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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扬我心 page 13 作者:怡珺

  还是他真的烦了!不喜欢她了,巴不得她死了还是怎样,然后他好省了一个大麻烦?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生她的气,说不定明天他就会消气了。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想她的期待一定会成功,想着效掉的内敛笑容,海扬波带着微笑渐渐睡去。好像最近做梦里老是有他的出现。等她陷入熟睡后,一道人影飞快闪进她房里,站在床边呆望她。是敖焯。

  他知道自己笨,明明对手下下令不许理她、甚至不许保护她,但每晚出现在她房间的都是他,嘴里心里骂着自己,却又为她盖被、为她守护。他知道自己太矛盾,但他又怎么忍心真的不理她呢?

  只不过是赌一口气,也怕他的示好又碰得鼻子灰,他只得任她拗下去,心想总有一天她会有事非开口不可。

  回想当初对她说的话,他以为与她保持距离能够平息自己蠢动的心,但他错了,她依旧优游自在,愧疚的是他,为情所困的也是他。

  夜凉,她却连被都不盖,若非他每夜来看她,她早冻出一身病了。

  敖焯替她盖上被子,虽然再三警告白,他仍是忍不住的用手指轻触她的脸颊。能够这样亲近她,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心里闷得很,也知道她有时会暗自落泪,这些他全都看在眼里,更因此而心疼,他后悔那时被她激怒,他不应该的,明知道她孩子气重,他任她闹便是,怎么也发了火?

  忍耐已到极限,他想向她求饶了。如果向她道歉她是否会恢复笑脸?

  等不及明天,敖焯正要抬手摇醒海扬波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声响,他抱起海扬波缩在床角。

  透着月光,两个带刀的男人悄悄摸进房间,显然是图谋不轨。

  他们纯粹只是劫财劫色或是徘谋派来的人?敖焯捣着海扬波的嘴不许她出声,怀中的她已经被惊醒了。

  一阵刺痛逼得他不得不在她耳边轻语。“别咬我。”这丫头居然咬他,日头要回咬一口才能算扯平。

  敖焯?海扬波愣住了。他怎么会在她房里?难道他又想,她忍不住发抖。

  感觉到她正颤抖着,他知道她又误会了,敖焯在黑暗中猛翻白眼。他堂堂敖家族长竟被她想得如此不堪。

  潜进来的人直接往床这边走来,明显的目标正是海扬波。当他们惊觉床上没人,只得先点起烛火。

  敖焯知道这下他和海扬波会现形,便在烛火亮起前飞快窜至门边,将她推了出去,然后关上门不让他们有机会对她下手。

  “敖焯,你开门!”海扬波被推到门外,一时搞不懂他怎么把她往外丢,气得抡拳敲着门,将客栈大多数的住客给惊醒,自然也包括敖焯的侍卫。

  “海姑娘。”敖焯的手下闻声赶来,正想开口问话,又想起主子的命令,只得住嘴,再听见里头传来打斗声时,众人不假思索便闯了进去。

  那两名夜贼见他们人多势众,找机会便逃了,打斗平息了,但这样闹自然引来不少人想看热闹。

  见敖焯的侍卫神色紧张,海扬波挤过侍卫们回到自己房里,可是她找不到敖焯,他正被侍卫们紧紧包围着。“敖焯你死了吗?”她的话中带着一丝颤抖,她怕自己的猜测成真。“喂,敖焯,你该不会这么不禁用吧?”

  “你别咒我死。”敖焯排开侍卫走到她面前打量她,“你哭什么?这么不信任我的功夫?”

  “我哪有。”她摸着脸颊,果然湿湿的,来不及思索自己的情绪,她看见他浅色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敖焯淡淡的说。

  他的手下赶走了看热闹的人,也迅速的准备好水和布要帮他疗伤,敖焯不愿让手下帮忙,要他们回房休息,坐在桌前自动手处理手腕上的刀伤。

  海扬波站在一旁看着他,口气略带责备,“听人说你武功盖世,怎么两个人就伤到你了。”

  “那两个人并非普通人,而且我是为了把你丢出去,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们伤到的。”敖焯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垂首止血。

  “对啊,你还没带武器呢,,那你为什么不逃?多危险。”说完她才想到他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做的。她静静接过他手上的工作,“今晚若不是你,我恐怕惨了。”

  “没吓坏你吧?”敖焯抬眼打量她,讶异她的镇定。

  她摇头,“别忘了,我是打铁匠的女儿,又是在街头长大的,从小和人打架打到大,这点血算不了什么。”她替他扎好伤口,手指在他包裹住的伤口上轻滑,“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

  他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自在。“没什么。”他模糊的说。

  海扬波更近的打量他,发现他的脸在昏暗的烛火下仍可看出红晕,他害羞了。

  她放柔了整张脸。“你,该不是每晚都守着我吧?”就算他不回答她也有答案了。这样的男人,蠢得让她心疼。

  敖焯猛地站起身,“我要回房了。”

  “别走,告诉我,是你在保护着我。”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轻易闪避。回想这阵子,她不断的责怪他,却没发现他安静而温柔的呵护,她怎么会粗心至此?

