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确的说,是在他上班之前,先载她们去店面看看环境,顺便为她们介绍一下附近的商业型态。
一进到店里,蓝恬霏简直兴奋到快疯了,不断跑进跑出。
这儿的地理位置相当良好,而且坪数颇大,与她们先前看过的都不相同。
虽然它并非位在最热闹的商街上,却因为正巧在转角处,反倒可以招揽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简直可说是占尽天时地利,真不知为什么会有人肯放弃这种好店面呢?蓝恬霏不由得好奇。
相较于兴奋不已的蓝恬霏,身为姊姊的蓝雪惟显然就冷静多了,不过,她绯红的双颊,仍显露出她的情绪也非常高昂。
看得出不久之前还有人在做生意,因此水电仍一应俱全,只要重新装潢,随时都能开店做生意。
看完了店面,接下来总该谈点较为实际的问题──
「子又,你打算收我们多少租金?」蓝雪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棒的店面肯定不便宜,虽然子又说会便宜租给她们,但天知道能便宜到哪去。
就算是从不为钱伤神的蓝雪惟,也知道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东区,一个小店面都可以喊租上万了,更何况眼前绝不是「小」店面。
虽然从外观看不出来,但这个店面的深度很够,租金就算上万也属合理。
「姊,管他多少钱,我们直接租下来就好啦!」早已兴奋得蹦蹦跳跳的蓝恬霏从另一头大声喊道:「子又不会坑我们,他说多少就是多少啰!」
她可是百分之百相信魏子又,坚信他开价绝对合理。
「我当然知道子又不会坑我们,可是妳晓得东区的租金有多高?我开店可不是为了赔钱!」蓝雪惟不高兴地喊了回去。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父母留给她们的生活费足以让她们过优渥的生活,就算这家店倒了也不影响她们的生计,但蓝雪惟才不甘心还没营业就亏损。
就算地段再好,如果租金过高的话,还是有可能无法回本。
蓝雪惟虽然不是生意人,但她已经拥有基本的生意头脑,而不像妹妹一看到喜欢的地点就冲昏了头。
见状,魏子又微微一笑,知道她们姊妹俩当中至少有一个是冷静的,让他安心不少。他缓缓说道:「看在两家交情多年的分上,我就不跟妳们收押金了。」
「真的吗?!」蓝恬霏喜出望外,如果租金不便宜,相对的,押金是一笔很大的支出。她就知道子又不会欺负她们这两只商场小菜鸟!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介绍建商给妳们,让妳们可以用较实惠的价钱装潢。」买一送一都没他这么优惠。
「万岁!子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蓝恬霏开心地抱住魏子又。不用押金,还连带介绍装潢建商,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房东啊?
哈哈,相信子又果然没错!他绝对是最棒的房东!
「等一下恬霏,我们还在谈正经事呢!」蓝雪惟把妹妹拉开,最重要的租金还没提呢,要撒娇也得等谈完租金再说。「那租金呢?你打算收多少?」
「租金吶……」魏子又沉吟的模样,彷佛他还是第一次考虑这问题。
姊妹俩都一脸紧张地看着魏子又,等着他吐出数字。
「一块钱。」魏子又非常干脆地宣布道。
「什么?!」蓝家姊妹吃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子又有没有搞错?!位在东区精华地段的一楼店面,月租只要一块钱?
这种价码比跳楼大拍卖还要夸张,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蓝恬霏可不像姊姊想得那么多,在最初的讶异过去之后,她立刻开心地大喊「子又万岁」,一边高兴地在店里跑来跑去。
「子、子又……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蓝雪惟被魏子又的价码炸得头晕眼花,怎么会有人用一块钱出租这种地段?
「刚刚恬霏不是说了,我高兴开价多少,妳们都会接受吗?」魏子又拧眉,像是很不满蓝雪惟的反应。她们刚刚说的话不算数吗?
「可是……那是因为……因为……」蓝雪惟结巴了。谁会料到子又居然开出一个超低价码?这价格低到让蓝雪惟实在不敢接受,她会良心不安啊!
「我说一块钱就是一块钱,如果妳不接受的话,那我就租给别人。」说完,魏子又作势转身欲走。
可他才刚跨出一步,蓝雪惟立刻很没骨气地拉住他。
「我和恬霏都很喜欢这个店面,可是你开的价实在太低了啦……我会良心不安耶……」就算是两家交情再深,也没有开这种价码的道理吧?
