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瞧着一床凌乱的紫丝褥,他态度轻浮的倾向前。
「你要做什么?」她大惊。
「耶?姑娘冰雪聪明,我又深夜造访,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所为何来?」他佯装吃惊。
「你!你该死!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大叫了,在这禁宫里你插翅也难飞。」她抱紧枕头说。
「姑娘这么想我死?真是奇了……以姑娘放荡的名声,男人深夜造访,该是掀褥欢迎,怎么高喊救命呢,这与传言不符啊?」
柳如松气结。「我的名声如何放荡都不干你屁事,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要大叫了。」
「啧啧,言语粗俗,不似大家闺秀,真不懂那些选妃的大臣们都老眼昏花还是那位二皇子目光如屎,不小心挑中了你。」
「对!就是那位目光如屎的二皇子挑中了我,所以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当心二皇子派人拿了你的脑袋!」她索性威胁起他来。
「你当真认为二皇子会为你这淫娃荡妇与我冲突?」他冷笑以对。
「你!不对,这里是皇宫内院,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蓦然想起。
「走进来的。」闲散的模样实在教人恨得牙痒痒。
「你是宫里的人吗?对,一定是,唯有宫里的人,才能这般闲适地在深夜出入宫廷,也只有宫里的人才能轻易探听到朝廷大臣贪赃枉法之事,进而从中阻挠,藉机黑吃黑,你究竟是谁?」她再次问。
聪明,不愧是他相中之人。
微微扯出一抹邪气的笑。「我是谁?不就是你未来的相好?」
「大胆!」她气得将枕头扔向他。
他轻易闪过,不过仍是小心地背着光,不让她有机会瞧见他的面容。但,她就不同了,对着月光,他清楚瞧见她气息急促,气愤得两弯如柳的黛眉横竖起来,但见欺霜赛雪的白肤在月光下映着火红,芙蓉娇靥,令人心猿意马。
倏地,她想下床高呼求救,一个箭步,他顺势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将她抱入怀。「好个不听话坏丫头。」他暧昧促狭地将她抱得更紧。
她面红耳赤地拚命挣扎,死命想要瞧清他的面容,但她愈是挣扎,他抱得愈是紧,最后干脆紧紧将她扣在胸膛,教她一动也不能动。
「你这色狼,快放了我!」她的头被锁进他怀里,贴着他的体魄说话,声音闷闷的夹杂不清。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美女在抱,他干脆与她调笑。
「放了我!」她简直用全身力气嘶吼,可惜声音却有如猫叫,让他骤然失笑。
「不放,舍不得放。」这句可是说真的,抱着她娇软的香躯,他闭上眼睛,极为眷恋地享受着。接着,他突地僵硬了背脊,因为身体不预期的猛然窜热。
该死,太享受了,该死的人间极品!
事情出乎预料,这该如何是好?
现在吃了她?
也好,反正她早晚是他的人,早一日品尝也是好的,何必忍呢?
下了决定后,他笑得更加惑人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首来,覆上她的红唇,黑暗之中两道热唇密密贴合,一冰一火地迅速结合,她逃不开也避不了,只得气急败坏地任他肆虐。
好一会,他吻得忘情,怀中的人似乎也迷眩了,热情被一道道陌生的情愫给唤醒,显得异常燥热起来。
她怎么了?被吻得昏头了吗?
好像是,但她不想停,好想知道再吻下去会怎么样。
会更昏吗?
还是更热?
噢,好像凉了一点了?是因为衣裳被褪去了吗?
好像是!
天啊!更凉也更热一点了,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会如何呢?她竟难掩兴奋地期待……
「大姊,我是风儿,你睡了吗?」一阵轻敲门声突地传来。
嗄?茫然抬头一望,四周哪还有人?低头再一望,神智倏地恢复清醒。啊!她怎么衣裳尽褪,只剩红绢蔽体……
咽了口唾沫。不得了了,她撞见鬼了!
屋檐顶,他垂首叹息,望着残留柔顺触感的指节苦笑。
唉,就差一点点了!
看来今夜唯有冲冷水澡一途了。
再次地摇头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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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已是她们进宫第二十五天了,再过几日二皇子必定得选出中意的妃子,这些天,佳丽们像是在做最后的冲刺一般,卯起劲来拚命缠向二皇子,就希望获得青睐。
相较于众人的忙碌,她,柳大姑娘,倒是凉凉地继续啃着瓜子,喝着上好的龙井,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在这做什么?还不去巴着你未来相公,当心被那群狂风浪蝶给抢了去。」她闲闲地数落她的妹妹柳如风,意外二妹没把握最后几天机会,让心上人留下好印象。
「大姊,你老实告诉我,前天夜里在你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柳如风可是憋了好久才敢问。那晚进她房里,发现她两眼无神,双颊泛红,最吓人的是衣裳不整,样子可疑极了,莫非……为了柳家名誉,她非问个明白不可。
「呃……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不就夜里热,我脱下衣裳凉快些。」她难得支吾以对。这种原教人轻薄,演变到后来自己乐不思蜀、欲罢不能的事,要她如何启齿?
