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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娶县太爷 page 6 作者:舞樱雪

  一道黑影插进了她和大熊之间,她怔愣抬头,望着那高大英武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阵翻天的激动与感动。

  慕天秀一边挥剑刺向大熊,一边控马闪躲熊爪,但大熊扑势迅猛,利爪搧向马的侧身,扫中他的右腿,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慕天秀--」她的心狂然抽痛。

  马儿吃痛,本能地往旁边窜逃。他知道如果自己躲开的话,后面的江青墨一定会遭殃,顾不得伤势,翻身跃下马背,挥舞手中的剑,再次朝大熊攻去。

  一双利爪在他身边搧来抓去,好几次差那么一点点就伤到他,看得她胆战心惊,冷汗直流,一颗心跟着他的动作飞上纵下。

  在熊掌挥舞的空隙中,他长腿一蹬,飞旋上天,大熊也跟着抬头仰望,三尺短剑由上往下刺进大熊的额顶,直没至柄。

  他翻飞几圈,潇洒落地,受伤的右脚吃不住冲击的力道,一个踉跄,单膝跪下。

  大熊保持仰天的姿势不动,接着僵直地往前一倾,轰然撞倒在地上,然后动也不动。

  「慕天秀,你没事吧?」吓跑的力气全都回来了,江嫣红跑过去扶他坐好,看到他脚上一片腥红,她害怕地别过头去。

  慕天秀因为忍痛而泛白的唇间提起一抹微笑,「没事,这只大熊怎么比得上三刀,他随便一掌都比这个厉害。」

  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说笑?!她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地笑了出来,这么一笑,奇异地缓和了紧张和害怕。

  「马鞍上的皮囊中有些伤药。」

  她立刻跑去将他的马拉回来,找到伤药,瞥见马肚子上的伤口,她柔声安慰马儿,「乖,先等一下,等我帮你主人弄好伤口。」

  她受惊跑开的老马也回来了,撒娇似的用马头摩擦着主人的脸,她体谅地拍拍老马,转身跪坐到他的跟前。

  「药给我,我自己来就好。」他脱下靴子,撕开染湿的裤脚,看着深及见骨的伤口,臭骂一声该死,头也不抬地伸手讨药。

  「我来。」她一掌拍掉他的手,但当她的视线落在那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时,她忽然觉得头晕眼花。

  他笑笑,「连伤口都不敢看了,怎么上药?」

  江嫣红脸一红,不甘示弱地回眸睨他一眼,逞强地说:「少啰唆,我说我来就我来。」

  「麻烦在我流血而亡之前搞定。」

  她一咬牙,硬着头皮为他清理伤口并且上药,撩开袍襟,将底下的白绢衩衣下襬撕成一条一条,小心地包扎伤口。

  他的视线从温柔的双手移上那清秀的脸庞,眼中惯有的笑意略沉,浮出难解的困惑,以及难抑的爱慕。

  自从那次莫名其妙地将这小子看成娘儿们之后,邪恶的念头就不时冒出来捣乱他的心绪,就连现在,他也觉得那双为他敷药的手温柔极了,那双害怕微蹙的眉可爱极了,那逞强轻咬的唇滑嫩极了……

  一只大手无声无息地抚上她的脸颊,她微微一惊,缓缓抬头,对上那双饱含感情的双眼,她的脑中不禁一片空白,怔愣地看着他。

  慕天秀修长的手指如抚美玉般细细地抚着那渐渐泛红的脸颊,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满足从指尖传到心口,整颗心都热了起来,为了这美好感觉,就算被耻笑是檀卿檀郎都值得。

  她终于回过神来,猛然往后一缩,惊疑、害怕、羞慌地看着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这样摸她?难道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已经穿帮了?一想到这个,她吓得全身僵直,脸色惨白。

  看到对方惊疑的表情,他的手像被蜜蜂螫到似的狂抽回来,面红耳赤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脑袋和舌头却不轮转。

  「对不起,江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焦灼地追问。

  望着那对湿润的黑眼珠,慕天秀急中生智,随口扯谎,「我只是……帮你擦眼泪,你吓哭了。」

  「我哪有吓哭?」她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脸,不记得自己有哭。

  「现在当然没有了,因为我帮你擦掉了嘛。」他一把抓起伤药,一蹦一跳地过去为爱马上药,背对着她,躲过令人难以启齿的难堪。

  他不后悔刚才的情不自禁,可是却很担心那小子的反应,很怕轻浮的举动被厌恶,很怕暧昧的想法被看穿,更怕那小子干脆就断袍绝交,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江嫣红走到溪边洗手、洗脸,不时偷偷地回头瞧那英挺的背影。

  事情好像没有露馅,可是如果他没看穿她是假男人、真女人,那他为什么要那样异常温柔地看着她、呵护爱怜地抚着她?她愈想愈不通。

  马祖文的玩笑话猛然闪过她脑中--

  难道这家伙真有断袖之癖?!

