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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曲 page 9 作者:于湘

  “你干嘛偷袭我?”紫羽扬眉喝问。虽然方才的感觉很特别,但他不该趁她昏迷,偷偷摸吻她。

  “我哪有偷袭你。”杜少泽带笑的澄澈黑眸像汪洋。“我只是想叫醒你。”

  一定是灵气、法力尽失的后遗症。紫羽怎么也挪不开视线,像跌入了他温柔深幽的眼波,动弹不得地瞪着他越来越近的脸。

  “我已经清醒,你不要再靠过来了。”幸好她还能出声。

  杜少泽将身子坐直。“好!我不再靠近就是了。”他哀怨地叹口气,“我只是想瞧瞧你精神是否全恢复了,你可是在皓清房里忙了两个时辰,一开门就昏了过去,差点没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见他幽然的神态,紫羽又心软,“好啦!算我错怪你了,我真的没事,稍微休息就好了。倒是皓清可得好好调养才行。”

  “我已经派人仔细照顾他了,不会让你的心力白费。”杜少泽收敛起夸张的幽怨,正色,熠熠黑眸凝睬不转,攫住她灿若星辰的明眸。问道:“你对皓清和我爹为何那么好?你师兄真有欠我那么多恩情吗?”

  紫羽也不知道为何拚命帮他们。起先是为了恢复法力,但如今却废了法力去救皓清,根本就和当初下山的目的背道而驰。

  “皓清很可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而治好老王爷是我这一趟的主要任务。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呀!”紫羽并不觉得遗憾,反正法力再修炼就成了。

  “你对绪王府这么好,我该如何谢你呢?”大手托住她细嫩的桃腮。

  “不用谢我了。”瞅着他凑近的脸,紫羽胸口欲窒。

  “我坚持。”他轻吻上她如玫瑰花般细致的唇瓣。

  这种甜蜜感觉,让紫羽又喜欢、又害怕。一个轻柔的吻主让她感到天旋地转,紧扯锦被的纤手迟疑地爬上他的肩,搭上他的颈项,该推他,却变成揽住他。轻叹口气,紫羽什么都不管了,只想拥有眼前的甜美。

  ☆☆☆

  已知计划失败的庆王府父子,又在密商。

  “爹,那个女人绝不简单!”得不到紫羽的宋济华因爱生恨。“那天赏花时,她大声见鬼似地尖叫,好像知道我们派人去杀三皇子。我们既然得不到她,就只有想法子将她一起解决掉。”

  “她若如你所说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能妙手回春,要对付她,谈何容易?”庆王爷有所顾忌,态度不若儿子积极。“我想先收手,看宫里的情形如何再做打算。反正皇上现在对我还算言听计从,而愚痴的太子也牢牢掌握在我的手掌心,我的计划应该不会受阻才是。

  原来当今皇上自心爱的杜贵妃去世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而至龙体欠安。因对杜贵妃的恩宠,皇上甚至让三皇子住在绪王府,得享天伦之乐。近半年来还常对大臣抱怨太子能力不足以治国,而称赞三皇子聪颖活泼,言下之意极有废太子之意,但均被大臣以三皇子年幼为由,加以阻挡。

  “爹既然这么说,那孩儿也无异议。”宋济华低垂的眼眸闪动歹毒的青光。

  忿忿地离开父亲的房间,他可不像父亲那么胆小,而且他的计谋多得是,必可不落痕迹地毁了齐紫羽和绪王府。他宋济华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别想得到。