「如果妳不要就算了。」魏子又微微侧过头,看向另一端已兴奋地开始丈量尺寸、构思店内设计的蓝恬霏。「何不学学恬霏,接受就行了。」
光是看到她开心的模样,这就够了,魏子又一点也不在乎赔钱出租店面。只要能让恬霏开心,就算是免费奉送,魏子又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但魏子又非常清楚,别说是性子耿直的蓝雪惟不可能同意他免费奉送,就算是凡事不会想太多的恬霏也不可能接受,所以他才象微性地只收一块钱。
「嗯……」蓝雪惟死死拧着眉头,像是在做某个重大决定。「子又,如果我说加价的话,你一定不会接受,但如果我说是以实物补贴呢?」
「实物补贴?」魏子又挑了挑眉。这丫头去哪里学来的观念?
「除了每个月一块钱的租金外,再附送恬霏十个香吻,如何?」这恐怕是蓝雪惟这辈子最大胆的想法。
「雪惟,妳是不是发烧了?」魏子又摸摸蓝雪惟的额头,该不会是租金太便宜,把小妹妹吓傻了?
「我现在清醒得很!」蓝雪惟不高兴地嘟着嘴,难得她愿意帮忙推他和妹妹一把,为什么子又却不买帐?「难道你不希望早点敲醒恬霏吗?」
闻言,魏子又沉默了下。
「那丫头一天到晚对别的男人一见钟情,连我这个做姊姊的都看腻了,难道你就不嫌烦吗?再说,老是看她为别的男人哭泣,你不会不甘心吗?」
魏子又还是没吭声,却多少被蓝雪惟的话给打动了。
不甘心吗?魏子又在心底微微苦笑。虽然他确信那些已成过去式的男人对蓝恬霏毫无意义,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甘心,或许他的肚量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吧!
「我就不信恬霏跟你亲多了、抱多了,还会像我一样只是单纯的把你当成哥哥看待。」蓝雪惟最不高兴的就是这一点。
明明他们两人就是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样,偏偏她这个笨妹妹居然老对其他男人一见钟情,看得他们这些局外人直跳脚。久而久之,还真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对情侣的生活情趣该不会就是这样吧?
但是,长年与他们相处的蓝雪惟当然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什么「情侣的生活情趣」,问题根本全出在妹妹身上,如果不是妹妹这么迟钝,这两人搞不好早就互许终身了。
见魏子又久久不肯吭声,蓝雪惟决定使出绝招──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恬霏这五十次的失恋经验,你至少要对其中四十几次负责任!」
闻言,魏子又终于有了点反应。「妳……」她怎么知道他从中搞鬼?
魏子又还以为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因为他几乎从不主动出面,而是尽量以引导的方式让恬霏看到事情的真相。
像前几日恬霏去西门町约会,就是他预先安排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凑巧,让那个男孩的女朋友恰巧逮到他们?
「呵呵,我可是在旁边看了你们二十二年,如果连你有没有动手脚都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当得可真失败,亲爱的『子又哥哥』。」
蓝雪惟笑得好愉快,她是真心诚意地把魏子又当成哥哥看待,所以当然会希望魏子又和蓝恬霏这两个她最爱的人能得到幸福。
她可不想再看这两个人继续搅和下去,如果又一个二十二年过去怎么办?所以说,该有人出面帮忙推他们一把的时候,蓝雪惟绝对义不容辞。
现在只希望这招真的能敲醒她那个笨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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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了一件事,若对迟钝的人抱有任何期待,最后肯定会落空。
话说,当蓝恬霏听到租金的附带条件是十个香吻时,只见她毫不迟疑地扑上魏子又,快手快脚地送上十个颊吻。
而那啾啾作响的亲法,简直就是幼稚园等级的小孩子在亲爸妈时的亲法,看得蓝雪惟目瞪口呆,突然有想叹气的冲动。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吧……她怎么会对这个笨妹妹有任何期望呢?
