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话,他悻悻然地甩开她的手,怒气腾腾地走入屋内,留下一脸错愕,被他突然怒气吓到不知所措的泉舞蝶。
他又对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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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没长东西,妳不需要一直盯着我瞧。」自从下午潜水完发生那件事,拓跋靳对泉舞蝶的态度就一直保持冰冰冷冷,没给她好脸色看。
「你的目光一直定在电视,你怎么知道我有在看你?」
「不要问我这种蠢问题。」
「……」
「如果没事,我想一个人安静的看电视。」驱逐意味相当浓厚。
闻言,泉舞蝶蹙起秀眉,再度被拓跋靳忽略,那种心痛的感觉和过去如出一辙,同样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撇着唇,她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我有话要和你谈,你若是不想谈,那我就不说了。」
「如果妳不是对妳下午的行为向我道歉,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他的眼睛始终定在电视萤幕上,连瞥她一眼都没有。
泉舞蝶有些恼怒,她瞪着他,「现在是怎样?我好声和你说话,你就拿乔?」
「妳很吵。」
「拓跋靳,你跩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和你窝在这我已经够委屈了,你还给我脸色看?你凭什么啊!」
耳里传来泉舞蝶骄纵任性的话,拓跋靳的怒气也被挑起,他关掉电视,转头,瞪着她的黑眸闪着愤怒的光芒。
「泉舞蝶,妳知不知道妳活到二十五岁可以说是白活了?」
她瞠大美眸,有些不可异议地瞅着他,「你说什么?」
「和妳姊比起来,妳根本不该被生下。」
「拓跋靳,你再说一句你试看看。」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拓跋靳。
拓跋靳学她站起,比她还高大的身子,立即造成她庞大的压迫感,她敌不过地又跌回沙发上。
「妳有什么才能?妳活到这把年纪,妳为你们龙帮出过什么力?做过什么事?」
她被逼问得有些回不出话,「我……我……我做过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龙帮的人,你──」
「妳什么事都没做!」
被戳中致命伤,泉舞蝶脸色发白。
「龙帮上上下下,大家都把妳捧在手掌心的疼妳,妳爱自由、爱玩,不想承担压力、责任,大家就任由妳去,对妳骄纵任性、易怒的性子,大家有多容忍妳知道吗?
妳想怎样就怎样,想发飙就发飙,不管有没有道理,就算妳做错事,妳也很少跟人家道歉,爱好面子,硬把错全推到他人身上。
我以前为妳好,所以想教导妳,希望妳有一天也能替龙帮付出一点心力,妳却不领情。
泉舞蝶,妳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妳活着到底有什么价值?」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如此糟糕?」泉舞蝶心口紧揪,低着头,她颤着声说。
「妳在乎我心中对妳的想法吗?」
「如果我不在乎,我会被你伤得那么重吗?」她霍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神充满不甘,「是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要是我早知道你对我的评价是如此的差,当初我就不该自取其辱的对你告白,请你和我交往,原来从头到尾,我都被你当傻子耍。」
「我知道当初我对妳态度严厉,说话也毫不留情,妳一定会怀疑我对妳的心,但是,我真的是爱妳的,纵使妳有那么多缺点,我也深爱着妳。会用最严苛的态度教妳,都是因为前帮主要我这么──」拓跋靳倏地止住话,庆幸自己没因一时口快,而将所有秘密全泄露出来。
泉舞蝶呆愣地看着他,追问道:「你刚才说我大伯要你做什么?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他指使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如果这是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大伯会这么待她,他明知道她那么爱拓跋靳,怎能叫他对她说那些瞧不起她的话,深深打击她的信心?这不只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更让她误会拓跋靳变心──他怎么可以!?