  回到房间后,宋济华招来几个贴身心腹,附耳说明计谋,要他们迅速暗中进行,且非得干净俐落不可。

  ☆☆☆

  自皓清遇袭受伤,已过了五天。老王爷已能拄杖而行,而皓清虽年幼,但有紫羽一旁配药调养,也痊愈了七八成。

  这日午间,紫羽捧着碗鲜鱼羹喂着皓清。人小鬼大的他可精得很,趁着生病就耍赖撒娇,一会儿这里痛,一会儿那里疼,净会磨人。而每顿饭更是紫羽素手捧碗,一匙匙地喂食。

  “吞进去了没?”紫羽舀起一匙羹,问着嘴巴根本没在咀嚼的皓清。

  皓清张大嘴,让紫羽再喂他一口,又玩起手中纸扎的蜂蜢,动来动去,让紫羽抹不着他唇角沾到的汤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嘴擦净,紫羽颓然地瞅着手中尚有八分满的鱼羹。

  她明眸一溜,瞟向床尾。杜少泽正坐在那儿,笑得悠哉游哉。有什么舅舅就有什么外甥,真是的!

  “你光会笑,也不帮我。”紫羽埋怨道。

  “皓清,你要舅舅喂你吗?”杜少泽低声问道。

  皓清稚脸一怒,叫道:“不要!”

  这一问一答,配合得像事先磋好的一样。

  杜少泽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状。“没办法啦!你喂的饭最好吃吧!”

  “瞎说!”水灵美眸朝他一瞪。

  玩得起劲的皓清,听到他们的对话,郑重其事地道:“姊姊喂的羹,又香又好吃。”语毕,还煞有介事的做出一副陶醉状。

  小家伙准是让他舅舅教坏了。紫羽赶紧喂口羹堵住他的嘴。

  “我也试试。”原本坐在床尾的杜少泽,倏地欺身而来,吓得紫羽一碗羹差些打翻在床上,幸得他及时伸手扶住。

  “干嘛呀!”紫羽纤柔的身子无处可退,“这么大个人,还跟小孩子一样,羞也不羞!”

  “我只想尝尝你喂的羹是什么滋味,小事一件嘛!”杜少泽笑意盎然,黑眸饱含促狭地瞅着她。

  当着皓清的面,他也敢这么放肆,真是的!这些天,他从她唇上偷走无数的吻,他还想怎样?一想那些缠绵的吻,紫羽又觉得脸红心跳。

  “闪神啦!”杜少泽轻唤她。眼前佳人的含羞娇态,震得他心荡神驰,若不是皓清在旁,他早把她拥吻一回。

  “吃一口就快走开,别留在这里碍手碍脚穷搅和。”她嘴里轻斥,当真舀了匙羹递到他唇边,待他张口喂下。

  方才皓清那副陶醉状移到杜少泽脸上,只是更夸张罢了。瞧他那模样,紫羽噗哧一声,掩口骂笑。

  “哇!真是人间美味。”杜少泽喷喷有声地赞道。“皓清,这么好吃的羹,你要快点吃得一千二净,知道吗?”他宠爱地拍拍皓清的头,对仍带粲然笑意的紫羽道:“这小家伙就交给你了。方总管有事找我商谈,一得空我就过来。

  “抚过她绯红粉颊,他恋恋不舍地起身,临出去前还回首抛给一个朗朗微笑。

  往前厅去时,杜少泽暗自揣测,不知方期有何事商议。

  方才通报的仆人说是急事。是找到杀害皓清的元凶吗?直到今早为止,那批刺客像消失于空气中一样,连个影子也寻不着。他得将幕后主使的人揪出来,否则皓清的生命永远受到威胁,紫羽有办法救他一次,无法护他一辈子。

  思潮翻涌地步入厅里,迎上方期愁眉不展的苦脸,杜少泽立即明了,他定是遇上难题,而非擒住凶手了。

  “遇上棘手的事吗?”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似指责,自从皓清出事,杜默和方期后风到他,就愧疚得无地自容。“若是人手不足,我可行文各衙门,加派人手相助。”

  “不是人手的问题。”方期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将所得消息上报,苍老的脸上,经这几天的折腾,又添了几许皱纹。

  “那还有什么问题?”杜少泽不自觉地按一下额角,严声问道。

  “街坊上有些以讹的流言,弄得人心惶惶。”

  “谣言止于智者,既知是流言,就不必加以理会。”杜少泽一向最讨厌这种暗地里伤人的行为,半点都不磊落。

  他吩咐道:“让府里的人别跟着热闹。”

  方期一脸焦急,连忙道:“这谣言影响了王府的声誉呀!”

