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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骄阳part1 page 4 作者:赭砚

  唾弃,这点儿出息,我大庭广众演一同性恋都没怕。

  走进大棚,连冬眼特尖,不尖是瞎子,就我这造型,刚在kfc都吓哭三孩子了。

  一把拉我过去。

  左后方的男生眼睛挺大,熟人。

  闾丘飞快的跑过来,松口气直笑,“总算遇上了,我急得满世界窜。你也真够狠,我上会儿厕所的功夫,你就没人了。”

  元宝绵长地吱了一声,凌空跳回主人肩上,我看着心里酸冒泡,白花了四块人民币。

  “我拉着臧关陌问你人呢,他说我哪知道焦焦带儿子去哪儿玩了。”闾丘说得直笑。伸拳头捶了我肩膀一下,元宝有样学样,爪子冲天一招呼。

  我妒嫉的尿血,你说人家宠物怎么那么贴心,我家的德克萨斯死笨,每回邻居孩子来家摸鸡蛋,从不学我穷凶恶极的追打,只会蹲窝里咯咯傻叫。

  我憋憋嘴,四处张望一下,还是关心,“他人呢?没瞧见啊。”

  “他啊,上一批就宣布取了。五个人跟着考官进去填表什么的,你没瞧见他那样儿,特神气,要说也是,跳舞已经无敌了,听说表演也特别出彩,”闾丘捅捅我腰,问是不是。

  我夸张地跳起来,特传神地模仿那半吊子,“break!老子腰眼黄金做的,你碰得起么!你再捅试试,我跟你炸。”

  连冬笑得打嗝,也不紧张了,拍头拍脸的骂我,“几时新添的毛病?”

  闾丘更是乐傻了,晤紧肚子直抓墙,“我说焦旸你不应考真是可惜,你活脱一个表演狂人。”

  正说着,门开了,大伙儿全都噤声,神情关注,尤其女生们更是紧张。我眼神逡巡,原来文艺爱好者们也有在乎的时候。

  一排考官出来,最后让出中间空位,性感大叔,靠,每回都四个字的叫,啰嗦,就叫sexy了,我在这方面英语水准挺高。

  sexy悠悠然的跺着步,那气势把一众男孩全给压了,女生们明显的心跳加速。

  “这爷们谁啊,怎么……这样惑人?”连冬抽口冷气,问。敢情sexy大叔还不轻易出动,并非场场考试都亲临现场。

  “你做表演时他在场么?”我小声问闾丘,半天没理,侧头一望,惊异地发现他脸色死白的盯着sexy,大眼睛里全是冲击,跟暴雨前骤一样,阴暗沉郁,憋得一盆水灾势如破竹。

  闾丘不搭我话茬,走过去,“恩叔叔”,他喊,我敏感的察觉出声音极其轻微的抖动。

  Sexy带着一贯的魅笑,歪头,“你谁?”

  闾丘脸色一白,指指左耳下方,脖颈上一条疤,“你不记得了?我是闾丘家的孩子。”

  “……闾丘,闾……啊!”sexy一敲脑门,挺欢喜的笑了出来,周围女生抽气声连连,一哈日扮相的丫头还夸张的悟紧胸口,

  “哼,”一旁肤色白皙的冲天发男生不屑的嘲讽,“这会儿还攀交情。”

  我冒火,拔出拳头想去理论,闾丘压根不是这号人,你瞧他现在脸色死白的虚样,那是攀交情?

  还没等我爆,就听见sexy说,“我想起来了,闾丘家那两兄弟啊,都长这么大了。你是……?”

  闾丘咬嘴唇,手指点着脖子上的疤微微发抖,“你看这条疤还认不出来?我是小康。”

  Sexy挺疑惑的皱皱眉头,紧看了闾丘两眼,“对,你是小康……好多年了吧,我都对不上号……你哥呢?”雅痞地咧嘴,“该不会兄弟俩一块儿来报考了吧?”

