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你。”安格鲁邪邪地笑着,“该不会这么健忘吧!把昨晚摸黑的犯罪行径都给忘了吧!”
开啥玩笑!只因为剃了他的胡子,就得赌上一生的幸福?这是哪国的法律?虽然这种惩罚,她并不是那么觉得讨厌就是了。
“喂!”柳尔雅蛮横地叫着,精致粉琢的小脸布满不悦,“我是好心耶!肴你忙得没有时间整理仪容,不得已只好利用你睡眠的时间帮忙修剪,你居然不知感恩还反咬我一口?”
然后让他一早去J家遭人耻笑?
安格鲁苦笑,再度将车停到路旁,和她争辩非得全心全意不可,否则的话,很可能会被她的歪理所说服。
“尔雅,”安格鲁倾身沉声道,“并不是我没有时间整理自己外貌,我也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山顶洞人似的。”天知道他那副模样吓哭了多少小孩。
“市集上的状况你了解吗?和我顶着络腮胡来时情境完全不同。”安格鲁顿了顿,对于要夸赞自己的外貌,还是不太能够说得面不改色的。“我必须靠着邋遢的保护色,来隔绝女性对我的好感,懂吗?”
看到柳尔雅不以为然地嗤笑着,安格鲁不禁为之气结,勉强抑下想抓住她肩头猛力摇下那抹笑容的冲动,远望窗外,镇定、镇定。
感觉到他燃烧的怒火,柳尔雅收起轻视的笑容。“好啦,你说什么是什么。”
虽然她心里明白所言完全属实,但就是拉不下脸承认自己的错,硬是睁着眼说瞎话,扭曲事实。 .安格鲁深深地肴着她,直到她在洞悉的目光下局促地低下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解释什么,发动车子离开。
柳尔雅对于安格鲁的沉默感到不适,他对她一向是呵护兼疼爱的,像对妹妹一样地照顾。
妹妹?蓦地心头一阵揪痛,回想市集上由四面八方拥上的娘子军,环肥燕瘦的,好吧!算他真有那么一点吸引力好了。
柳尔雅扁扁嘴,靠着车窗别过头,不愿和他对上视线。
就这样。第一次,两人各怀所思的回到了医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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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尔雅坐在马桶上反复思量,发觉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安格鲁。
有点吗?好吧!是非常喜欢。她烦躁地推翻之前的说辞,心里万分后悔昨晚为何多事刮去安格鲁的胡子,为自己招来一堆对手。
盯着那双作孽的手,柳尔雅长长地叹了口大气。
自从踏进家门,安格鲁就只是自顾自地将东西归位,无视于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她。
末了淡淡地交代了句。“晚餐在桌上。”就锁进研究室没再出来过。
托着下巴,双脚有些粗鲁地张成大字型,细细盘量自己有多少胜算。
因为之前的不智行为,将安格鲁费尽心力驱走的苍蝇再度招回,不过,嘿嘿,柳尔雅得意地笑着,她可是赚到了一个未婚妻的头衔,最重要的,她还和他同床共枕呢!
犯下的错既然已不可挽回,就不用太计较啦!柳尔雅找个借口原谅自己的过错。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对策再说。
她凝神苦思,突然大叫一声,随即掩嘴张望四周,怕被人听见。
笨!她敲了自己一记,厕所就自己一个,哪还有谁会偷听啊!
一想起刚刚得到的灵感,禁不住偷偷窃笑着,雪桐写的小说里一遇上了这种情形,不就是……来个美人计嘛!
让她教导他共赴云雨的欢乐,这可是他们这些试管婴儿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那些女人哪里比得上?只要安格鲁一沾染上,怕不成为她的俯首之臣?
呵……只不过,其中有个技术性问题尚待研商——她亦为不解人事的处子,连接吻都不曾有过呢l虽然阻力有点大,不过,柳尔雅满怀信心地想,小说看多了,多少也学了点经验,再加上一面摸索一面改进,一切问题一定会迎刃而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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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尔雅进浴室那么久都没出来,也没斫见水声,安格鲁担心地将耳朵贴上门板,努力倾听里面的声息。
刻意摆出的严肃还真令那丫头领略到事态的严重性,只是她一个人在浴室里咕哝了那么久,不知又有什么鬼点子应运而生。
安格鲁满不在乎地挑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J曾骂他对于男女之事少根筋,其实他斜睨浴室一眼,那是因为值得他动心思的对象尚未出现罢了!