「只要十个就好了吗?我还能多奉送两个喔?」蓝恬霏勾着魏子又的颈项,笑得好生开心。现在她正为了可以拿到这么好的店面而心儿怦怦狂跳,在这么愉快的情况下,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想着,蓝恬霏又啧啧送上两枚香吻。嘿嘿,反正对象是子又,多送几个也无所谓啰……
平时蓝恬霏早就抱惯了魏子又,现在的献吻简直是小菜一碟,别说是蓝雪惟期望中的心动反应,蓝恬霏根本连半点害羞情绪也无。
计画──完、全、失、败。
蓝恬霏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魏子又微微愣了下,而她还笑嘻嘻地说道:「这是先给子又帮我们介绍建商的谢褛!既然谢礼你已经收了,所以你一定要介绍最棒的建商给我们喔!因为看到这么棒的店面,我突然觉得干劲十足,姊,我们两个一起加油,开一家最棒的店!」
蓝恬霏笑得好开心,原本就清澈明亮的眼底,此刻更闪耀著名为希望的光芒,前几天盘旋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白嫩的肌肤上浮现红晕,让蓝恬霏整个人顿时亮丽许多,彷佛打上一道耀眼的光。
现在,这个快乐的小人儿就在他怀中,此情此景致魏子又不由得有些怦然心动,他想也未想地,低头回送她两枚颊吻。
「哇!」蓝恬霏吓了好大一跳,她摀着方才被魏子又亲过的地方,心跳得比方才更急更快了。「你干嘛突然亲我?」真是的,害她吓了一大跳。
魏子又不语,只是噙着笑瞅着她。
蓝恬霏被他瞧得心跳加速,心脏险些要跳出胸口。她看向姊姊,想从姊姊那得到答案,就算是暗示也好,结果姊姊不知何时已经走开,显然没看到方才那一幕。
蓝恬霏有些泄气,既然姊姊没办法回答她,那她只好自己想啰。
蓝恬霏歪着头,努力思索,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答案。「厚!你是不是突然不想介绍建商给我们,所以才把亲亲还给我?」
蓝恬霏的指控,简直把魏子又当成大奸商。为了表示她的愤怒情绪,她甚至抡起小拳头,示警似的搥了他的胸膛两下。
一旁正拉长耳朵偷听的蓝雪惟险些跌倒在地。
「啊?」饶是习于应付蓝恬霏的魏子又也呆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可恶喔你,居然还装傻。」蓝恬霏噘着嘴,满脸不乐意。「那两个亲亲是预先感谢你介绍建商给我们,现在你还了两个亲亲给我,不就是代表你没打算帮我们吗?怎么说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蓝恬霏还在埋怨,一旁的魏子又和蓝雪惟早就乌鸦满头飞了。
尤其是身为姊姊的蓝雪惟,更是觉得自己一千……不!一万个对不起魏子又,为什么她会有这种笨妹妹?
枉费她还特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结果妹妹竟然还能乱想一通?!
拜托,子又亲她的模样,绝对不是『还两个亲亲』这么简单,如果妹妹不是那么迟钝的话,应该早就发觉了吧!
唉,但她妹妹就是这么迟钝,子又真的好可怜喔!
正当蓝雪惟还在哀声叹气时,魏子又早已平复心情,毕竟他可是与这个迟钝丫头交手多年,如果会因这么点小挫折就大受打击,哪还能撑到现在?
因为这一切的等待,就是想要等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没有反悔,我一定会介绍最好的建商给妳们。」魏子又保证道,脸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前一刻曾受到打击。
「可是你明明……」蓝恬霏不解,不然那两个亲亲是怎么回事?
「看到妳这么喜欢这个店面,我也很为妳开心,既然妳能因为开心而多送我两个吻,为什么我不能回送两个给妳?」魏子又一副理说当然的模样,唬得蓝恬霏一愣一愣的。
因为她开心,所以他也跟着开心,这么说起来,魏子又的行动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她以前也常在电影里看到,外国人遇到开心快乐的事,就会亲过来、抱过去,这么一想,似乎也很正常!
蓝恬霏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是台湾人,并不是外国人,台湾人可没有这种跟亲朋好友亲亲抱抱的传统。
不过,大概是因为她实在太常抱着魏子又哭诉自己失恋了,所以才会完全没注意到不对劲。
「唔……这么说也是啦……」虽然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蓝恬霏心念一转,立刻又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对了,既然我已经亲过了,那现在是不是要换姊姊亲你十下啊?」
显然,蓝恬霏以为租金的附加条件,是两姊妹各送魏子又十个吻。
「咦咦?!」本来还想继续躲到一旁看好戏的蓝雪惟大惊失色。为什么会扯到她头上?可是看妹妹的表情,好像真以为是两人各送十个吻,如果她不亲的话,妹妹会不会起疑?
蓝雪惟这时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失误,她讲条件时讲得太含糊了,现在才会有这个漏洞,可是要她去亲子又?
感觉真的很奇怪,但在妹妹的注视下,她又不好拒绝,所以只得硬着头皮,一步步朝魏子又前进。
蓝恬霏瞧姊姊一副也准备给魏子又十个吻的动作,一股别扭感瞬间从心底窜升。
从小到大,都是她跑去抱住子又,对他哭诉、向他撒娇,人人都知道子又怀中永远有她的专属位置,相较之下,蓝恬霏还真想不出姊姊有没有对子又这么做过,因为蓝恬霏以为子又的怀抱是永远属于她的。
所以现在看到姊姊走近他时,蓝恬霏突然有种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错觉。她下意识拥紧魏子又,彷佛这个动作可以让姊姊自动放弃。
蓝雪惟没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因为她现在光忙着应付害羞都来不及了,哪还顾得上旁人?
她一直把子又当成亲哥哥,可没办法像妹妹这般旁若无人地抓了人就亲,因为蓝雪惟是那种连给爸妈一个亲亲都会害羞老半天的人,所以要她亲魏子又十下,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