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没有如他预期的惊叫咒骂,只是杏眸圆睁地露出了然的表情,瞪着他即将伸来的手。
「你早猜出我的身分了?」见到她的表情,他朝她笑得邪气,顺便将伸出的手转而搂住她的柳腰。
她怒视男人半晌。这杀千刀的果然是二皇子!虽然明知道,还是忍不住气地往他肩膀上重重咬上一口。
他吃痛,但却没闪躲的打算,只是任她发泄个够。
见他乖乖受难,她索性咬个够,这死东西将她耍得可够受了,不教他吃点苦头怎么行!
这一咬,她可是狠心的将他肩膀咬得皮开肉绽,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挺得住,不但一动也不动,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不仅如此,还始终朝她笑得贼溜无辜。
末了她掀了掀长睫,「真没意思!」大呼一口气,终于认命的放过他。
「甘愿了?出气了?」他还是一副该死的贼笑,完全不在意肩上才刚被野猫攻击的伤口有多吓人。
就是这抹贼笑让她气短,这滑头样才是这小子的真面目吧!她好气又好笑地睨了一眼他的伤口,这才收起怒容,有些懊恼心疼起来。「不痛吗?」
「很痛。」
「很痛为什么不躲?」她嘟着小嘴,艳得不可方物。
「你希望我躲吗?」他嘴上说得可怜兮兮,但一双手却不老实的在她白玉美臀上拍了一记。
「你!」她立刻咬牙。简直不可置信自己昨夜……不,刚才、不不、一整夜,对,就是整整一夜,她竟对她一向厌恶至极、而对方也视她为脏蛆蛆的二皇子投怀送抱了一整夜。
她该咬舌自尽吗?
「你认为戏弄我很愉快吗?」
他无奈的眨眼,检视着肩上被她贝齿肆虐过的血迹。唉,又多一道痕迹了。
「别生气,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你夺了我的清白,戏弄了我数次,居然说是不得已?」
「难道你没有享受?」他似笑非笑的斜睨她。
「我我……」想起方才的火辣场面,身体这会还有反应,她登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她是享受,而且还很享受,享受到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看到一道道的激情爪痕,又看看自己也是一身的吻痕,她更羞赧得不敢抬首。
姚常焰笑意浓浓。「原来你还知道害羞?」依她昨晚的表现,他以为她不知害羞为何物才是。
「你、你存心欺骗我,到底为什么?」愈想愈气,这人根本人面兽心,表里不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装得正经八百的皇子威仪,其实骨子里一肚子坏水。
他温柔地瞧向丝褥上的血丝。她果然还是处子,昨夜想必享受之余,也弄疼了她吧!
心下心疼,他语气不觉放柔,「我不会辜负你的。」
「放屁!谁要你负责的?本姑娘压根没想过要嫁。」
姚常焰危险地眯眼。「你不嫁,失了贞操也不嫁?」揽过她滑溜的身子,力量些许加重。
「不嫁。」她无惧的说。
「为什么?」抱着她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力。
「因为你从头到尾就是在耍着我玩,当初我不肯进宫参加你选妃的无聊游戏,你竟然以逮到我爹贪污不法的证据厚颜无耻的逼我就范,接着在宫里当着其他闺女的面处处给我难看,夜里还假扮色魔对我多次调戏,现在又忝不知耻的让我失身,你好啊二皇子,不,现在是皇太子了,把我耍得团团转,你可开心了,要本姑娘委身于你?不可能!」她哼声,不屑地甩头。
「敢情你是在对我秋后算帐?但这也未免太矫情了吧。昨夜明明就热情如火,对我极尽索取,这会就翻脸不认人,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你不要我对你负责可以,但你必须对我损失的精力负责。」早知道她没这么好搞定,他打算再跟她玩一阵子。
「你这个无赖!」她气得回头露出猫爪,朝他结实的胸口死命出招,他也由着她张牙舞爪,反正不痛不痒。
抓了一阵也累了,柳如松喘了口气,恨恨地瞪向他。「我不会嫁给你的,你看着好了!可恶,王八蛋,恶棍,杀千刀的,人面兽心的东西……」她又换了另一种攻势。
姚常焰恬淡地任她咆哮完后,轻轻拍着她的胸为她顺气。
「好了,骂够了,累了吧,现在静静听我说,我呢,会等着看,你最终一定会嫁给我。」他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说,邪俊的脸庞愈发让人又恨又爱。