想要斗斗智力?哈!安格鲁愉快地哼着小曲走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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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桶上坐得太久,加上白天市集上的折腾,柳尔雅在浴室里打起吨来。
下巴滑脱手掌,柳尔雅猛然惊醒,有些不可置信地发觉自己居然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自己未免也太没神经了吧!柳尔雅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粗线条,一边往卧室走去。
体贴的安格鲁临睡之前不忘为她留盏小灯,柳尔雅微微一笑,心中感到莫名的悸动。天知道,安格鲁最不喜欢睡觉时有灯光照在他脸上的,即使是蝇头小光也不行。
柳尔雅轻轻地踱到床前,跪坐在地,头靠在安格鲁随呼吸规律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有些着迷地看着他的脸庞。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细看他的脸呢!昨晚,因作贼心虚,没敢正视。
柳尔雅伸出芋,指尖沿着饱满的额,划出优美的弧度,天庭饱满又不致过于突兀;刚毅的剑眉舒展开来。
不似白日所见那般的英气,感觉柔柔的,柳尔雅轻抚。
好喜欢这种感觉。
莲指轻巧地下移,滑过密而长的睫毛,英挺的鼻粱,还有在睡梦中微启的唇瓣。柳尔雅迷蒙的焦距落于其上。
不知那两片软柔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再往下,是布满细小伤痕的下巴,她轻笑,随即不满地发觉安格鲁居然比她还要漂亮。
手指划过微微滑动的喉结,来到隆起的锁骨,接下来的,是安格鲁惯予仅着睡裤而裸露的胸膛。
柳尔雅可以确定在她来之前,安格鲁是完全裸睡的,因为刚开始时,有几次安格鲁很自然地把手置于裤头,正要拉下时才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放开了手,真难为他了。
张开双掌平贴其上,哇!让女人无法一手掌握咧!
真不知平时忙于工作的他怎么会拥有这么一副厚实的胸肌?
轻触他的耳际,睡梦中的安格鲁不耐地呓语,翻身躲避,柳尔雅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格格娇笑,安格鲁怕痒!
她调皮地趴在枕畔,对着他耳边哈气,只见安格鲁皱眉闪躲,大手漫无目标地舞动着,最后触着柳尔雅,一把环住,安沉地呼吸回复平稳。
柳尔雅玩了够,满足地靠在安格鲁胸前,明白自己的心,从那夜钻上了安格鲁的床后,就已沦陷在他无穷无尽的温柔中。
清晨,安格鲁有些懊恼地扒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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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了一个逼真的粉色绮梦,梦境中的柳尔雅眼波流转,雪白的双峰在低俯之时若隐若现,双颊酡红的她娇声吟哦,轻柔绵连,不断挑逗他的感官神经……妈的!
一声轻逸的呻吟将他吓得冷汗直流。
“安格鲁……几点了?”柳尔雅模糊呢喃。
眼见藕臂随着她的蠢动而一寸寸逼进危险地带,安格鲁像火烧屁股地迅速跳下床,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浴室,隐约传来强烈水流声。
柳尔雅眯紧不曾清醒的迷蒙星眸,再度沉睡。
只余下经过冷水冲袭后,却依然欲火高炽的安格鲁在浴室里怒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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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柳尔雅低垂螓首,不时地抬眼偷瞄对面以报纸为屏障的安格鲁。
略带不屑地闷哼,居然学她的招数,未免也太不长进了吧!
不过她可不像安格鲁那么好耐性,悄声潜近安格鲁身侧,倏地夺过打得大开的报纸,对上他充满血丝的眸子。
在淋了半小时的冷水后,叫他脾气还能好到哪?安格鲁别过头,对她的强横视若无睹。
居然不理我?柳尔雅锲而不舍地跨上安格鲁的大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过分亲密的姿势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柳尔雅,你给我下去!”她知道这个姿势有多暖昧吗?
柳尔雅回他魅惑一笑,弯成新月状的眼眸蕴满狡黠的笑意。“才不要呢!谁叫你不理我。”小巧的足踝还顺势勾上他的腰,伸至背后交叉,使得二人的躯体更加密合。
满怀的软玉温香刺激着他,早先强压下去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柳尔雅修长美腿交合处所传来的温热逐渐扩散,像星火燎原迅速地燃烧了他的全身,逼使体内的血液浓度节节升高,直冲欲望中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正在干什么!
“下去!”声音里的冰冷和他的体温成反比。
“我不!”柳尔雅倔强地应着,双手反扣得死紧。
安格鲁愤怒地站起,猛力晃动,想把柳尔雅震脱,不料她的脚却越缠越紧,密切地贴住他的,不留一丝空隙。上下晃动的摩擦更加深了对他的蛊惑。
虽然他是个正人君子,但他可不是柳下惠,他简直不敢想像她再这么挂在他身上的后果会是如何的香艳旖旎。
就在安格鲁不知该搂紧她、还是掐死她时,门铃适时响起。
安格鲁深吸一口气。“下来!”
