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包括何夫人?」
「何夫人体积庞大,听说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公斤以上,跟这种重量级女性跳舞,一定要小心翼翼才不会闪到腰,所以,我哪敢分神想妳。」
「你跟一个体重超过一百二十公斤以上的女人跳舞?天啊!那……那画面多卡通多逗趣!好像……好像跟一只鲸鱼跳舞似。唔……阿彻,对下起,我知道这时候发笑非常下礼貌……可是、可是,我一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想笑,哈……」她噗哧一声捧腹大笑。
「好哇,妳居然笑我跟一只鲸鱼跳舞,看我饶不饶妳!」明知道她怕痒怕得要死,他偏伸出手搔她的胳肢窝。
「不要!不要……你不要呵我痒啦……」汪芮琦边讨饶边闪躲,跟莫彻笑闹成一团,最后,两人竟从沙发翻滚到厚厚的地毯上。
「芮琦……」他健硕的身躯压着她,一对蓄满热情的火眸贪婪的梭巡她张口喘息的诱惑红唇。
「Oh!Shit!」就在他的唇即将覆住她唇的前一秒,他的手机音乐轰然响起,他火大的咒骂一句,心不甘情不愿地滑到她身边接听。
「大队长?什么?!林口火烧山……紧急集合后要跨县市支援……好!我立刻赶到队上集合。待会儿见!」他折上手机,从地毯上跳起来,说:
「芮琦,我得走了。」他扯正衣服。
「救火时,请格外注意自身安全。」她像个小妻子般叮咛。
「放心,我会的。」他依依难舍地捏捏她的脸颊,才走没两步又回头说:
「记得早点上床睡觉,晚安。」
「晚安。」她送他到门口,扫上大门暗锁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忘了问他红衣女郎是何方神圣。
「酒会一结束,他就巴巴赶来看我,他已经用行动证明对我的重视,我又何必斤斤计较什么红衣女郎白衣女郎呢?说不定红衣女郎只不过是他诸多堂表姊妹之一,有可能是受到什么委屈才会哭倒在他怀中……是的,我想一定是这样。」她为自己的满腹疑惑找到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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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琦姐,这是刚出炉的『紫色之恋』试片带。」从电视公司剪辑室回来的阿庞,将刚拿到手的试片带放在汪芮琦的办公桌上。
「好极了,请你再拷贝两份,一份留着明天下午招待记者抢先看试片,听听记者们对这部『紫色之恋』的评价,另一份我带回家看。」
「没问题,我立刻去拷贝。」阿庞拿着试片带退出办公室。
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她拿起听筒接听。
「我是汪芮琦,请问哪位?」
电话线另一端沉默着。
「既然打电话来,为何不说话?」
「对不起,我很忙,若再不开口说话,我可要挂电话了。」她渐感不耐。
「不,不要挂断电话。」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
「妳是谁?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跟妳通风报信的内容。」
「通风报信?我根本不认识妳,妳跟我通什么风报什么信?小姐,我真的很忙,真的没空听妳瞎扯。」她在心中嘀咕一句:无聊。
「这么说……妳一点也不在乎莫彻将背着妳跟别的女孩一起出游?」
「请问妳从何得知莫彻将跟别的女孩一起出游?」
「妳不必追问我的消息来源。」
「哼,既不肯表明自己的身分,又不肯透露消息来源,妳说的话就像恶意中伤的黑函一样,不足采信。」她淡淡嗤哼了声。
「好吧,为了证明我所言不假,汪小姐,请妳抄下这个地址……仁爱路三段一百七十九巷……」
汪芮琦提笔抄下地址。
「明天下午两点,莫彻会到这个地址接那个女孩出游。妳若不信,何不亲自跑一趟,眼见为凭?」
「虽然我对妳说的话存疑,不过,我还是会亲自跑一趟,来推翻妳的一派胡言。」
「我是否一派胡言,明天,妳去了就知道。」对方「卡嚓」一声挂断电话。
汪芮琦放下听筒,盯着地址评估这通电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凭良心说,她从来不曾怀疑过莫彻对她的爱情与忠实,可是,来电的人却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在恶作剧。
