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刻意表现出矜冷的态度,就怕两人过于亲密,会让她继续削弱判断力,她不明白,为何对荣漱如此、对他亦如此,难道她太心软了?
「妳怎么又是老样子?」他索性将她拉到身侧,让她的脑袋枕在他肩上,「好好休息吧!」
小九微微抬头,望着他俊挺的侧面,现在的他看来比方才气色好多了,「那……你呢?」
「我怎么样?」他低首望着她。
「我是指你的身体。」再怎么说他也算救她一命。
「我的身体!」她的询问又一次让封彻眉开眼笑,「放心,我死不掉的。」
「谁管你会不会死,我只是……只是怕你因我而死。」她讨厌他老是用嬉皮笑脸来应付她。
「为什么?」
「我已经欠你一份人情,你活着我才有机会还你,如果你死了,我不就得亏欠你一辈子?」她鼓着腮帮子说。
「哈……妳真的很有意思。」他挑起一边唇角,「想还我人情的方法是有,就看妳愿不愿意?」
「怎么还?」小九望着他。
「妳明白我的意思,小女人。」说着,他便低首含住她的小嘴,话里的含义已不言自明。
小九想逃,可车厢太狭小,让她逃无可逃,更怕因为挣扎而伤了他,毕竟他才刚恢复体力。
算了,就当欠他一份人情,她可以暂时做个没有知觉的木头。
可是……他的吻是这么灼热,他还猛力撬开她的唇,湿滑的舌就这么长驱直入,舔舐着她口中每一寸芳蜜,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着了火,无法抑止的颤抖……
封彻可以感受到她无论是心还是身子都已渐渐为他所融化,不禁得意地笑了,看来损失那些鲜血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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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昭顺恭王府后,总管立刻上前迎接,「贝勒爷,您还好吧?怎么脸色这么差?」关于封彻为小九换血一事,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因而连恪礼也不知此事。
「那是因为--」
小九正要解释,却被封彻猛地扣住手腕,暗示她什么都别说,「没什么,只是受了点儿风寒,有点儿倦。」
「那快进屋去,您可让范大夫看过了?」恪礼紧张地问。
「把过脉,也喝了药,没事的。」封彻又道:「小九姑娘体内毒性刚解,晚膳得依范大夫的药方准备解毒汤。」
「是,那小的先扶您回寝居休息。」
「嗯。」封彻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小九一眼,「妳也早点休息吧!」
小九朝他点点头一目送他离去,就在这一瞬间她才明白自己的心当真乱了,还乱成一气,找不回当初的决心。
「启禀爷,小的命人将后院整个翻找过,发现几条被烧死的毒蛇,只是我不解为何府中会有那种东西。」恪礼小声地说,怕让旁人听见会引起骚动。
「调查一下,鲁后兵卫可有子女?」他眸子一紧,怀疑这些蛇是鲁沁搞的鬼。
「鲁姑娘不就是吗?」恪礼闻言一傻。
「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对了。」他不想多言,只想赶紧回屋休息。
「是的。」目送封彻回寝居后,恪礼赶紧去办他交代的事。
封彻一进屋,便坐在床炕上打坐运气,让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已觉得神清气爽,这时门扉突然响起轻扣声。
「谁?」他瞇起眸。
「是我鲁沁。」外头响起一道甜美的嗓音。
封彻眉心轻蹙了下,才道:「鲁姑娘,请进。」
鲁沁这才步进屋里,手里还端了碗燕窝,「我听说您受了风寒,刚刚赶紧到灶房炖了这碗燕窝,您赶紧喝了,可以补身子。」事实上她是来试探内情,就不知封彻可怀疑她了?
「搁在那儿就行了。」他勾起一抹浅笑,「对了,不知道鲁姑娘可有养小动物的习惯,尤其是蛇?」
她脸色一变,持碗的手发着抖,力持镇定的将瓷碗搁在桌上。
「贝勒爷,您别说笑了,我最怕那些蛇呀、虫呀的。」她赶紧以笑掩饰。
「我想也是,不会有姑娘家喜欢那种玩意儿。」他瞇起一双眼,睇着她略带仓皇的神色,「昨儿夜里妳约了小九到马厩谈事?想谈什么?」
「啊!」她眼露凶光,没想到那个小九还真爱打小报告,以为她这么说,贝勒爷就会对她起疑吗?
「奴家……奴家只是心有不甘。」她垂首低泣,眼底漾起一波春池。
「有啥不甘?」
「奴家自认长得不赖,为何贝勒爷只愿意让她陪您,所以我只想约她聊聊,如果她对您无心,就别再缠着您。」她哭哭啼啼的,嗓音还带股浓浓的鼻音,活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好啦好啦!不哭了,我最怕女人哭了。」烦哪!
