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赭砚 > 壮志骄阳part1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壮志骄阳part1目录  下一页


壮志骄阳part1 page 10 作者:赭砚

  丰随赶紧扶着,急乎乎地冲我俩问,“回来了,哎,你们那儿有黄连素么,或是治拉肚子的药?”

  “没……咳,没有。”我喝了臧关陌那杯酒之后,就被停过咳巴。一路还特亢奋,不停给他说鬼故事,估计这小子怕,脸色发青不理我。“怎……么,咳,了?”

  “靳蠡,”丰随一摇手,又冲去林一林二他们屋,“可能吃不惯日本菜,拉肚子呢,三四趟了都。”

  臧关陌这会儿乐了,低声说,“我塞他那么多生蚝,不拉肚子才怪了。”

  边说边走回屋里,我今晚虽说没喝多少酒,度数也都低,可毕竟清水惯了,不免有些晕乎,抬头,臧关陌有三个眼睛,“哥,我心口特别暖。”

  三只眼,每只透着不耐烦,“你暖什么啊,又不是为你。”

  “不为我你为谁。”

  三只眼的妖怪说,我纯粹看不惯他那阴阳怪调。

  正说着,白浪哥又唱钻石钻石亮晶晶,三只眼的妖怪替我从兜里拿出手机,瞟了一下扔给我,“哎,你未来老婆。”

  我拿过手机,通话健都没按,就呼的摔床上,死睡过去。

  第六章  关于坚持

  晴空万里,壮志骄阳,伴我高飞。

  其实,困难通常只是起点,熬不过的坎是坚持到几时。

  痛都没个尽头,或许一转念,我转身了,我就放弃。

  也或许,咬一咬牙,走到底,单纯地活过这辈子。

  那时候,我能看见你老了的样子。

  如此年轻,誓不低头。

  ****

  我悠忽地回到十二岁那年,连冬死小子在某个清晨鬼祟而光荣的拉我在大树底下吹嘘,阳光隔着树叶的间隙,阴影连绵,连冬一张龌龊的鬼脸,哎,焦旸,我昨晚儿梦见女人了。

  “王你他妈八蛋!”那年月,我已然好胜心强烈,春梦被抢先,怒不可遏,“怎么不叫上我!”

  连冬挣脱开我的愤愤然,往前直跑,故意咂嘴,笑成色胚,叫你?叫你干吗啊。雏儿。

  “靠,还来劲了,”我跟他后头直追,每每伸出手,总是差方寸,连冬的衣袖离我指尖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尿床了吧你,几床被子啊?尿了,一准尿了。”

  树影摇移,树影摇移,俩小屁孩儿,在岁月交错里,觥绰青涩,连冬每每回头,快乐的眼神,脸阔越来越显棱角,我清晰地看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拔高。

  我谁啊,从来不甘示弱,从来斗志昂扬,不准你比我先够着黑板上的灯框。

  梦遗了,变声了,追妞了,打手枪了,考试了,毕业了。

  终于长大了。

  连冬最后一回头,哎,焦旸,我爱上一个女孩儿,不是梦里边。

  发烧你,我咂嘴,本来这就还在梦里,你爱上谁,我瞧瞧。

  连冬往一片蓝天伸出手指,我看过去,日出东方,光芒万丈,谁?究竟谁?

  努力一瞪眼,猛然清晰,我被震的一哆嗦。

  靠,臧关陌轮廓鲜明的脸,大清早的寐成睡颜。虽说是两张单人床,但相隔不远,看得清楚,分明就是勾引。

  要说老天不公平,人鼻子怎么就长那么高,塞钩子了吧。我挺不平衡地伸手触了一下他的鼻梁,羡慕就跟洪水那样汹涌起来,真他妈帅啊,早两年我就发现了,男人的容貌很大部分就取决于一管鼻子的出息。搁我身上,就是叹息,偶尔戴一次有形眼镜止不住地往下滑。

