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建彬其实很明白,这一做下去,两个人以后大概也不用当朋友了,可是丘晨星浓重的喘息及暧昧的渴求在耳边阵阵回响,让他理智尽失。
他忘情的吻着,吻到了腰间,随手解开了丘晨星的裤头,丘晨星却连拒绝也没有,反而挺身让他更好动作。
这就像是一种鼓励,让叶建彬完全不想再思考任何不可能。
两个都精于缠绵挑逗,不断探试着对方欲望极限,不一时就已双双赤裸交缠。
叶建彬突地翻过他身体,啮咬着他结实的臀部,直到伸指刺激深处,丘晨星才像触电似的想翻过身来,慌道:「喂、喂、你、你干嘛……」
「干嘛?还用问吗?」叶建彬一手压住他肩头,让他动也动不了,一手将指头伸了进去,不断按摩着,惹得丘晨星几乎快要酒醒,「啊,你、你别闹,我没玩那里耶!」
「没玩过?」叶建彬突地觉得欲火更加满盈,「真的吗?那你更要试试!」
「不、不……啊……你……」
叶建彬没等他喊完,身体一屈,调好姿势,腰一挺就进了去。
「啊——你这、王、王八蛋!你竟然敢进来!」
借着丘晨星满脑子感受身后的痛苦,无力反抗,叶建彬拿了个抱枕垫住他肚子,让他展现出更顺畅的姿势,抓住他双臂,开始冲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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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闹钟铃响许久,丘晨星终于懒洋洋睁开眼,昏沉间,感受到全身酸软无力也罢,后庭阵阵怪异的疼痛,不禁毛孔尽张,惊恐非常——妈的,昨天的事……真的不是在作梦!?
他呆呆望着天花板的灯好半晌,转脸瞧着乱了一地的衣裤,昨夜种种,瞬间塞入脑海,令他忍不住重重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也该起来了,要上午班了。」仿佛听到什么声音,正在浴室里洗脸的叶建彬不禁喊出了声。
没听见丘晨星回答,叶建彬赤裸上身,探出头,见他正默不吭声,匆匆忙忙的穿着衣服,便又问:「等等要一起吃饭吗?」
他还是没话说,只是不断将衣服套在身上,戴表、整发,完全把叶建彬当隐形人般的擦身进入浴室,拿毛巾、洗脸,随便漱个口,走出去。
「Altair,」叶建彬被他这态度惹得有点毛躁,凝住表情,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丘晨星霍然站定,却没有回头,但口气冰冷,「哪有什么意思。」
「昨天我可没强迫你。」
丘晨星多少忆起自己乱来的态度,但仍压不下莫名怒气,「我有说你强迫我吗,是你情我愿,可以吧!」
「既然你情我愿,你何必摆这臭脸给我看?」
丘晨星几乎是低吼着,「我是摆给自己看,OK?我可以去上班了吗?」
叶建彬走到他身前,丘晨星马上紧咬双颊,转开脸。
「Altair……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谈一下吗?」叶建彬皱着眉,放软了声。
「我不想谈。」
「Altair!」
丘晨星干脆闭上了眼,完全不想看到他,「算我拜托你,现在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层层怒气在叶建彬胸口堆叠,最后终于爆炸开来,「这是你的房子,你不想看到我,我走,你不用走!」
丘晨星依然默不吭声,而且当叶建彬在房间转着找衣裤时,他几乎是能避则避,完全让自己背对着他,直到踏出这屋子前,叶建彬回身看他一眼,瞧他仍然背着自己,心里不禁又气又苦。
自己确实有点趁人之危,也有觉悟两人关系会恶化,却没想到他是以这么冷漠而决裂的态度来面对,竟是连一点转圜的空间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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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潘其钦站在刘邦奇的家门口,在久按电铃却没有回应时,只好再度试着拨打手机,当然,又转入语音信箱。
昨夜,一直没接到他的电话,说明他与陈娉婷的婚约处理得如何,拨了手机及家用电话,不是没接通就是没人接,今天一早,打到公司,才发觉他竟然连公司也没去。
刘邦奇是个性情稳定也尽责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无消无息的失踪,因此和他相识十多年的邱丰玉,为此有些担心,但碍于上班时间,无法亲自去他家看看,而潘其钦又刚巧打来,便拜托他走一趟。
潘其钦当然很乐意,只没想到,到了他住所,竟然还是没人在。
呆呆站在门外十来分,潘其钦越等越心焦,总觉得出了什么事,突听见身后传来蹒跚的脚步声,寻声而望,就见刘邦奇一手抵着走廊的墙壁,一手抚着胸口,神情痛苦的粗喘。
「邦奇,你怎么了?」潘其钦忙迎了上去。
「没什么……心、心口有点痛……」
在瞥见刘邦奇憔悴不堪的面容时,潘其钦不禁吓一大跳。
怎么才一天不见,气色变得这么差!
