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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热恋中 page 13 作者:朱颜

  “一眨眼?”她喃喃地念着,像不解他故作夸张的语气。

  “敏慧,我感觉你真的怪耶!”骆同森认真地审视她说。

  “你说我哪里怪?”她笑着搂他,以唇蹭着他的胸口,寸寸滑移。

  “说爱我。”他沙哑地说。

  “爱你,真的爱你。”她细细地吻他,以自己的纤柔挑起他的悸动。

  “我还有第二个好消息没说……”

  像身处在摇摆不定的船上,骆同森愈荡愈远,愈荡愈远——他抱住她,急促、缠绵吻她。

  骆同森睁亮眼,光线已经透亮一地。

  怀里的米蕊绽也是亮着双眼,而神情慵懒,不,应该说是怪异。从昨天开始,她的怪异就已经存在,不过,抚摸到她的赤裸,他想起了昨晚交织在这张床的旖旎,如火山爆发、地底喷出热泥浆的快感——托这里没有邻居的福,闺房嬉闹调笑,肆无忌惮。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好命,今天可以和她在床上窝一天。

  “你不想上班?”他逗她说,窗外阳光已经升起。

  她看着窗外,晨曦辉映明眸,如水光潋艳。“我找了老师替我代课。”

  “你准备和我回家对不对?”骆同森兴奋地爬起来。“我爸爸已经等着看你好久了,我现在打电话给他,看他上什么班……”

  “不要打。”她阻止他打电话。

  “为什么?”骆同森一头雾水。

  “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她有些为难地说。

  “你说啊!我洗耳恭听。”骆同森又搂她躺下。

  “我说过,我到这里我爸爸不允许……”

  “我知道,因为他没有成人之美。”骆同森接口道,但没停止吻,从耳朵到颈子,一直到身上……“不是。”米蕊绽咬牙说。

  “不是?”骆同森诧异地抬头看她。

  “因为他不允许我和男朋友交往。我气他管得太多,我想挣脱束缚,所以我才愤而离家。”米蕊绽面无表情地叙述,连声音也不带感情。

  “你很爱他吗?不然,干嘛为他做这么大的牺牲?”醋意涌上心头,不过,骆同森拚命告诉自己,那只是过去,而他是她的唯一。

  “爱情,爱情就是不顾一切,你不懂吗?”她语气柔化得像吐露心事般。“有爱就希望天长地久、希望无牵无挂,你一定清楚,对不对?”

  这些骆同森再清楚不过了,甚至还可以补充一句:爱是独占、专注无绊。

  不过,她说这些干嘛?她难道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

  “应该是吧!”他撇掉自己的小家子气,试着当个优秀的倾诉对象。

  “同森,我想既然你要调回去,我想,我们就到此为止。”米蕊绽停了停说。

  “因为要调回去,你就要和我分手?”骆同森讶然坐起。

  养父打电话说这件事的当儿,就提过这问题,他一直认为不可能,没想到真给养父说中了。

  “敏慧,如果你不愿意我回去,我可以不回去的。”凡事以她为重,这是骆同森一直坚持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爸,让他替我去取消一切……”

  “不是这样,你弄错我的意思了。”米蕊绽按住他拿电话的手。“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真的糊涂了。

  “无论你调回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米蕊绽语出惊人地说:“他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下个月就要回来了,如果我们不就此结束,我怕……”

  怕什么骆同森不知道,不过,她何时冒出个出外修博士的男朋友?

  “满嘴疯话,看来你是疯了。”骆同森又抱她躺下。“敏慧,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我爱你的天真烂漫,但是,记住,不要说会让我难过的话,尤其是别的男人,我不许任何人这样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的生命中还有别的男人,我希望你能自动退让,不让这这份感情变成难解的三角习题。”她的神情很认真,但骆同森知道这是假的。

  “拜讬你别闹了,好不好?”他没好气地握着她的手。“你再继续胡说八道,我就销假去上班……我宁可到街口站岗,也不愿听你说这些。”

  “会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寂寞。”她眸光盈盈地望着他。“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陪我这阵子,要你走,我也很舍不得,我爱你和爱他一样多……”

  “拜讬你别说了。”像对待酒醉闹事者般,他耐心地哄着:“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爱情,不是因为寂寞,你没有寂寞自己住,我是你的唯一。”

  “你不是唯一,一个成熟的女人会想要一个劲道十足的男人,而你符合了这个条件……”她划着他的胸膛,但骆同森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断然推开她,下床去穿衣服。

  “你认真听我说,好不好?”她不悦地嗔怪着。

  “除了‘我爱你’三个字,我不要再听你说任何一句。”他生气了。

  “我是说过我爱你,你难道忘了?”她坐了起来。

  “我没忘,但是我希望你用全部的爱来爱我。”骆同森烦躁地耙了下乱发。“就算真有这个人、就算你们曾经相爱,拜讬,请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就是顾虑你的感受,不然,我干嘛开诚布公地说?”她用认真得让人害怕的表情说:“我知道你爱我,但是请你用:我的方法’来爱我,好不好?”