  “洋鬼子,”我嗫诺着,仔细打量他一眼,憋着嘴笑,心里有种无耻叫虚荣,就跟人这美鼻子属我似的。

  一动手脚,黏呼呼的那叫一难受,低头,敢情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这都该生蛆了吧,又是吃饭又是被阿卡不当人的死操,浑身几把汗。黏腻的不堪忍受,跳起身拿了换洗衣裤就往浴室钻,回头刚一探脚,就听“吱”的惨叫。

  我***魂都吓飞了。

  所幸脑海里尽琢磨着阿卡昨晚教的滑步,探脚出去根本没用着力点,元宝一咋呼我就收劲了,怎么说也没实质性地伤害小祖宗。

  搁不住元宝铁了心要跟我拧,眼眶飞泪地从悬空的脚底下跳窜着,一路爬到隔壁床上,肥屁股蹲着臧关陌的耳边,爪子赛在嘴里,那叫一含冤,那叫一委屈,任凭我跟孙子似的哄它,把包里的话梅拿出来,它都一概不理,扯着花布小西服作势要脱,以充分表达对我的不原谅。

  靠,殴打你。

  我又急又慌,真有些火了,举起手,终究是不舍得。

  吵闹中,臧关陌也别摆骚样了,终于揉着惺忪双眼,醒了,一抬手推开元宝的肥屁股,“焦焦,我说你真够可以的啊,大清早就闹腾。”

  我看着他半醒不醒的迷蒙样子,呆呼呼的答茬,“别诬陷啊。”

  臧关陌抓着头发一阵挠,眯眼看看元宝,皱起眉头,“你踩它了?”

  “没。”

  “那你儿子肚皮上是什么?”

  我仔细一看,冷汗刷刷得就下来了,靠,元宝昨晚吃太撑,花布小西服衣襟爆裂,一片雪白的毛,一个浅灰色的脚印。

  杀人凶手,证据明显,态度恶劣,我羞惭不堪,低下罪恶的头,“我压根没故意,小家伙也不知怎么了,别扭闹个没完,要不问问闾丘吧,别是哪儿不舒坦。”

  “用不着。”臧关陌安抚地拍拍元宝的脑袋,元宝爱娇地往他身上直蹭,妈的,我暗暗咬牙,你是一母的吧你!

  臧关陌满身贵气的伸长手脚,随手穿上背心,走过来,一顺我头发,猛力推进浴室,“你真***臭死了。”

  拉起浴帘冲澡,臧关陌把CD开的巨响,靠在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才知道,昨晚我扔下手机睡傻了,臧关陌洗澡看碟,压根忘了去把元宝领回来,渐渐各屋就寝,元宝上演咪咪流浪记,肥腿摸回屋里,臧关陌挺疼惜的陪它玩了会儿,等爬上我床边要晚安时,老爷我压根睡死了,梦中连个温暖的抚摸都没有,元宝蹲在床前一整夜,就等我醒。没想到苦守寒窑的结果,就是一大脚丫子。要搁谁都是满心仇恨,何况它还不是人。

  “你说真的?”我关上花洒,伸出手,一条大毛巾塞上来,“我不能这么没人性吧?”

  “谁有闲空逗你啊。”他在外头嘻嘻索索一阵子,也不知道捣弄什么,突然一把拉开浴帘,我猛惊,下意识地拉开大毛巾,飞速拦腰围住。

  浴帘外是臧关陌痞子嘻嘻的笑脸,手上拿着DV,我一打量,SONY的最新款,嘴角不自觉泛出谄媚的笑意,右手不受控制的伸出去,我一毛病,高档货甭管归不归我,都想摸一爪子留印,止都止不住,臧关陌一看我那样,乐了,起劲地按下RECORD,“来,焦焦,给摆两帅样。”

  那还不容易,我愣是没造型也够帅,两人嬉笑着闹了好一会儿,我左手始终抓着大毛巾没松劲,臧关陌镜头下移,不怀好意,我警觉,“焦焦,”他抬眼冲我眨,“害羞啊?”

  “滚吧你就,”我挺深沉挺险恶的笑起来,“咱比比大小,敢不?”