  不会吧?他不但和名歌妓石榴熟得很,在京城还有个齐国公主,他不缺女人,又很有男子气概,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呀,可是如果不是的话,事情又说不通,她想得眉毛都快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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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哟,痛死我了--」

  江嫣红只觉得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酸、没有一处不痛,昨天在马背上颠簸太久,一觉醒来,全身骨头都快散了,连起身下床都觉得吃力,她抱着床架挣扎爬起,忍不住大声哀号。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料,跟人家去打什么猎,简直就是自找难看。」

  昨天下山,李琅一行人看到慕天秀伤及见骨,立刻送他回别业,她觉得很尴尬,所以就没有跟去,自行回县衙了。

  现在想想,自己也真够小家子气了,他都奋不顾身地救她了,她还在猜檀郎檀卿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连谢谢都忘了说。

  他的伤应该不要紧了吧?

  她赶紧梳好头髻、换好衣裳,打算过府探望他。

  「少爷,妳醒了吗?鲁三刀来了。」

  江嫣红闻言出了房间,直奔花厅。

  个性爽快的鲁三刀指着放满一桌子的东西,「俺家二公子要俺送这些鹿肉,山猪肉过来给县太爷,还有我们已经送银子到那些农家去了,请大人放心。」

  「侍郎大人好一点了吗?」她急切地问道。

  「没事了,接下来只要休养就行了。」鲁三刀用力拍打他那肌肉纠结的毛胸一下,「要是昨天俺有去的话,那只大熊俺不用三刀,一刀就劈了牠,哪还会让牠吓到县太爷、伤到俺家二公子!」

  「是喔,连真的熊都怕你这只大熊。」见过几次面后,现在米贝已经不怕这个面恶心善的大叔了,连玩笑都敢开了。

  鲁三刀不以为意地呵呵大笑,提起桌上的螺钿红漆盒,「对了,这里有一些安神、补气的药,俺家二公子说昨天县太爷受惊了,要好好养养神才行,要俺提醒大人一定要每日服用。」

  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江嫣红心头为之一热,「我现在就去看他。」

  「今天一早他跟李侍郎他们回京了,再过不久就是中秋了,要等过完节才会回来。」

  主人交办的事情办好了,鲁三刀拱手告辞。

  小书僮送客人出去,回来看见小姐双手托腮闷闷的趴在窗边,他搬张板凳坐到她身边。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还没跟他道谢,他就走了,觉得很过意不去。」见不到面让她感到若有所失,心上压着说不出来的闷。

  「没关系,侍郎大人爽快得很,才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米贝虽然只是个书僮,但他们主仆感情很好,刚刚有外人在不方便说,现在忍不住地念上几句。

  「如果不是鲁大叔来,我还不知道妳碰到熊的事,连身手那么好的侍郎大人都受伤了,可见当时情况一定很紧急,妳为什么都不说?」

  她听出那口气中的微微责备与深深关怀,感谢地报以微笑,「当时我娘也在,你叫我怎么说?」

  「现在就我们两个,快说吧。」

  小书僮忍不住好奇地追问,江嫣红便像说书一样说着惊险的战斗过程,他一边听一边为命大不死的小姐捏把冷汗,一直称赞武艺高强的慕天秀。

  「小姐,侍郎大人真的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肝胆相照,舍身为友,等他回来,妳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米贝像个小大人似的吩咐老是给人家脸色看的小姐。

  「真的吗?他真的只是把我当朋友吗?」故事只讲到把熊打死,接下来暧昧的部份她才不好意思说呢。

  「当然不是朋友。」米贝理所当然地说。

  「那是什么?」她紧张地追问。

  「是好朋友,妳想想看,我们受到他多少照顾?」

  就是太多了才觉得怪,「小米,你想,慕天秀会不会已经看出来我是个女的了?」

  「应该没有吧。」

  「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怪怪的?」

  「哪里怪?」

  「你想他会不会……喜欢男人?」

  米贝像听到天大笑话似的大笑不止,她红着脸打了不把她的话当真的小书僮。

  「我是说真的,我觉得他好像是。」

  米贝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拍拍小姐的肩头,「我的小姐少爷,妳想太多了,要是侍郎大人是的话,全天下没有真男人了。」

  「真的吗?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

  第五章

  青琉璃似的天空下,一座座楼台亭阁凌空错落,重瓦回廊绵延不断,穿过深深庭院,绕过一潭翠湖,湖畔有一座堂皇壮阔的画堂。

  宣城郡王慕天恩年方弱冠,一身雪白罗衣立在红木书案前,清瘦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下笔却苍劲有力。

