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汤小言是检查罚站一起来,就差跪搓板了才把两个老婆哄好。周川说,他那阵子看见汤小言就跟看见只龙虾似的。而爱罗嘉则是连著梦了半个月的龙虾排著队过红绿灯,主要是因为那天被浪费了的龙虾是掉在红绿相间的地毯上。
“你第一天上班啊?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奉莲扯著嘴角看了看他,“1234567,你这实习号码还挺好玩。”
“啊……我,我重新回去敲!”说著他转身就要走。眼看著大家夥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奉莲忙吼了他一声,“成了!今天就这样吧!你把报告放这。”
“是!队长!”小夥子喜气洋洋的将报告“!当”一声砸到汤奉莲的办公桌上,将电脑屏幕都震的抖了三抖。咖啡杯里漾起可爱的水波,“噗”一声跳出一大滴,砸到了奉莲的西装上。
“你他妈就不知道轻点!?”气的骂了一句那没轻没重的笨小子,奉莲拿起面巾纸擦了擦被咖啡沾湿的衣服。
“啊……队长……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冯宝山抓抓脑袋,笑的很不好意思。
“你故意的?”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奉莲拿过报告头也不抬就翻了起来。看了一会,他皱了下眉头,抬起脸恶狠狠的瞪著那个“乐天派”,“你第一次做笔录是不是!怎麽连被审讯人的手印都没有!”
“啊……我……我忘记了……”小家夥如梦初醒,大叫一声,“我这就拿去让他补上!”
“快去!要是他翻供了,我立马把你跟强奸犯关一屋!”瞪大眼睛,奉莲很不得一脚把这个白痴踹出去。
“哇……队长跟强奸犯串通了要吃掉我~~~人家的贞操没了!”小家夥怪叫,惹的同屋的人都笑成一团。
“你妈生你的时候给你贞操了麽!”一个同事在旁边逗了他一句,惹的他小脸“唰”一下子就红透了。
“得得~~开不起玩笑算我没说,快去把手印让那几个人按了,不然他们翻了供我们全白忙活。”刚才说话的同事在奉莲带刺的目光下忙将冯宝山清到门外。
“妈的,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让我不操心!”点上跟烟,奉莲靠在椅子上望天花板。
手机叫了起来,翻开盖一看是个熟悉的号码,按下接听,他的声音明显温柔了起来:“哥?小羽扭了脚?什麽?你堵车?不是吧,难道让我开警车去接他?啊?你就这意思…什麽?还鸣警笛?…哥……我……喂喂??”
放下电话,他抬腕看了看表,正好是下班高峰。将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里,他从抽屉里拿出钥匙,丢给同事一句话:
“我开车出去一趟,帮我做个记录,明天早上我就把车还回来。”
“好的,队长。”
一路鸣著警笛──按说没有紧急情况是不允许的。不过他这样也算做了点好事,一路上跟著他屁股後面的就有不下二十辆车畅行无阻。顺便警笛声也把那些准备作案和正在作案的偷儿们吓的要麽放弃计划要麽主动投案,也算是为社会安定做了点贡献。
当警车停进校园,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警笛声给惊的探出脑袋。关了警笛,奉莲往门口传达室的门口一趴,把老大爷吓了一跳。
“大爷,二年级三班在哪?”
“……在在在……在主楼的二层右手边……”也不知道眼前的是流氓还是警察了,那看门的大爷被他香烟横叼、西装衬衣前三个扣子全没系的流氓德行给吓的有点结巴。
“谢了啊……”捋了下头发,深吸一口烟後将烟头弹进远处的垃圾箱里,他好歹将衬衣口子系上一个,便摇晃著进了教学楼。
“奉莲哥哥!”奉羽看见他之後,高兴的瘸著腿扑过去,吓的他忙抱起自己的弟弟。
“扭这麽厉害你还走路!不怕走瘸了?!”虎著脸训弟弟,他心疼的摸著那肿的跟馒头似的脚背,“你干吗了扭成这样?”
“我跟同学玩跳马……结果……”
“笨蛋!”敲了一下奉羽的脑门,他将目光转向已经被冷落在旁边许久的叶可依,伸出手,“您是老师?”
“啊……你好我姓叶……”可依瘦小的身子往前挪了挪,刚好够到他伸过来的手,握了一下。
“……叶老师是吧?”奉莲皱著眉头,对他左看右看,“我是不是,在什麽地方见过你啊?”
“……啊?有麽?我不记得……”可依的大眼睛忽闪著,依旧可爱的跟娃娃一样。
“……哥哥,你不许泡我们老师哦!老师是很容易害羞的!”奉羽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要是真想泡我们老师的话,我可以帮你!我从老师的生日到他爱穿什麽样子的内裤都清楚哦!”