  “不要说了!”骆同森失控地吼道。

  “爱情是一种情欲的追逐,能力强才有竞争力。这是造物者对雄性的一种考验……”她朝窗边走去,赤身裸体地立在轻轻飘动的窗帘边。“你的强势,让我很难取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以后还是可以见面。”

  脂白、匀称的背影是极度的感官震撼,——如骆同森耳内震动、失控的嗡鸣。

  他没忘,初夜,她腿间曾染红,一如花园里红艳的玫瑰所凋落的花瓣……她不该如此绮丽豪放,不该摆出这种骄做姿态。

  “你说谎!如果你心里有人,为何让我尝甜头?你多少个第一次?”他抓住她说:“告诉我,你只是在开玩笑,因为无聊,所以开我玩笑……”

  “我们‘论及婚嫁’,但是还没有结婚1”她推开他,随即露出一抹巧笑。“我们彼此对彼此的承诺只有‘海誓山盟’,但是有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对我做过同样的承诺。那个男人拥有的不会比你多,也不会比你更爱我。但是……”

  她靠上他胸膛,用她惯常表达爱恋的方式抚摸他赤裸的胸膛。

  “告诉我,你爱他什么?你到底爱他什么!?”他沉痛地抓住她问道。

  “他是文人、是学者,他有他的长处。我爱你和爱他一样多……我们再睡一会儿?”她热切地吻他,温柔地探向他裸裎的下腹,以自己粉嫩柔细的躯体相迎。

  那是他从来都无法抗拒的力量,但现在,他觉得她像荡尽风尘的酒女。

  “够了没有!你到底够了没有!?”他推开她吼着。

  “时代这么进步,多重恋情不足为奇,爱和欲也不冲突,你不要太小题大作。爱我就照我说的模式相处,不要逼我作抉择,我真的很难取舍。”

  “你把爱情糟蹋至此,说我小题大作?”他痛心地问。“我爱你的心是专注、独一无二,你懂吗?不要把爱情当作游戏,更不要背叛……”

  “这不是背叛。”她执着地说:“你说过你爱我,不管如何都爱我,为什么现在这个要求你不能接受?我已经退而求其次了。”

  “我如何能与人分享你?如何和另一个男人共享爱情?”他失控地再度大吼,而她耐心耗尽,也回吼他:“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吗?我无法抉择,也不需要让自己陷入两难,请你明白,我在同时拥有的情况下,有多无奈!”

  “他不存在,只有我、只有我!”

  “他一直在我心底,你是后到,何以只有你?”

  “不管谁先来后到,你只能有我。”他心力交瘁,无法思考。“最后问你一句,你爱的人是谁,你选择的是谁?”

  “我不希望失去你,你也不希望失去我,对不对?”她巧笑道。“以后,我们可以找时间在一起,你要爱情,我可以给你满满一床的爱情,你要……”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他歇斯底里地抓着她的手腕,想捏碎一切。

  “我不说,那我们再睡一会儿?”她媚态万千地招唤,宛如魔音穿脑。

  挹注一切感情竟然换来虚情假意的对待、一个把爱情当战利品的女人?

  “你弄痛我了!”米蕊绽扭动手腕、挣扎着,骆同森心一惊,松了手。

  这是他深爱的敏慧啊!

  他夺门而出,回到空置已久的房间收拾东西,想逃离这里。

  “你要走我不勉强,但是,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声音传来,骆同森抬头一望,看见她站在门边,一身坦荡、傲然的赤裸。

  她从不赤裸出房门,那不是她!

  “敏慧,是不是你爸爸逼你?”他忽然想到。“是不是你爸爸……”

  “我爸爸?”有一分钟,他看见她的讶然与错愕。“我说过,我不能从我爸爸那里得到什么,你不能拿这个做交换条件。”

  交换条件?不!这不是他一直捧在掌心的敏慧。

  主导一切的人总是占优势,但想起那张遽然蜕变的脸孔,他的心痛就往上更推一层,像没有极限、探不到底,直到痛到不能再痛。

  但心痛能痛到什么程度才算极限?骆同森不知道,只希望自己能挺得住。

  第十章

  “同森,对不起!”

  车声沉沉、缓缓地远去,米蕊绽哭倒在床上,但千句万句对不起都没有用。

  自己值得喝彩的演技已经将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没有锐智的眼神、没有昂然气魄……带着心碎,他要去哪里呢?