  他咋嘴,歪着脑袋看我,嘴角的笑纹越来越深,一手拉着裤腰,“啪”一弹,“那你可得输得赔了裤子还陪那什么……”说着,自己笑得受不了,一弯腰,挥手出去。

  我松口气,一下子背靠在墙,瓷砖上雾气蒙蒙,我的心脉带有绝境之后的狂跳,打开冷水狠狠冲了几下,擦干,穿衣服。

  收拾整齐,走出去,元宝似乎气消了些,爪子举着我的话梅,往嘴里塞,我试探地摸摸它,还行,发出撒娇的吱吱声。

  “哥,”臧关陌整床铺,听我叫他,头也不抬,干吗?

  “我昨晚说什么了?”

  “屁都没说。”他一听这话,似乎特别愤怒,冲我就是粗口。

  “奥……”我抓抓耳朵,“就光顾呼噜了?”

  “那不然呢?”他不起劲地看看我,“好像半夜起来撒过尿。”

  “撒完尿就没跟你交待什么?”我揉着元宝的肚子讨好,元宝大老爷亲了亲我手,恕无罪。

  “你当我病呢吧,”他瞪眼,“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光等你撒完尿听你指示?”

  说着,过来推我,走了,吃早饭。

  “那……我就没夸过你调的那杯GIN  TONIC特别好喝?那杯放了……调料的……那杯?”走到门口,我巴巴的问。

  “没,”他嘟囔,“我等一晚,你一句都没夸,先醉后睡,跟驴一样。”

  ****

  要说,还是得感谢连冬这不着实际的明星梦,愣愣呼呼就扫到了我的幸运尾数,咱也算享受一下准明星的待遇。

  有公司出钱,肯悉心栽培,哪怕我就是过渡一下的陪衬,也算赶上了发育长身体的好时期。补啊,啥有营养咱吃什么。搁上不用自己掏钱的,我就吃到吐。

  宏伟理想,早饭太过丰盛,基本上能想象的都一溜排的列在长桌上,甚至有综合营养片。

  SEXY拿着一叠食谱,挨个捏着肩胛骨,“记得多补充蛋白质,跳起舞来,消耗的能量和体力可不是一点儿。”

  臧关陌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主,精挑细选叠了一盘往桌上一放,刚打算吃,看见我盘里的食物,皱起眉头挑剔,“焦焦,你有没有脑子。”

  “没脑子,有胃口。”我塞一嘴蛋挞。

  臧关陌一巴掌打翻我,说得合理搭配,要搁你这样子,三个月就糖尿病等并发吧。

  闾丘坐一边,看着我俩直笑,元宝一见他就不认我,钻在闾丘的盘子里直吸牛奶。

  SEXY把食谱仔细贴在磁性白板上,过来一瞧,对着闾丘,丁点责备的口气,“干吗把蛋黄剔出来?”

  闾丘抬头看他,“不爱吃。”

  SEXY也不言语,只一径摆出死人脸,拿勺子舀起蛋黄,严厉的往闾丘面前一搁。

  切,臧关陌出声挺闾丘,人爱吃什么,你管太多了吧,叔叔。

  我叹口气,拉着臧关陌的衣角,冲他摇头。

  闾丘下不来台,拍着元宝的脑袋,“我真不爱吃,打小的毛病。”

  SEXY不屑的哼着,“什么打小,你以为现在算长大了?毛孩子一个。”

  闾丘脸色一凛,一咬嘴唇,抓起勺子,跟吞药似的吞下一整个蛋黄,吞下后也不喝水,只拍着元宝的脑袋发呆。

  靠,臧关陌似笑非笑的一拍手背,掉头冲我说,哎,差点儿忘了,给你未来老婆打个电话吧,昨儿我唬她呢。

  “你唬她什么了?”我听着,没怎么上心,“她待我身边久了,别的没学会,光偷了我一成的聪明过去,怎么着也不能被你蒙骗。”

  “我说你被我绑架了,不打算放人,多少赎金也不管用,让她死心另嫁吧。”他笑嘻嘻的,丰随正巧过来,两人横空对拍一掌,打招呼。

  电话拨过去时,周黎那丫头压根还睡得不清不醒,嘴里咕咕哝哝,啊?焦旸啊?奥……

  我挺憋气的,说也没见你怎么担心我啊,受伤了受伤了我。

  周黎一听,乐了,少来这套你,早把我忘了吧,昨晚睡死了不接电话且不说,怎么早会儿也不记得打过来。

  我沉默一下,本算计好的满肚子油嘴滑舌突然变成空白,对着话筒仿佛看着周黎笑意盈盈的脸,“……黎,我不好。”