「想得美!」她大吼回去。
「啧啧啧,你这吼声可要把情郎吓跑了。」他神色带着宠溺地摇着头。
「情郎?我没有情郎,昨夜就算误会一场,你不必介意,我也不会追究,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别再来找我了。」
他开始气恼起来。「你就这么随便?」
「京城浪女,难道你没听过?」她一脸的不驯。
他扳过她的身子,与他紧紧赤裸相贴,两掌微张地托住两瓣美臀,轻易地,又一阵兴奋传至小腹,她忍不住逸出声。「没错,够浪,你是我见过最浪的妖精,不过,处子妖精可是难能可贵,你果真具有妖女的天赋,一学就上手,假以时日,这浪女的名声就更加传神了。」
柳如松火大地推开他。「你要戏耍我到什么时候?」眼眶已微微泛红。
心一窒,他决定道出实话,「唉,老实告诉你,我看上你有八年了,你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我的掌握,我早认定你是我的人,我的所有物。」
「八年?这么说来,你监视了我八年?」她大惊。
姚常焰淡笑。「不是监视,是关爱。我关爱了你整整八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是在父皇四十岁寿宴上,当时你还是个青嫩的小姑娘,随着柳大人一起入宫为父皇贺寿,见到我行礼时还笨拙的跌了一跤。」他忆起当年她可爱的模样,不禁笑开怀。
「跌一跤?」她涨红了脸。有这回事吗?啊,她想起来了,当年她第—次进宫,见皇宫如庞然大物,一时间有些吓傻,又见到一个臭哥哥,仗着比她高,又自称是皇宫的主人,硬要她跪地行大礼,她不依,他竟然扬言要把她关进老鼠窝里被老鼠咬,吓得她当场放声大哭,慌张之间还绊到内殿的门槛,直接摔到外殿去,惹来当时众人的大笑。
这是她多年来的奇耻大辱,几乎都要忘记了,想不到他竟提起这件事来,这么说,他就是当年那个害她出糗的臭哥哥?!
「原来当年欺负我的人就是你!」她气疯了,原来他们的梁子早在八年前就结下了,难怪这几年她虽然没认出害她出丑的人就是他,但对他从来就没好感,还可说是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他笑得更加得意了。「除了我还有谁?还记得我见你跌跤哭得惊天动地,好心扶你起来,你不领情就算了,反而大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我一巴掌,还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大口,瞧,这伤口痕迹还在。」他无奈地秀出手臂,果然有一排淡淡但依然可见的齿痕。这女人从小就泼辣,伤痕可是最好的证明,也就是这股泼辣劲引起了他的注意。
啊!她又想起来了,那时她只知道这个大哥哥很坏欺负人,她要报仇修理他,哪知她的行为似乎犯了大错,把爹吓死了,拉着她拚命要她下跪赔罪,否则小命不保,但她死也不依,怎么也不肯低头道歉,最后似乎惹得皇上也动怒了,要将她和爹关进大牢受罚,吓得爹跪地不起全身抖个不停,但她依然不肯妥协,也不知怎么着,最后好像反而是这个臭哥哥出面为她说情,她才免于牢狱之灾。
「是你救了我?」她红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抚上他手臂上的齿痕。原来这也是她的杰作,看在他最后帮她解围的份上,她似乎没这么生气了。
柳如松忍不住噗哧笑出。
「哼,知道八年前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那么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我想也是不为过的事吧!」他又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是那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深深瞧了她一眼。「嗯,说我有被虐待狂或品味奇特也好,那时我就喜欢上你的倔强以及不肯低头,我就是这样被你吸引的,之后看着你由青涩的模样一路蜕变成风情万种的俏佳人,我也益发迷恋你。」他总算正经的吐出自己真实的爱意。
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什么有被虐待狂、品味奇特,喜欢上我很奇怪吗?」她不依的娇嗔,心中对他竟恋了她八年感动不已,也十分震撼。
这样一个自恃甚高且身分尊贵的男子,竟会暗恋她足足八年有余,这简直不可思议!