  闾丘一使劲,嘴唇上整排牙印,黯淡的笑了一笑,摆摆手不再说什么,走回我身边,sexy隐约敛去笑容,沉思的盯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从手上的信封里拿出一张纸。

  无非是一些开场白,什么感谢各位支持这次征选,什么大伙都挺优秀可惜名额有限,什么希望再加努力在艺术道路迎难而上,sexy大叔正经的样子还挺那么回事。

  “他谁啊?既然认识你们家怎么弄不清你是长是幼啊?”

  闾丘死盯着前方,那架势吞了他吃的心都有,半晌惨淡一笑,“他叫肖恩,你留意一下就知道,文艺界一幕后,黑白通吃。”咬咬牙,眼睛里复杂万千,“我就是冲着他才来的。”

  我刚想接着问,就瞧见大棚左边的屋子里招摇地晃出一批人,臧关陌显眼地走在最前头,他那独特的节奏感和抓人心的皮囊一眼就让人震撼。

  我呆,眼神跟着他走,连冬在身边直呼宣布名单了老天保佑,我也压根没心思听,心里挺一根筋的抽,他走路的样子很他妈迷惑,让人想起他的舞,我这辈子没被那样激荡过,他要能成名也得好多年后,让我再看多会儿,记忆可以悠长一些。

  他似乎察觉出有视线死皮赖脸的对着自个儿一路直追,打着响指,转过头。

  视线立即对上。

  我本能的摸鼻梁,他眼一瞪,脸上浮现出特别生动的情绪,不知想说什么,冲动地一甩脚就要往我这儿来。那种在乎,前嫌尽释。我高兴得直笑。

  可他终究没过来,看看这边要紧关头的气氛,后边一批废人又推着说走,他又冲我很生动得抬了抬眼,作了个顺脸的手势。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见他一晃一晃走了。

  缓过神,sexy大叔已经宣布了两人。

  一个是刚才出言嘲讽的冲天发男生,靳蠡。他插兜站着,脚上打着拍子,不卑不亢,挺牛。

  一个是闾丘,也看不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只是松了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早该做的事。

  “就剩最后一人了。”连冬绝望的嘟囔,一脸的不抱希望。

  我心想可算能回宾馆歇会了,不专心的接茬,“挺住。那不说的么,不到最后一秒,决不放弃希望。”

  黄金嘴。

  果然sexy看了看名单,笑着向我俩走来,我欣喜若狂,明星以后可是挣大钱的,连冬这小子以往的作业本都扔我家仓库呢,等我们家靠他那些鸡犬升天的蟹爬字发财致富盖上大别墅之后,我就给他在路口建个大塑像,用黄金。

  我整个人转过去看连冬,疯狂地含情脉脉,就见他的侧脸在我视线的侵犯下越转越绿,越绿越惨,恼怒地猛回头冲我吼,“你他妈有完没完了!还看!我脸上起痔疮你给治么!”吐口气,挺矛盾的一扭眉头,“你转头瞧瞧,录取的是我么?”

  我回头,sexy勾人的脸冲我直笑,“焦旸,我们一致认为你的表演自然有趣,很有潜质。决定破例,这最后一个名额给你。”

  我绷着大饼脸默不作声的盯他,sexy笑得有点儿僵了,挑挑眉毛问我怎么样。

  我说,“不怎么样,丑话放在前头,我是不会补交报名费的。”

  第三章  关于动心

  现在特流行一句话。

  ——动什么都别动感情。

  屁,这么说的人,那是没真正爱过。

  感情一旦动了,还存在什么其它?

  ××××

  sexy手遮住眼睛抚额头,抖动地叹息着。

  周围全是抽气声,连冬那厮满头汗对人傻笑,不熟,真不熟。我才认识的他,就托他替我拿把伞的交情。

  “妈了b,”我生气的小声骂他,“嫌我丢你人了啊?”

