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吃包子。」
一对母子经过路边贩售中式点心的摊子时,小男孩摇着母亲的手,仰起的小脸满是冀望。
「才刚吃过早饭,吃什么包子?」女人蹙起眉轻扯着小男孩的手,她实在不明白这孩子怎么老是讨吃的,而老是在吃却又长不大,是怎么搞的?
「我……」小男孩委屈的继续让母亲牵着走,一张可爱的小脸皱在一起,他知道才吃过早饭,可他还是饿啊!
「走快一点,不然会迟到。」女人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吃东西就很慢了,走路也这么慢吞吞的;要是他做什么都这么慢,将来该怎么办?
小男孩恋恋不舍的频频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包子摊,他每天去幼儿园的时候都会经过,每天都闻到好香好香的味道,可是妈妈从来都不肯买给他吃。
「阿逸,不要用跑的,小心车子,要你早点出门你不听,就在那里东摸西摸,现在知道急了吧!」
小男孩听到吼声回头望,看到一名穿着小学制服的男孩从摊子里冲出来。
他见过这个男孩,他们每天早上都会一起过马路上学,他的爸爸好象是那个摊子的老板,他看过他在帮忙卖包子。
「早安!」男孩笑着轻声对小男孩打招呼,有些偷偷摸摸的模样让小男孩感到纳闷。
「早安。」小男孩下意识的学着男孩轻声道早,一脸羡慕的看着男孩拎在手上的两个包子,他异想天开的想着,男孩的爸爸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吃包子吃到饱?
「请你吃,不要让你妈妈发现喔!」男孩趁着等红绿灯过马路时,快速将手上的包子塞进小男孩的外套口袋里,过了马路,他们要走的方向就不一样了。
「谢谢!」小男孩惊喜的绽出笑靥小声道谢,偷偷抬眼看母亲,确定她正在跟一旁的熟人聊天,完全没注意到他们,他这才明白男孩干嘛小小声跟他说话了。
男孩一张小脸微微泛红,几乎呆住,他每天都看到这个可爱的小男孩跟他妈妈经过,可是他从来没看他笑过,没想到他笑起来超级可爱!
小男孩看着男孩突然一动也不动的怪模样,感觉到母亲牵起他移动,急忙伸手牵着男孩的手,他知道他也要过马路上学,可是他今天怪怪的。
过了马路,小男孩才放开男孩,开心的笑着对他挥挥手,他知道男孩都是跟他走相反方向。
男孩反射性的抬起手挥了挥,愣愣地看着小男孩开心的模样,只是两个包子就让他笑得那么开心可爱,他每天冒着迟到的危险,就是想看到他可爱的脸,早知道他会那么开心,他就每天偷偷塞包子给他。
第一章
上野春檠边走边张望着,他没想过找个吃饭的地方这么难,他已经走得离公司有些远了,想赶在午休结束前吃饱回去似乎有困难。
他已经吃腻公司附近那些店家的食物,想换换口味,却连家不一样的店都找不到,他可不想饿着肚子过一下午。
心里还在怨叹的上野春檠忽然听到凶恶的喝骂声,他吃了一惊,望着前方不远处。
「给我小心一点,再敢来捣乱,就要你们好看!」一名英挺健壮的男人带着怒意将三名看起来像是混混的男子踢出门外。
三名男子很显然已经被人教训与警告过了。
男人怒气未消的瞪着三名男子仓皇逃离的背影,现在不知死活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收保护费收到他头上来了,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还挑客人最多最忙的时段闯进来找麻烦,摆明欠修理嘛!
男人哼了声,转身打算进门,却意外的发现愣在一旁的上野春檠,不自觉流露出欣喜目光上下打量他一会儿后对他微微一笑,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可爱极品呢!
「抱歉,刚才吓到你了吧?」男人看着上野春檠,无法确定他的年纪,看他的个子娇小,那张脸又可爱得像个高中生,身上却穿着合身的高级西装,他到底是个菁英上班族,还是有个有钱老爸能任他挥霍的富家子?
上野春檠迅速摇了摇头,他只是以前没看过这种事,刚才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男人还满亲切的,那三个人是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
「你走到这种小巷子里做什么?这里不太安宁,小心被人抢劫。」男人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上野春檠瞧,他猜他是娇生惯养不懂社会险恶的天真人种。
「我在找吃饭的地方,可是这里什么店都没有。」上野春檠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路都好窄,原来是巷子啊!
「你净是逛人家的后门,怎么找得到店家?」男子扬起眉感到啼笑皆非,招牌都做在正门口,一般的店家后门大部分都衔接厨房,根本不开放,这小子这种找法若能找到地方吃饭,他以后就包下他三餐,给他吃免费!
「嗄?」上野春檠呆了一下,他走错路了吗?
