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你还是别去了。”Josh生自己的气,这么蠢的保镖居然是自己招进来的。
“……?”看着远处盛氏的老大在和别人打架,保镖想了半天,助理的意思好象是不用去。
过了一会儿,李西凡反剪着一只手臂被盛家臣压在了车前盖上,发现自己还远没有成年人的骠悍,西凡苦恼地握紧了还自由的一只手,恨恨地捶打着车子,水花溅起来蒙住了他的眼睛,象泪一样让人视线模糊。
一个温热的身子靠压上来,低低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即便在大雨中都听得清晰。
“西凡,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傻,我从看见支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担心你,每一分钟都比前一分钟更担心,我不停的想象着你在外面的样子,后来雨下大了,我就决定来找你。”
西凡不动了,趴在那里听。
“我算来算去却没算到自己的心情。我是个生意人,得不偿失的事情不干,也不想玩你进我退的爱情游戏。我跑来追你,不是因为我害了你,是因为我想着你。”
西凡的鼻子有点酸酸的。
家臣靠得更近一点,口气诱哄似的说:“Josh他们就在那边,如果你还不肯跟我回去,我就招呼他们过来。”
西凡闭上眼睛,说:“好,那你放我起来。”
在车上,西凡一直没有说话。
当看到了盛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时,西凡才侧过头,皱起眉头用清澈的眼睛盯着盛家臣,慢慢说道:
“家臣哥,我猜我的将来会很糟糕,因为我太容易被你左右。”
“不对西凡,这一次是你左右了我。”家臣笑着说。
因为平实外形严谨,家臣落水狗的样子才分外狼狈,撩起脸上湿淋淋的头发,家臣冲西凡做了个鬼脸。仿佛又看到了第一天相逢时的家臣,西凡呸了一口扭过头去。
“下次再出来追一夜情人的时候,记着不要带保镖。”扫一眼后视镜,西凡厌恶地说。
“可惜,从今天起你要开始习惯带保镖了。”家臣赔笑说。
***
李西凡成了盛家臣的秘密情人。
在盛氏,这只能是半个秘密,家臣和西凡的贴身保镖都严格遵守着集团的规矩,不敢泄漏半个字,就连莫名其妙被冷淡下来的文惠小姐都没有发现自己输在哪里,正是这个半公开的秘密,才让西凡感觉到了盛氏不同于其他企业的严谨和——神秘。
“臣。”
“嗯?”
“让我去黄律师事务所实习吧。”
“不行。”家臣慵懒的声音。
大清早两个人在床上折腾到精疲力尽,家臣躺在下面假寐,大手在西凡腰上缓缓摸索。
“为什么不行?”
“不适合你,他们代理的大多是刑事案件。”
“而且是盛氏委托的刑事案件。”
盛家臣睁开眼睛,看看西凡清秀干净的脸。
“关于盛氏,你还知道多少?”
“比你以为的要多。”西凡得意地笑,“我看,我听,我想,即便不清楚细节,也知道大致的范围。”
“比如说……?”
西凡却没有接话,反而问道:“家臣哥,盛氏合法生意如此兴旺,为何还要保持黑道的色彩?”
“嗯……因为暴利,还因为传统。我也一直在漂白,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么多兄弟,岂能说散就散。”
“所以百合门才这么容不下你对吗?”
家臣抬手顶了顶西凡鼻头,说:“周涛跟我顶的最厉害的就是石油走私和地下军火的生意,总是巴不得我翻船。”
“那政府呢?”
