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家伙长越大越别扭,个性实在不好。
“那你该说什么?”两手抱胸,等她好话。
“恭喜啦!”白眼斜睨,积欠了好些天的恭贺话,还是赶快还他的好,免得又要尝到臭臭锅的味道。
满意微笑,又看看她身边散落满床的漫画书,傅奕凡摇头。“到底那种书有什么好看的?”
“你要不要看?看了就知道了!”热诚推荐,塞了一本给他。“这套不错喔!是男生漫画,你应该会喜欢的。”
淡眸轻扫封面书名一眼,傅奕凡有些无言……圣斗士星矢?这什么书名?她小时候无敌铁金刚还看不够吗?
“你看看嘛!很热血的,男生都很喜欢,我觉得还不错!”安可希兴奋地猛催促他赶快翻开。
盛情难却,他不抱任何希望的随手一翻,跳入眼底的第一句台词让他除了无言加三级外,额头还很漫画的冒出三条黑线。
燃烧吧,小宇宙!
这……这什么台词、什么玩意啊?
无言良久,在期待目光下,傅奕凡默默地将漫画还给她。“算了!我想我比较了解微积分,燃烧的小宇宙这门学问太高深了,我还没办法研究。”
“真是没乐趣的人。”知他话中嘲讽,安可希笑横一眼,懒得理他,继续埋苜漫书情节中。
“我不懂,你为何老把漫画书住我房间摆?”放在她自己房理,随时要看不是更方便吗?
“我老爸不让我看,随时会抽检我的房间,所以藏在你这儿最安全了。”她曾有从学校回家后,发现心爱收藏早被垃圾车给载走的辛酸血泪经验,那种心痛,她不想再来一次。
竟把他房间当私人密室了!
得知真相,傅奕凡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瞧她看得那么开心入迷,他只能无奈长叹一声。
唉……算了!她高兴就好。
夏日,空调的凉风轻拂,那年,他十八、她十六,他的房间成了她私藏“禁品”的密室。
第八章
冷冽寒风飒飒的吹,阴霾的天空飘下绵绵细雨,这天是个令人心伤的日子。
目送装著母亲遗体的棺木送入大火中,安可希苍白著脸,只觉这一切恍如梦境,好不真实。
身子向来孱弱的妈妈终于熬不过今年的冬季,抛下爸爸和她,在医院病逝了。她知道爸爸好伤心、好伤心的,妈妈病逝的这些日子,时常在半夜听到主卧室里传出隐忍的低泣声,她知道,那是爸爸思念妈妈的声音,她不敢去打扰。
她也想妈妈、她也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从妈妈病逝的那天开始,她眼眶没掉过一滴泪,怎么办?她是无情的人吗?为何哭不出来?她也好伤心、好伤心的啊……
“可希?”轻声低唤,傅奕凡担忧地啾著她,心知她有些不对劲。
自安伯母过世后这些天,她显得太过平静,也没掉过半滴泪,这实在太异常了,让他不禁感到忧虑。
缓缓抬头对上他眸底的忧色,安可希恍惚笑了笑。“奕凡……”她想谢谢他、谢谢傅伯伯、傅伯母这些天的帮忙,可是为何她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她真的太不对劲了!
莫名心惊,傅奕凡连忙将她揽进怀里稳住,转头对一旁的三位长辈道:“安伯伯、爸、妈,我带可希先到外头走走。”
恍若未闻,安宏泰连头也没回,壮硕的身形在短短几日消瘦下来,红肿微红的眼眶怔怔地凝著那吞噬他妻子的熊熊烈焰,始终无法回神。
见状,那名为死对头、实则与安宏泰从小一块长大,没事互斗,有事相挺的傅家老爸暗中打了个“去吧”的手势,同感难过的眼神则始终停留在安宏泰身上。
唉……虽然他和安宏泰两人从小斗到大,表面上谁也不让谁,可藏在针锋相对下的情谊可不比别人少,从来没见过这个死对头如此悲伤而死气沉沉,真让他担心不己。
心知双亲会看顾好安宏泰,傅奕凡很快地扶著神色恍惚的安可希离开,将她带至建筑物外某处不太有人会经过的树下。
“可希,你还好吗?”轻轻的,他抚著她面颊低问,眸底盈满忧色。
“我……我很好啊……”虚弱回答,她勉强挤出笑来。
“不,你不好!”轻声反驳,傅奕凡柔声道:“在我面前,你还需要强颜欢笑吗?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了,尽管在我面前发泄你的情绪吧!憋久了会伤身,不好的。
她抬眸怔怔地凝著他柔和神情不发一语,好一会儿后,却像积压许多的火山猛然爆发,用力地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对著树干拳打脚踢,发出一声又一声嘶哑大吼——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为什么这种不幸会发生在我家?上天对我和爸爸不公,硬是从我们身边抢走我妈,我们家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老天没给妈妈健康的身体,让她大部分的日子都得躺在病床上度过,我们认了,也从来不埋怨,可如今却连妈妈的生命都要夺走,这就太过分了……”
随著伤痛控诉的悲绝嘶吼响起,她一拳又一拳、像似用尽全身气力的捶打树干,让傅奕凡看得心惊胆战,深怕她弄伤自己,急忙冲上前去飞快将她紧紧抱住。
“你很愤怒又生气,是吧?你想狠狠的发泄,是吧?我就在这儿,想发泄就打我,别弄伤你自己。”连声低喊,傅奕凡将她搂得死紧,不让她继续残害自己。
不客气地,她在他怀中又打又踢又踹又捶的,尽情发泄满心的不甘、愤恨与悲伤,嘴里不住地骂著上天的不公,直到好一阵子后,她终于精疲力尽,这才瘫在他温暖的胸怀里埋首痛哭,流下丧母后的第一次泪。
“哇——哇哇——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紧紧揪著他衣衫,她哭得惨烈。
“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多了,哭吧……”无意义却可以抚慰情绪的轻柔低喃在她耳边轻轻荡开,紧拥著怀中哭得不断发颤的人儿,傅奕凡只觉胸口一阵紧揪泛疼,心中万分的怜惜与不舍……
咦?慢著!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关心、同情是正常的,但是……怜惜?不舍?