「你是学生还是刚出社会?」男人感到好奇,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脸长得很可爱,他要是晚上出现在这种小巷里,被人拖去强奸他都不会意外。
「我只是个子小而已,我已经工作七年了。」上野春檠有些不高兴,他真讨厌自己的娃娃脸,当他换下西装去便利商店买东西,别人都当他是高中生。
他大二就开始全职工作,他是数学天才,偏偏他上了高中以后几乎没长高,还越长越可爱而不是变帅,他吃下去的养分全被脑子消耗掉了。
「你有三十岁?别骗人了,怎么看你都不到十八岁!」男子眉尾高扬一脸不相信,想唬人也得有个样子吧!
「二十五啦!我大二就开始上班,我高中只念了一年就跳级读大学啦!」上野春檠很不满,那是什么态度啊?竟然怀疑他未成年!
不过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跟个陌生男人解释,让人当成高中生又不是第一次,可是他就是忽然在意起来。
「哦,天才啊,只长脑子不长身高。」男人笑了起来,他知不知道自己不高兴的时候会嘟着嘴,看起来反而更可爱?
「你!」上野春檠生气的瞪着男人,这家伙竟然专戳别人的痛处!
「别生气,你不是要吃饭吗?我请你吃饭当陪罪,是我失言了。」男人很想忍住笑却做不到,他那气鼓鼓的小脸真的超级可爱,说他二十五岁了,谁会信啊!
「没诚意!」上野春檠真的火大起来,这男人笑个不停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想请你吃饭,我叫云逸,是这家中华料理店的老板,这里看不到招牌,因为这是后门。」他从小就喜欢这种可爱的长相,他的初恋情人可是有张超级可爱的笑脸呢,可惜他还没有机会真正认识人家,就没再见到他了。
「喔!」上野春檠探头看了看,很快就气消了。他好饿喔,一直闻到香味却找不到地方吃饭很痛苦呢!
「接受我的道歉吗?」云逸笑问。
上野春檠的怒气很快就被抚平,他果然是个好好先生型的人,脾气温和又长着一张可爱的脸,很容易吃亏的。
「我叫上野春檠,我是会计师。」上野春檠点点头,现在只要能吃饱,他不计较被人当成高中生嘲笑。
「想吃什么?」云逸领着上野春檠进门,开始猜想上野春檠这种小可爱会喜欢吃些什么?
「你是老板,就让你推荐。」上野春檠笑了起来,他只希望这里的东西好吃,他可是挑食的人,难吃的食物会让他难过的!
「没问题,包你满意!」云逸双眼一亮。
上野春檠这个小可爱,不只生气的脸可爱,他的笑脸也一样可爱到不行,看到他的笑脸,心里有种熟悉感却不明确,不管他们是不是曾经见过,他都绝对会让他满意到不想再来光临都不可能!
***
上野春檠坐立难安,不时望着墙上的时钟,总觉得越接近中午时间过得越慢,他怀疑时钟是不是坏了,好象没在走耶?
他好饿喔,一顿早餐根本没办法让他撑到中午。他比一般人容易饿,吃得也比一般人多,而他的身高跟他吃下去的食量根本不成正比;不过矮归矮,他也该庆幸自己没发胖,万一又矮又胖,那不跟颗球一样,何况他还长着一张娃娃脸,那种样子肯定非常滑稽!
「春檠,还好你还在。」
「秋馨啊,我能去哪里?有事拨个电话就好,干嘛亲自跑来?」上野春檠抬眼望向满脸笑意的秋馨,他不是不高兴看到这个多年好友,只是他现在好饿,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吃。
「正事没有,是弥巳要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吃午饭,这半年来你好象都在吃饭时间搞失踪,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也不见你在附近吃饭,你不可能节食对吧?」秋馨笑出声,上野春檠什么事都好商量,独独只有吃他不妥协;就算要他一天上十几二十小时的班,只要给他好吃的食物,他还会感激你让他加班呢!
「节什么食啊?我现在已经快饿死了,要我不能吃,干脆杀掉我比较快。」上野春檠哀怨的瞟了秋馨一眼,民以食为天耶,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吃,没得吃,什么都免谈!
「既然都快饿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秋馨觉得奇怪,他本来有些担心遇不到上野春檠,看他还待在办公室里,以为他还不饿,看来他判断错误。
「时间还没到啊,还要等二十五分钟才午休。」上野春檠瞪了眼墙上的钟,这个钟搞不好真的坏了!
「你……」秋馨突然爆笑出声,他该说上野春檠是单纯还是蠢?
