记。
「对了,『向雪生』跟「西门冽」你比较喜欢我喊你哪一个名字?」
名字?不过早就没有意义了?喊哪一个都没有差别不是吗?可是,「向雪生」,那是他与向家唯一的连系啊!
既然决定要走,就断得干干净净,就当「向雪生」从来没出现过吧。
世上,再也没有向雪生这个人了,留下来的,是再度被命运摆弄的西门冽。
「就算我再怎么恨那个老头子,我也不会背弃父亲留给我的姓名。」西门冽没有抗拒,就连墨黔开始脱他的衣服,他也只是静静的看著。
「第二件事,你活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取悦我。」墨黔低头吻著西门冽美丽而洁白的锁骨,双手往下探去。
「是。」西门冽闭上眼睛,试著平稳自己的呼吸。
「不许闭上眼睛,看著我。」墨黔捏起西门冽的下巴,「要取悦男人,得从眼神开始。我喜欢你的眼神,所以,不许闭上。」唇舌随著开口的空隙而入侵。
西门冽遵从命令,睁开眼睛,只是漂亮有神的瞳仁只看得到冰冷。
墨黔没有停止他狂暴的亲吻,但也没有停止脱衣服的举动,他的指尖沾了一种乳白色的膏状特,慢慢的爬到西门冽的双股中间,逐渐侵入。
西门冽倒吸了一口气。
「别怕,这不是『销魂』,只是普通的药膏,不用它,等下你会痛死。」手指慢慢的,均匀的在里头涂抹,并不急著抽出来,反而探入第二根,第三根。
「痛吗?」墨黔轻声问著,就像细心呵护真心对待的情人一样。
「不痛。」其实是痛的,那里可能不痛呢?那么小的地方却要勉强把它扩大,若不是每次都用药,他大概会痛晕过去,眼前这男人是舍不得他晕过去的,他说过,晕过去就不好玩了。
等到墨黔的三根手指都能在里头顺利进出时,墨黔就把手指抽出,抬高西门冽的臀部,用力分开双腿,吩咐道:「吸一口气。」
墨黔在西门冽听话吸气的时候,一口气冲撞进去,没有上次那种慢慢的痛楚,这一次,西门冽只感到一欠巨痛后,男人的欲望就进来了。
这是多么违反自然的事,偏偏这么多男人又以对些事乐此不疲。
西门冽感觉自己的内部虽然疼痛,却还是紧紧包裹著男人的欲望,他突然想到几年前看到弟弟被人压在身下时的样子,那时的怒火与今日委曲求全相比,实在不可同日而语。阵阵的痛感又传来,原来是墨黔已经开始在动了。
墨黔略为不悦的拍拍他的脸颊,「做这种事你也能不专心?」似乎有几分故意,墨黔不但加大冲撞的力道,还把马车原本遮掩的窗帘给掀了起来。
「不……」原本想阻止的手被拉了下来,外头阳光直射而入,亮得西门冽无法睁眼,更糟糕的是,马车旁就是骑马随行的莫言笑及张右等人。「啊……」很痛,西门列闭上了眼,根本不敢去揣测别人的目光。
「爵爷……」莫言笑拧著眉,不太赞同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看到这种血脉偾张的画面。
「羞什么,这儿的人你都见过,你差点被所有人压呢。」那听起来像在施恩的口气明显兴奋许多,下头的磨擦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原本的痛楚被一阵麻辣感取代,酥麻的感觉直往脑子窜,让西门冽细细喘出声。
「呼……啊……」汗水淌落,全身愈来愈热,手中忽然想抓住什么东西,紧紧的握了起来。
「呵……有感觉了?」墨黔感觉到身下人儿的体热,高兴到低下头去亲吻西门冽的唇,顺手抓起那一双瘦得可见骨的手抓住自己的双肩。
无法推拒的西门冽,感受到男人压下身来时,体内的火热也更动了位置,吟喘声更甚。
窗外吹来一阵风,吹散了两人身上的体热,也吹散了马车旁那一双双困窘的眼光。
第六章
「你想要什么?」墨黔有一天这样问著西门冽。
西门冽抬起头看著他,眼中没有笑意,「习武!」
「习武?为什么?」朝中崇文贬武,习武对一个男从的前途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这个世界,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
「可是你现在是在爵爷府,习武对你来说并没有用处。」墨黔很好奇,西门冽跟他也三年了,这段期间他也请过师傅教他学问,可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还是满脑子的杀人意念,他实在猜不透这只小老虎的想法。
不过,老虎的本性就是嗜血,不是吗?