  “哦!”杜少泽惊讶出声。绪王府一向受百姓爱戴,对百姓也十分体恤,他想不通会有人攻诘王府。“是什么样的谣言?”

  方期正想回答,身后传来稳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望,是杜默怒气冲天而来。瞧他一双锐利的眸子因怒火而膛大,平时严肃正直的脸此时绷得死紧。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忿忿地进入前厅,气得忘记拜见王爷。“气死我了!外头那些人,嘴巴不干不净!也不怕生疮流脓。”

  “谁敢惹杜默你气得这样?”杜少泽笑笑,并不以他的无礼为忤,他知道杜默是有话就说,直来直往之人。

  “外面那些没见识的小老百姓,竟敢对王府指指点点,说我们收留妖女。”

  “妖女?!”杜少泽着实不明白杜默说些什么。“府里哪来的娇女?”

  “就是说呀!”杜默胸膛一挺,大声附和。“也不知道他们哪只眼睛瞧见了,没凭没据地信口胡诌。王爷,以后别再保护那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方期等在一旁,让杜默先发发牢骚、消消气,此时才开口道:“王爷,他们口中的妖女,是指齐姑娘。”先前他听得这传言时,便派人打探了。

  “紫羽!”杜少泽的声音陡地提高八度,俊脸泛着铁青,凌厉寒光由眼眸迸出。“他们竟敢说紫羽是娇女!”听到紫羽被如此毁谤,他心里一阵绞痛,他们凭什么如此践踏她的善良纯真。“命官府贴出告示,说明紫羽是妙手回春的药师,并非妖。日后若有人再非议,本王爷定不轻饶。”

  见能洗清齐姑娘的清白,杜默与方期相偕,喜孜孜地往官府去。

  ☆☆☆

  乌有山中,往年出色老叟与楚白,正屏气凝神坐在一潭清澈见底的小池旁。这小池圆如满月,平静无波,除池底的圆石外,连棵水草也没有,更无鱼虾。但师徒俩却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潭池水。

  原来,这看似无奇的池水,映入他们的眼中,则是另一番天地。山外的滚滚红尘,无一能遁形。

  数条影子,轻盈俐落地跳跃于城里的屋宇之间,所到之处牲畜均被审杀,无一幸免。当这些黑衣的影子无声无息地窜行一个时辰后,又汇聚在一起。领头的人似乎交代些事情,众人耳语一阵,便往同一方向疾行而去。

  行约半时辰,这群人进入一宽门高墙的宏阔大宅,似乎对地形了如指掌地穿过中庭、回廊,来到后园的亭子里。

  被黑夜笼旧的模糊身影负手而辩,听到脚步声,倏地转过身来,昏暗的月色看不清那白面貌的五官,只有森冷的眼光隐隐闪动。

  “事情办得如何?”平静温和地问话,悦耳的嗓音没遥丝毫情感波动。

  “大功告成!没有遗留任何蛛丝马迹,任他们再厉害也掌握不到任何证据。”带头高大的黑衣人低沉回道。“事先讲好的一千两银子,请公子信守承诺,我们将连夜离开。”

  “那当然。”衣衫飘动,亭子里的人从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黑衣人趋前接过,的确是当初讲定的价码。他抱拳为礼,说道:“多谢公子。”