「干嘛笑得这么夸张?看我挨饿你很开心是吗?哪有这种好朋友的?」上野春檠感到不满。
「春檠,你以为自己是新进员工吗?」秋馨好不容易止住笑意。
「什么意思?」上野春檠蹙起眉,他哪可能是新进员工啊,他一进公司就认识秋馨跟中村弥巳,他们因为年龄相近变成好朋友,就算中村弥巳贵为副总裁也从不曾对他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私底下他们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秋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没忘记自己的职衔是室长吧?」就数字方面来说,他很佩服上野春檠,这个数学天才不单是各类数学问题难不倒他,心算的速度甚至比一般人按计算器还快,对于数字的敏锐度比任何人都高;偏偏除了数字以外,他的生活智能似乎是低了一点。
上野春檠喜欢数字的疯狂程度,绝对跟他喜欢食物是有得拼的,看他们会计部门平常好象闲闲没事干,一到报税期间那些庞大的帐目可是会让人算到发疯,所有人算帐算到头昏脑胀,就只有上野春檠一个人乐得跟小学生去郊游没两样!
「就跟你一样啊,你的秘书室很闲吗?」上野春檠有些埋怨,秘书室闲太久他也会无聊的,他们没事干就表示他没帐可算。
「那你不知道主管级在十一点半就可以外出吃饭吗?要是你的部门没事,就算你十一点多就出去也没人管,你只要把事情交代好就行。」秋馨觉得好笑,除了吃跟数字,上野春檠根本不在乎其它事,但是这件跟吃息息相关的事他怎么会漏了关心呢?
「真的?」上野春檠愕然地瞪大眼,不是开玩笑的吧?要是真的,他不就每天都白白在挨饿?
「当然,你的吃饭时间还可以延长到两点半,这种弹性时间是为了因应某些部门不同的忙碌时段,所以当你闲着的时候,你的吃饭时间可以从十一点开始到两点半,这么长的时间够你吃饱了吧?」
秋馨笑着解释,上野春檠的食量比一般人大,吃东西的速度却没有一般人快,真的忙起来的时候,他经常都处在没吃饱的状态下。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上野春檠急忙站起身打算离开办公室,如果可以提早去吃饭,他才不要再白等二十分钟!
「春檠,你不跟弥巳一起吃午饭吗?」秋馨奇怪的拉住匆忙的上野春檠,他忘了他找他的目的了吗?
「呃!改天吧,你跟弥巳说,叫他想办法改善员工餐厅的伙食,真的超难吃的,那些吞得下去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上野春檠匆匆丢下话就跑了,他今天想吃香笋包、煎饺、馄饨面……
「喂!」秋馨愣了一下,上野春檠还是第一个挑剔员工餐厅伙食的人,大部分的人评价都还不错耶!
***
「今天这么早?」云逸笑看几乎是冲进门的上野春檠,看他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很久了呢!
「我……」上野春檠才开口,云逸就递了个热腾腾的包子给他,香味四溢的包子立刻让上野春檠眉开眼笑。
「先垫一垫胃,这边忙完就煮面给你。」云逸放了杯茶到小桌上,这是专门留给上野春檠的座位,就在厨房边,不管他几点来都不用担心没位置。
「好,你店里生意还真好。」上野春檠开心的咬了口包子,他每天来都客满,云逸做的东西真的好吃,怪不得生意会这么好。
「还过得去。」云逸微微一笑,他喜欢看上野春檠吃东西的样子,看他吃东西会有种满足感。
「这是新口味。」上野春檠一边咀嚼一边检视包子的内馅,这是以前没尝过的味道。
「不喜欢吗?」
「很好吃,可是我还想要香笋包,我想吃想了一个早上。」上野春檠笑了起来,新口味的包子味道很棒,可是他还是想要香笋包。
「香笋包卖完了,所以老大才赶着做新口味的包子给你试吃。」一旁忙着处理其它客人餐点的杉崎明石笑了出来。
上野春檠似乎没有发现云逸只为他一个人下厨,这店开了十年,从五年前开始,云逸就不再亲自掌厨,上野春檠对云逸来说是很特别的。
「卖完了?」上野春檠难掩失望,他不是嫌新口味的包子不好吃,只是他想了一早上却没吃到,会觉得若有所失。
「我帮你留了一个。」云逸笑着将上野春檠期待已久的香笋包放上小桌,他真的满怀疑他吃下去的东西都哪里去了?
「谢谢,你真好!」上野春檠开心的在桌旁坐下,满心欢喜的啃着手上的包子,双眼却直盯着桌上的香笋包。
「包子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杉崎明石不客气的大笑出声,上野春檠眼里就只有食物,除了食物,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入他眼的?
「我才不担心!」上野春檠瞟了杉崎明石一眼,他老喜欢亏他,好讨厌,他就是爱吃不行吗?
「没人会跟你抢,慢慢吃,今天还想吃什么?」云逸拍了拍上野春檠的背,他吃得太急,等会儿会噎到,他今天比平常早应该不用赶时间吧?
「馄饨面、煎饺、凉拌干丝、高丽菜卷……」上野春檠还没点完菜,就让杉崎明石一声怪叫打断,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