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白小姐,他是我的孙子,我哪会不要他,我只是想或许让你父亲带他回台湾,换个环境也许会对他的情况有所帮助,你应该也知道吧,他当时痴痴呆呆的什么人都不认得,果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康复了不是吗?”
威利一派善良老人的模样续道:“知道他成为一位优秀的少年后,我又怎么忍心让他埋没在那里,瞧,他才回来短短六年,果然闯出一番大事业,他叱咤纽约,没有人敢不买他杰克的帐。”
“我只知道你把他从一个善良的少年,变成一个黑帮的头头。”她拧眉嗔道。若是真爱自己的孩子,谁会忍心让孩子镇日在逞凶斗狠中度过。
不管黑尘有多大的成就,那都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拚出来的,他的手染上多少的血腥,他又流过多少的血,她想到只有心疼。
“那是他的天分,没有人能像杰克—样,短短六年就阐出这样的成绩,你该以他为傲的。”
话不投机,白喜梦沉著脸不再搭腔。
“对了,我养了一些马,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威利笑得像个慈祥的长辈。
“她对马没有兴趣!”她还没有回答,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开心的抬起头,“小尘。”
黑尘柔声道:“你先上去,我有些事要跟威利说。”
“好。”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些异样,她点点头上楼去了。
“你过来有什么事?”见她上去后,黑尘才面无表情的望向威利。
威利耸耸肩,端起茶喝著。
“艾薇昨天跑去找我抱怨,说你有了新欢就不理她,那么多女人里,我记得你一向最中意她了,就好奇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竟然让你冷落了艾薇。原来是白悦然的女儿,那就难怪了,你们毕竟一起生活十几年,自然对她不一样。”
“威利,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如果她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不会饶了你。”黑尘沉下脸低声道。
他这几天沉浸在幸福中太开心了,一时疏忽,才会没防备到威利,让他见到喜梦。
他太清楚这位与他有著血缘关系的亲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两年来威利一直处心积虑的想重新夺回塔塔格里亚家族的控制权,他不会放过利用喜梦的事夺回权力的。
他已经不在乎这些权力,但至少要在解决了汉斯的事情,以及带著喜梦回到台湾后他才能放手。
将杯子放下,威利挥了挥原本就没有沾到灰尘的上衣。
“杰克,你这么在乎她,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呐。”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可以把我们塔塔格里亚家族的势力扩张到现在的规模,是因为你毫无牵挂,不在乎一切的拚死搏命,别人狠,你比人家更狠,不过,一旦有了顾忌,那可就麻烦了。”很好,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知道孙子有多在乎那个姓白的女人。
黑尘浅褐色的眼眸陡地—冷,深沉的盯著他。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解决了汉斯的事情后,这里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管了,我会带著她回台湾。”他特别用中文说,暂时还不想让路易和派特知道这件事。威利若是够聪明的话,就会了解只要再等几天,他就可以如愿以偿。
威利斑白的眉毛扬了起来,诧讶的瞪住他。“你要回去!?”
他是想夺回一部分的权力,然而他更明白若是杰克不在了,他根本无法驾驭得了派特、彼得和路易这批人。
他们个个像匹难以驯服的野马,自从杰克五、六年前收服了他们后,他们一向只服膺杰克的命令而已,根本不理会他的话,若是杰克不在纽约,他们还不各自为政吗?!届时塔塔格里亚家族还有他的地位可言吗?
“我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跟汉斯清算我父母的血仇,解决了自然要走。”黑尘毫不留恋的道。
“是吗?”威利垂下眼眸,没再说什么,领著两个心腹手下离开。
“杰克,”跟来的派特并不知道两人最后以中文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迟疑须臾,他道:“威利说得没错,若你真的那么在乎那女人,可要好好安置她,别让对
头知道她的行踪,有机会对她下手。”
短短几年能让塔塔格里亚家族变成纽约第一大帮派,他们竖立了不少敌人,稍有不慎,就可能给予对手打击自己的机会。
“嗯,我知道。”黑尘沉吟片刻,对两人交代一些事后,走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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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原本是一间客房,白喜梦说什么都不肯再住进黑尘原来的主卧室,她忘不了那里曾有别的女人睡过,不想再踏进一步,黑尘才安排她在这问房间住下。
“小尘,你跟威利说了些什么?”一见到他进来,她迫不及待的问,她再笨也看得出来他对威利来看她的事很不高兴。
和她约定好了不再隐瞒她事情,他坦白回道:“我跟他说我过几天要跟你一起回台湾的事。”
“那他怎么说?”
