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脸靠在大姊的膝上,像个孩子般,哽咽的诉说着心愿。
就在这时,一只瘦弱的小手抚上她的头发,轻轻的拍哄,让嘉欣心头一震,以为在作梦。
「嘉欣,不要哭……」即使口齿不再灵活,可是还能听得出来。
嘉欣猛地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也在瞅着自己的大姊,那眼神是如此温暖慈爱。「大姊……」
「嘉欣乖……有什么委屈要跟大姊说。」顾嘉真摸着她脸上的泪水,让她想起小时候只要地伤心难过,大姊就是这样安慰她。
她捂住唇,贪心的看着那张温柔的脸庞。「大姊,妳想起我了对不对?妳知道我是嘉欣对不对?大姊……我好想妳……大姊……」哭喊着扑上去,一把抱住唯一的亲人。「我就知道妳一定会记得我……大姊不会忘了我的……」被挚爱的亲人遗忘是件多么悲惨痛苦的事。
「大姊?」当嘉欣再看向她,她又恢复原先空白的神情,好像刚才根本不曾「清醒」过,什么事也没发生。「大姊!」
院长走了过来。「顾小姐,刚才的情况并不是因为她还记得妳,而是一种潜意识的反应,以她的情况,根本不知道妳是谁。」
「你胡说!」她梗声大喊,「大姊她还记得我,她不会忘记我,她不会……大姊!大姊,妳看着我,我是嘉欣。」
被她这么拉扯摇晃,顾嘉真一下子受到惊吓,两手乱挥,还作势要打她。「啊……啊……」
君苍昊赶紧将她拉开,不让她再接近。「妳这样会刺激到她。」
「顾小姐,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如果妳再这么激动,我们就不能再让妳见她了。」院长提出警告,马上叫来护士安抚病人。
她悲痛欲绝的被带出病房,两腿发软,只能将身体的重量偎向君苍昊。「大姊永远都不会记起我是谁了……她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生病了。」君苍昊无法理解她们姊妹之间的感情,因为他和其他两位孪生弟弟,虽然体内流着的是同样的血液,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嘉欣将泪颜埋在他的西装上,声音模糊的响起。「被人遗忘的感觉……真的好痛……」那种痛要尝过的人才能体会。
他震了下,随即恢复正常,「让妳大姊休息,改天再来吧!」他搂着她往电梯的方向定。
她眨下一串的泪水,默默的跟着他走。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当他们回到「帝玺」的房间内,嘉欣还是诚实的表达内心的感受,因为对她而言,大姊才是最重要的。
君苍昊用拇指拂去她颊上的湿意,目光幽阗的看着她,然后倾身上前,吻住嘉欣,听见她细细的倒抽口气,两手的掌心还贴在他的胸前,仿佛是要将他推开,可是最后她并没有。
于是他加深这个吻,撬开她的贝齿,舌尖长驱直入……
当她听见自己发出娇喘,意识才拉了回来,压在身上的男性身躯像是嫌还不够,一次又一次的挺进她的深处,将她往床头顶上去……她的十指跟着掐进他强壮的背部,留下一道道的抓痕……
原来不相爱也可以有这么亲密的行为,嘉欣睁着蒙眬的眼,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直到一张夹着欲望和愤怒的男性面孔挡住她的视线,迫使她的焦距不得不去对准他……
「这时候只准想我,不准想其他男人!」他粗嗄的低咆。
她喘着气,「我没有……」
「只准想我,听到没有?」君苍昊恨不得抹掉她脑海中另一个男人的影像,「只能是我!」即使在床笫之间,还是不改他霸道的口吻。
嘉欣因他过于猛烈的动作而紧闭下眼,逸出呻吟。「呃……」
「张开眼睛看着我!」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他。
「呃嗯……」嘉欣轻颤着唇,勉力的睁开眼。
大量的汗水沿着君苍昊的额头滴下,落在她雪白柔软的胸脯上,每一次的进入,都几乎要到达她的深处才甘心。
「从这一刻起,妳只能看着我……只有我。」
她咬住自己的拳头,不肯叫出声音,被男性欲望摩擦、抽送的内壁肌肉急遽的抽搐、痉挛,直到一阵闪电般的快感冲向脑部……
再也回不了头了……
眼角渗出泪水,嘉欣明白的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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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着坐在身边的男人。
君苍昊轻捏着握在掌心的小手。「待会儿就知道了。」
「干嘛这么神秘?」嘉欣瞋他一眼,「我可不怎么喜欢惊喜,最好先透露一点给我知道。」
他邪邪一笑,「这样就不好玩了。」
「你的好玩通常一点都不好玩。」她很不给面子的说。
「妳竟敢这样说我?难道真的不怕死吗?」君苍昊瞇起俊眸,佯装出暴君的模样吓唬她。
