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当初是你亲口承诺喜欢弦煜贝勒,如今贝勒爷既然不要你,那就代表是你自个儿的不对,所以你跑来找额娘诉苦也没用,你走、你快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体型比星罗略高一点的星仪,不停地阻挡她的进入,
「我非要见着他们不可,你让开、让开!」被拒在门外的星罗,恍如呈现半失心的状态。
这样下去不行,星罗的嚷叫声到最后一定会惊动到阿玛他们,不如……
「星罗,你先别急,我会让你进去。」星仪突地抓住她的双肩。
「真的?」星罗猛然停住。
「嗯,不过你的仪容得先整理一下,不然额娘看了会……」星仪睨了一眼全身上下狼狈不堪的星罗。
「好,好,我先进去里头梳洗。」
「不行,你会被巡守的侍卫发现,不如我叫云儿带你去个隐密之处,然后我会带着你的换洗衣物前去,等我把你打点好之后,再带你去见阿玛他们,你说好吗?」星仪将披散在她颊上的发丝给勾到她耳后,温柔地笑道。
「好、好。」星罗十分感动地凝视姐姐轻柔的举动,继而笑笑地跟着随后出来的云儿离开。
姐姐虽然严厉,但毕竟还是疼爱她的。
*****
在北京城近郊,一间年久失修且毫无人迹的破庙内,星罗正坐在草堆上,斜靠在斑驳的木柱旁,睁着无神的双眼,直直地凝视着残破不堪的门扉。
见着阿玛他们之后,她还能上哪儿去?
没有!
天下之大,竟没有她星罗可以暂时容身的地方。
是呀,暂时而已,因为她并不打算一辈子离开弦煜,她只是想要厘清脑中混沌凌乱的思绪。
其实她根本不恨弦煜贝勒,只怨他为何能如此轻贱人命。
「星罗格格,您为什么要回来?您知道星仪格格她……」杵在她身旁的云儿,有丝显而易见的不安。
「云儿,姐姐顾忌我回家也就罢了,但连你都百般阻扰我,我着实想不透你到底在怕我什么?」星罗毫无元气地问。
「云儿不是在怕格格,而是在担心格格啊!」对于失踪之事,星罗格格完全没有责怪过她,她在感激之余也相当内疚,不过为了主子的将来,她不得不听命。
可是主子会怎么对付星罗格格?
上回是要星罗格格服食春药而导致身败名裂的下场,但这次不知会.....
「担心我?」她不懂。
「格格,趁星仪格格还没来,您赶快走,不然待会儿想走就走不了。」
「云儿,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等姐姐。」星罗轻轻地晃着头,想摇掉突然袭上的荒谬预感。
「格格,您若是继续留在这儿,说不定会永远见不着老爷夫人。」云儿苦口婆心的劝着她。
「我若是走,才会永远见不着他们。」
「格格!」
「你不用说了,我相信姐姐。」
「可是……」
「云儿!」一声淡柔的嗓音却伴随一记凶狠的目光直直投向脸色遽变的云儿,星仪格格脚步轻盈地跨过门槛,巧笑倩兮地朝星罗走去。
「星仪格格……」云儿抖怯地叫唤。
星仪轻哼一声,随即将拿在手上的包袱递给云儿。
「姐姐,你把梳子拿过来,我自己来就可以。」星罗吃力地站起来,便要伸手把包袱拿过。
「星罗,还是让云儿来,你快背过身去。」星仪执意要星罗转过身,且以眼神示意云儿打开包袱。
云儿心慌地亟欲找出木梳子来,却只在包袱里头发现到一件衣物裹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云儿大惊,神色骇然地看着一脸阴狠毒辣的星仪格格。
云儿双手颤抖地拿出匕首,怯懦地看着星仪格格,又不忍地看向背朝她们的星罗,迟迟不敢上前。
「云儿,怎么啦?妳快梳呀!」不知自己已濒临生死关头的星罗,还拼命催促死神的尽快降临。
星仪但见云儿不敢动手,遂发狠地抢过匕首,并且将刀尖对准星罗的颈背,准备一刀结束星罗的性命。
星罗,要怪就怪你自己偏偏要往死胡同里走,放心,我会多烧点纸钱给你,也会替你照顾好阿玛额娘,你就安心地去吧!
晨曦穿透过破窗棂,反射在星仪高举的刀锋上,更显现出阴冷森寒的肃杀之气。当星仪露出一抹阴沉沉的笑意,就要一刀刺下之际,一颗及时而来的小石子,瞬间打中星仪持刀的手腕,星仪哀叫一声,匕首顺势滑落,她抚着剧痛的手腕,眼泛阴毒地扫向来人。
一听见星仪莫名的哀号声后,星罗立即转过身去,不过当她看见地上那柄发亮的匕首,顿时惊愕不已,整个人几乎是傻掉。
「你是谁?」星仪对于那背光的神秘男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神秘男子嗤哼,并悠然地跨步走入。
「弦煜……」星罗瞠着迷离无光的大眼,迎视他一双炯亮深邃的黑眸。
「弦煜贝勒!」星仪惊骇地看着俊美挺拔的他,浑身冒汗。
星罗不是被他给赶出来的吗?
那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让他撞见她欲杀星罗?
「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放你走?」弦煜轻轻将星罗拥入他坚硕的怀中,并爱怜地亲吻她的额际。
「你根本没睡是不是?」仰望着他,星罗恍然大悟。
原来她一直没瞒过他,那么她会如此轻易地闯过戒备重重的守卫,难道也是他授的意?
