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奇强拉小杜一起离开,但是左臂却被光一握住,拉回座位。
已经走到门边的小杜,感受到光一的坚持,找不到可以回到老位置的理由,只好安静的走出现场。
迪奇甩开握住自己的手,完全不看他,光一在迪奇的眼中,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伪善的恶魔。
光一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才慢慢开口。“我们好像有误会,我想和你谈谈。”
“明明就是在找我麻烦,还故作一副斯文的样子。”对光一的主动提出沟通,迪奇并不领情。
“一开始是你没有准备好,接下来又差点撞坏器材,现在弄得进度延后,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
“你这是找人谈谈的语气吗?被人说成这样,我还能气什么?”
“我一心只想把事情做好,你可以趁现在,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有话要说的是你!别把责任推给我!”
“你刚才不是和你的助理在讨论我的拍摄角度的问题?”
“都是你一直喊‘卡’,进度才会延后,我看你明明就是一副看我笑话的心态,还假仨假义的说要一起想办法,去骗骗小朋友吧!”
迪奇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出来,还不时用眼角瞪光一。
“原来是只小野猫,我只是说个两句,你就气呼呼的,如果你能放弃敌意,对我们大家都好。”光一没好气的说。
“只有这些吗?”
“啊?”光一不知道迪奇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放弃敌意……什么的!”
光一笑了出来,真是一个天兵。
“我还没有开始说呢!”
第一次看到光一愉快的笑容,迪奇脸上闪过一秒的犹豫,那种笑法又不像是作弄人,迪奇有点迷惑,不知道这个人的心里打什么主意。
“这次的宣传片是导演指定要这么做的,和一般的情况不同,导演希望你能以剧中角色的立场,向观众寻求答案,而不是以演员的身份说明剧情,所以选择以你面对镜头的方式拍摄。”
“你说那么多,我一点也不了解,不如你别解释,直接告诉我怎么拍就好了。”
“这是行不通的,你似乎不明白,你的眼神多诱人。”
随着光一的说明,迪奇的眼球在眼框里转了一圈。
“这和拍片有什么关系?”
“导演确信。只要你能好好发挥你眼神的魔力,那么一定可以吸引更多人对电影的好奇,所以你一定要快一点适应面对镜头,电视和电影的拍法不同,我知道你可能没有接受过电视方面的训练,今天的部份,我可以教你,其他的,就要看你的公司如何安排,如果你愿意暂时配合我,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
迪奇得安静许多,有别之前的辛辣态度。
光一和平的陈述,特别强调‘暂时配合’,小心不去碰触迪奇的自尊心。
应该是说,光一已经很习惯处理这一类的事情,无论是演员或制作单位或其他相关的人员,只要有一方沟通不良,工作就很难进行顺利,像今天这样,未经训练的新手演员。无法进入状况,也是常有的事,通常,光一都会出面表达立场,他要的就是镜头里的效果,也就是只要能达到制作人的要求,那么,混乱的场面就应该要早一点被控制,对于迪奇这种敌对的情况愈早消除,对大家都好。
因为总是抓不到拍摄的重点,迪奇非常挫折,而光一和缓的态度,让他第一次能好好的听他把话说完,何况,刚开始自己也有不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无聊的面子问题,钻牛角尖,害得人家陪着一起浪费时间。
这时,桌边的手机震动起来,因为是放在一块厚厚的棉布上,所以当电话进来时,只会见到电话在原地旋转,不会发出声响。
在深山的别墅里,电话收讯会有死角,唯一出现接收讯号的地方,就在迪奇坐椅旁边,于是,大家的手机全都放在一起,而且是好几支。
为什么电话偏偏是放在靠近自己的这一边?
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到底是接不接呢?
就在迪奇发楞的时候,眼前突然横出一只手臂,略为沉重一下,光一就像是趴在迪奇身上一样,接起其中一支正在震动的电话。
“喂?”
为了避免产生电波干扰,光一并没有移动,于是就维持趴在迪奇身上的姿势,保持不动,一手接电话,另一只手撑在坐椅上。
突然的接触,让迪奇静止不动,默默的承受来自光一的重量,随着时间拖长,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这种感觉很奇怪,希望他快点把电话讲完。
“光一?太好了!今天由你负责吗?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跟迪奇说明细节,直接就上场了,不会太吃力吧?不过他很努力的……”
原来是小龙打来的……
虽然电话在光一手里,但是因为他就在迪奇的身上,所以电话内容迪奇全都听到,况且,小龙也未免太激动了,声音那么大。
迪奇突然希望,如果小龙也在身边多好,他不想独自一个人跟摄影机奋战,也不想面对光一。
“你是说,我需要再努力一点罗?你们可真放心。”
‘别这样,迪奇是我们的超级武器,我们太幸运了,这宣传片才会由你来拍,本来我还想跟导演拜托,指名找你呢!’