“奉羽!”(*2)
被哥哥和老师同时吼了一嗓子,奉羽瘪瘪嘴不说话了。不过他还是偷偷瞟了一眼他可爱的级任老师。
──我一定要哥哥把老师泡到手,这样,以後我的家庭作业就可以不写了!
8-9
这两章算是回忆篇,是在奉辉认识那个鬼之前:
“奉辉啊,有个凶杀案,你去采访一下。”主编扔过来一份资料,从里面滑出几张照片。
指著照片,奉辉有点奇怪:“这不都已经采访过了麽?”
“咳,不是说案情有进展麽?我想让你去做个系列采访,每个礼拜上一篇,做两个月的追踪采访。”主编悠闲的喝了口咖啡,“你的采访证已经办好了,你下午就能去公安局那边做采访了。”
“啊?这麽快?我手里还有几份稿子没做完……”奉辉将文件袋里的照片都拿了出来──照片上的人死状很惨,是被人用钝器击破头部之後又被勒死的,身上还被戳了不少刀,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刀伤。
“没关系,交给别人去做吧,你专门来管这个就成。”
“……为什麽?咱们这边没人手了?”
“不是,是这个案子正好跟你很合适……听说办案子的就是你弟弟那个组,有什麽独家,你们兄弟好说话不是?”主编笑的很老道,如意算盘都打在了脸上。
──死老狐狸,就知道你没揣好屁。
奉辉心里骂了一句,嘴上也硬了起来:“我可不能去打探我弟弟他们的工作机密。”
“放心放心,只要你写的比别的报纸多那麽一点点可靠信息就成了。”一脸的皱纹堆成菊花,又在上面弯出一对月牙,把奉辉看的真想上手帮他把脸给抹平了。
“……哪天交稿子。”
“每个礼拜的礼拜五,下一个礼拜一发。”
“……今天都礼拜四了!”
“所以啊~~~今天要加加班了~~~谁叫我刚知道接手这个案子的是你哥哥带的组啊?”菊花更皱了,已经从太阳菊皱成了送死人用的白菊花。
“您可真是知人善用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奉辉终於知道什麽叫“不齿”一个人了。
“哈哈,小辉你别夸我了,不然我可就再给你‘加码’了啊。”
“……得,算我没说,稿子明天早上会放您桌上。”不想再被他害的死脑细胞,奉辉拿了稿子转身出去。
主编诡计得逞,淫笑声声,听的办公室外面的同事们是一个个的直冒冷汗。几乎所有投向奉辉的目光,都饱含著同情。
去被害人的公司问了问情况,又到当时的凶案现场转了一圈发现没什麽收获之後,奉辉无奈的拨通了奉莲的电话:“喂,奉莲,我。听说你们现在接了个案子,恩……我想问你点事情……啊……是啊,是我们主编的主意……呵呵,好的,那晚上回家说……”
晚上,奉莲将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他:“这里面是跟案件有关的所有资料,你拣著用吧,除了用红色墨汁打印的部分之外,其他的都可以拿去写……”
抽出卷宗里面的东西,“啪嗒”一声有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奉辉弯腰拣起来一看,是个工作证。中间是个清秀的年轻人,笑的非常温柔。
“这是被害人麽?”指著照片上的人,他吃惊的问。和早上在主编办公室里看见的那具尸体的照片,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啊!
“啊……是啊,就是他……叫聂文肖,还跟咱们一样,是岩兽呢。”
“……是麽?”奉辉摩挲著那张照片,“他长的挺好看的。”
“哥,你别动心啊,他可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句话说的奉辉红透了整张脸,他用力的捶了一把弟弟:“你小子!胡说八道!”
“哈哈……难得我这个不开窍的哥哥也真的会动心啊,我知道了,下次让爱罗嘉叔叔就照著这样的给你找一个就成~~~”勾住奉辉的脖子,奉莲把他带倒在床上,用力抱住。
“奉莲,你干吗?”拍拍弟弟的脸,奉辉直视著他乌黑的瞳孔。
“哥……你想嫁人麽?”
“不想啊……怎麽了?”
“……没什麽,我看你刚才的表情,还以为你想离开这个家呢……”
“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家的,你不是总跟你妈吵著要出去住麽?”
“……我那是气话,谁叫他老唠叨我……哥,我真不知道我以後会喜欢什麽样的人。”
“当你遇见的时候,会知道的……”在弟弟脸上亲了一口,奉辉支起身体,用水兰色的眸子看著他,“当遇见你喜欢的人的时候,你的眼睛会告诉你的……”
“……不要说那麽肉麻,我可不是文人。”奉莲伸手拿过烟,点上之後将烟雾喷到空气里,“我可是个粗人~”
“我管你粗不粗,要抽烟回你房间抽去!”拉开窗户,奉辉顺手把他嘴里的烟扔了出去。
“哎呦!”楼低下一声惨叫,然後是汤小言带著哭腔的声音,“谁啊!谁扔的烟头!烫死我了!”