潘其钦扶着他,缓缓走到门口,「你心脏有毛病吗,怎么没听你提过?」
「没有,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心口就很痛。」
进了门,潘其钦让他坐了下来,道:「好一点没,要不要去看医生?」
「还可以忍受,」刘邦奇摇摇头,朝他惨淡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昨晚打你手机都不通,家里也没接,今天早上我打电话问丰玉学长,他说你没到公司也没请假,怕你出了什么事……」
刘邦奇突地黯下眼神:「我没事……只是……她不回答我。」
「什么东西不回答你?」潘其钦脑筋一转,想到陈娉婷,忙道:「你是说,她不解除婚约?」
「不知道……」
这答案令潘其钦怔楞,「不、不知道?」
「她……说要想一想……」刘邦奇轻抚胸口,眼神空洞,苦涩一笑。
「想一想,是要想多久,再两天就要结婚了啊!」
「她……她……」刘邦奇真的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事实上,一夜折腾下来,他已经不知道她到底给了自己什么答覆。
昨天,一下班,就到百货专柜找她。
在结婚前三天,被人要求解除婚约,任谁都无法接受,因此,刘邦奇选择在车里跟她说,就是防止她会突然崩溃,自己能及时保护,偏偏,她只是一脸惊惶,脸色发青,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直过好半天,自己再度叫了她名字,她才回神般,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意,「我要想想……」然后便陷入无边的沉思。
这模样与这样的回答,令刘邦奇完全无法继续话题,两人只能枯坐在车里大半个小时。
他能了解,在她现处的世界里,分分秒秒都难熬,但是,他自己也不好过。
深刻的罪恶感与愧疚,紧紧缠住他的灵魂,不断挑衅着这个决定,他必须握紧拳头,咬着牙才能坚持下去,然而不能一直是这样静寂的空间,否则,两个人的精神都会溃决。
刘邦奇终于决定再次开口,但是仍然只到叫唤她名字的阶段,就被她茫然的目光与无助的回覆吞噬掉勇气,「我好乱……给我时间想想……我求求你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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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娉婷自顾下了车,在刘邦奇问她想做什么时,她说,我想走走,你先回去吧。
刘邦奇当然不可能让她独自在夜街中游荡,但是看她这样子,肯定也不会再上车,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
这期间,不管刘邦奇跟她说了什么话,她都只是楞楞的望着他,仿佛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也是在这时候,刘邦奇感到自己的胸口开始无预警的疼痛起来。
说到此,刘邦奇干咳着喉咙,一脸疲惫道:「我……对不起,我嘴有点干……我去……」
「你坐,你坐……我帮你倒!」潘其钦看他脸色难看至极,忙压住他肩头,站起身,但很快又旋身道:「邦奇,你该不会从昨天晚上都没喝水、没吃东西吧?」搞不好一整夜就跟在她后头走?!
刘邦奇没回答,那凄苦的笑意却说明了答案——事实上,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再吃过东西,脑袋光想着要和陈娉婷处理婚约,根本就吃不下。
「我先扶你回房间吧!」潘其钦说得像询问,但态度却不容商榷的强势,令他无从拒绝。
潘其钦将他送上床后,先倒了杯水给他,接着又转了出去。
刘邦奇只听到厨房里传来锅碗水流的声响,恍惚间,就见他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进了来。
「你家什么都没有,只剩泡面,不过我用煮的,应该不难吃。」潘其钦坐到他脚边,温声道:「先吃,有什么事,等等再说,我会帮你。」
刘邦奇不动声色的接过来,手中炽烈的热,与心里窒息般的伤感,交织成混乱的情绪,教他几乎崩溃,仿佛那一直沉睡而孤寂的灵魂,是被这碗热呼呼的面给烫醒般。
好几年了,在这间偌大的房子住着,曾经门外有家人,但是,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孤孤单单。
他够成熟,够精干了,很多事,已不需要老人家操心费神——除了婚姻。
所以,近年来,唯一让家人和他热络的话题只剩这件事,然而,他总是荒寂的心灵,与踌躇困惑的情感,却理所当然被牺牲,变得一点也不重要,而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以为不重要了!