“他还能说什么,我一走,他就能掌握整个塔塔格里亚家族,他还不高兴吗?”没有察觉到威利的顾虑,他心思都悬在白喜梦身上,盘算著要怎么安置她,才能完全确保她的安全。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她期待的问。
“明天要开始对付汉斯了,顺利的话,再过几天就能走。喜梦,我想安排你先住进饭店,你在那里等我,事情一解决,我们就回台湾。”知道他住所的人不少,虽然配置了一些兄弟留守,但还是太不安全,唯有将她密密的藏好,他才能无后顾之忧。
“饭店?为什么?”她讶异的问。
“我担心有人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不想他把自己想得太娇弱了,白喜梦抡起拳头,展示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有人使出卑鄙的手段。”他柔声哄著她,“收拾一下,我们到饭店去。”
“那这几天我们就下能见面了吗?”一想到才相聚几天又要再分开,她不开心的颦起秀眉。
“只要一有空,我就会过去陪你的。”拥著她,他比她更舍不得分开,恨不得与她天天腻在一起,什么事都不要做。
她踮起脚尖,拉下他的脸,覆上自己的唇办。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哦。”很想要他别报仇了,现在就回台湾,但她也明白这是他牵挂多年的事,此事若不解决,永远都会有个疙瘩在心头,她又怎能忍心让他留有这样的遗憾。
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他担心她。
“嗯,我知道。”又怜又爱的磨蹭著她的俏鼻,好不容易盼到了她的爱,他无论如何也下会让自己有事。
幸福的未来,等著他和她携手共度,他要让她为他穿上最美丽的婚纱,牵著她的手走过红地毯,在她的中指上戴上象征著永恒誓言的钻戒。
晚上看著她甜美的睡颜入睡,早上看到她在自己的怀里醒来,听到她亲密的低唤著自己的名字……
第九章
饭店的套房又宽敞又豪华,但是住了三天,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窝在房间里,再舒适的地方也会觉得无聊了。
站在阳台抬头看看纽约的天空,再低头看著底下繁忙的纽约市,白喜梦无精打彩的问守在身后的路易。
“款,你们今天几点要动手?”
“什么?”路易一时不知她所指。
“我是说你们今天下是要去抓那个汉斯吗?是几点?”真希望小尘快点忙完回来陪她,然后他们就可以打道回台湾了。方迅之他们若是看到她将小尘带回去,一
定会惊讶到不行吧。
虽然方迅之嘴上没说,但是她知道他压根不看好她这趟来纽约能够找到小尘,早知道就该跟他打赌,这样还能发一笔小财咧。
对了,干脆拨个电话给爸,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呃,他现在是在哪一国监督隧道工程,澳洲还是智利?
想下出来,不过那不重要,老爸说过,他的手机随时为她开著。
路易瞄了下腕表回道:“十分钟后。”
“十分钟后?!”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不过她此刻很虔诚的对著天空祈祷。
路易见她双手合十,喃念著一些他听不懂的中文,瞥著她肃穆庄重的神情,却也明白一件事,她在祷告,看样子是在为杰克祈福,当下下由得对她的好感更添几分。
她不像艾薇,丝毫不因为杰克宠她就端起架子,更不像其他接近杰克的女孩,是看在他的财力和势力的份上,冀求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她是真正爱著杰克的,难怪杰克会那么的在乎这东方女子了。
祈祷完,白喜梦掏出手机,拨打著父亲的电话,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路易回头示意守在房门旁的一名手下开门询问。
“什么事?”
“送下午茶来。”
“让他进来吧。”路易示意。这几天,两点一到,饭店便会按时送来茶和茶点。
一名男服务生推著半人高的餐车进来,将餐点摆到套房小客厅里的茶几上。
“请慢用。”
“嗯。”站在阳台的路易回头哼了一声,要掏出钞票给小费时,霍然发现眼务生手持两把黑色的枪,枪管指著自己和白喜梦。
另一名男人从餐车底下的置物箱内俐落的窜了出来,手上的枪飞快的指向守在房门旁的大汉,再慢慢的定过去,打开房门,让其他的三名同伴进来,更多的枪枝瞄准他们。
站在阳台的白喜梦听到奇怪的声音,回头一瞥,愕然的发现房中的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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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已是深秋初冬了。
山崖上吹来的风带著丝丝凛冽的寒意。
遥望著底下那辆摔落在山崖下,被高温的大火焚得残破不全的车子,黑尘心底五味杂陈。
毋需他亲自动手,杀死父母的仇人因为手下的内讧,一起烧死在他们用来逃命的车子里,他背负多年的血仇终于报了。
看著手下从车里拖出汉斯尸体确认无误后,他回头对跟了他多年的手下道:“我们回去吧。派特,明天早上十点,你和卡尔,还有顺便把彼得和大卫他们一起找来我的办公室,我有事要宣布。”
他打算将决定回台湾的事告诉他们,同时一并安排这群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们各自的出路。
“好。”派特应道。一阵铃声响起,他接起口袋里的手机。“喂……你说什么?!”