光一一直讲个不停,可是迪奇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了,迪奇的双手在光一的阔肩上用力的往外推去,想办法让自己挤出坐椅。
光一回头看他挣扎的样子,心情愉快。
“小龙,要不要和迪奇说话?他刚好在我旁边。”
他就这样把听筒压上迪奇的耳朵,等他接过电话,马上起身离开。
迪奇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温热的触感还留在耳边,连胸口也有。
☆ ☆ ☆
原来光一在广告界小有名气,虽然不同于电影界,但是在技术上也堪称票房保证,各大传播公司都希望能争取与他合作,就算他控管严谨,大家都欣然接受。
所以当光一提出提早收工的决定时,大家都能默默配合。希望下午会赶上进度。
下午开工前,光一指导迪奇面对镜头的技巧。
“直接盯着镜头,眼神会失焦,也会因为过度专注而僵硬。”
光一将手指指向镜头下方。
“就是这个点,看着这里会比较自然,表情也会跟着放松,让你下巴的线条更好看。”
迪奇谨记在心,默默记着台词。
现场有三个灯组,电源全开,光线充足的情况下,迪奇才发现,有一个灯架的一段被厚厚的布条缠绕,看来是他早上的杰作,之前都没有注意。
“测光!”
光一调整摄影机,并来回调整迪奇前方反光板的角度。
“现场准备——读秒!”
3……2……
现场指导比个手势,迪奇开始说话。
说着说着,迪奇的眼神又飘浮起来。
实在是很难改变的习惯。
这时,光一喊停,告诉现场指导,重头再来一次。
“要不要先预演?”现场指导询问光一的意见。
光一干脆的摇摇头。“迪奇没有问题,我们直接拍。”
迪奇很感谢光一那么信任他,他自己倒是没有什么信心。
虽然这次有两天的时间来完成,但是却有不同的进度,今天迪奇他个人的部份,将要简介电影的拍摄过程,并穿插部份电影内容;明天轮到女主角艾丽上场,和他对手外景的部份,因为人数由一人增加为两人,这样会增加拍摄的复杂性,所以今天一定要完成追奇个人的部份。
又一次倒数……
迪奇望着摄影机,看到光一的手指在之前说的那一点,弹了几下,停在那里。迪奇突然想到,早上他也是用这个方法暗示自己。原来他一直都在帮我啊!
恍然大悟的迪奇,无意识的松开了嘴巴。
没有注意光一已经停机。
“你这次是看到外星人了吗?”
迪奇一惊,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失神了,脸上一阵燥热,又了NG……
现场传来爆笑声不断……
☆ ☆ ☆
迪奇再怎么说也算是职业级的演员,问题点突破之后,接下来的拍摄,就顺利许多,完全符合光一要求的进度。
到了晚上,偏僻的深山,没事可做,迪奇散步到别墅附近的游泳池,想要借着游泳来放松白天绷紧的神经。
游了几圈之后,正要上岸,就看到站在池边的光一。
“你也要游几圈吗?”今天多亏他帮忙,迪奇适度的表示善意。
“我是专程来找你。”
光一低头看着迪奇,身上仍是早上那件黑色T恤,只是多了件条纹衬衫,没有扣扣子,像是外套那样,披在身上,当他弯下身来,衬衫便随风轻轻飘了起来,包在身上的T恤好像更紧了,肌肉几乎快要爆炸了。
迪奇的身材是细长型的,虽然不会太瘦,但是除了骨架也还是骨架,迪奇正在担心自己的身材会成为眼前这位肌肉男的笑柄,犹豫着要不要自曝其短。
光一迟迟等不到迪奇上岸,再次开口。
“小杜是你的助理吧?你们竟然不在一起?”
“我又不是小孩,彼此有点个人的空间,很正常的。”
“把手给我!”光一伸出手,用力把迪奇拉上池边,随即脱下条纹衬衫,披在迪奇的肩上。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会早点睡觉,想办法让黑眼圈消失,盖粉的效果并不好。”
“有没有可能是你技术不好?有黑眼圈的人那么多……”
迪奇走向别墅,刻意把光一留在身后。
“明天都是外景,灯光不好控制,你要早点休息。”
“好。”迪奇敷衍着。
“最好多穿件衣服,入夜气温会降低。”
听不下去了,迪奇低头疾走……
早上他们拍片的地方,也就是这栋别墅的客厅,现在已经成为交谊厅,里面正聚集一些人,传出愉快交谈的声音。
当迪奇正要踏进客厅,就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
“这位大明星可真嫩,光靠那张脸就出来混!”
“说得也是,光哥都花那么多时间沟通了,还不能进入状况!”