「那么爷,您让她离开,由我做您的贴身丫鬟,如何?」她当真挤出两滴泪水沾在睫上。
「妳是后兵卫之女,怎能委屈妳做丫鬟。」他摇摇头,肆笑了声,「别傻了,先回去,过阵子我会送妳去适合妳的地方。」
「不,我不要,我不走。」她没想到封彻会要赶她离开。
「再怎么说妳也是鲁家的人,待鲁府重建好,妳总是该回去。」他闭上眼,「我要休息了,要我唤人来送妳出去吗?」
「别!」鲁沁眸光闪过一丝寒光,「好,我离开就是,不过还请贝勒爷多考虑一下,留我下来,我定会好好的服侍您,我也会--」
「够了,我不想听。」他指着桌上的瓷碗,「还有,那个顺便带出去。」
「那是我亲自为您炖的呀!」她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需要,妳拿回去给谁喝都行。」封彻双手抱胸睨着她,鲁沁这才不得不离开。
直见她离开后,封彻的双目随之瞇起,心底盘算着鲁沁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女人他向来不缺,实在没必要收留一个可疑的女子在身边。
如果她当真不是鲁沁,那目的又是什么?
第五章
在鲁沁离开后不久,封彻寝居门扉又被推开,这回进来的人不是鲁沁,而是小九。
她走到他身畔,望着他那张俊魅无俦的脸孔。
说实在话,小九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过来,或许是基于亏欠,或许是基于不该有的担忧,总之她就是想看看他。
突然,他张开眼,对她扬唇一笑,「妳到底要看到哪时候,我还以为妳会献上妳的吻呢!」
「早知道你没事,我就不该过来。」她竖起眉,才想离去,一只柔荑却被他给抓住。
「方才鲁沁来时,妳就已经待在外头了,对不?」他笑望她那对吃惊的大眼,「所以妳该知道,我心里只有妳一个。」
「你少贫嘴,我来这里不是要听你说这些。」或许是被发现的难堪,让她又为自己披上一层保护色,语气也转为冷沁。
「那妳来这里是为了?」将她用力拉过来,让她坐在床畔,封彻望着她那张比以往的冰冷多了一丝温柔的脸蛋。
「只是想确定你好些没,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啊!」她话还没说完,他已将她拉上床,抱紧她娇软的身子。
「想确定我好些没,就陪我一起睡。」他知道她会挣扎,但更相信她不敢做得太过,因为她不想再伤他,欠他人情。
果真,小九挣动了会儿,见他怎么都不肯放,也就不再执着,「单单睡觉而已?」
「要不然妳还想做什么?」瞧她清柔的小脸在他的紧拥下泛出如冬日夕阳的粉嫩红晕,封彻还真想咬上一口。
「我睡了。」她闭上眼装睡。
「别装了。」封彻的大拇指轻抚过她细致的脸颊,「妳该知道我如果真有什么非分之想,妳是绝对逃不过的。」
她一颗心瞬提,立刻一骨碌地从床上翻下,「我要走了。」
「别这么敏感,我只是说说而已。」他将她重新扣进怀中,「我不禁怀疑,像妳这种个性的人,是不是只喜欢过着远离尘世的生活?这种日子有趣吗?」
「我本性如此。」从小她就在男人堆中长大,虽然几位大哥都待她不错,但毕竟她是唯一的女子,不习惯和他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刚开始师兄们多会说她孤僻,唯有三哥了解她、懂得她心中的想法,帮她辩解,让师兄们不再排斥她。
一想起三哥,她的心又重重一揪呀!这阵子她必须密切注意府里的动静,想办法将他救出去。
「那我就慢慢让妳忘了这样的本性。」他紧抱着她,大手钻进她的短袗内,不规矩地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摸索。
她如遭电殛般,身子蓦地绷紧,连呼吸都窒住,像块木头般任由他摸索,因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抗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偏偏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如冰块般毫无感觉,当见她这种反应,他不禁气得深吐口气,「妳真要做一块木头?」
她不语,只是用那双晶亮大眼瞅着眼前的轻狎男子。
「算了。」他放开了她,转身睡去,可胸中的火气却愈烧愈旺。这女人还真固执,他何曾对一个女人这般忍让?她却……就不知道要他怎么对她,她才愿意软化?
小九瞪着他僵直的背部,知道他恼了、不开心了,可她又能怎么样?此刻她的心情可不比他好。
思及自己的家仇、三哥的安危,以及封彻对她的付出,她已不知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就像现在,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取了他的性命,可她却下不了手!老天,她不该喜欢他,不该呀……
或许是身体刚痊愈,如今在他身畔闻着他的味道,给了她无比的安定感,她竟然慢慢的沉睡了。
半夜,封彻翻转身,望着她清丽的面容、柔沁的小嘴、还有那紧闭中带着一丝警戒的双眸,让他忍不住将她紧搂住,抚着她那散发清雅发香的乌丝。
当闻到她微启的小嘴呼出的芳香气息,竟激起他体内无端的燥热与亢奋!