老天……
泉舞蝶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从不晓得,原来她已经差劲到令人憎恶,否则他们怎会舍得用她的爱情来伤害她?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才晓得,我竟是如此可悲……」
「妳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妳以为大家讨厌妳,所以才叫我来伤害妳?」从她的反应,他轻易推测出她此刻心里所想。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们比妳想象中的还要爱妳。」
「那他们为什么要你来伤害我?」她厉声逼问。
「因为他们希望妳变得比现在还要好。」他选择说出一些秘密,这样接下来的任务会更容易执行。
「没人用伤害的方法来逼人成长的!」她朝他大吼。
「他们以为由我来教导妳,妳较能接受,没想到……」
「谁能接受自己的情人处处辱骂自己!?我又没被虐待狂!」她捉狂地大喊。
但是,由他来教她,确实更具效果。拓跋靳默然以对。
因为他懂她,他知道如何刺激她,让她的潜力完全发挥,虽然这样对她有些残忍……
「这真是天大的荒谬!你们的脑袋究竟都装些什么?居然有这么可笑的想法,甚至还去执行?够了!别太过分了!」
她一想到她的感情被人如此操控,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心底更有把火熊熊燃旺。
拓跋靳捉住盛怒中的泉舞蝶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
「妳能不能先冷静下来?遇到一件事就让妳暴跳如雷,妳这样的性子怎么成大事?」
「我脾气火爆、个性冲动,我承认这都是我的缺点,但我热情、我不造作、我很率真,不会耍心机,这是我的优点,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遇到事情时,妳能先冷静下来再做判断,那妳就是完美的。」
「世上没有半个人是完美的。」她反驳。
「那妳就该知道,大家对妳的期望有多大。」
闻言,她愣住。
「与其说我一再的伤害妳,不如说它是考验、训练,我不断的在考验妳的脾气、妳忍耐的极限……我无形中训练了妳很多事,只是妳没察觉罢了。」
她无言以对。
「我屡屡激妳生气,是希望妳能在盛怒中找到一丝冷静,我坚信总会有一天妳会冷静下来,妳不会一口气就将妳的怒气爆发出来。」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她不断的回忆过去与他相处的种种,以前她总会纳闷,为什么他老是惹她生气,老是故意用话伤害她,让她难过、发火……现在,她终找到理由了。
真相大白后,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训练我改变有很多法子,为什么你们选择这个?」
「因为由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去改变妳,比强迫妳改更有效果。」
「那又为何选上你?」
「因为妳爱我,妳的一颗心都放在我身上,我是最能牵动妳情绪的人。」
这个真相,让泉舞蝶啼笑皆非。
「好残忍的手段……」
「对于非常人,只能用非常手段。」当初他第一次听见这个计画时,他也非常不能认同,但是泉大伯最后还是说服了他。
「我只是平凡人。」她涩涩地回答。
「妳是龙帮二小姐,妳比任何人都还养尊处优。而且,重点是,妳并不想负起任何责任,自私地只顾自己,要让妳觉悟,一定要有非常手段。」
「……我真糟糕不是吗?」她自嘲地讪笑一声。
拓跋靳直视着她,「大家对妳的期待及用心,妳已经非常清楚,现在,我只想问妳一句,妳想改变吗?」
她没有说话。
「还是妳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我也想问你一句,你真的爱我吗?」
「爱。」毫不犹豫,他立刻回答。
凝视着他的眸子瞬间泛红,「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她对他伸出双手。
拓跋靳想也没想就上前紧紧抱住她,力道之大,彷佛要将她融入他的体内。
「我姊说的没错,要是我早点长大,我们两个就能少走很多冤枉路,我们也就能像正常的情侣一样,过着恩恩爱爱的日子……我原以为我们之间的痛苦,是因为你变心,我从没想过,原来是我的缘故,是我害我们的感情路走得如此坎坷,是我……」她捉紧了他的衣服,在宽大温暖的怀里哭得淅沥哗啦。
「没关系,为了能使妳更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相信我会改变?」
「难道妳想让之前路真的变冤枉路?」他反问她。
只要她肯改,过去大家受的委屈、难过,就全值得了,倘若她不肯,所有泪水、心痛,就全白受了,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该懂。
闻言,她心一紧,半晌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算是为了让我们将来能幸福的在一块,妳稍微做些改变又何妨?再说,我们不是逼妳变坏,我们只是希望妳能变得更好,妳何乐而不为?」
眼帘轻垂,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理不清。
「好好想想吧!我知道妳是聪明的女孩,妳会做出最好的选择,就如同妳当年会爱上我一般。」他对她眨眨眼,逗出她俏脸上一朵笑花。
她破啼为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啐道:「胡说八道。」
