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抱的是王上不是族母啊。」喜佳想拉开丹黎儿的手,可她抱得死紧,喜佳拉不开。
「喜佳,没关系。」麟颢天说道。
「喔。」喜佳不可置信的应了声。
丹黎儿紧抱著麟颢天一会儿之後,一阵闷闷的哭泣声从麟颢天的胸臆之间逸了出来。
喜佳一听,先是红了眼眶,接著也跟著哭了起来。「呜……」
麟颢天听著这对主仆一唱一和的哭著,头都痛起来了。
「王上,喜佳和公主无意在王上面前放肆,可喜佳听见公主哭,忍不住也要哭。」
喜佳接著又说:「王上,我家公主很少哭的,她一向都很勇敢,族里的人有困难都找她解决,连附近几个部落的人也是,公主会哭,一定是被欺负得很惨、很委屈,请王上体谅。」
这丫头这麽说是什麽意思?是说他把丹黎儿欺负得很惨,让她很委屈?麟颢天的脸色不禁难看了起来。
「呜……呜……」
此时,丹黎儿的哭声越来越大,泪水越流越多,麟颢天感觉到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公主,呜……呜……」喜佳又跟著哭了起来。
麟颢天受不了了,「喜佳,不准哭!再哭本王就把你丢下马车,让你用走的回宫。」
喜佳一听,连忙止住泪水,紧闭著唇。
解决了一个,怀里还有一个,这个还处在半昏迷状态的丹黎儿,肯定是听不见他的命令的,麟颢天只好哄著她。
「乖,不哭,本王以後不欺负你了行不行?」麟颢天无奈的边哄著,边伸手擦擦她溃堤般的泪水。
这怎麽可能?主上怎麽可能对公主如此温柔?还说以後都不会欺负公主?喜佳为这一幕瞠目结舌著。
丹黎儿彷佛听见了,她的哭声渐渐停止,头紧靠著麟颢天的胸膛,呼吸平稳得像是跌入美丽的梦乡。
见她安静了,麟颢天也跟著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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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半夜回到了宫廷,直接驶进偏宫。
麟颢天抱著丹黎儿下马车,刚下马车那一刹那,一阵晚风夹带著芬芳的花草香味扑鼻而来。
扫视过这偏宫的庭院一眼,没想到原本一片荒芜、杂草丛生的偏宫竟然焕然一新,犹如一座小型的御花园。
抱著丹黎儿进入屋子,又发现屋子里整理得一尘不染,茶几上不是古董瓷器,而是一盆盆的花草,满室清香。
「喜佳,你家公主的寝房是哪间?」
「在这边,请王上随喜佳来。」
进入丹黎儿的寝房,这里的香味又和庭院、前厅完全不一样,这里的香味多了一股撩人、醉人的馨香。
这股香味……他有点熟悉!
俯身将丹黎儿轻放到床上,麟颢天便要起身,可丹黎儿却不愿放开她在麟颢天腰上的手。
「娘,不要走……」
「公主,你抱著的是王上,不是族母,你快放手。」她家公主怎麽老是搞错?喜佳连忙伸手要拿开丹黎儿的手。
「娘,不要走……呜……」丹黎儿轻声哭泣了起来。
「喜佳,没关系,本王陪你家公主睡一下。」麟颢天说道。
「真、真……的吗?」
那过了今晚,她家公主是不是就恢复王后的身分了?
他们主仆是不是就不会再受被砍头的威胁了?
「王上,喜佳马上退下,不打扰您和公主……睡觉了。」语罢,喜佳兴高采烈的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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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喜佳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麟颢天知道她在想什麽,他不禁轻笑了声,笑喜佳想太多了。
他对丹黎儿或许不再有气,可要他接受她,完全不计较她的欺君之罪,他暂时还办不到。
视线自然的扫视屋内一眼,麟颢天闭目小睡一下——
他突地又睁开眼,注视著屏风上那套丹尔族的族服,以及那条腰带。
那腰带上的花纹和裹住他伤口的腰带的花纹一样,难道……
麟颢天不可置信的注视著丹黎儿,接著将脸凑近她的颈窝,他依稀记得那个救他的姑娘身上的特殊体香。
丹黎儿身上的特殊体香,来自她经年累月与药草为伍,以及她习惯用药草沐浴而来的。
这味道……果然是她!