他怎会对她有怜惜、不舍的感觉?怎么会兴起想一辈子将她护在怀中、为她挡去所有悲伤与哀痛的念头?
傅奕凡一怔,随即像似意识到什么,他垂眸凝睇著怀中还在痛哭的人儿:心口一阵莫名悸动,当下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难怪以前只要见她和别的男生混在一起,心底总是不痛快。
唉……看来他们是真的注定要“臭”在一起了。
那年!他十九岁、她十七岁,在霪雨霏霏的悲伤冬日,她遭逢丧母之痛;他初识了爱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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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新车耶!”大学校园门口,安可希打量著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的新车,嘴里啧啧有声地夸张赞叹。“傅伯伯买给你的?”
解开门锁,傅奕凡示意地上车后,唇畔泛著轻笑回答道;“应该说是我赚来的。”
“赚来的?”扣好安全带,她满眼疑惑。
“难道你以为这两三年来,别人快乐的过寒暑假生活,我却被我爸抓进公司奴役是没代价的吗?”拍拍驾驶盘,他扬眉解答。“这就是我辛苦的报价。”自上大学后,他寒暑假必被抓进公司,提早开始学习接手公司的事务。
安可希皱了皱鼻子,调侃笑道:“你的打工报偿未免也比别人高了些。”虽然这种品牌的车子算平价,对傅家而言就像是买辆儿童脚踏车,但以一般打工学生的收入来说,他的报偿还真是高的吓人啊!
“如果你知道我呕心沥血的企画帮公司赚进多少钱,却只得到一辆车子,那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廉价了。”横觑一眼,他驱车缓缓驶入车流中,平稳往前开去。
嘿嘿一笑,对于工作的事,她是不太懂,不过车内还飘荡著浓浓的皮革味,显示车子应该才刚到手没多久,安可希奇怪笑问:“我该不会这么荣幸,是第一个坐你车的人吧?”
“很遗憾,你就是这么荣幸。”他可是一领到车,就马上打电话给她,打定主意要让她当第一位“座上宾”的。
“哇——我真是太感动了!”夸张叫笑,一脸蒙受大恩,感激涕零。
“你可以再感动一点,我不介意。”
“去!”笑骂一声,开始在车内东摸西摸,并从包包内掏出自己平常会用到的小东西到处放,很有小狗洒尿占据地盘的意味。
“你在干什么?”趁空,眼尾余光瞥到她奇怪举动,傅奕凡不禁纳闷。
“我想你这辆车,我以后应该会常坐到,那么有些平常会用到的东西就干脆放在里头,这样就不用时常带来带去啊!”
多年相处下来,安可希早就下意识把他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地盘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连他的房间浴室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梳洗用物和保养品。
闻言,傅奕凡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地任由她占据地盘,事实上,他很欢迎她这种侵占他生活空间的行为,因为这表示他们两人的关系是紧密不分彼此的。
“大学生涯第一天,感觉如何?”熟练驾驭方向盘,他顺口问道。
“不错啊!”脸上笑嘻嘻的,安可希显得有些兴奋。“我参加了登山社团喔!”