见他脸色倏变,黑尘问:“怎么了,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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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这么快,汉斯的事应该解决了吧?”威利好整以暇的看著直闯进他书房的几个男人。
“把她交出来。”黑尘阴鹅的眼神冷凝的锁住安稳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你让派特他们先出去,我有事要跟你单独谈。”用下巴比向他身后跟著的几个男人,威利一派自若的道。
“你们先出去等我。”
“杰克?”派特有些下放心的看著他。
“没关系,你们先出去。”扬手让手下离开后,黑尘凌厉的瞪住威利,“你就
这么没有耐心,连几天都等不下去吗?等我回台湾,这一切下就都是你的吗?”
“亲爱的杰克,我就怕你回台湾呐。”
“怕我回去?为什么?”
“你觉得派特、彼得、卡尔他们这些小伙子,除了你,还会听别人的话吗?”从柜子上取下一瓶酒,威利为两人各倒了一杯,一怀递过去给他。
黑尘冷冷摇头拒绝。
“所以你希望我留下来替你控制他们是吗?”他将怒火压缩成两道冰刀般的厉芒。这两天他已经替几个得力的手下和威利安排好各自的地盘和势力,但他至亲的爷爷却这么回报他。
将他那杯酒搁在书桌上,威利啜饮著自己杯中的酒。
“我要求的也不多,杰克,你只要让出现在一半的权力给我,其他的你仍然可以保留,继续留在纽约作威作福。我这也是为你著想,你真的放得下这几年拚命挣来的基业吗?一旦你回到台湾后,一无所有的你什么都要从头来过,你愿意吗?”
“为我想?”他冷嗤—声,“你曾经真正关心过我吗?我到台湾的那几年,你有来探望过我—次吗?从来你所在乎的就只有自己,拿喜梦威胁我留下来,只是要我替你稳固现有的地盘和势力。”
他的嗓音忽然转冷,“我曾经警告过你,最好不要打喜梦的主意。”一把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瞄准了威利。
“你想杀了我?”威利自若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她现在可不在这里,我把她安排到别的地方,如果我死了,你可就无法知道她的下落。”
多年来,他明白杰克对他纵有再多下满,却也因为他是他的爷爷而吞忍下去,但这次他似乎失算了,他以为只要有那个女人在手上,他会一切都听他摆布的。
“砰——”安装消音器的枪口射出的子弹擦过威利的额际,掠向他身后的书柜。
“你忘了你还有其他的手下吗?我派人把他们全部都绑来,难道还会问不出喜梦的下落?你以为你那些手下真的那么忠心耿耿,禁得起大把钞票的诱惑吗?”
威利脸色愀然一变。
“噢,杰克,你没忘记我是你祖父吧?弑亲是很要不得的事,有什么话,我们
爷俩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呀,我保证你的喜梦一根头发都没有被伤害到,她很妥善的被安置在一个隐密的地方,我心腹的手下在那里保护她,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离开那里的,就算你动员所有的人,几天内也不可能找得到他们。”
“是吗?”黑尘将枪管紧紧的抵到他的心脏位置,“我敬爱的祖父,别怕,别发抖,我没打算要杀你,你的血太脏太龌龊了,我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你这种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渣,不值得我杀。”
黑尘勾唇冷笑,阴狠的神情宛如恶魔,他再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亲自带我过去接回喜梦,另一个是命人把喜梦平安的送过来,否则我有得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还是你想试试看?”
惊恐的瞪著那把抵在心口的枪,威利看得出来他说得出做得到。此刻他只恨自己为何要愚蠢的去绑来那个女人,妄想威胁他。
“我带你过去。”
“走吧。”
几个人分别坐上三辆车,直驱白喜梦原来住的饭店附近的一栋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