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若卿问:“怎么了?害怕啊?像小孩子一样。”
“我不打针就是不打针!”
辛薪笑眯眯地说:“爸爸晕针。”
“真是个胆小鬼。”贝若卿嗤笑道。
“爸爸是胆小鬼,嘻嘻。”辛薪幸灾乐祸。
“我才不是!”又让你们见笑了,我不喜欢打针,从小就不喜欢,但是因为身体不太好的关系,从小就被打针,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中。
但是——
最终我还是被护士给推倒在病床上:“脱裤子。”
“可不可以打胳膊上啊?”
“又不是疫苗,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老大不小的了,还拖拖拉拉,叫你脱就快点脱。”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的呀……”
“什么什么?”护士哈哈大笑,一点美丽天使的样子都没有,“男人女人都见多了,怕什么啊?难道你有缺陷?”
“你——”你才有缺陷呢!
真是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我委委屈屈地把裤子褪下来一点,趴到病床上,护士一手刷一下把裤子扒下来,呜……美丽的臀部就这样春光外泄给一个三八真是不甘心!
酒精棉擦在屁股上凉飕飕的,我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头皮发麻,最讨厌打针了,就是讨厌!
护士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别那么紧张,否则会更疼的。”
“哦。”
可是你告诉我如何放松啊?
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乘机吃我豆腐,老是在我屁股上揉来揉去的,就是不打针,就在我快火冒三丈的时候,一针猛然扎进来,我嗷一声尖叫:“不要啦!”
护士小姐大概练过相扑,力道真是大得惊人,单手就能把我压制住。
好痛!好痛!好痛!
真是讨厌,为什么还没打完?
大概已经过了白垩纪和冰川纪那么久,针才拔出来,我松了一口气,呼一声趴在床上不能动弹。
护士又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起来啦起来啦!你哥哥还在外面等你呢!”
“谁哥哥?”
“那人不是你哥哥吗?”
“搞错!他比我小哎!”
“看不出来,呵呵。”
我一瘸一拐地出来,贝若卿正跟大夫相谈甚欢,看到我出来说:“哟!我还以为你光荣就义了呢。”
我瞪他一眼,他扑哈哈地笑:“走了走了。”
上车之前,他伸手碰我的脸,我急忙躲开:“你干吗?”
“帮你擦泪啊。”
“我哪里有泪?!”
“辛薪说他打针都不哭了呢。”他依然笑得一脸奸诈,“你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哼。”
过了一会,他抱着一袋玉米花过来:“给你。”
我最喜欢吃玉米花了,尤其是在打针之后,他连这也知道?
驱车回家的路上,贝若卿说:“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你也会讲故事啊?”
“如果我真要讲,绝对比你好,好到外太空去。”贝若卿一副惹人厌的表情,哦,真是操蛋!我怎么会遇到这么讨厌的房客!
“最后一个蛋壳‘啪’的一声裂开了,在两半蛋壳中间,站着大脑袋的小霸王龙,他正在‘呼呼’地喘气呢。
妈妈说:‘哈,我终于有了一个儿子。’
爸爸着急了:‘什么你有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也是我的。’
他们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呼呼’。
妈妈取下那块挂着的咸肉,想给呼呼吃。
呼呼摇摇他的大头,说:‘不吃不吃。’
爸爸说:‘儿子呀,我们不吃咸肉,我们要吃新鲜的。走跟爸爸找吃的去。’
前面有一只小鹿跑过,爸爸问:‘小鹿吃不吃?’
呼呼摇摇大头:‘不吃不吃。’
爸爸说:‘不吃也好,小鹿跑得太快,我也抓不住。那么,小鸟吃不吃?’
呼呼又摇摇大头:‘不吃不吃。’
爸爸说:‘不吃也好,小鸟会飞,我也抓不住。那么,虫子吃不吃?’
呼呼还是摇摇大头:‘不吃不吃。’
‘不吃也好,虫子会咬人,我也不敢吃。那么,那么……’爸爸看来看去,觉得找不到什么了,‘那么,青草吃不吃?树叶吃不吃?泥巴吃不吃?’
呼呼说:‘不吃!不吃!不吃!不吃!’
妈妈赶来了,一下把爸爸推了一个跟头:‘你这个笨爸爸,看我的。’
妈妈的围裙里,兜了许多玉米花:‘儿子,这个吃不吃?’
呼呼一头埋进玉米花堆里,大口大口地吃玉米花。原来呼呼爱吃这个啊。^_^”
“呼哈哈哈……真是个可爱的霸王龙,哈哈哈……居然爱吃玉米花……”我大笑起来,笑了半天,看到那坏蛋更加奸诈的笑,才忽然看到自己手心里捧着玉米花,正在津津有味地猛往嘴巴里塞,“啊呜……你在消遣我!”
“有吗?”他眨着奸诈的眼睛故做天真地说。
“坏蛋!”
“我在讲童话故事啊,不好听吗?辛薪说你很爱讲童话故事。当然,也爱听。”
哼哼!