“登山?”奇怪睇觑一眼,傅奕凡不知道她对爬山有兴趣。
“对啊!”重重点头,彷沸看出他的疑惑,她笑得有点儿尴尬。“因为走在校园中突然被登山社的社员给拉去,想说还满有趣的,所以就入社了。”她不知道的是,第一次参加社团的登山活动之后,会从此罹患“山癌”,被雄伟美丽的山岳给迷去心神,踏上了不归路。
“你喜欢就好。”笑了笑,傅奕凡同样也无法预知她会因此嗜山成痴,导致未来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日渐减少,时常得与山争宠,从此落得一个人经常寂寞独守空闰,等待她一次次的攀登回来。
搔了搔头,安可希呵呵傻笑,见他车子一路往前驶去,不由得好奇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上车这么久了,她现在才来问这问题会不会太迟了点?
摇头淡觑一记,傅奕凡这才回答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香车载美人,我们就去淡水走走逛逛吧!”淡水的美丽夕阳下,应该很适合情人携手浪漫散步。
“美人?”指著自己,她忍俊不禁“噗”一声笑了出来。“我是美人喔?美少年还差不多啦!”哎哟喂啊!不是她要自暴自弃,只是这张脸走在路上,人家不是称呼先生就是叫声小弟,所以美少年真的会比较适合她啦!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你是美人就好。”淡淡的、不经意的,他状若不经心告白,软绵绵的抛出一枚轰天雷。
轰!
果然被炸中,安可希当场傻眼,瞪著他轻松惬意的侧脸愣了好一会儿后,忍不住掏掏耳朵。
吼!一定太久没清耳屎,听错了!他不可能说那种话啦……
“你没听错!”像似看透她心思,傅奕凡趁停红灯空档,缓缓转头凝著她目瞪口呆的脸庞,认真无比地轻声说道:“我喜欢你,可希。”自从确认自己的心意后,这一年观察下来,他发现这女人迟钝的很,若没当面表白,肯定一辈子当他哥儿们。
哼!打小与她混到大,他可不想只是哥儿们的身分,他还想进阶当她的情人、她的老公、她孩子的爸,所以告白这档事还是早点完成得好,先宣告主权,以免有别的男人趁虚而入,那他就亏大了。
“啊……啊……啊……”太过震惊,安可希脑中一片空白,以至于啊了老半天还是啊不出一句话儿来。
“你唱片跳针不成?”恶狠狠瞪人,傅奕凡开始别扭了。可恶!她干嘛一副看到恐怖惊悚画面的表情?他的告白很吓人吗?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饱受惊吓,安可希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当下很惶恐、很惶恐的小声询问。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闷了。
“呃……是、是不像啦……”虚弱。
“那你怎么说?”俊脸直凑到她面前、阴森森逼问。
“我、我还能怎么说?”欲哭无泪啊!她不是不喜欢他,只是那分喜欢一直是以超级好明友的成分存在,至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她根本就还没去意识到啊!
知她对男女之情尚未开窍,极为迟钝,傅奕凡本就是打著先占先赢,日后再来慢慢调教的心思,当下直凝著她尴尬又慌乱的眼眸,以著轻柔嗓音引诱——
“你只要说好就可以了。”
“好?”莫名有股想笑的冲动,安可希一脸怀疑。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在拐骗喔!
“很好!”直接把疑问句当肯定句,傅奕凡满意点头,优雅蒲唇勾起笑痕。
“你答应了,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哇咧——真的被拐了!
安可希瞠大了眼,忍不住哇哇抗议,“哪有这样的?我那声‘好’是疑问句!疑问句啦!”
“我不管!反正我认定是肯定句。”不给更改反悔的机会,他回身坐好,正好绿灯亮起,嘴角泛著奸计得逞的狡猾笑痕,很快驱车前行。
“哇——没人这样的啦……”哇哇惨叫。
“不好意思!你运气不好,刚好碰上这样的人……”得意哼笑。
“这什么世界啊……”抱头呐喊,不敢置信。
“地球村!”很体贴地给予解答。
“哇——够了!我快疯了……”
崩溃惨叫一路绵延到淡水,他二十岁、她十八岁的那年夏天,他强硬告白,她被逼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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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年的告白,强逼安可希接受后,傅奕凡果然开始以男朋友之名,行调教之责。
他循序渐进地慢慢转变两人的关系,以最耐心又自然,并不让她觉得别扭的方式启发她对男女感情的领略,引导著她与自己一起步入情人的世界。
也许是原本感情就好,也许是他引导的技巧太高超,总之,安可希从一刚开始觉得有点古怪,到后来慢慢的、不自觉的被潜移默化,最后,他们真正确立彼此男女朋友关系,是在告白后的半年。
那一天,她夜晚无聊又架起梯子爬过阳台去找他闲聊,虽不见人在房内,可浴室内却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心知他正在洗澡,安可希当下很自动自发的滚上他那张柔软大床等人。
等著等著,她不知不觉睡了,就在此时,傅奕凡下半身仅围著一条浴巾从水气氤氲的浴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