  “这重要吗?”如愿的打开僵局,他却又害怕随之而来的相处。

  “敖焯,转过身来面对我。”

  他能拒绝她吗?他带着摇摇欲坠的冷静面对她。

  “你这个傻男人,为我做这么多做什么?”说着,她竟哭了起来。

  “难道我做错了?”敖焯不明白她又是为了哪桩事而哭,他怕她的哭声会吵醒别人,只得抱着她坐在床上,轻轻摇着她,茫然无助的安慰她。

  直到哭够了她才抬脸看他,“笨蛋!”她娇啧骂道。

  敖焯皱紧眉头,“怎么又骂我?”

  “你害我伤了几天的心。”

  敖焯紧紧抓住她的视线,“你不气我?”

  “气,但是又不能全部怪你,我也有错,我不该任性,可是你说我不爱你就不想理我,你真够现实的了。”她埋怨的看着他,“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言行不一,下令不许侍卫对我说话,结果还不都是你在照顾我。”

  “你当我不后悔说了那些话?因为怕你不愿理我也只好等你气消了,再想办法,你知道吗?这回你输了。”望着她茫然的眼他低沉笑了起来,“这回是你先开口对我说话的。”

  是吗?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得意的笑了。“不,是你先要我别咬你的。”

  也对,被她咬的伤口还在发疼呢!“但是我刚才的担心,整个客栈的人都听见了,你想赖也赖不掉。”

  她愕然,哪想得到敖焯连这也跟她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忍不住冲动,他低头亲了她微嘟的唇。“跟你学的。”

  海扬波屏息的揪紧他的衣服,她喜欢他的吻,轻轻柔柔的,和他骠悍的外表大不相衬,烘暖了她的心。

  知道他是如此疼爱自己之后,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避他的爱了。

  认命吧既然被他看上,就别想躲了。

  敖焯被她灼热而含情脉脉的眼神这么盯着,全身都热了起来。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如果不想上回的事再发生,劝你别这样望着我。”

  “如果我希望呢?”海扬波将他的手推开,对他眨着双眼,她缓缓靠近他,将发烫的脸靠在他胸口。

  “你当我是铁打的吗?”他快被她逼到极点了,难道她非要这样整他不可,他握着她的肩推开她!虽然他疯狂的想要她,但他不愿当明日太阳升起时,从她眼中看见的是恨意。他担心她的善变。

  “我是认真的。”她执拗的拉着他,难道她真的如此不可信任吗?“难道在这几天里,你决定不要我了?”

  “天知道我有多想爱你,但是我怕你无法承受我滔滔不绝的爱,我怕你终究会逃避。听我一次,给我们多一天的时间,说不定明天你会感激我这么做。”他放下她的手,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明知他这么做是对的,她却仍被他的拒绝伤害了。她至着脸坐在床边,嘤嘤哭泣声留住了敖焯原本坚持离去的脚步。

  他总是无法弃她而去。

  哭得正起劲的海扬波发现眼前有对大脚丫,想当然就是他了。“还回来做什么?你不说。”她的抱怨还没说完!便一把被敖焯抱起,一阵晕眩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他就在她上头。

  这让她回想起他差点强要了她的那晚,今晚她却不害怕,因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他不会伤害她。

  “快点拒绝我,否则我不再放过你。”敖焯无法抵抗自己的欲望,只能祈求她能清醒,别让两人跌人万丈深渊。

  “我不要,我要你、永远都别放过我,你听见了吗?我要做你的女人。”她厚颜无耻的对他说。顾不得了,她就算赔给他了,她的心、她的人都是他的了。

  她的宣言让他的所有冷静瓦解,他几乎是立即粗野的撕碎她的衣服,他火烫的手迫不及待的滑过她全身,凝脂般的肌肤令他如痴如醉。

  “再不逃就没机会了。”他在她的颈边轻语,但他知道他已经放不了手了。

  “是你别想逃了,被我赖上算你倒了八辈子霉。”头一回,她主动献上樱唇,也献出了她的心。

  第八章

  第二天他们驱马到达从汉代起即是重要马场的山丹马场。

  位于祁连山下的山丹马场因为天地宽阔、牧草丰美,此处所产的天马是为当世名驹,若非权贵是无法得到此处的良驹。

  敖焯乃是敦煌的望族,声名更远播整个河西。原本只是秘密来访,却还是传得武威满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大人物来访。

  让海扬波好气又好笑的是,从起床后,敖焯便不愿让她离开他半步,就连她想独自骑马都被他严厉拒绝,因此她是在众侍卫暧昧的眼神中被敖焯抱上马的。

  啧!他们准是忌妒。

  就这么想,所以她浑身没有丝毫初尝人事的娇羞,反倒得意扬扬的。

  “这里就是山丹马场?”海扬波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禁轻呼。好美的地方,这趟果然不虚此行,不过,这回最大的收获还是敖焯。