  一群人依来时原路悄然无声地退开,然而走不到几步路,便纷纷不支倒地。亭子里的公子带着奸险冷笑,优闲地走到他们身边,取出高大黑衣人身上的银票。

  “只有死人是最可靠,不会透露半点口风,若官府追查起,也没半点证据。”原来银票事先喂了毒药,而他已先服下解药。

  御风老叟和楚白面前的池水掀起一阵波纹,水波静止后,出现一座清朗晨曦照耀下的富丽堂皇的府邸。

  几位布衣百姓左顾右盼,趁人不注意时,倒了一大盆黑狗血在府邸墙角。阳光照的鲜血,显得分外怵目惊心。

  才走了倒狗血的,又来批撒符纸的。一个清晨下来,原本清雅洁净的高墙已变得污秽不堪。

  另有一班人则前往府衙告状,桩桩件件告得均是绪王府,然而官老爷都以证据不足纷纷斥退。

  池水再次波动,师徒俩缓缓地起身。楚白等不及师父开口,急忙问道:“师父,难道您放任那坏人为非作歹?”

  “赏善罚恶自有它的时机,还轮不到我来替天行道。”御风老叟飘然前往白石瀑布,并不为方才所见手景象所扰乱。

  但楚白就不同,他急追上前,焦虑道:“可是他会伤害到师妹。师妹现在失去法力,根本无法对付他付。”他自小和紫羽一起长大,一向把她当亲妹妹般疼爱,怎忍心见她受人欺负。

  “急什么?你妹婿自会保护她。”御风老叟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飞身到白石瀑布之下,开始修炼。

  ☆☆☆

  城里无知的百姓,阄被危言耸听的谣言扇动,做出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情!

  今早,仆人发现王府墙外堆满各式各样避邪物品,遂一路尖叫地冲回府里。沉稳的方期闻言,气得七穷冒火。五脏生烟,咬牙切齿地不住颤抖。这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他一手打点,难怪一看外墙被糟蹋成那样,差点没气昏。

  杜少泽命方期去善后,留下暴跳如雷的杜默,揣忖着是不嗵将这项工作交与他。绪王府必须主动出击,不能闷不出声地只有挨打的份。更何况对方阄敢针对紫羽下手,他绝不放过幕后主指的人。

  “好了!别再骂了。”他制止怒骂不休的杜默。“你若真想要报仇,我倒想派一个任务给你。”

  “王爷请下令,小的一定尽力而为。”一听有任务,杜默露出严肃神色。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很好。不过这趟任务你得委屈砦。”杜少泽说出计划。

  “你要换上平民百姓的衣饰,混在人群里,暗中打探,并要尽量开导那些百姓,别相信那娇言惑众的不实谣言。”

  “这个容易。”柑默拍拍胸脯,一副难不倒他的态势。

  “可得小心行事,别人瞧出破绽。”杜少泽叮咛道,有点忧心他直来直往的硬脾气。

  “小的知道,王爷请放心。”杜默豪气地应诺。“那小的这就去进行,一有消息,会尽快回报。”

  处理完事情,杜少泽前往父亲房里,想听听他的意见。

  父亲的病已痊愈,只是躺了一个月的筋骨还不够俐落,需要多运动才能恢复以往的状况。绝处逢生,是紫羽带给父亲的奇迹。没想到百姓竟以此为藉口,说是妖女,无稽!茫诞!在紫羽救活皓清后,他知道她绝非平凡人,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是妖女。

  入房,父亲正由秋水扶持,要下床活动。他跨步而上,取代秋水的工作,与父亲往花园行去。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问你。”老王爷情绪激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手指紧掐住儿子手腕,问道:“府外的人,到底把紫羽说得多不堪?”

  “爹,您别激动。”杜少泽劝道,“府外百姓不明就里,才会误信谣言,认为紫羽是妖女。”

  “反了!反了!”  老王爷恼怒地举杖捶地,气得发抖。

  “竟敢说我未来的媳妇是妖女!”他转头声色俱厉道:“你可有派人查办此事?紫羽极少出府,为何会空穴来风传出这种谣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爹,您放心,我已经命官府贴出告示,杜绝此种谣言,而且也派杜默暗中查探。”杜少泽轻快迅速地回话。听到爹称紫羽为媳妇,他是乐不可支,只觉胸口甜孜孜地流过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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