  四月天,远山的油桐树冒出成串白花,热闹了山头,那是骆同森一直喜欢的景色……可是,从那天起,她没有见过他,连惊鸿一瞥也没有。

  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她从路边一个执勤警员口中得知,骆同森已经调离。

  没有观众,米蕊绽不需要再强装笑脸,也能从容自在地朝分局走过。但这时,她才发现油桐花凋了,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没了,日子开始煎熬,思念像江河日下。

  其实,痛苦不过尔尔,思念不过如此,吃她还是照吃,睡还是照睡,也许痛得麻痹、习以为常了。一直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在吃吃睡睡中得到救赎。

  “你怀孕了,孩子两个月大了……”妇产科医师说。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给她的新希望。她抓着那象征权威、专业、神圣不可侵的白袍笑着、哭着,吓傻了医师,不知所措地急喊着帮手。

  他不会懂她的快乐和悲哀,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懂。

  她浑噩地跨出医院大门,没有具体思绪,只感觉一切都失血、苍白。

  六月,凤凰花缤纷了枝头,蝉声嘹哼,她的小腹已经挺出。小镇耳语开始热络,来往行人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肚子,一如台湾典型的夏季气候、闷热、高温。

  如预料中,父母再度前来、用同样强势的态度逼她拿掉孩子。

  他们衷心希望她有个幸福归宿,孩子是不该存在的。

  她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也否认孩子是骆同森的。父亲忿怒异常,但托孩子的福,她这次没有挨耳光。

  “我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临离去前,他说。

  既然违逆,往后就无法从父母身上得到任何奥援,这种话不是他第一次说。

  “敏慧,你得把孩子的爸爸找回来才行。”明环婶忧心地说。

  她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但米蕊绽却很清楚。

  是该找回来,但爱情如此被作践,他还会回头吗?

  六月底,毕业典礼的前几天,她教毕业生唱骊歌、致答词,又教在校生唱欢送歌、致毕业生欢送词,在空档期间,校长找她谈话。

  “米老师,对你教学的认真,我代表学校对你致上感谢之意。”

  很官腔的人情应对,米蕊绽很清楚他要说什么。

  “虽说未婚怀孕是个人行为,我们也无权干涉,但有家长陆续反映,所以我们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家长委员会开会决定:下学期学校将不再对你续聘,希望你能谅解,并且配合我们的决定。”

  暑假的第一天,米蕊绽开车到离小镇半个小时车程的市区找到一家钢琴教室的工作,他们不知道她是未婚怀孕,很慷慨地雇用她,只不过薪水偏低……孩子会在明年春天出世,她必须让孩子衣食不缺。薪水偏低无所谓,只要日子能过就好。

  孩子逐渐成长,不时踢着她的肚皮,那是一种生命的跃动…孩子是男是女?会长得像她,还是像他?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但思及共同孕育生命的爱情,只剩单向思念,她的泪又忍不住溃堤。

  夜深沉、宁馨,来到客厅,骆强正在客厅里大啖着泡面,电视音量开得很低……被女人哭声从睡梦中惊醒,骆同森疑惑地从楼上一路梭寻下来,找不到来处,但隐隐约约的却一直存在。

  “爸,你有没有听到女人哭声?”

  “昨天听到女人在哭,今天又听到女人在哭——”骆强受够了他的神经。“这里没有女人,哪里有女人哭?”

  “我真的听见有女人在哭……”骆同森强调着,继续凝神倾听。“你仔细听,真的有……”

  “你烦不烦啊!要发神经到外面去,别在这里吵人!”骆强火大地啐他。

  “会不会是隔壁有人哭,还是附近住户?”否则为何接连几天都听见女人在哭?骆同森不死心地走到窗边探望,试图找出声音来处。

  夜色昏暗,星光微弱,一切都无声无息,静得骆同森想把那扰人清梦的声音附会成风声、人声,甚至猫叫声都办不到。

  “爸,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女人哭声?”他回过头问。

  “不好意思,我比你正常些。”骆强没好气地说。

  难道是幻觉?不,不可能!骆同森确切听见哭声萦绕耳边,像世外飞音、穿透时空般,自四面八方传来……会是她在哭吗?

  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想着,骆同森也忍不住凄楚了。

  拥着新人笑,哪知旧人哭?如果真要哭的话,该哭的人是他,不是她,但他无泪,只有满心的怨怼难消。

  “到底谁在哭?”他望着天花板,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里就我们两个王老五,谁会这么无聊?”骆强嚼着泡面。“我看你干脆打电话回局里,说有人吵了骆警官的安眠,要他们派几个警网过来处理……”

  “爸,真的有女人在哭!”骆同森不耐地强调着。

  “你今天是不是到过命案现场?”骆强认真问。

  如果骆同森到过命案现场就可以解释这一切,但他今天整天都在市区查案。

  “没有。”他疲惫地坐下,被怪声弄得筋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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