「真如你所说?」柳如风不放过地逼问。
「呃……当然是。柳如风,你讨打是不是,竟敢这么对你大姊说话?」说到后来,她恼羞成怒,索性先训人一顿。
见她发怒,柳如风也不敢再提。从小到大她这个姊姊身代母职,威势十足,打小自己与柏儿便不怕爹爹,只怕她。
不问就不问,想大姊虽在外名声传得极为难听,但她们姊妹知道,其实大姊洁身自爱得很,外头传的,不过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王公贵胄们想出来整大姊的,偏偏大姊不以为意,还玩性大发地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努力不断地为自己的名声多搅和些烂泥。就不知道大姊为何要这样做,难不成这样对她有好处吗?
据她所知,好处没有,坏处就是让大姊嫁不出去,人人只要一想到大姊的浪女名声,谁还敢娶她进门?再加上爹贪财不义,不少人知道点子多是出自于柳家大姑娘,对她更是不敢妄想,否则凭大姊的姿容,十三岁那一年上门提亲的媒婆早就踏破柳家门槛,怎会到了二十岁还孤家一人,整天闲闲没事干,到处与爹找人麻烦,刮人钱财。
摇着螓首,尽是无奈。
「好了,我不提了,大姊,你说我有机会吗?」话题转回自己身上,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柳如松瓜子不啃了,换吃山楂丁。
她白了姊姊一眼。「当然是真话,」假的干么还听。
唉!「风儿,你真喜欢二皇子?」
「当然,你知道的嘛,人家暗恋他好多年了。」自从第一次在京城夜宴上对他惊鸿一瞥后,她就倾心到现在,少说有三、四年了。
因为仰慕得太明显,柳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不知消息有没有外传出去?真要有,她可羞死人了。
「嗯,那我老实告诉你,机会不大。」
「怎么说?难不成,二皇子喜欢上刑部侍郎的胞妹,还是看上了工部尚书的闺女?」柳如风惊惶失措地扯着大姊的衣袖问。
柳如松无奈的将她的手拉下。「都不是,那家伙就我看来没中意任何人。」包括她!没眼光的家伙。
「没中意任何人?那五日后的选妃……」
「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会选谁。」柳如松耸耸肩说,她脑里正浮现出一团团疑惑。那夜能在皇宫内院来去自如的登徒子的声音……好似二皇子的声音,且仔细想想,以二皇子的身分要在爹与她的面前搞花样并不是难事,再说,若非二皇子握有爹贪污的证据,又怎能逼得她不得不进宫参加这劳什子选妃大会!
所以近来老与她作对的人正是他不成?!她紧皱柳眉。
「连大姊都猜不出他的心意吗?」大姊是情场老手,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这男人怎么想的,可不可靠,如果连大姊都这么说的话,这事可怎么办?柳如风更加心急了。
她回神叹了口气。「我说二妹啊,这家伙老是摆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对每个闺女都保持一定距离,既礼貌又疏离,为人深沉得很,但又是清高得教人受不了,说真格的,他可是大姊我唯一摸不着头绪的人,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嫁给他后,坏事一件也不能做,还得整天对个不知情趣为何物的大木头,不如诵经念佛来得有趣。」
柳如松嫌恶地吐出丁香小舌,续道:「所以啊,你不嫁给他也是好的。」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怀疑,她只得故意说。
敢情大姊是拿她自己做标准,以为人人都像她要一个滑头的男人做老公?「大姊,正直的男人才稳健,才值得托付终身啊。」
「对,就像你那木头皇子,他最适合为人父、为人夫了,也最适合去帮人家超渡。」柳如松嘲讽道。天知道他是不是真木头,若他便是那晚的登徒子,她可要自打嘴巴了。想起几次敦他给轻薄去,她艳颊上不住深了几色。
二皇子若真是这杀干刀的,她还真慌了,他一向瞧她不起,若存心戏弄她,可真要教她气得吐血而亡了!
「大姊,你……」
「不好了,发生事情了,你们怎么还待在这儿?」工部尚书的闺女突然惊慌而至。
「怎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大惊小怪!柳如松不以为然地又继续啃她的瓜子,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啃最多瓜子的时候,因为太无聊了。
「大姊!」柳如风懊恼地瞅了她—眼,又转向工部尚书的闺女问:「发生了什么事?」
「大皇子剿寇失败,人也被掳了,皇上紧急将二皇子召进大殿里,听说选妃事宜先暂且迟缓,要众闺女先自行回府,一切等大皇子的事解决以后再说。」工部尚书的闺女说着说着,益发不甘心。也许再过几天,她就成为皇子妃了呢!