「至少秦中英就觉得我很奇怪。」他露齿而笑。
「哼!这可恶的秦中英,他给我记住!」她有仇必报,这人可要倒楣了。
为了解救好友,姚常焰只好连忙转移话题说:「别管那小子了,还是想想我对你的痴情吧,就连你的旧情人李以自都是我处理掉的,我忍着直到现在才动手,你是不是该香我一个,然后感动感动呀?」他的模样又变得不正经起来,哪还是那成天绷着脸装模作样的皇子。
她哭笑不得。「感动个屁,你耍我耍得还不够?慢着,你说李以自是你处理掉的?这么说,你故意为严大人的女儿作媒,目的就是要断了李以自对我的痴缠?」
「没错,这小子太烦人了,我为你解除麻烦,也该算是功劳一件吧!」他厚颜的说。
「你、你才是个大麻烦!」柳如松气得喷火。「我懒得跟你玩游戏了。」她又甩头。
他严肃了起来。「松儿,八年够了,时机也到了,游戏已该停止,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是真心的。」尝过她后,天下女子怕是再也无味了。
掀起长睫瞅着他,心里有些复杂。「你、你明明老谋深算,为什么要装得道貌岸然?」害她都不明白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姚常焰叹口气,重新将她锁回怀里。「我身处宫中险境,若不隐藏心思,早晚死得不明不白。」
「这倒是。」她认同的颔首,在他怀里躺得舒服。「大皇子是长子,本来就较有皇权,只不过他自己不争气,野心又过大,才会落个远放外地的下场,至于三皇子有臻妃护着,就算不济也死不了,但你不同,生母早逝,朝中无势,若无心机,真的会被其他两个没什么人性又居心叵测的兄弟,给吃得死死的。」
他眼眸略黯,看得出无奈。
她竟有些不舍,伸手想抚上他的俊颊,只是才刚伸手,又蓦然发起怒来。「我爹几次的贪银也都是你下手破坏的不是吗?」她突然想起这件事。
「没错。」他懒懒地回答,不规矩的手才摸上她的身躯,就教她拍下来。
「为什么这么做?」
「我需要银子。」他又摸上去。
「需要银子就来抢我的银子?」又被拍下来。
「这些年来,你与你爹贪得够多了,该捐点让我花花了吧。」他凉凉的说,不再尝试用手,改以脚在被褥里与她纠缠。
「为什么需要银子?」她美目瞪向他,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识人不清。当初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正气凛然的人,会干出这等卑鄙事。
「两个原因,一为劫富济贫,救助西部连年旱灾的灾民,二是为了打仗做准备的。」姚常焰简短的说。
「不对,救助灾民是朝廷的事,要你这个皇子劫不义之财说不过去,另外,所谓的打仗,指的应该是边防战役,这筹措军饷也是兵部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朝廷的事她倒一清二楚,聪明慧黠得很,他眼光果然不错。「没错,这些事朝廷都该办,但是像你爹那般一流的贪官比比皆是,这点你比我还清楚,你想,该办的事能办得几分样?受苦的还是灾民,边防军饷也一样没有着落。」
这个国家还不是他当家作主,虽然痛心朝廷贪污腐败,但也只能无出此下策。
她无以反驳,「所以你就对这些贪赃枉法的大臣动了私刑,抢夺、黑吃黑,无所不做?」
「嗯,说到私刑嘛,我还是头一遭对大臣的闺女下了最严厉的私刑。」眼神转为暧昧,他热呼呼的双唇登时贴上她艳丽不可方物的娇躯,转眼又要来一场人肉大战,使柳如松抑不住地吐出一声声的娇吟。
「大姑娘……大人有事找您,要我催您起床。」金儿在门外喊着,声音有些发抖着,想必是听见屋里的声响,此刻正窘迫不安,惊惶失措吧。
柳如松暗叫声糟,热情尽退地拉开男人在身上游移的手臂。这下可好了,她的战绩又要添上一桩,不过这回可是真的,她百口莫辩啊!
「知道了,通知我爹去,我马上来。」她尴尬地轻咳打发。
随即便听到门外咚咚跌跤,起身又跑开的声音。
「完了,唉。」她垮下俏脸。
「无所谓,反正咱们的事早晚要公诸于天下。」他一脸无所谓。
「不准说,一个字也不许你说!」她发狠地瞪着他。
他盯了她一会才道:「我该走了,不然待会要天下大乱了。」他叹气地起身穿衣。
结实完美的男性曲线毫不掩蔽地在她面前展现,她尽管脸红心跳,眼眸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瞧,而姚常焰回身对上的就是这双贪婪的眼。
他不禁失笑。「怎么,昨夜还看不够,要不要我再脱光光回床上去?」说完真将才套上的长裤作势要褪下,她吓得忙红着脸阻止。
「不许脱,你快走!」她羞赧的急急赶人。
姚常焰觉得可惜的又把裤带系紧,接着穿上衣袍。
「呃……喂,说真的,我不嫁人的。」她抱着被褥,小声的说。
他停下动作,望向她挣扎的媚眼。「好,我暂且不逼你,给你一点时间,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他伸手探向房门。
「你要做什么?」柳如松低呼。
「你都赶人了,我还能留吗?当然是回去喽。」伸手要推门。
「住手,你、你怎么来怎么回去,就是休想由大门出去!」她急促道。
开玩笑,他这么光明正大的从她寝里走出去,这事还瞒得了吗?
就见他眉头蹙得死紧,转身由左侧梁上窗台飞跃而去,霎时无影无踪。
第五章
金儿伺候完柳如松更衣后,迳自整理起床褥。
柳如松自顾自地揽镜,拾首检视头上发簪是否端正,并小心将脖子上的吻痕以薄巾藏好。幸亏已到初冬,天气转寒,否则她这身见不得人的痕迹可怎么遮掩?
暗自庆幸并检视无异后,一张小嘴才咕哝道:「爹也真是的,明知我一觉必睡到晌午,还这么早来催我,不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