垂首轻吻她的眉、眼、鼻,跟着来到她那蜜般的唇,张口含吮住她,细细品味着……
小九突地一震,半睡半醒之间以为这只是场梦,于是抛开一切束缚,大胆地接受了,甚至还举起一双藕臂主动圈住他的颈子。
没料到她在睡梦中的反应是这么的热情,他加重了些力道与狂浪,热吻不断加深下,让小九顿觉焚热缠身。
不对,这不该是梦,因为是如此的逼真!
由于太累了,她一直睁不开眼,挣扎许久,最终她还是用力将眼皮一掀,纳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放大到她根本看不清楚的脸孔。
待脑子一清醒,她立刻用力地推开他,迅速站起,还猛擦着自己的嘴。
「妳怎么了?」他皱起眉。
「你怎么可以……偷吻我?」她一副受伤的表情。
「我偷吻妳!」封彻瞇起眸,「是妳紧紧捱着我,蓄意挑逗我吧?」
小九眉心轻蹙,迭退数步,「我不该来的。」
「没错,早知道就别来。」他的火气全爆发出来,眸心沉闷得像覆上一层黑雾。
「好,那我马上离开。」她轻拨了下散乱的秀发,几绺青丝落在汗湿的鬓边,使她看来更显娇媚。
封彻半瞇着眼望着她,没说一句话,直见她冲出寝居,他才朝床面愤而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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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最重要的那天来临了!
今儿个是小九的三哥从「盛京户部」被押往「昭顺恭王府」的大日子。
前一夜小九就没睡好,天方亮便在院子内走动。
「小九姑娘,妳身子可好些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恪礼也起个大清早要到外头办事去,却在前院与她巧遇。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她神色仓皇,担心自己露出马脚。
「好些就好,不过妳还是多躺躺吧!」他好心劝了句,跟着又叹口气,「看妳这模样,我就想起爷。」
「贝勒爷怎么了?」她反射性地问。
「跟妳一样,也不在床上多躺躺,一大早就出府了。」他摇摇头,看看天色,「哎呀!我得出门去拿样东西,再晚那户人家就去市集了,不多聊了。」
「总管慢走。」小九目送他离开,可心底却揣测着封彻一早出府是为何事?
下一刻她做出决定,打算直接到盛京户部候着,再找机会救人。主意一定,她不再迟疑地朝大门走去,由于恪礼年纪大了,行动较缓,她得慢慢尾随其后,免得被他给发现。
出了府,是往东或往西?北京城何其大,盛京户部该如何走呢?
随意走了一段,瞧见有间专卖骨董的商家,于是她走进问道:「请问掌柜,盛京户部在哪个方向?」
「盛京户部呀!」掌柜的走到门外,往左边一指,走出这条长卫衙,再往右直走便到了。
「谢谢掌柜,我知道了。」朝他点点头,小九往他所指示的方向走。
沿路上,她望着两侧商店,有卖花、小吃食、旧书册、以及砚台笔墨的笔舍,再走几步路,她突然顿住脚步,发现有间木造小屋,外头摆了好几张小桌,两两相对而坐,玩着桌上的一个木盘。
小九从不好奇,可今天却止不住想一探究竟的欲望,一步步往那儿探近,这才瞧清楚他们正在玩五子棋!
看着他们走的棋步,她居然也会!可她从没玩过啊……愈想愈慌,她不由抱着脑袋,眼底是前所未有的仓皇。
「姑娘,妳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位长者关心道。
「没……没什么。」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她加快脚步离开,心底的迷惑却攫住了她的心,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经过多久,她突然定住脚步,因为她看见了「盛京户部」的匾额。
「是这里了?」她喃喃自问。
突然,从里头传来交谈声,她赶紧躲到一旁,却见封彻和另一位年约半百的男子缓缓步出大门。
「封彻贝勒,等会儿我会派人将三名犯人押去,这几个人嘴巴紧得很,什么都不肯透露,不得不烦劳您。」户部大人歉然一笑。
「哪儿的话,我这就回府候着。」说完,他便拱手道:「告辞。」
待封彻一走,户部大人也折返府中,小九立刻现身,跟着施展轻功越墙而过,潜入花园内。
不一会儿,数名官爷带着三名犯人朝后门而去,其中一人她认出了--是三哥葛天易!
她眸心瞬亮,尾随他们来到后门,这才看见有三辆囚车等在那儿,而三哥是被送进最后一辆,颈子和双手都被上了铐。
片刻后,眼看囚车朝「昭顺恭王府」的方向前进,如果真进了封彻的府邸,在那样严密看守的牢里,要救出人难如登天!虽然此时押解囚车的士兵不少,但她不得不冒险了。
待囚车经过一处无人烟的小径时,小九再也等不及地冲上前,滑出袖中软剑,以飞快的速度劈开铁笼、斩断铁铐,再对抗蜂拥而上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