西门冽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眼底像是有些笑意,可是那笑意却又充满了嘲讽。
「可是对你有好处。」
墨黔眯起了眼睛,他知道他的意思,让他习武,也许可以成为一名可利用的死士。
虽然过往的男宠,最后的结局都算不错,但是没有一个是留下来待在他身边成为谋士或死士的。
「即使你会变成杀人工具,你也不在乎?」
「你府里养的,哪一个不是工具?」西门冽反问。
这名话直直刺进墨黔的心口。
是呀,全总都是工具,就他自己也是别人要踏上皇位的工具,差别只在于工具是否好用而已。
「你——可真是与众不同,」一个孩子,比他这个大人看得还要透彻真是讽刺。
「你倒底让不让我学?」西门冽皱眉,搞不懂眼前这个人到底是想满足他,还是满足他自己对男宠的优越感。
「可以,不过,不用这么快。」墨黔心里有了打算,是可以让这头小老虎习武的。虽然这样风险很大,谁知道养虎最后是否成患?
可是,他想养一有头真正的老虎,而不是一头失去爪牙的病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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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上,一群侍卫正在经营活动武,而墨黔带著西门冽前来见习。
「你想习武,就得先扎下底子,我先让你看一般人练武时的辛劳,你再决定是否真要习武。」
墨黔坐在校场的主座,西门冽则跟在他的身边。
西门冽只扫了那些武人一眼,随即敝开:「这种三脚猫的工夫。」
「哦?」三脚猫?墨黔为这个说法笑了出来,不过形容的可真是贴切啊,眼前这群人不过是一般巡逻的侍卫,功夫自然不能和精心栽培的死士相比。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功夫才能入你的眼?」
「刀法,你的刀法。」西门冽想也没想就回答。
「……」墨黔沉默了,除了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莫言笑,没人知道他会刀法,当初学刀,是为了防刺客,可是当他坐上子爵的位置时,他的权力已经比刀法更具杀伤力。
墨黔深吸一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
「你见鬼了吗?怎么知道我会使刀法?」
「我在你的房里,看到了刀。」
「那刀未必是我的。」墨黔笑了出来,心里正在猜想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让人看到默蝉刀。
「没有人会把自己不擅长的武器放在床底下,尤其是刺客环伺的时候。」
说到这里,墨黔终于想起之前仇家寻上门要取他性命,他一时戒心过重。连睡觉时也把刀藏在床底下。
「那你也不能断定我的刀法,就一定比校场里的人厉害啊。」
「我见过那宝刀,也试过那把刀,那样的宝刀,一定有一套不世的刀法想配。」
「就算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学刀法?」
「当然是有条件的。」
墨黔听到这里,忍不住瞪了西门冽一眼,他还真是他见过最大胆的孩子。
「你认为你有什么条件来学我的刀法?」
「一名忠心的死士换你一套刀法,值不值?」西门冽反问。
这可问倒墨黔了,他知道西门冽的意思,一套刀法,换他的忠诚,问题是,他敢不敢跟老虎打交道?
赌赢,他的老虎就会成为最忠心的死士。
赌输,代价无可计量。
「你凭什么得到我的信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墨黔有预感,自己如果答应了,将来肯定会后悔,可是,当下的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想答应。也许,是他从没遇过这么具有挑战性的人吧,当初决定把他留在身边时,不就是因为他那宁死不屈的倔强眼神吗?
如今,他更想看到他效忠在他底下的眼神。
「好,我答应你,不过……」墨黔皱了一下眉,「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爵爷?」老是你啊你的这样叫,墨黔心底有些不高兴,却又拿他没办法。
更令人气馁的是,居然还得软声软语的「请求」,而不是「命令」。
「爵爷。」西门冽跪到地,磕了一个头。
墨黔有些惊讶,磕头,代表的是认师,这头小老虎居然认他为师了。
教他刀法,到底对不对呢?
墨黔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西门冽已迫不及待的要求他教授刀法。
西门冽的身子骨虽然因为长年的劳动,而比一般人还要来得结实,但是武功的基础他几乎都不会,拿了刀也只会乱砍,所以墨黔决定先让他跟武师学一些基本功,等他的底子扎实了,再教他刀法。
西门冽站在中庭认真的扎马步,炎炎烈日照在他的身体上,反射出一层光泽,纵使汗水如雨,他仍不为所动。
心静,是习武的第一步。
墨黔静静站在回廊下看著西门冽,这孩子基本功算是学得快,比他所见过的人都还快,想当初他还在习基本功时,可是天天喊苦的,这样下去的话,不到半年,他应该就可以开始学刀法了吧?
「张右。」墨黔朝空气轻轻一喊。
「属下在。」原本无人的身旁立即多了一人。
「从明天开始,他的基本功就由你来教。」由张右来教导,他的外功与内力将会一日千里。
「是。」张右应声后,又悄悄退下。
墨黔正想回去处理正事,才一回头,又有探子上前来报。
「什么事?」
「爵爷,近来『他们』蠢蠢欲动。恐怕这几日会动手。」
「是吗?」成年之后,他养了一批探子专门帮他注意以前的仇家,虽然近年来已铲除不少,可是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帮武王培养死士,没想到这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而且府里似乎也出现了内奸。
要杀这些人实在太过简单,困难的是这些人的背后都有其他王爷的势力在撑腰,他再得势,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和那些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