「嘿!妳不晓得我来历不凡吗?选上我,是妳有眼光。」
「有多不凡?某大公司的总裁?」
他摇头,「拜托!别土了,这年头哪来那么多大企业的总裁?」
她笑着直点头,「那你是什么?王子?贵族?」
他但笑不语。
「怎么不说了?」
「以后妳自然就会知道。」
「以后别让我知道,原来你是洗厕所的。」她很不客气地吐他槽。
「凭我这身材及长相,我不当明星也能当模特儿,哪需要沦落到洗厕所去,妳未免太小看我了吧!」他为自己被小看而严重抗议。
泉舞蝶噗哧大笑。
过去笼罩住她心头的阴影完全被掀开后,她就能无顾忌的再次和拓跋靳有说有笑,哈啦不停。
她以为从此之后,她和拓跋靳就像以前那般,幸福正等着他们,殊不知,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等着她……
第五章
「他们两个看起来似乎已尽释前嫌,恢复感情了。」透过最新颖的卫星通讯设备,泉媟娘在电脑萤幕上,清楚的看见拓跋靳及泉舞蝶两人手牵手,在小岛的沙滩上嬉戏玩闹的开心模样。
她的丈夫莫佾少走近,弯腰,双手抵着泉媟娘坐的椅把上,将她环在他与桌子之间。
看见萤幕上拓跋靳他们的模样,薄唇轻扬,「他们真像小孩子。」
他们在沙滩上追逐,不时还互相泼水,搞得全身湿漉漉,甚至还在沙滩上打滚,沾到全身沙。
「真好,我每天盯着他们,都盯到心痒起来。」
「怎么?妳也想去玩?」
「是啊!好想去玩哦!」
「不行,妳肚子那么大了,哪都不许去。」
「小气。」她皱着鼻子,有些失望,随即立刻释怀,「算了,反正早在怀孕时,我就知道小孩生下来前,我是不可能出去玩的,心理建设早就做好了。」
莫佾少大笑,低头在她粉颊上轻啄了下,「等妳生完Baby,我一定带妳出去玩好不好?」
「别把我当小孩哄,我不吃那套。」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她偏头睇了他一眼,瞧他一脸认真,她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话说回来,你们真舍得再次拆散他们?」
「这不是我所决定的事,我现在只负责监督。」
「老实说,我觉得你们所做的一切,对舞蝶来说,真的很残忍。」他真的挺为这个小姨子抱不平。
「要你选,你会选从小就严以律己,力求完美,将自己逼到极限,如此度过二十几年?还是你要痛痛快快、为所欲为的过了二十个年头,再来心痛几年?」
她和泉舞蝶是双胞胎,两人从小遭遇就不同,她是前者,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最完美一面,为了博得众人的认可,她日以继夜的努力,丝毫不敢松懈的过了二十五年。
泉舞蝶和她相反,在她躲在房里拚命读书、做实验时,她和其他同龄小孩在庭院玩耍、打滚;当她开始接手龙帮事务,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时,她却逍遥快活的在周游列国。
莫佾少摇摇头,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每个人都有每人的人生际遇,当你无从为自己选择时,自然会有人替你选择你该走的路。
泉舞蝶就是如此,在她虚度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后,别人自然帮她选了一条充满荆棘的路走,即便要走得跌跌撞撞,摔得全身是伤,她亦得走完全程。
「舞蝶最多再熬个两年,两年过后,她将会有不同的人生在等着她。」
「但愿如此。」
泉媟娘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相信我,没人比我还熟悉舞蝶,两年后,她将会彻底蜕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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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靳及泉舞蝶大费周章的将客厅的沙发搬到了屋外,两人就坐在屋外,望着海,听着海浪声,吹着海风,愉悦地闲聊着。
「刚来这座小岛时,我巴不得能立刻离开这,现在我反而不想走了。」泉舞蝶依偎在拓跋靳温暖的怀抱里,像只小猫般地撒娇着。
「怎么说?」
「只要能和你快快乐乐、恩恩爱爱的生活在一块,要我永远都留在这小岛我也愿意。」无忧无虑、无烦无恼的日子,又有爱人陪伴在旁,想必神仙生活不过如此。
听着她小小的愿望,拓跋靳眸色复杂,他加重了拥着她的力量,下巴顶着她的头顶,心中百感交集。
「舞蝶,我想问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有一天为了某件事,需要分离一段很长的时间,妳会不会等我?」
「没有任何事可以再拆散我们。」她不容许再有任何事介入她与拓跋靳的感情之中。
「我问的是『如果』,妳就回答吧!」
「我讨厌这个问题。」一想到还有会和拓跋靳分离的可能性,她的心就沉甸甸的,窒闷难受。
「舞蝶,乖,回答我。」
撇着唇,她咕哝了片刻才讷讷地回答:「要看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呀!要是因为公事必须分隔两地,那我们也能找机会见面呀!再说,现在网路视讯很发达,我随时都能和你联络上。」
「我指的是完全没消没息的分开。」
顿了下,泉舞蝶转头纳闷地看着拓跋靳,「你为什么这么问?没消没息的分开?这很怪吧?有谁无缘无故会和自己的情人,没消没息的分开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