“对我又爱又恨吧,警察隔一段就跑来抓下小辫子,可是需要捐款的时候议员们就把热脸贴上来。”
西凡支起身子,看着家臣说:“黄律师可以,我也可以帮你。”
“黑道上的兄弟平日都是为世人唾弃的恶汉,我不想你介入那样的刑事案件。记得我第一天看见你吗?你象个小绵羊,而他们,都是黑色的山羊。”
“但他们是你的兄弟。”
“不行,你以后的律师生涯会因此而声名狼藉。”家臣断然拒绝,西凡听在心里却甜滋滋的。
“可是,盛家臣……我喜欢你,”西凡轻轻地吻着家臣的下巴,“所以……我要跟你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不行,我不想你做蚂蚱。”家臣犹疑了一下还是拒绝。
西凡不再说话,用手指缓缓划着家臣肩头结实紧绷的皮肤,上面还有细密的汗珠均匀覆盖,手指划过后留下浅浅一道痕迹。
“我喜欢你的味道,盛家臣。”
“哼。”家臣微笑,西凡越来越放肆了,似乎长久被掩饰的聪明和傲气都在那场大雨里被激发了出来。
“我也喜欢你的味道,李西凡。”
“我没有味道。”西凡用鼻尖磨蹭家臣胸前的汗毛。
“跟我做过爱就有了,”家臣微闭双眼,“单纯的Gevallia的味道。”
西凡修长的手缓缓梳理着家臣从胸前开始,渐次浓密一直延展下去的深棕色毛发,叉开的五指合拢,轻轻抬起,松开,渐渐沿着毛发的走向移动。
“你今天不想上学了吗?”家臣手指收拢,抓捏西凡弹性十足的翘臀。
“上午是刑法通则,我学得超好。”西凡咬着家臣含混地说,听到头上的喘息声,满意的感受着家臣被挑起的动物本能。
家臣猛一个翻身把西凡压在身下,封住了西凡的嘴,缓缓把手伸进情人两腿之间,轻柔而有力地捉住了半昂起头的小东西,时急时缓地揉捏让西凡发出煽情的喘息,又被家臣把呼声封闭在甜蜜胶合着的双唇里。
“呜……家臣……啊!”西凡终于受不住,用力摆脱了家臣让人窒息的吻,在枕头上无意识地摇摆着涨红的脸,低声叫着在家臣手里喷出了白色的液体。
家臣低笑着,把手指上的东西缓缓抹进西凡因为早晨的欢好还不太紧窒的后庭。略略平息的西凡媚眼如丝看着情人,仔细感觉家臣的炽热硕大慢慢顶弄着自己的……
时机算是到了吧?缓缓地,西凡坐起了身子。
突然一把握住盛家臣滚烫的分身,西凡灵巧地挺身后退,下身立刻脱离了危险的进攻者。家臣惊讶地抬头,看见了一双灵活狡诘的眼睛。紧盯着家臣气恼的脸,西凡迅速而坚决地说:
“臣,让我去黄律师事务所实习!”
“混蛋,你给我躺下!”
“说‘好’,不然的话,嘿嘿。”西凡说着松开手里滚烫的大棍子,抬腿下床迅速退开半米。
“好,我让你去,过来。”家臣低声说。
“……”
西凡反倒有些害怕犹疑,迟疑之间,家臣已经伸手把他拽了过去。
“找死。”家臣暗哑地说着,一边把肿胀的欲望猛地压入了西凡的身体。
“啊,臣,臣……家臣哥,家臣哥,啊,你轻点!!呜……”
***
由于某人的恶意安排,带着保镖上班的李西凡成了律师事务所有史以来最闲的实习生。不过,西凡坚信,是珍珠就总会发光的,所以厚着脸皮锲而不舍地呆着。终于,机会来了,在三月里的一次开庭里,盛氏认识了西凡的能力。
涉案的是东汉航运公司的老人邱哥,他和老胡是在押送货物的时候被巡查的警察抽查到的。正是午夜的时候,两个警察打开货柜底层的时候发现了格外沉重的一排箱子,刚刚在手电筒的光亮下看清楚是一挺FR-14狙击枪,就遭到了歹徒突如其来的袭击,结果警察只好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没有车牌的卡车消失在街头。
不料就在三天后邱哥竟然在搜查中被警察认出并抓获。因为李姓警察声称自己能清晰地指认邱哥,所以当黄律师把邱哥从警局保释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个案子不再抱有希望了。如果邱哥被判有罪,即便他在狱中不会背叛盛家臣,东汉航运公司少不得要受到检查并因此而影响股市,届时对盛家会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案子定在三月五号开庭,到时只等警察当面指证,邱哥就恐怕难逃牢狱之灾了。
每次黄律师和手下讨论案情的时候,西凡就在一边仔细地听。
三月三号那天清早,当黄律师打开报纸的时候,惊讶地跌破了眼镜,只见报纸上连篇累牍是关于盛氏下属涉嫌走私军火的报道,更有邱哥的大幅照片格外抢眼。黄律师再翻其他报纸,皆是如此,等他从邱哥那里得知李西凡曾经帮他照相理发的时候,简直要气疯了,掉头去找,才发现西凡这两天都没有来上班。
本以为家臣会留在市区公寓,所以西凡回家非常晚,等在大厅看到一张黑脸时才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啪,”花花绿绿的报纸扔到眼前。
“喔哦,印刷不错嘛,太清楚了。”西凡看着报纸上的邱哥,笑得合不拢嘴。
“为什么?”家臣口气差得很,本来只是损失一个老人,这下加上周涛看笑话了。
“你看这张照片。”西凡从自己书包里又掏出一张立拍得。
家臣接过来,照片里是一个警察站在报摊前。
“这就是证人。”
家臣疑惑地抬头。
“如果,全国人都可以跟他一样说出嫌疑人的特点,而这个特点又有点不太准确……”
“李西凡。”家臣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大。
***
旁听席上的人大约可以分成三组,最多的是记者,其次是盛氏的人,周涛也来了,悄无声息坐在后面,摆明了一幅看热闹的样子。
陪审团面前,黄律师胸有成竹地盯着证人席里自信满满的胖警察。
“李警官,您说您很清晰地在案发现场看到了我的当事人的样子。”
“是的。”
“您可以描述一下吗?”