然而,现在有人替他觉得重要。
「我在想你可能是没吃东西,胃痛,痛到心口上来吧?」潘其钦指指自己的肚子,「之前有几次我在赶案子,忘了吃饭,后来也是痛到胸口来。」
「好像是……我觉得现在好多了……」像不愿辜负他的好意般,刘邦奇在安稳的吃完面,果然看起来神清气爽多了,只是想到昨夜的一切,身心顿然疲惫。
「邦奇,我在想……明天就是喜宴,这样下去,就怕来不及通知宾客了……难不成,真要逃婚?」
刘邦奇想也没想就摇摇头,「不行,这样她一定受不了。」
昨夜,刘邦奇跟着她在街头游走,坐坐停停,直到破天亮,她才愿意和他回车里,让他送回家,但是到了家门,她依然没问想解除婚约的原因,而是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祈求的说:「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跟他们讲……为、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就不能以后再说吗?」
刘邦奇明知她现在的理智混乱,但她好不容易开了口,不得不趁势商谈,「过了明天,我们就算结婚了,到时候再离,你的亲朋好友不是会用更奇怪的目光看你,而且到时你要背负着离过婚的身份……」
陈娉婷像突然醒神般,凄冷一笑,「现在的社会,谁会在乎别人的未来好不好?」言下之意,是要先度过喜宴,再分开吗?
多年的社会历练,让刘邦奇对于人情世故熟透心,因此他明白她的顾忌。
「你答应了?」潘其钦听他的转述,不禁关切的问着。
刘邦奇点点头,「婚前被毁约与婚后离开,都是伤害……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对她比较好……」
「听起来,她很在乎别人的眼光!」潘其钦长叹,心里对陈娉婷无限同情。
他是过来人,深深了解受缚于世人压力时,有多无知也多可悲,为此,他曾尝到最难咽的苦果,而他更加明白,要跳出这个框框,得靠她自己,谁也帮不了。
潘其钦见刘邦奇只是怔怔握住水杯,不禁叫了他。
「对、对不起。」刘邦奇想到前天,自己还一副毅然决然要解除婚约的模样,可短短一天,又改了初衷,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潘其钦却像明白他的顾虑,歉然一笑,安慰的拍拍他臂膀:「你何必跟我道歉,不管如何,最辛苦的都是当事人,未来能妥善处理,那才是最重要!」
看着他的笑,刘邦奇想起很久以前,潘其钦为爱情奋战时,受到无边压力,自己却在远处冷冷观望,现下异地而处,才发现,当时他有多么残酷。
「不过,这么一来……你怎么向那Altair交代?」
这个名字自他嘴里吐出,令刘邦奇心口一跳,脸上莫名热辣——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是为了丘晨星才决定解除婚约?
刘邦奇有个冲动想解释不是为了谁才有此决定,可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竟似乎是事实!
「你、你也知道他是干哪行的……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何必向他交代什么。」自尊,让他不得不虚弱的反驳着。
潘其钦挑挑眉,不以为然的苦笑道:「看来,前天晚上你们没有好好讲清楚?」
「有什么好讲!」这个话题像一把剑,深深刺入他的心口,刘邦奇握紧水杯,一股莫名的愤怒冲击着他全身,「如果我早知道他这么油嘴滑舌,口无遮拦……」
「邦奇……」
「我根本不会跟他说那些事,竟然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只想着他自己在生气……」
「邦奇……」
「他凭什么——」
「邦奇!」叫了他几次,都没反应,潘其钦不得不大声扼止他的愤愤不平,安慰的笑了笑,「你不用替我出气,我很好,我没事。」
「呃!」他竟然都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不要让过去的事,影响现在的你们,不值得。」潘其钦垂下眼神,若有所思的搓着自己的双手,抿嘴浅笑,即便这笑容,很苦涩。
刘邦奇怔怔看着他,心里一阵莫名激动。
「既然还是要先完成喜宴,我看你先睡一下吧,晚点再起来把事情仔细理清楚,最起码也要把明天的东西先准备好!」潘其钦没等他再说话,便站起身,挑起被子,意谓着要他躺平,好帮他盖着。
这动作令刘邦奇无从拒绝,而且,他也真的觉得够累了,便缓缓躺了下来。
「我会在外面,要什么再叫我。」
「……嗯。」刘邦奇很想请他先回去休息,不用在外面枯等,但不知怎么,心头深处的一抹自私与依恋让他吞下了客套话。
关上房门,房间迅速黑暗。
然而,潘其钦的声音、形影仍清晰的周身徘徊不去,霎那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年,好友会为他如此着迷。
这是一个多么强悍又温柔的灵魂啊!
刘邦奇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蠢动——
「Ben……你是不是喜欢那个Dennis?」
突地,丘晨星那充满委屈的试探声音在暗夜响起,生生将他吓得双目抖开,冷汗直冒!
直过好半天,他才得以平静心绪,再度合眼,但是却已无法入睡。
第六章
杨文成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哪有怎么了啊!」丘晨星在休息室里猛灌了一大瓶的矿泉水。
「还没有啊!阿彬只要一进来,你就一定会走出去。两个人照面了,你的眼睛也一定会飘到别的地方。干嘛,他哪里得罪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