都怪大皇子坏事被掳,也不多晚个几天,让她错失良机。
「万岁,可以回府喽!」别人饮恨,愁眉苦脸,她柳大姑娘可乐着。没想到居然可以提早结束酷刑,这天大的好消息怎能不教她乐翻天?「大皇子,你干得好,这份恩情奴家我为你记上一笔了。」她如是说。
「大姊!」柳如风无奈的跳脚。
「好了,这下你也不必烦,也不必争了,一切又得重头来,等大皇子的事解决后,你再烦恼这件事也不迟。」她笑嘻嘻的说。
拉着妹妹,柳如松一刻也不停留,立即打包回府。
第四章
「说吧,事情怎么发生的?」姚常焰严肃地问向满身是伤,跪地不敢起的人,此人正是此次大皇子派兵剿寇的前锋副将。
「末将罪该万死。」他惊恐的回道。
「是罪该万死没错,但先把事情给联交代清楚,再死也不迟。」大殿上,皇上明显大为震怒。
「是。」副将不敢迟疑,连忙娓娓道来,「当日大皇子运用火攻暗道的奇招,将流寇顺利逼出,众将士亦谨遵吩咐,埋伏一旁,一见流寇奔逃而出,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原本一切都还很顺利,虽然流寇的头目力大无穷,但我们人多势众,一群人围杀过去,也将那头目杀得满身是伤,浑身是血。
大皇子原本躲……坐镇军后,远远瞧见大为高兴,说是要亲自割下他的脑袋,带回向皇上邀……呃……让皇上龙心大悦,所以一马冲出帐棚,直朝流寇头目奔去,没想到流寇头目一见主帅出现,一声叫嚣,所有散乱的流寇全集聚一起,全体攻向大皇子,大皇子人未杀至,便吓得……马蹄乱了,就……身子软得跌下马来,当场教流寇给劫了去。
大皇子被劫后,咱们就收到一张赎单,说是若要大皇子安然回朝,就……要拿十万两来赎。此次剿寇不成,主帅被劫,还被匪徒勒赎,末将实在罪该万死。」他跪地直叩首请罪。
「该死,全都该死,朝廷的威信被你们和那逆子搞得荡然无存!」皇上怒不可抑。
「是啊,大哥真是丢人,有辱国体嘛。」三皇子逮到机会,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皇上愈听愈怒,拍案连连。
「父皇,请息怒,儿臣愿意出面与流寇交涉,务求救回大哥。」姚常焰躬身上前。
「救他?那没用的家伙,还需要救吗?!」皇上气极。
「父皇,大哥毕竟是皇子,落入匪众之手,有失国威。」他劝说。
「哼,真是奇耻大辱。」皇上依然怒气冲天。「好,二皇儿,你去把那丢人的孽子带回来,带回来后直接送往黑龙江,朕不想再见他了!」
「父皇……」
「二哥,你不用劝父皇了,大哥就是好大喜功,否则怎么会出这个乱子?」姚常天又是火上加油,落井下石。
「没错,不用再说了,朕心意已决,去吧。」皇上恼怒地挥手。
二皇子只有领旨退下。
而三皇子则是不住露出小人的笑容。这个大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才造了点机会就又闯祸,而且这回祸可闯大了,恐怕翻不了身。
他得赶快通知母妃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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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没也请旨救人?」臻妃劈头就问。她身形略胖,但保养极佳,眼大勾魂。
三皇子姚常天仅是搔搔脑袋。「母妃,这事儿臣行吗?大哥就是为了抢功,才自不量力地落得这般下场,您还要儿臣跟着去送死吗?」他打着哆嗦说。
「笨蛋,这可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这下好了,老大闯祸,老二收拾,你这老三却怕死地躲在皇宫里享福,这传出去能听吗?再说,万一老二若真将人顺利救回来,这好名望不全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到时你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她气结的指着儿子骂。
「可是,与流寇交涉救人,儿臣会怕,儿臣不行啊!」他一副窝囊样。
「没用的东西,母妃以后还怎么指望你!」
「母妃,您就别气了,快点想办法吧,万一真教二哥立了大功,儿臣该如何是好?」
「这事母妃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祈祷他救人无成,剿寇不顺,否则说不定皇上龙心大悦,就下召立他为太子了。」她比他还忧心啊。一世计较,不就是图自己的亲生儿子能登上大殿,偏偏儿子如此不中用,怎能不教她忧心忡忡。
「啊!二哥立为太子,我怎么办?」他六神无主,惊惶失措,仍是成不了气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