“他中等身材,眼睛不大,穿了深色的衣服,头发……”
“您说他的头发到耳朵下面,具体有多长?”
“就到耳朵下面,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寸头。”哼,剪了头发也没用,李警官斜睨着被告席上的邱哥。
“那您看到的歹徒不可能是我的证人,我的证人在三天前头发长度还接近肩膀,这是给他剪发的刘太太,她可以证明案发时我的当事人不是现在的寸头,也不是只到耳边的头发,而是长及肩膀的头发。”
“那时黑夜里,头发我可能看不太清。”
有圈套!虽然还不太明白圈套在哪里,李警官立刻警觉起来。
“我是否可以推测,您当时并没有看清楚嫌犯,但是您看了关于案件的报纸之后就不由自主按照照片重新修改了您的记忆,所以您是按着照片也就是我的当事人来描述嫌犯的,也就是说您描述的是我的当事人而不是嫌犯。”
“但是嫌犯的脸我看见了!”警察生气地说。
“象您那样的描述,任何一个看过报纸的读者都可以做到,所以您的描述根本不具有任何权威性,对吗。”
“我没看过那个报纸,我是真的看到了他的脸!”胖胖警察愤怒地嚷嚷。
“那您这时在干什么,李警官。”黄律师拿起手里的立拍得。
***
当听众络绎走出大厅的时候,盛家臣和顾章迎面遇到了周涛和他的手下,周涛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倒是身后的怀叔微笑着跟家臣打招呼。顾章一边抬手示意,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个信封交给对方的人,怀叔接过打开看看,依然笑得温和,冲着顾章点点头去了。
“他倒真象只老狐狸。”顾章笑着看怀叔的背影。
“你给了他什么?”
“记得那个窃听器吗?不是小柯,是一个给汽车保养的工人做的,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信封里是窃听器和他的供词。”
“……嘿,他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小家伙。”盛家臣突然低声笑着说。
“谁?”
盛家臣低头去跟顾章说了句什么,顾章笑着点点头,紧走几步打开自己的车门。今天,轮到他顾大助理去接下课的李西凡了。
当西凡在一家幽静的西餐厅里看到家臣笑脸的时候,忍不住大叫起来。一定是邱哥的官司赢了,这时自己有生以来参与的第一个官司呢!!
“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招数?”家臣举起手里的葡萄酒,水晶相碰,叮当一声响。
“从去年夏天到现在,我已经仔细看了差不多一千两百个刑事案例。”
西凡一边笑吟吟地呷着酒,一边在心里自言自语,嗯,要让酒在舌头上慢慢转一下,然后体味液体的不同香气。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喜欢经济案子?”
映着流动的红色玛瑙,西凡嘻嘻笑着说,“我说过,我要跟你当一根绳上的蚂蚱。”
“是为了报恩吗?”
“报恩?那就该学着……帮你挣钱,”西凡摇摇晃晃坐在椅子上笑,“喜欢你,才想让自己也有……黑色的翅膀。”
家臣低下头去,把烟掐在灰烬里。
“你醉了,西凡。”家臣扶住了西凡的胳膊。
第三章
四月底,西凡帮助盛氏平息了政府对封元公司恶意引导股民的起诉;而在六月份则成功地把一个兄弟的罪名从袭警调降到误伤,一步一步,李西凡终于用自己的聪明和勤奋赢得了集团内部的信任。到了大学第一年的暑假,西凡已经成了仅次于顾章的董事长助理,虽然不为外界注目,他却实实在在成为了盛氏核心的一个角色,这让Josh等跟随他的人格外开心。
这天早晨,当Josh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西凡似乎正在讲电话,Josh识趣地站住了。
“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如果我们降低运输费用呢,压缩人手,使用非限制性货舱?”
“谁出卖盛氏,查出来了吗?”
“他不是东汉的经理吗。”
“好,臣,我等你回来。”
听西凡挂了电话,Josh敲敲门进去,西凡正疲惫地趴在桌子上,身下压着一摞卷宗。
“西凡少爷,该吃早饭了。”
西凡从桌上抬起头,额发凌乱地散到了脑门上,他揉揉眼睛站起身来。
“你太过辛苦了,会累坏的。”
“你见过十八岁累坏的人吗,Josh?”
西凡抚弄一下满头乱发,长长伸个懒腰,开始原地快跑。
Josh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西凡身体一向很好,是那种结实得几乎百病不侵的孩子,上个星期还得意地告诉家臣自己报名参加了运动会3000米男子跑,所以当家臣听到他昏过去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冲进学校医务室的门,家臣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了正常,李西凡正在医务室里满屋子乱转,Josh则站在桌子旁边和医生说话。
一把抱住西凡肩膀,家臣浓眉拧在一起,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
“怎么回事?”
“我……最后跑不动了呗。”西凡懊恼地说:“今天可是丢大人了,全校同学面前摔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