  “这话说得……”连冬脸上阵儿红阵儿绿的,“你又不是我带出来现世的。”

  “你小子,俩字,”竖起中指****他,摆这种阴阳怪气的脸色给我看,“欠吊。”

  回头冲sexy说,“我不要这名额。”

  “发烧了你。”闾丘横过手,掌刀对准我的脖子就是一劈,我“嗷”地痛叫起来,元宝一抬小肥腿窜跳到我肩上,爪子心疼地给不停揉揉,我眼眶噌的就红了,喂它几块钱的玉米粒都知道向着我,我和连冬打从穿档裤时就一块儿把尿的交情,为了这么个名额变得发馊。

  “不干你的事”,我吼回去,连冬乱抓头发,一声不吭。

  Sexy好整以暇地问我,“焦旸,第一次我可以当你开玩笑,你可考虑清楚了,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不要?”

  “兄弟都快没了,我还要机会干嘛。”我特黑帮地一锤拳头。

  “那我可顺延给考分的下一位了。”扬起尾音,靠,sexy还逗我。当我白耗子呢?我真要作秀,可得收钱。

  “连冬,”我不卑不亢的问,声音周围都听得见,“你估计按考分,你能是下一位么?”

  连冬呆了一呆,仔细打量一下所有的落选者,迟疑的摇摇头,我对sexy说,“你爱谁谁。”

  说着,一巴掌拍住连冬的后背,推着他往门外走,这小子死贱,被我这么推,就是不挪窝,低着头特挣扎的样子,我说你痛苦啊,我天生不是这块料,就算现在取了,隔阵子培训还得被淘汰。

  连冬咕哝着说那也比我眼睁睁看着录取别人强。

  我挺恼火了,“你爽快点,什么意思明说,这么别别扭扭我以后拿你当姐们儿。”

  姐们儿还没吱声,身后倒是一挺幸灾乐祸的白眼狼,靳蠡投胎似得急吃八咧,“肖老师,焦旸这就算自动弃权了?”

  德行,也不知道谁会攀交情,还肖老师咧,瞧sexy那满身挡不住的风骚样,叫他老师?老鸨还差不多。

  Sexy照例漾出魅惑的笑,挺悠闲地在胸前环紧胳膊打量我们几个热血小青年,闾丘盯着他的侧脸,阴沉地哼了一声。

  “谁们自动弃权了!”连冬是个尾巴露馅的闷炮炸,甭管自己窝里怎么斗怎么不舒坦,旁人一旦入侵,准是枪口火药一通猛哄。

  我心口一阵暖和,要说还得怪我,怪我,优秀的道德品质,掩盖不住光芒,给身边人树立了典型,榜样力量无穷。

  “他是个脑缺钙的你还没看出来?谁们说不要这么名额了?”连冬伸手把我胳膊隔开,瞪大眼睛,竭力装出轻松的样子,“跟人去把手续给办了,”听着像是卖了黑户口苦力,“把我美梦抢了,你可得争气点。”

  说着,把我往sexy身边推,周围人看大局已定,纷纷妒嫉又仇恨地盯着我,怒火层层叠叠,我怕谁啊,一眼一眼瞪回去,心灵的窗户快抽筋了也不认输。

  Sexy说,“得,就这么定了,你们三个跟我进来填表。”

  连冬跟着人潮往外走,我一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他“嗷”了一声,接过两百八,我终于恢复玉树临风的帅样,元宝缠绵地吱了一声,五迷三道地用爪子环抱住我脖子。

  “我在门口等你,”连冬指指大门,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也难怪,搁谁都有些讽刺,前途铺满了闪闪发光的大钻石,我却忍不住对连冬有些说不清楚的愧疚。

  “你小子可真没什么想法了?”我半边身体跟着sexy走,侧过脑袋挺蠢的冒出这么一句。

  “靠,谁还忽悠你啊。总之,等你办完这边的事,咱回去再说,”连冬冲我挥挥拳头,拿出手机着急死按,“现没空,得跟我小情儿诉委屈呢。”