也许……也许,她应该直接找莫彻当面问清楚?不,不可以,她若这么做,岂不是打草惊蛇?倒不如打电话邀阿彻陪她出席明天的试片会,只要他答应出席,那么,有关他要跟别的女孩出游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阿彻,你在忙吗?」说做就做,她拨通莫彻的手机号码。
「忙,忙得很。我忙着开会、忙着想妳,更忙着想知道妳想不想我。」
「我当然想你。阿彻,明天下午三点半,你有空吗?」
「明天下午三点半?妳要约我喝下午茶吗?」他愉快的问。
「我不是要约你喝下午茶,而是邀你参加试片会,先睹为快。」
「试片会?」
「嗯,明天下午,我要办个小型茶会,招待记者看『紫色之恋』的试片。」
「我记得妳说过『紫色之恋』预计明年二月才上档,怎会这么快就招待记者看试片?」
「唉,临危受命嘛。」
「临危受命?这话怎么说?」
「S台正在播映的这档戏收视率欠佳,难逃腰斩的命运。电视公司节目部经理希望我的『紫色之恋』提前上档,以挽回八点档敬陪末座的颓势。」
「可是妳的『紫色之恋』还没杀青,不是吗?」
「戏虽未杀青,但『紫色之恋』已经拍完四分之三,剩下的部分只好边播边拍摄了。」她顿了顿,语带迫切的问:
「阿彻,说了半天,你到底来不来参加试片会?J
「请妳等一下,我查查明天下午的行程……」他借口查行程,其实是为自己争取一点考虑的时间。他抚刮着鼻梁思索着……究竟该不该把他要带邢采丽去上坟一事据实以告?莫彻担心若据实以告,他就不得不再说一遍莫灏和邢采丽之间的爱恨情仇,也就不得不再次想起莫灏那张跟他有七分肖似、却因车子失速猛烈撞击山壁惨遭挤压变形的俊脸……俗话说,尘归尘、土归土,莫灏尸骨已寒,生前的种种风流韵事不也应该随之灰飞湮灭?来不及细想的他,决定隐瞒。于是婉转的说:
「很抱歉,明天下午我已经安排好既定行程,恐怕不能去参加妳的试片茶会。」他算了算,两点钟从台北开车到观音山的莫氏墓园,三点半根本赶不回来。
「什么既定行程?不能提前或者挪后吗?」
「这……我跟工程部门约好一起到内湖视察购物中心的整地进度……对了,妳的茶会几点结束?我尽可能赶在结束前回来。」他翻出第二天的行程搪塞,然而,她失望的语气令他好生不忍。虽说两点出发到观音山的莫氏墓园,三点半赶不回来,不过他若踩足油门飙速的话,说不定可以赶在茶会结束前出现。
「算了,既然你走不开,我也不便勉强。」
「芮琦……今天晚上我们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去逛街?」有点内疚的他赶紧提出邀约弥补她。
「改天吧。今晚我约了嘉怡到家里看试片,两人得好好沙盘推演一下记者在看完试片后可能提出的各种问题,免得到时候回答不出来,可就糗大了。」
「那么,等我从内湖回来后,再打电话给妳。」
「好,拜拜。」
「拜拜。」
汪芮琦放下话筒,心中的疑虑不断加深、加重……明天下午,将是她跟莫彻这段感情面临重大考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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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五十分,汪芮琦搭计程车抵达仁爱路三段一百七十九巷,她叫司机停在巷子口,按表计费等候。她深知莫彻向来准时,若过了两点钟仍未出现,她就原车回去。她神情紧张的扭着手指头,默默在心中祈求着:
阿澈,我求求你……求你别出现别出现别出现……
事与愿违。
就在她不断祈求时,一辆熟悉的休旅车经过她的计程车,缓缓驶进巷子内,她瞪大两颗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莫彻从休旅车中出来。
他身穿白色翻领毛衣跟黑色皮夹克,搭牛仔裤配休闲鞋,一身轻便装束,像要去野外踏青;他抬头核对了下门牌,大步走向一栋五层楼公寓的楼下揿门铃。
公寓大门随即敞开,走出一个怀中抱着一束黄色郁金香,手上提着一只藤篮的娇小女孩,站在门口仰起灿烂的笑脸跟莫彻说话。
汪芮琦瞬也不瞬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孩,脑海里千回百转……多眼熟的娇小体型,多眼熟的说话神情……咦!这女孩不就是酒会中那个抱着阿彻的红衣女郎?