“糟了……爸怎麽在院子里?”奉辉探了一下头,“抱歉啊,爸,是我……奉莲在我房间抽烟……”
“……奉辉,我没教你可以高空掷物吧……”抽抽鼻子,汤小言拈起烟头,“下次要扔扔熄灭的!”
“……好。”奉辉无奈的笑了笑。
──有句话怎麽说来著?子不教,父之过~
(某光注:小言是王血,按说是不会被烟头伤到,那为什麽会被烫呢?因为上面还沾著奉莲的口水……只要是沾了血亲的体液……就米办法防的住……大人们不要嫌偶恶心啊……哭~~~)
“哥我今天晚上要跟你们睡……”奉羽抱著被子站在门口,穿著米奇的睡衣,戴著米奇的睡帽。
奉莲一把把他扛到肩膀上,惹的他叫了一声,然後笑著说:“哥~~~别把我举这麽高……”
“你跟谁睡?恩?小老鼠?”搔著他的痒,奉莲扯扯他的小脸。
“……我要跟大哥睡……二哥你睡觉打呼噜磨牙不说,还踹被子放屁……”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奉莲抱著腰给翻了个个,大头朝下,急的他大叫:“啊~~~哥,对不起,我错了~~~~”
“看你还敢说我坏话!你个小老鼠~~~”
奉辉冲他摆摆手:“小羽,我今天晚上要加班,跟你二哥去睡好了……”
“……”保持著倒挂的姿势,奉羽皱了皱眉头,“不会吧……我不要听二哥说梦话了……”
“这次你不听也要听了!走!睡觉去!”把奉羽往腰里一夹,奉莲抬手冲他来加油的手势,“哥,明天这资料我要带回去,今天晚上归你了!”
“恩,谢了~”
拧亮台灯,奉辉仔细的看著那张工作证上的照片──白皙的脸上挂著的温柔的笑,让他倍感亲切。随手翻翻那些资料,他看见一行用红笔写的小字:聂文肖,岩兽雄性体,角呈螺纹状,34岁。
他明白为什麽局里会把这个案子交给奉莲了,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物种。
简单的看了下聂文肖的生平,他发现这个人是个非常优秀的会计师。任职於大企业的成本核算部,位置可以说是举足轻重。而且他的为人很和善,也没有与人结仇的情况。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麽会被人杀死,还死的那麽惨呢?不是为财,不是为仇?那为的,是什麽?
“你究竟招惹了什麽人?”点著那张照片,奉辉拿过咖啡杯,长叹了口气,“如果你现在还活著多好……我叫奉辉,汤奉辉……你要记的我哦……”
“辉……小辉!”周川猛吼一声,把奉辉吓的一打方向盘“吱”一声刹在了路边。
“你想什麽呢?再开就开沟里去了!”周川也是惊魂未定,“早知道就不让你开了。”
“啊……对不起,川叔叔……我……走神了。”他正准备再启动,周川却发话了:
“好了,小辉,就停这吧。我有话要问你,你如果不说,那就当我周川白疼你这二十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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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川抬手拉开车门,冷冷的丢下一句:“下车。”
“啊……好……”奉辉跟著他下了车。在车外站定,他才发现这里离陵园已经不远了。周围的山黑黔黔的,形状奇怪的突兀石块,在夜幕的笼罩下显的格外诡异。阴冷的夜风在枯树上吹出糁人的声响,伴随著几声夜猫子的哀叫。
周川找了棵大树,靠在上面,两眼定定的看著他:“小辉,你那天晚上来了这里,然後回去就把你爸爸吓成那个样子,难道……你觉得你什麽都不说,对我,对你妈妈,对你爸爸,说的过去麽?”
听了周川的话,奉辉为难的看著他:“川叔叔……我……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知道对不起我的话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奉辉低著头,不说话。周川动了动身体,走到他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小辉,我们是家人,没有什麽不能说的。不管你遇见了什麽样的事情,就算我们帮不到你,起码,还能站在你的身後为你打气……小辉,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有家的人,知道麽?”
“……”奉辉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茫然的抬起头,笑的十分凄凉,“川叔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说……爸爸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答应了对方,要保守秘密。”
“抱歉能解决问题!?”周川低声吼了起来,“小辉,我跟你妈不一样,我并不想对你循循善诱……你也是个大人了,难道什麽事情是好什麽事情是不好,你都分不清楚麽?你保守著一个死人的秘密,难道就是讲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