  原该是那丫头聒噪的撒娇或趁势而上的责备,却也只剩下无言以对,我俩就在没有痕迹的成长里,消磨时光,周黎说,你没有不好,等过了这阵子回家,我们就都好了。

  我嗯了一下,敏锐的问,你怎么很累的样子,昨晚几点睡的?

  啊……嗯……那丫头开始支吾,我追问,你这阵子干吗,是不是老上网?又在娱乐BBS上耗着?用德娘子发贴?

  那是大半年前,周黎有阵子小迷仔仔,说他的冷幽默特可爱,跑去各大BBS找花絮,待久了手痒想发言,问我叫个什么名儿,我当时正在给德克萨斯唱小毛驴以治疗她的产后忧郁症,随口说德娘子吧。

  当时周黎红着脸,欢喜得用这个ID注册。

  现在回想,我也还有些小得意,周黎却在那边不言语,半晌,她幽幽叹口气,“焦旸,我不泡BBS了,我现在……跟网友聊天呢,也不叫德娘子了,听着怪蠢的。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靠,哪儿蠢了,想当初炫耀给连冬听时,他都连声夸奖很有我的风格。

  我现在的网名叫洛菱,她在那头笑得开心。

  “真俗,挂了我。”

  搁线,我等待怒气翻江倒海,却终究只是涌起一点点,然后轻松不见,我回头一看深深的走廊,前方海阔天空。

  六岁时,我跟着我爹下海摸鱼,一旁差不多大的孩子估摸出道早,是个老手,个子比我小,反应却贼快,一手下去,分量足足的提起鱼来,小子不掩盖得意,冲我挑衅的笑。

  丫的找揍,我一吸鼻涕就想扑上去勇猛勇猛,我爹跟抓小鸡似的拎住我脖子,焦旸,给我记住,你是一普通人,生来也没带天才。不会怎么了,不会就给爹傻练,只要付出,你就是赢了,你就有资格摆臭脸。可要啥都不努力,光顾为面子摆臭,你就一孬种。

  这话在那天的暴风雨里,跟咒语似的刻死在脑海。我这人就是死要脸,赌下什么都不当我爹口里的孬种。一爷们家,如果连自己爹最起码的指望都达不上,那真是不用混了。

  所以,当培训课程正式展开,我还真是愣没怵。

  重头戏果然如臧关陌所料,跳舞,老师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身穿紧身衣裤,乱糟糟的长发系一条红色的扎染,艺术家的典型,静止时看着挺娘,舞动时神采飞扬。

  先是放一段录像,让跟着跳,我尽力了,结束后只觉得头晕眼花,老师拉着SEXY耳语,手指我,别人都挺着急的,就靳蠡面无表情,基础太差,勉强也够累。

  臧关陌冷哼,焦焦,你看着,我迟早揍他。

  我笑,“没必要。我可刚起头,你甭添乱。累不累,现在还不到时候。”

  SEXY原先还犹豫,听我这话,松开眉头,对老师颌首,“那就按你的意思吧,带他们几个过去练,”回头看我,“焦旸,你基础薄,跟不上大伙,先补课吧,教学录像带留给你,几时能加入他们就看你自个儿的。”

  臧关陌落在最后,看人都走了,贼兮兮地从DV里取出带子,临空扔给我,“接好,可是宝贝啊。”

  跳开早上拍的那些色情镜头,快进,PLAY,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不带这么虐待人的,阿卡平凡的容貌配上不甘愿的神情,整张脸非常难看,盛满屏幕,“哎,性臧的小兔崽子,你忒得寸进尺啊你,我都答应教你那谁了,还录什么VCR。”

  臧关陌的声音,“他笨的石破天惊,准记不住,得常看常练。”

  谁们笨的石破天惊,无耻的洋鬼子,无耻糟踏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