“我看为了浪费的带子,也要不少成本,创艺还想靠他翻身?嘻!别翻跟斗就不错了。”
迪奇涨红了脸,简直气炸了,连想都不想,作势要冲进客厅。但是一股强劲的拉力,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把他拖离门口。
“放开我!这太过份,一定要理论!”迪奇咬着牙不断挣扎。
“别冲动!”光一用力将迪奇反过来面向自己,抱着迪奇往后门走去。
迪奇全身发抖,刚刚游泳已经耗费他大半体力,使他更加无法挣脱光一的钳制,只能被他抱着走。光一在别墅后院的门口停下来,迪奇不断用紧握着的拳头打光一的胸口o
“你太过份了!你听到他们说的话吗?”
“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还抓着我干嘛?你干涉我的行动。你放任他们,你……!”
迪奇激动的无法自己,一阵虚脱,靠在光一胸前喘气。
光一将迪奇的头按向自己,等着迪奇发泄完毕。
“都说了,别冲动。”
迪奇的呼吸渐缓,脑子一片混乱,耳畔尽是光一稳定的心跳声。
“换是你,难道不生气吗?”
光一抬起迪奇的下巴,认真的看着他。
“难道他们说错了?”
迪奇瞪大眼,不相信光一竟然这样说?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也认真的把戏拍完,为什么还要受到这种批评?大家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这种事是常有的,你就当作没听到就好了。”
“什么常有?我周围就没这种会落井下石的人,有话为什么不敢当面说!”
“只要进入演艺圈,你就要学会面对这些蜚短流长。”
“是你不敢和他们对抗,果真不能相信你,你和他们一定是一伙的,我不想再看到你!放开找!”
迪奇挣扎着要离开,但是那双手依然紧抓着他不肯放,不争气的泪珠,在眼眶里打滚。
“天啊!不准哭!不准哭!会变成金鱼眼,明天还要录影……!”光一发现迪奇快要哭出来了,于是紧张的收紧手臂,说什么都不放开,深怕迪奇会碎掉。迪奇噙着泪水,毕竟光一还是紧张明天的工作。
“你们这些人,满脑子只有工作!为了工作可以不顾别人的心情,就算有错,之后也努力的完成今天的工作进度,不是吗?为什么看不起我,我好不甘心……”一番努力却被漠视,让人最不能忍受。
光一盯着迪奇微微开启的嘴唇,像是想要争辩,从他略高的视线看下去,正好看到迪奇粉红色的舌尖,若隐苦现,诱惑着光一。夜里,沁凉的微风在林里穿梭,一阵一阵吹向拥紧的两人,迪奇身上单薄的衬衫,轻轻触动光一的’心,想像衣服内裸裎的皮肤。
光一缓缓将唇压下。
“嗯?”
本来只是温柔的嘴唇碰触,光一停顿了一下,享受迪奇惊讶的表情。接着,光一的舌侵入迪奇嘴里,小心翼翼的吸吮着。迪奇倒退一步,碰到门边,光一顺势前进,将大腿伸进迪奇的两腿之间,把他卡住,双手扶着迪奇的腰侧,让他们更贴近。光一用脚撑住迪奇,让他动弹不得。
迪奇闭上眼睛,全身的力量突然消失,整个人靠在光一身上,舒服的感觉,充弥全身。迪奇想要把手举起,却找不到可以摆放的位置,于是又无力垂下。当亲吻的角度转换,原本在还迪奇眼底打转的眼泪,就延着脸颊滑下来。
☆ ☆ ☆
第二天一大早,女主角艾丽准时出现在拍片现场。
艾丽个性爽朗,平易近人,入行已经两、三年,虽然在戏里扮演着被绑架的千金大小姐,但是总是能够称职的区分戏里戏外的角色,只要没有演戏的时候,她都是平易近人,笑容满面,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被她自信的气质引领,工作十分顺利。
她身穿一袭清凉的削肩洋装,是电影最后一幕的戏服。象徽找到真爱的幸福女人。一天下来,当所有的工作都结束的时候,艾丽飞舞似的走向迪奇。
“这山里好美,都市里没有这么多绿树,我们多留几天再走?”迪奇和艾丽并肩缓步走向树林。
在拍戏时,他们很少有机会像这样,什么都不想的走在一起,就算是演对手戏的时候,周围也是围着一堆人,有时候,明知摄影机就在自己的头顶上,还要装作方圆百里没有人烟。
“过去几个月,非常谢谢你。”迪奇回想艾丽和善的对待,心里非常感谢。
艾丽转身拉住迪奇的双手,左右摇摆,神情愉快。
“你才是呢,我很喜欢和在你一起,尤其是看你笑。当你露出三分之一小白牙时,最令人陶醉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连我妈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