柳尔雅叹了口气,满心不情愿地松开对安格鲁的桎梏,心里已把那不知名的程咬金杀了千百回。
安格鲁调匀呼吸,心中庆幸来人到得正是时候,及时解救了他的窘境,待一拉开门,脸又沉了下来。
出现在门后的是被遗忘多时的道森老爹。
看着儿子脸带红潮的狼狈样,道森老爹笑得暖昧。
“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好事啊?”手肘还意有所指地顶上安格鲁的胸,眼光瞟向气嘟啷的尔雅。
在安格鲁寒怒目光的扫射下,道森老爹识时务地闭上嘴。
老虎嘴上拔毛?这种傻事他可不干。自己儿子的性情哪还不清楚?平常是脸上带笑,难得有一丝脾气,不过,泥人也有土性,要是真惹火了他,还是远离他的视线才不会受到波及。
屈指算算,从小到大,看他失控也不过就那么两三次,看来这小女娃还挺有能耐的嘛!
等到儿子转身上楼,道森老爹才偷偷地走到柳尔雅身旁,小声问道:“你做了什么事,怎么安格鲁脸色那么难看啊?”难得难得。
不就是引诱他嘛!这个完美计划花了她整个晚上窝在厕所才想出来的呢!
可是好像方式不对,否则刚刚安格鲁怎么会那么生气?
道森老爹看柳尔雅拧眉苦思,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不甘心被冷落。推推想得出神的她,尔雅?“太不吧他放在眼里了吧!
尔雅吓得惊跳起来,迎上老爹那审讯似的眼神,青葱般的手指扭绞着,困窘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档事怎么好意思跟老爹说嘛!
看柳尔雅那副脸带春潮的模样,好奇心更加旺盛。
“到底发生什么事嘛?”老爹急得跳脚,要说不说的,吊足了他的胃口。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换装下楼的安格鲁不着痕迹地将柳尔雅带离老爹的势力范围,收纳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笑话。老爸打些什么主意他还不清楚吗?
重新整顿过的表情探查不出半点端倪。大好时机又给溜走了,老爹憾恨地摇头叹气,又回复成平常温文有礼的他了。
“爸。来这有事吗?”安格鲁挑起的眉显示着疑问。
装傻!老爹心底冷哼,脸上堆满了笑意。
“昨儿个听说了一件大事,今早就赶着来证实一下啦!”说到那堆杂草,他老早就想除之而后快,没想到,他赞许地看了柳尔雅一眼,倒有人代劳了。
安格鲁沉稳接招,不愠不火地昂首。“没错,如你所见,满意了吧!”看他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妈的!
“还有啊,”老爹的眼睛尽绕着柳尔雅滴溜溜地转,“听说你有个未婚妻了啊?”
柳尔雅闻言羞红了脸,怎么消息传得那么快?都怪安格鲁啦!自个儿暗自窃喜是一回事,但被遭森老爹讽侃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柳尔雅又羞又怒地看了安格鲁一眼,低咒。“妈的!”
正欲解释的安格鲁闻言转头。“你再说一次?”他没听错吧!
安格鲁板起脸好吓人,不过对她没啥作用,讲就讲嘛!
“妈——的——”两个音节故意拖得又长又大声,让人想要听错也难。
“什么?”道森故作骇然状地睁大双眼,“谁教你说的?”
柳尔雅不说话,两眼直勾勾的,无言地说明了谁是指导者。
接下了柳尔雅投来挑衅的眼神,表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可是努力回想自己曾在哪次暴怒的时候脱口而出,没想到她的语言天分挺高的嘛!骂人的话倒是学得字正腔圆。
道森老爹摇头喷声道:“安格鲁,你自己脾气不好也就算了,干什么教坏人家女孩子呢?唉……只怪自己教子无方啊……”
不理会道森老爹的自怨自艾,毕竟在逼他相亲时,用过数十回的招数对安格鲁早已免疫。
拉过柳尔雅往门外走去,老爹见状急忙追上。“你们要去哪?”
“医护所。”安格鲁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暗自加重手中力道不许柳尔雅停下脚步。
“老爸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看你,你居然这样对待我?”道森老爹吹胡子瞪眼地双手插腰。儿子不置可否的态度让他一点捉到把柄的成就感都没有,气得只能张大双眼目送两人离开。
柳尔雅频频回头,苦于安格鲁的箝制,只能借由眼神来表达歉意,老爹笑着挥挥手,表示他完全谅解。
突然,老爹想起什么似的轻声说道:“啊!忘了重要的事,你最黏人的粉娃妹妹要来了……走了吗?”明知人已走远,还故作姿态地引颈盼望。
嘻!有好戏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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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老爹的视线,安格鲁像烫手般地跳离柳尔雅数步远。
柳尔雅不依地嗔道:“安格鲁!我只不过刮了你的胡子,更何况代价你也索取完毕,为什么又这样防我?”活像她有传染病似的。
见安格鲁不予理会,只是一径地自顾自走着,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吃力地踮高脚尖将他别过的头扳回,视线对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