「不必找了。」她递一张五百元钞票给计程车司机,推开车门下车,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喊:
「阿彻!」
「芮琦,妳怎会在这里出现?」听到汪芮琦的声音,莫彻大吃一惊,转身回头看见因盛怒而胀红小脸的汪芮琦正快步朝他走来,内心大叫不妙。
「我怎会在这里出现?哈!我也正想问你相同的问题。你不是说你要跟工程人员到内湖吗?哦,我懂了,原来,她就是你要视察的工地?」她挖苦着。
「芮琦,事情不是妳所见所想的那样!」
「事情不是我所见所想的那样?请问,那该是怎样?莫彻,你借口要去内湖视察工地,拒绝出席我的试片茶会,却跑来这里带她出游?」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破碎。
「芮琦,请妳听我解释……」
「我亲眼目睹,还需要听你解释吗?」她的拗脾气一来,别说莫彻,就算玉皇大帝下凡来,也一样不买帐。
「我发誓我跟邢采丽她……连朋友都不是。」
「你为了带她出游,不惜对我说谎,现在却宣称你跟她连朋友都不是?好吧,既然你说你跟邢采丽连朋友都不是,就证明给我看。」她敌意十足地瞥了眼邢采丽。
「妳要我怎么证明?」
「很简单。你立刻撇下这个连朋友都不是的邢采丽,跟我这个你对外公开承认的女朋友一起离开。」都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了,更何况邢采丽不是一粒沙,而是一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也难怪她要醋劲大发了。
「不行,我已经答应带她——」
「你不肯撇下她跟我走?」火冒三丈的汪芮琦悍然打断他的话。
「芮琦,请妳不要无理取闹好吗?」被逼急的莫彻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谎被我拆穿,居然还有脸指责我无理取闹……」他的一句无理取闹无异火上加油,让一向爱面子的她难堪得下不了台。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发觉失言的他急于澄清。
「话都说出口了,还说不是那个意思。莫彻,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她下最后通牒。
「我答应的事就必须履行,芮琦,请原谅我不能跟妳走。」他低声下气说着。
「现在,你不跟我走,以后,就永远不要来找我。」气得滚滚冒烟的汪芮琦跺了跺脚,咬牙切齿抛下一句:
「莫彻,我们玩完了。」她扭头跑开。
「芮琦……」他像只斗败的公鸡,懊恼的目送她气恨离去。
「莫彻,快去快去追她回来。」邢采丽扯扯他的袖子。
「追?算了,这会儿芮琦正在气头上,就算我追上去解释,她也听不进去。」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害你跟女朋友吵架。」
「奇怪?芮琦怎会在这里出现?」百思不解的他拿狐疑的眼光注视邢采丽。
「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关于上坟这件事,我连我妈都只字未提。」
「难道……纯属巧合?」明知这种巧合跟彗星撞地球的机率一样微乎其微,不过,邢采丽既矢口否认,无凭无据的,他也不便再追究。莫彻抹了把脸,说:
「走吧,我带妳去上坟。」
「上坟?可是,她……」邢采丽指着汪芮琦渐行渐远的背影。
「过两天,等她气消了,我再跟她解释,到时候,自然雨过天晴。」他乐观预期着。
「但愿如此。」邢采丽的嘴角浮现一闪即逝的狡狯笑纹。
第八章
第二天,莫彻两眼布满血丝的进入办公室,莫飞忙不迭抓着几份报纸跑进来,关心问道:
「哥,你还好吧?」
「我没病没痛,当然好。」他扯松领带,闷闷不乐的回答。
「听你这么说,小弟我就放心了。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劝你要节哀顺变才好。」莫飞自以为感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节哀顺变?谁……死了?」他一愣,唇角一颤。
「没人死啊。」
「没人死,你干嘛劝我要节哀顺变?」
「我怕你失恋想不开,所以劝你要节哀顺变。」
「失恋?谁说我失恋了?」
「报纸啊!你看……摊开这几份报纸的娱乐版头条,统统都是斗大的标题:甜心制作人汪芮琦另结新欢,爱上日本桃太郎。白纸黑字,你还想否认?」
「难怪我一进入办公大楼,每个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我。」莫彻后知后觉的自言自语。
「哥,你是不是跟汪芮琦闹翻了?」
「我承认我跟她之间有点小误会,不过,应该不到闹翻的地步。」
「既然有误会,你就应该赶快找她当面解释清楚,不要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逮到机会捕风捉影乱写一通。」
「你以为我没去找她当面澄清?阿飞,不瞒你说,昨晚我跑到她家按门铃,谁知她开门一见到我,就气呼呼的把大门直接甩在我脸上。」
「还好,她手下留情,没把你引以为傲的鼻梁撞断,不然,非找整形医师整容不可。」莫飞先幸灾乐祸地把脸凑上去打量莫彻瘀青的鼻尖,才说:
「哥,女人最怕缠,她当面赏你闭门羹,你该不会就摸摸鼻子走人吧?」
「当然没有。我打定主意她不开门我就赖在她家门口不走,以为这么做会感动她。结果,我从九点一直站到深夜两点,站得又酸又麻,两条腿差点变成O字形。」
「哇!堂堂莫氏集团的大总裁,站在门口当了五个钟头的门神,我猜,汪芮琦一定感动到不行。」
「你猜错了。她不是感动到不行,而是火到不行,居然找大楼警卫上楼轰我走。」
「找警卫轰你走?啧……这招够狠。哥,依我看,你跟她之间不是只有一点小误会而已,一定是你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她才会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