嘉欣噗哧一笑,眼波流转,别具风情,让他看直了眼。「本来就是这样,不然你问他们。」
「不关我们的事。」坐在前座的无辜百姓马上将玻璃升了上来,以免待会儿真的被推出午门斩首。
「你看!」她抿嘴笑了。「可见他们在你的威迫之下,过得是什么样胆战心惊的日子。」
扯了扯嘴角,君苍昊从鼻孔哼气。「妳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我了,居然敢挑战我的权威。」
她假装一本正经。「没错,我是豁出去了,所以要代替他们推翻暴政。」
「好啊!我倒要看妳怎么推翻……」说着,他便扑上去要吻她,嘉欣又叫又笑的用手挡住他的不轨行为。
「不要闹了!」
君苍昊才不管这么多,将她抱上大腿,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吻,觉得怎么样都还要不够她。「吻我!」
「你……」嘉欣就是气他老爱用专制的命令口气。
他望进她着恼的眸底,口气这才放软。「吻我。」
嘉欣在心中轻叹,掩下眸光,轻轻吻着他的嘴,他却不耐烦的张嘴含住,非把她的唇吻肿才满意。
「接受我真的这么难吗?」君苍昊愠怒的质问。
她小嘴微张,又合上。
「我不会放妳走的,妳最好死了这条心。」他再次宣告。
「……你不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嘉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好拉开话题。
君苍昊下颚一缩,虽然恼火她的逃避,最后还是回答她。「就快到了。」话才说完不到五分钟,座车便开到路边停下。
「妳看那家店!」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隔着车窗,嘉欣看到对面有间正在装修的店面,几名工人进进出出,这里离她之前摆摊的夜市很近,算是闹区,到了晚上更是人来人往,以前她就常幻想着,如果能在这里拥有一家甜甜圈店该有多好。
「为什么要我看?」嘉欣纳闷的问。
他下巴一抬,「妳再看看。」
闻言,嘉欣回过头去,就见一台机车在店面门口停下,骑士将机车熄火,侧坐在后头的女人也下来,在拿下安全帽的同时,两人一起走进店里。
嘉欣登时恍然大悟了。「这是……他们租下来的?」
「不是,这家店的所有人是那个姓谢的女人。」他说。
「是婉俪的……」她眼睛一热,唇畔含笑。「志希终于如愿了,可以自己开店当老板,他应该很高兴才对。」
他抚着她乌黑的直发。「妳不恨那个女人?」
「不恨。」嘉欣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平静的看待。
君苍昊俊脸一凛,「为什么不恨?她趁虚而入不是吗?」
「我不恨她,反过来我还要感谢她,谢谢她帮志希完成心愿。」
「是,妳不恨她,可是妳却恨我,为什么?」君苍昊无法接受她的说法。「我不值得妳爱吗?」
她痛苦的看着他发怒的俊颜。「要我怎么爱你?」
「爱我真有这么难吗?」他大声的问。
嘉欣看着他,默默无语。
「啊!」君苍昊发出挫败的吼声。「为什么?妳告诉我为什么?」
定定的看着他怒红的眼,她悲伤的轻吐。「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爱到底是什么呢?
谁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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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在睡梦中有人吻着自己,嘉欣揉了揉眼皮,还没完全清醒。
「……我有急事要出门,妳下不乱跑。」低沉的男声这么说。
她颦着秀眉,嗓音还有睡意。「你要去哪里?」
「嗯,我弟弟出了点事,所以要亲自去处理一下,本来想带妳一起去,不过台湾的狗仔真是无孔不入,我可不希望妳的照片被登在报章杂志上。」在她的唇角印上一个吻。「妳再睡一下,不用太早起来。」
嘉欣半梦半睡的应了一声。「嗯。」
然后花了差不多十分钟,她才把君苍昊的话听进去,急忙坐起身来,他人已经出门了。原以为他们兄弟三人感情薄弱,都不管对方死活,可是真的出了事,身为大哥的还是得出面,终究血缘是不可抹灭的。
在床上坐了好久,一点都不想动,如果是以前的话,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发呆,而现在却空闲得很,有专人为她准备三餐,凡事都不需要她动手或费心,这种富贵奢华的日子真的会把人宠坏,让人变得懒散。
她敲了敲脑袋,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要找点事来做才行,否则她再也离不开他了……忽然,嘉欣心里打了个突,难道她已经渐渐习惯他的拥抱、他给予的一切?想到这里,她不得不开始去正视这个问题。