「既然不会放我走,为何不把我捉回去?」她低下头,星罗贴紧他的胸膛,倾听着令她有归属感的心跳,
「我要让你彻底明白……」」弦煜突然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额,眼中充满独占意味地说:「你除了能待在我身边之外,哪里也去不得,哪里也容不得你。」
星罗显然被弦煜眼中所蕴涵的浓烈情意给吓住。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看错。星罗不自觉地闭上眼,随即又缓缓打开。
「吓着你了吗?」弦煜不禁莞尔地凝视几乎瞪出眼珠子来的星罗。
「没有,我才没有吓着,没有。」星罗心慌地挣脱他的手,忙不迭地连声否认。
那又是个幻觉,弦煜不可能喜欢上她,绝不可能。
「你对你自个儿这么没信心?」傻星罗!
「有,我有信心。」在弦煜自认为星罗肯放下对他所谓的猜忌,而接受他的心意后,却又被她接下去的话给弄拧了脸,「我有信心可以找到能够收容我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我阿玛、我额娘、甚至是我姐姐,他们全都可以收容我。」星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并还伸手指着脸色发青的星仪。
「她会收容你,哼,想必你还未学到教训。」弦煜嗤笑地斜睨星仪一眼。
星仪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眸光畏惧地飘来飘去。
「什么教训?」星罗故意忽略那把刺目的匕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
「妳知道的。」他的小星罗已经很脆弱,他无意把话挑得更明。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
啧,不敢面对现实的傻东西。
弦煜忽而抓住她纤细的肩头,蛮横地要她看清楚地上那把足以致命的刀刃,并俯在她耳畔残忍地说道:「你的姐姐,刚才就是拿着这把刀,要狠狠地刺进你的体内,你说她会收容你吗?」不逼她看清事情的真相,她就不会知道他的怀抱有多温暖。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只是要帮我梳头而已,你弄错、弄错了。」星罗还是潜意识地逃避。
「站住!」弦煜一手揽回无助失措的星罗,并在轻手拭去她所进出的泪水之时,赫然出声。
星仪及云儿当场一惊,欲逃跑的身形霎时止住。
「这次我看在星罗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我绝不会轻饶你。」弦煜淡淡地撂下话,不过潜藏在其中的涵义,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残。
星仪重重地颠簸了下,乍白的脸色再也无方才的狠毒之气,所幸一旁的云儿适时扶住她,才没有令她当场下跪。
「姐姐。」躲在弦煜怀里的星罗,忽而柔声地唤道。
星仪瞬间僵住,无血色的脸如今是更加灰白,因为她知道星罗的下一句话就是叫弦煜贝勒杀了她,
「星仪姐姐,我把阿玛及额娘都交给你,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允许我偶尔去探视他们。」星罗微微地探出头,眼泛不舍及谅解的说。
星仪几乎在星罗语毕后就急速回头,在对上星罗双眼的同时,眼中含泪的说:「我是因为想得到额娘全部的关爱,才会出此下策,请你原谅我,对不起。」
「姐姐。」若不是弦煜将她搂抱得死紧,她真想趋前抱住她。
「星罗,你要常常回家探望他们,姐姐会做很多点心等你。」星仪由衷的说完,便同在一旁已哭得浙沥哗啦的云儿离去。
「姐姐。」
「好了,解决掉你的私事后,就应该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弦煜扳回她的小脸,冷峻的邪容陡地勾起一抹类似愠怒的诡笑。
「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忖测不了弦煜的心思,只得将自己的头再次埋入他怀里。
「在你要求我救你阿玛之时,你答应过我什么?」
「终生伺候贝勒爷。」星罗不经大脑就喃喃念出。
「那你有做到吗?」弦煜眯起眼。
「我没有要违背承诺,只是……」
「你已经违背了。」他冷冷地堵住她的话。
「如果你没有陷害我阿玛,我又何必要当你的侍妾。」星罗猝然激动地说。
「啧,这么说,你后悔了。」
「没有,我不是后悔,而是……」
「没有最好,但,你千万给我记牢一点,就是别奢望你能成功地逃离我。」
「你……」算了,算了,她争得过他吗?
星罗的身子在瞬间软倒,弦煜将身心都已累瘫的她横抱起来,并朝不知何时停在庙门前的一辆华丽马车走去。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在轿门关上的一刻,弦煜忽然对着一脸怅然抑郁的星罗说。
星罗无动于衷。
「我明天就向你阿玛提亲。」
星罗在顷刻间身影震动了下。
「你、要、向、我、阿、玛、提亲?」星罗一副不可思议地慢慢重复。
「需要惊讶成这样!」弦煜好笑地捏了下她的鼻尖。
「不,你又在骗人,我不信、不信。」
弦煜不想再与她狡辩,只得认命地封缄她的口,让她彻彻底底的了解到怀疑他所说的话是要付出何等的代价。
三个月后--
星罗成为高贤王府、弦煜贝勒的少福晋。
直到成亲那日,星罗仍旧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
《本书完》
后记
哈啰!
于儿又要与亲爱的读者朋友在纸上谈天了。(美其名是谈天,其实都是于儿一人在说废话罢了,嘻……)
这本《无情贝勒》是于儿的第二本清装戏,不知有否比上一本进步呢?
于儿当然举起双手,大声地喊道:「有。」(嗯?有谁敢不举手,于儿就要跟他把命拼。)
算起来,于儿踏入织梦的行列也有不少时日,特别注明:虽然只有少少的七、八本数量,但对于儿来说,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有几次,于儿也曾经想过打退堂鼓,(因为本人在某天突然发现自己的白发竟愈来愈多)不过,总是在最后关头缩了回去。
所以呢,请可爱的读者赐给于儿强大的力量,这样于儿才能努力地继续鞭策自己 。
最后,祝各位心想事成,顺便多加一句,记得多翻翻于儿的书喔!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