  她回眸睨着身后的人,忍不住咯笑两声。

  敖焯垂眼看着她,“笑什么,傻丫头。”一阵冷风从祁连山吹来,怕她着凉了,他用身上的氅裹住她。

  “笑你啊,你准让侍卫们看扁了。口口声声说什么别理我、不管我的死活,结果呢?还不是爬上我的床了。”

  这丫头,口没遮拦。“小声点,让人听见,被笑的可是你。”

  她不苟同的皱眉,“有什么好笑的,男女相爱,天经地义,更何况有你护着我,谁敢笑我?”没想到他这么死板板的,在这民风开放的年代可真不多见。

  敖焯自嘲一笑,“你倒忙了我的势,嚣张得很。哪天我护不住你,看你靠谁?”

  “到时再说喽!”海扬波回他一个灿烂笑容,轻易的又掳获了他的心。顾不得身旁侍卫,他捧着她的脸忘情的吻她。

  感觉怀中的人儿有些承受不住,敖焯这才不甘心的退开。果然,海扬波星眸微阖、喘不过气的深呼吸,恐怕他又热情过火了。

  这对他是新鲜的,他并非从未抱过女人,但她却能够轻易挑起他的欲火、甚至让他意乱情迷,事情不妙,他快被她这小妖女给迷昏头了。

  “哪天,我会因为没有空气而被闷死。”海扬波靠在他怀中,嘤咛说道。

  “你最好试着习惯我的粗鲁,我已经没救了。”敖焯心情特好,笑容让他原本严峻的脸化为温暖春风,英挺的脸孔更加吸引人了。

  “哼。”才不理他呢,反正她不信制不了他。海扬波不再专注于他,她已经被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光给迷住。“哇,好美唷,我们待在这里别回去了好不好?”

  他淡睨她。“傻丫头,别忘了你爹娘还在敦煌呢。”这倒提醒了他回去得向扬波的爹提亲事,不过这时候适合吗?怕一回去他就得面对与吐番的战争,就算扬波嫁了他,也只会成为吐番人的箭靶。

  或许还是缓缓吧。

  不过这场仗会打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我随口说说的嘛。”海扬波嘟庐着,她的视线放在前方的草原上,没发觉敖焯心事重重。

  “爷,请吧!”敖焯的侍卫中不少人对他们的恩爱发出羡慕的叹息,为了避免众人全都呕血而死,他们只得棒打鸳鸯了。

  “看吧,他们都吃味了,而且你这做主子的一点尊严都没有喽。”海扬波开心的笑说,她的话清晰的传进在场每个人耳里。

  “我的尊严还不都是被你给践踏的。”敖焯埋在她颈间放肆又邪狭的啃咬,惩罚她的调皮。

  “你、活、该!”她清亮的声音传遍整个草原,也惹笑了一行人。

  敖焯的侍卫都觉得海扬波对主子有着无可比拟的魔力,只要她一笑,主子就会跟着微笑。如果往后都是这样,不只主子生活过得开心,他们这些下属也不会总被王子冰冷的脸逼得像木头似的。

  看来在武威的日子应该会很快活。

  *  *  *

  在武威停留近半个月,海扬波迷上了这一晏的草原风光,每天吵着要长住在这里,敖焯早摸透她的性子,只当她说笑,说不定过两天她又吵着要回敦煌了。

  也不知敦煌情况如何?

  他自然相信敖烺的能力,只是身边突然没事,总觉得少了什么。

  现在他眼前心中都只有扬波的存在,对她的爱不释手就连自己都感到错愕。没想到寡情的自己也有为女人疯狂的一天,他的手下难免意外,但扬波是如此讨人喜爱,谁都疼着她、宠着她。

  也因为大家都对她猛献殷勤,他只得将她带在身边片刻不离,才能断了他那些手下的妄想之心。他的女人谁都别想动。

  若非从敦煌送来了敖烺的消息,他才不愿让扬波与手下独处。

  吐番了自然不会任由他随意行动,在往武威的路上,吐番人就有数次想对杨波下手,而到了武威后他们仍不放弃,只是几次的攻击都没让她发觉。

  所以他虽然不愿意让她将手下述得失了神,仍然得派人保护她。

  “敦煌如何?”他进房后便等着信差传话。敖家的信差不送信,而是将话一字不漏的记在脑中,这样秘密就不会落人他人之手。

  “不太平静。吐番国王徘谋为了保住王位,现在朝中因为勾心斗角而一团混乱,咱们二爷更是暗地从中翻云覆雨,让乱事扩大,而徘谋占了绝大优势,而这样的混乱却苦了敦煌的人民和过路商旅。”确良信差仔细将敦煌的情况禀告。他身上还带了几处伤,而他原本还有一位同伴,在半路上便遭到暗算身亡,只有他平安抵达武威,他顿了一会后将重大消息禀告,“爷,大小姐失踪了。”说完又递上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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