童话故事我是爱讲,因为想想那些故事都会很甜蜜,可是这家伙的故事就是听着不对劲,因为他是个坏蛋,连讲故事都居心叵测!
可是,那个呼呼霸王龙真的很可爱啊,啊哈哈哈哈……
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看到大门口站着两个女生,一个染着金黄的头发,一个颇为文静,待着副眼镜。
我下来车,开门,然后问那两个女生:“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是辛先生家吗?”
“是的。”
“我们是来租房子的。”
“啊——哦哦!请进,我就是辛迪。”我把门完全打开,先请两位女士进来,才让贝若卿把车子开进来。
两个女生在大厅里看来开去,悄悄私语,然后那个金黄头发的女生问:“还有几间空房可以租?”
“三间。”
“有向阳的大房间吗?最好是楼上的。”
“有,正好有这么一间。”
“我们是想两个人租一间,那样比较划算,如果房间稍微宽敞些,多交些房租也没关系。”文静的女生说。
“OK,你们两位可以先到楼上看看。”真是天上掉馅饼啊,啊啊啊……与美丽的女生为同居,一定比那个混蛋好很多。
“等等。”泊好车走进来的贝若卿叫住了正欲上楼的女生。
两个女生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贝若卿说:“我们这里已经不往外出租了的。”
“可是在报纸上还有登广告啊?”金黄头发的女生说。
我走上前踢了他一脚:“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根本当作看不见我,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来:“报纸上的广告还没来得及撤下来,但是房子是不出租了的。”
“喂!喂喂喂!你算老几啊?”我气极,这不是断我生路吗?“这房子是我的,你说话等于放屁!你他妈给我滚自己屋去!这里没你的事!”
“哦,亲爱的菜心儿宝贝,别在外人面前撒娇好不好?”贝若卿文风不动地微笑,然后对那两个女生说,“你们看,这里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他是我的亲爱的,如果有人在这里就等于电灯泡一样,妨碍别人恋爱会遭天谴的,是不是?”
哦!去他妈的!这个笨蛋到底在讲些什么?!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脸色极为难看。
然后两人转身朝外走,我急忙追出去:“喂!等等呀,那个人在胡说八道,他也只不过是个房客,比你们早到两天而已,我欢迎你们住下来,如果你们不愿意见到他,我可以把他赶跑,反正我也讨厌他讨厌极了。住下来吧,好不好?”
那个金黄头发的女生问:“你是同性恋吗?”
一句话把我问住,我张口结舌。
那女生耸耸肩:“就这样吧,我们不租了,害怕得爱滋病。”
去你娘的!
如果不是因为好男不与女斗,我真要好好揍她两耳光,哦他妈的!
我恨恨地回屋,冲着贝若卿咆哮:“你这个混蛋加三级,立刻爱给我滚哪去就哪去,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讨厌你!厌恶你!唾弃你!看到你感到恶心!你这个恶魔!”
贝若卿依然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我是为了你好,你没看到那女人一副不善的模样吗?有了这样的房客会是你的噩梦,你这个笨蛋什么都不懂,被人涮死还会傻笑。”
“那是我的事!”
“从我住进这里的那一分钟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喂!”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混蛋!
“你叫肠子也不行,别胃啦。”贝若卿笑眯眯地站起来,“我去倒水,你该吃药了,生病了就要静养知不知道。”
噩梦!噩梦!贝若卿真是我的噩梦!
◆ ◆ ◆
我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上午,直到肚子叽里咕噜叫了才又爬起来床来,然后习惯性地走进餐厅,坐到餐桌上,‘咚咚咚’敲三下。
咚咚咚!
我饿啦!
咚咚咚!
我饿啦!
我依然昏昏沉沉地,只是一遍遍地敲桌子,直到某个坏心眼的人走进来,把我的耳朵揪起来:“去洗脸刷牙。”
“我洗啦!”早晨起床就洗了。
“不行,再去洗!还是一脸睡虫。不洗不给做饭吃!”
“哦。”我乖乖去洗脸,反正吃饭皇帝大。
洗完脸,刷完牙,继续坐到餐桌旁等饭吃。
“DD,你好懒。”某只坏心眼的动物在厨房里说。
“你才懒,烂贝壳!”我干脆又趴到桌子上,哈欠。
“嘴巴又坏。”他继续恶毒地攻击。
“你才坏!坏贝壳!”
“脑袋又笨!”
“你才——你他妈的骂上瘾啦?!我靠!你当你是谁?王八蛋,你最好搞好立场,现在是你住我的房子耶,你再惹大爷我不开心,我马上把你踢出去。”我终于清醒了,跳起脚来吼,一脚踹开厨房的门。
贝壳笑眯眯地看着我,居然抛过来一个媚眼。
我不由一阵打冷战,哆嗦。
“臭贝壳!妖精贝壳!你抛什么媚眼!”