  我松口气,要笑不笑的蔑视他离开的背影,活见他的鬼了,什么小情儿,网上一聊友,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不知道,人说自个儿一清秀美人他还真信,面都没见过,短消息来短消息去的个把月了,他还越陷越深,一天不爱一把,跟身上长虱子一样。

  要说我和周黎都没这么浓情似海过。

  为了那小情儿,连冬还特地去开通了个移动qq。照他肉麻的说法就是随时随地接受爱的讯号。这不傻b么,人对着电脑一通话,打字不费力,他倒好,一字一字敲那么累,还跟手机急,嫌输入不够快嫌容量不够长。

  有钱你去买智能手机啊。成天管我借。疙瘩……

  大部分人渐渐散开,免不了有几个落选者不服输,拉着sexy和一众考官辨,手还不停指我。我特别乐,见人这么痛苦我就暗爽,摆出暴发户的脸,非常傲慢。

  估计那样子实在欠扁,闾丘边笑边拉我,“可以了,你也差不多一点。小心待会儿出去被围殴。”

  听到围殴这个词,我就突然想起臧关陌。

  他那深邃的脸和演戏时爆发出的强烈的沉痛让我心里一阵阵的抽,很难挖出原因,我也不敢去挖原因,但好像那种抽搐总会在无防备的瞬间一下子钻到我心里面,有点急,像钻进一个圈套。

  我甩头,笑着勾紧闾丘的肩膀,“那你会帮我,是不是,兄弟?”

  身边这两人,靳蠡是嚣张的特讨人厌烦,手上有活又怎样,我不信他能强过臧关陌。

  闾丘就让我觉得很亲近,他身上有种纯净的不设防,跟我一样,算个善良人,而且关键时候,准讲义气。我眼光特别凶,通常认朋友都有谱,他和sexy之间的结,我也就是装傻,以后慢慢套话。

  闾丘挺悲伤地叹口气,“我们家汤团都跟你亲的什么似的,我要不认你这个兄弟,它准遗弃我。”

  ……我算明白了,龙猫是他的宠物,我是他的宠物的宠物。

  大概也就十分钟不到的功夫,sexy被那些个落选者唧唧歪歪的扯烦了,扔下一句推托,把屁事扔给其他考官,自个儿抽身过来,我们仨齐刷刷地等候指示,他一指左边的办公房,手一挥,“go.”

  大话西游的结局一幕出现了,我们仨屁颠颠地跟在他后头直奔。

  接下来当然是填表办手续,幸亏我随身带着身份证。

  虽说那照片挺丑,我也不怵,咱是成年人,谁都知道拍身份证照是怎么回事,暗乎乎一小屋子里,摄影师的脸蒙在大黑布后面,就跟要给你拍a片一样鬼祟,当然我一蒸馏水少年没看过那玩意儿,可要形容起来我就那感觉。

  准备好——他妈谁对着强光黑布能灿烂起来?照出来的效果能认出是个人算不错了。

  靳蠡指着大头俊男照,挺找操地说,“焦旸,这是你?”

  我惭愧的低下头,“是,哪能跟你比啊”,说着指指他的那张小硬卡,大惊小怪的咋呼,“这是人?”

  他脸刷的绿了,我哼着黄梅小调,憋气吧,驴吧,自找的,谁不知道我死要脸,嘲讽谁也别想嘲讽我,让你比蹲马桶里还臭。

  “哼,现没空跟你逞口舌,别以为嘴刁些了不得,咱们以后有的是日子比高下。”他挺不屑地从鼻子里发个声,走到另一边,自顾自填表。

  我的履历简单,没一会儿就写完了,咬着笔杆百无聊赖的四处看,拿起桌上一个文件夹,应该是前批五个人。我跟当贼似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丢人,也不知道亢奋啥。

  翻开第一张,就是臧关陌。

  我一路看下去,除了姓名性别等基本栏用了我能认得的中华民族方块字,其余都是特花溜的洋文。

  我拧紧眉头死看,嘴里发出“咋咋”声,闾丘在一旁奋笔疾书,被我骚扰怒了,挤过来看了一眼,“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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