打理好自己,知道管家还在等她起床用餐,不想让他等太久,于是换了套舒适的衣服便走出卧室。
两手端着银盘的管家正好迎面而来,向她打了个招呼。「顾小姐早。」
「早。」她才报以微笑,就见管家已经将银盘上的茶点送进客厅,因为那儿有客人需要款待。
嘉欣走了两步,困惑的看着坐在义大利皮制沙发上的老妇人,优雅的执起瓷杯的杯耳,轻啜了一口红茶,一头梳得光洁的银丝让她像极了欧洲贵妇,尽管生得黑眼、黄皮肤,却因为长年住在国外,有着与众不同的贵族气质,而在她的身后分别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都很年轻,也是最先注意到她的来到。
「请问?」
搁下盛着红茶的瓷杯,看不出已经八十岁的老妇人微微一笑,笑皱了眼尾的细纹。「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搅到顾小姐。」连措字遣词都是那么有礼,那么有教养。
她轻摇了下头,「不会。」
「我是苍昊的祖母,妳也可以这样喊我。」
心头一震,「老夫人,您好。」嘉欣可没真的喊她祖母。
「好,我很好。」君老夫人从头到脚打量着她。「顾小姐,请坐,要不要喝茶?这是我特地从英国带来的。」
「谢谢。」她正襟危坐的说。
管家为她倒了一杯红茶,还附上小点心,然后退了下去。
执起杯耳,小小的啜了一口,因为局促不安,所以尝不出什么味道,嘉欣轻轻的将它搁在杯垫上。
「顾小姐想离开苍昊,我的孙子吗?」
这是多么震撼的一句话!
嘉欣扬起羽睫,怔怔的看着她……
第七章
作了一个混乱的梦,嘉欣呼吸急促的吓醒,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喘了口气,这才注意到现在还是半夜,天还没亮,侧卧而睡的她试着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可是却动弹不得,因为贴在她身后的男人把她抱得好紧。
她的耳畔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可以感受到男人的体热熨贴着自己,这种占有欲的表现将她层层捆绑住,使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吗?却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人窒息。
不想惊动他,她只得放轻动作,将男人的手臂从自己身上移开,花了好几分钟才得以脱身。
光着小脚踩过长毛地毯,推开阳台的落地窗,一阵冷风吹来,嘉欣不由得拉拢披在肩上的外套,在铜制雕花椅上坐下,心不在焉的盯着台北夜景,从这里往外看,视野最美,不过她无心去欣赏。
顾小姐想离开苍昊,我的孙子吗?
嘉欣又想起白天和君老夫人之间的对话,本以为她该像君苍昊口中说的,是个自私、势利的女人,但是她却在她眼底看到真切的关心和……一种无法沟通的无奈,尽管外表再雍容华贵,可是内心的她也只是个想要保护孙子的祖母。
我想。
她记得当时自己很老实的回答,说完,君老夫人露出满眼的怜悯,仿佛十分了解她的感受,那让嘉欣的委屈得到些许的纾解。
「让妳受苦了……我想这是君家的男人最坏的遗传,他们享受惯了一切,也太容易拥有一切,所以很多事都变得理所当然,不管经历过几代,这种事还是不断发生。」
君老夫人即便年纪大了,可是当她忆起和死去丈夫的那段恋情,还走会像个少女般羞涩。「就像苍昊的祖父,当年的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可是当他一眼看到我,就像个疯子般,不择手段的强逼对方退婚。
「在我们那个年代,被退婚的女人是会受尽亲友耻笑。我被父亲逐出家门,不得不去投靠他,可是我真的好恨他,因为都是他害的……不过我最后还是爱上了他。
「因为当我连续生下三个女儿,家族的长辈要他以我无法生下男丁为由休妻再娶时,他却说他娶我不是为了帮君家传宗接代,而是要和他共度一生,坚持不肯妥协,还不惜跟整个家族作对,我这才体会到其实他是真的爱我,只是用的方式大激烈了……」
说到这里,她又执起瓷杯,润了润唇,随侍在身边的年轻女人又帮她倒了一杯红茶。「还有他的父亲,我的独子,妳知道他是怎么娶到苍昊的母亲吗?」
嘉欣摇了下头。
「妳相信一见钟情吗?」她反问。
偏首想了想,她说得含蓄。「我相信感情是需要两个人慢慢培养的。」就像她和志希。君老夫人微笑的颔下银白的头颅。「但是一见钟情却是君家每个男人的传统,苍昊的爷爷是,父亲也是,他们几乎在第一眼就看上想娶的女人,可是却用了最糟糕的方式去得到她们。
「据说当苍昊的父亲见到他母亲的第一眼,居然就开口要用钱买下她,还被当场赏了一个耳光……我那个傻儿子,以为每个女人都是贪图富贵,后来他查出苍昊的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家人为了治好她的病,借了不少钱,还把房子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