“亲爱的DD,只要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会满足你三个愿望。”
“你凭什么叫我DD?我比你大耶!再说了,我从小到大看的童话书里,只要是故事里讲满足三个愿望,结果没哪个得到什么好处。三个愿望太抽象,不如你送我一百万。”
“我可以保佑你嫁一个如意郎君。”贝壳又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我靠!我是男人哎!还想娶老婆呢!你变不变态啊?”
贝壳呵呵呵呵地傻笑。
把饭菜搬上桌,我坐在椅子上不安心。
闷着头吃了一半,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愿望是嫁一个如意郎君?”
“你这样的姿色平平智力低下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女人的依靠,当然要找个人来养你喽。许你一个如意郎君,是给你这种花痴的最好的诱饵。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随便试一试你居然都当真了,哈哈哈……”死贝壳笑得没鼻子没眼的。
我要气晕过去:“贱贝壳!明天就把你炒菜吃!不!你下午就给我滚出门!我不租房子给你!”
贝若卿一下子不说了。
我感到别扭:“你怎么不讲话了?哑巴了?”
贝若卿抽了一下鼻子:“你这个红烧DD,人家难过嘛,呜……你没看到我强忍着泪水,嗯,眼圈都发红了。”
这饭吃的真是闹心!
“烂贝壳,你别以为你用辣椒抹眼睛就成了兔子!再说兔子眼睛红了谁也不会以为你是林黛玉!”
贝壳又一阵傻笑:“好好好,你身轻如燕婀娜多姿,你比较林黛玉,好了吧。”
“好你个头!好了,我发誓,从现在起跟你绝交!跟你讲话有损我的智力水平。”
贝壳闷着脑袋,不知道是在抽搐还是在抽筋。
嗯,生病的人皇帝大,所以我今天什么也不干,当然也不负责洗碗。
我半躺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看电视,真是奇怪哈,这电视上居然在放动画片,而且是放的《天线宝宝》。
去年陪着辛薪看过了,现在看还是觉得好看极了,不过,今年辛薪死活也不肯看了,否则我打算买一套碟片收藏的Q.Q天线宝宝真的很可爱,四个彩色的圆滚滚的肥肥的小动物,一走路屁股总是扭来扭去的,说话就像咬舌头,嘻嘻,好看,真的好看!
贝若卿走过来,扫了一眼说:“亲爱的DD,你好喜欢好喜欢天线宝宝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是啊。”
贝若卿说:“告诉你一个难过的消息。天线宝宝是少儿节目。”
我不以为然,“我当然知道是少儿节目。你以为我是白痴啊。”
他接着说:“我今天看网络上介绍说,这是一款给超低幼儿童看的节目。四岁以下。你这个白痴DD!难怪这么喜欢。你的智商,嘻嘻嘻嘻嘻。”
靠枕砸过去,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正打算跳起脚来开战,门铃玎玲玲响起。
贝若卿舒服地坐到沙发上:“去,开门。”
“我生病,你去。”
“你的病早好了!刚才吃那么多!你是这里的主人吧?来了客人难道不是主人招待吗?”
“哦……”我抓抓脑袋,这话倒也说的是。
我闷闷地去开门,原来是邮差,真是奇怪,我家几千年都没接到过一封信了。
是洁白的信封,还有个小天使的图案,真可爱。
可是收信人写的却是贝若卿,我拿着那封信走回屋,中途把信封翻过来看——哇噻!上面写着几个字: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死上千万次,不信咱们试试。
是小小的黑体字,好象是电脑打上去的,搞得阴森恐怖。
我吱哇乱叫着奔进客厅:“死贝壳!你的报应到了!”
他懒洋洋地看着我:“什么?”
我把信丢给他:“哈哈哈,帅哥,你遇上高手了呀。”
贝若卿皱起眉头:“很好笑吗?”
我嘎然住嘴,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大白天的遇到一个死上千万次的人真不是闹着玩的。
贝若卿闷闷地上楼,好象真的受了刺激。
突然有些可怜他。
他却回头说:“羡慕了吧?有什么人这么爱你吗?”
哇——真是死人头!最好被人砍上千万次算了!
整天的,贝若卿就龟缩在他的房间里,都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博士生真的这么闲吗?都很少见他出门。
我坐在沙发上越想越生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啊——想到一个整治他的好办法!
我跑上楼,匆匆换了衣服,从抽屉里摸到一把钱就往外跑,啦啦啦,我要去网吧,贝壳整天窝在房间里,应该在上网吧?
开ICQ,开MSN,开聊天室,果然,那个‘谁是谁的谁谁谁’在线。
——哈喽,帅哥。[我主动打招呼]
——哈喽,美男。[他依然这么酸]
——我现在好闷Q_Q[装做楚楚可怜]
——哦,亲爱的,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装模做样,哼!]
——我的BF把我甩了。[编故事我最在行了。]
——那真是够惨的。
——我很伤心,想自杀。
——可别!为了一个甩了你的男人自杀,值得吗?如果你自杀了,谁来陪我啊?[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