  管家脚步急促地进画堂,正在练字的慕天恩不悦地睨了打断雅兴的下人一眼,管家怯懦地报告急事。

  「什么?齐国公主来了!宫中怎么没有事先通报?」慕天恩眉头一皱,将毛笔搁在青玉笔案上,「他呢?」

  管家知道主人指的是回府过节兼养伤的弟弟,心虚地报告,「不知道……应该在府里,只是到处都找不到人。」

  慕天恩双手负在背后,不急不缓地踱步出去,「他大概躲在校场,去叫他出来见客,公主殿下可是冲着他来的。」

  侍郎大人不是脚受伤吗?怎么会在校场?管家虽然觉得奇怪,也不敢多问一句,立刻拔腿往校场跑去。

  慕天恩还没走到大厅就听见一阵砸东西的乒乓声,接着齐国公主十六岁少女的尖嫩嗓音传了出来。

  「给我叫慕天秀出来--」

  「公主殿下,请您不要这样。」十七岁的卢双燕算起来是齐国公主的远房表姊,她随侍这个表妹公主已经三年了,但对于这说发就发的爆烈脾气她是一点辙都没有,每每好言相劝,不过通常都不太管用。

  「他都已经给我难看了,我干么还给他留面子?我偏要砸--」公主抓起晶莹剔透的西域琉璃狠狠地掼在地上,随手再抓起两尺高的红珊瑚宝树。

  此时宣城郡王踏进大厅,大家纷纷施礼。

  「你那个宝贝弟弟呢?叫他出来让我瞧瞧,点名他护卫是给他天大的面子,竟敢装死不去?」公主气呼呼地把珊瑚宝树丢给他。

  「等一下就到了,要是公主不嫌麻烦的话,一起带去岭南无妨。」慕天恩顺手帮公主砸了珊瑚宝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倒是旁边的人舍不得地轻呼出声。

  「这可是你说的--」

  公主刁蛮地打烂了人家一屋子的宝贝,还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卢双燕很不好意思地向宣城郡王赔不是,面对俊秀飘逸的他,红晕悄悄升上她的粉颊。

  「这么点小事,卢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慕天恩淡然的眼中升起一抹不甚明显的暖意,因为齐国公主煞到弟弟,老是出其不意地杀到郡王府中,因此认识了这位随侍在公主身边的卢双燕,每见一次,好感就增生几分。

  大厅一片狼籍,一行人移到后面的花厅,丫头们重新送上茶点。

  「太后去岭南省亲的日期决定了吗?」

  「就是决定了,我才气。」公主没耐性地拍打桌子,「他属乌龟呀?怎么这么慢?」

  「侍郎大人脚受伤,当然走得慢。」卢双燕柔声解释。

  「谁要妳多嘴?!」

  卢双燕脸上一阵尴尬,瞥见郡王嘴角的笑容,她更是觉得难堪。

  「什么时候出发?」慕天恩微笑看着惹人爱怜的温柔少女。

  卢双燕小心地看了公主一眼才回答,「过完重阳就出发,下元回京。」

  这么久?!慕天恩觉得不舍,心中骤然升起羁绊。

  公主横着脸,不理会身边说话的两人,一双杏眼直直瞪视着门,看见那个该死的高大身影出现了,她立刻跳了起来。

  「慕天秀,你总算来了--」

  看见在厅里跳着的刁蛮女,慕天秀受不了地朝空中丢了个大白眼,夸张地一拐一拐进花厅,装出一副行动不便的笨拙模样行了君巨大礼。

  「拜见公主,下官因脚伤不良于行,所以来晚了,请公主见谅。」

  「不良于行还去校场练武?」慕天恩淡淡地瞄了弟弟一眼。

  他回了哥哥一眼,不小心惹到齐国公主这种凶神恶煞就够可怜了,家里的人还急着推他下火坑,他真是命苦哟!他坐下,生怕别人没看见似的跷高那只包了绷带的右脚。

  「唉,我是去望剑生叹,叹我这可怜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慕天恩冷冷一笑,脚伤是事实,但没有他演得那么夸张,他清楚得很,这不过是弟弟不想陪凤驾去岭南的借口罢了。

  「拆开,让我瞧瞧是真伤还是假伤--」公主蛮横地下令。

  「公主,这太强人所难了。」卢双燕忍不住出言劝阻。

  「啰唆--」

  公主玉手一扬便往卢双燕的粉颊甩去,慕天恩一惊,正想开口阻止,慕天秀一个箭步抢上,那怒气腾腾的一巴掌甩落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要打就打我好了,何必把怒气发在无辜的人身上。」慕天秀转头朝为他说话的卢双燕偷偷眨眨眼,然后夸张地抱着右脚喊疼,一蹦一跳地跳回座位。

  卢双燕被逗得忍俊不住,掩袖偷笑。

  这一幕看在慕天恩的眼里,对弟弟的不快更深了。

  他不足月就出生,体弱多病,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乞得天恩才得以平安长大成人。

  但弟弟就不一样了,身强体壮,从小跟着父亲东征西讨,独占了父亲所有的宠爱,不但如此,朋友多、人缘好,就连眼前,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帮了卢双燕,轻易博得佳人一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好生嫉妒。

  「别装了--」公主狠狠地抽他一腿。

  「喂,真的很痛。要看是吧?好,就给妳看--」他气得踢开便履,拉起散开未束的裤脚,扯开绷带,露出被大熊利爪划过的伤口。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那三道又长又深的爪痕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公主花容失色地转过身去,卢双燕才瞄一眼就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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