她身上的味道和温度,曾经在他最需要温暖时满足了他,如今再闻到这味道,仍教他贪恋,久久不想将脸移开。
他的气息喷在丹黎儿的肌肤上,引来丹黎儿的娇喃。
「阿达,不要……好痒……」
阿达?麟颢天一听,抬头怒视著丹黎儿。
这该死的女人,竟在他怀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喜佳!」
喜佳听到麟颢天的咆哮声,连忙披衣推门进房,战战兢兢的问:「王、王上,喜佳……在,有事请吩咐。」
「阿达是谁?」他要让他消失!
「阿达?」
阿达有得罪麟颢天吗?阿达不是在部落里吗?王上又怎麽会知道阿达?喜佳迷糊了。
「喜佳,阿达是谁?」
看喜佳那模样,麟颢天更加确定这个阿达和丹黎儿的关系非比寻常,丹黎儿怎麽说都算是他的女人,他一定要问清楚不可!
喜佳连忙回神,「阿达是公主的马啊!王上,阿达怎麽了?」
阿达是只马!
麟颢天整张脸都绿了。
「王上,阿达得罪了您吗?可阿达在部落里啊。」
「没事了,你出去休息吧。」
「喔。」喜佳一脸莫名其妙的带上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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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时,麟颢天离开偏宫回到御书房,此刻正和屈堂、麟玄天进行密谈。
昨夜他抱著丹黎儿一夜未眠,偶尔默默的感受著怀中的柔软,偶尔浅浅的汲取著她的体香、偶尔细细的端详著她的容貌。
从她紧闭著的眼,他彷佛能透过她的眼皮窥见那双慧黠的眼眸;从她那张樱桃红唇,他讶异於她的能言善道;从她那张细致的脸蛋,他发现她的灵秀雅致和与众不同的美。
漫漫的长夜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发现,丹黎儿或许没有画中美人美,可也是一个清秀佳人,加上她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让她别有一种美;可惜他先前让怒气给蒙蔽了心眼没有发现。
「王上,你刚从丹黎儿那里回来吗?真的还是假的?」听到消息的麟玄天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也算是我的女人,从她那里回来很奇怪吗?」麟颢天横他一眼。
「从她那里回来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可以接受她了吗?」
「本来是无法接受她的,可我发现她就是那个救了我的姑娘,加上她又救了母后,我考虑要恢复她的后位。」
「她就是是那个救了你的姑娘?你怎麽知道的?」
「她的腰带和救我的姑娘一样。」
「王上,微臣依您的旨意派人去查访懂医术的姑娘,山谷附近几个部落的族民全说懂医术的姑娘只有一个,就是黎儿公主,那应该是黎儿公主救了您没错。」屈堂这才说出他查到的结果。
「本王不懂的是……她救过本王,这可是大功一件,为何她在见到本王时不说出实情讨赏?任由本王几度置她於死地。」麟颢天想不通。
「王上,黎儿姑娘是个聪慧伶俐的姑娘,微臣活了这麽大一把年纪,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微臣想她没说出实情,可能是知道王上遭到暗算的事兹事体大,唯恐遭到不必要的牵连。」
「丞相分析的是。」
「王上,黎儿公主是否看到暗算您的人?」
「没有,这点本王能肯定。」
「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可以办大皇兄了。」麟玄天又转头问屈堂:「屈丞相,你有没有仔细问过附近部落的族民,也许有人看到王上被暗算。」
「玄王爷,这次巨去查王上遇刺的事,除了查到救王上的人是黎儿姑娘之外,其馀皆无收获,恕臣无能。」屈堂请罪。
麟颢天摆了摆手,「丞相不用自责,南王爷处心积虑、计画周密、诡计多端,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怪不得丞相。」
「王上,没有证据就办不了大皇兄,难道你打算永远处於被动的一方?不想办法治大皇兄了吗?」麟玄天快看不下去了。
「王上,微臣建议加派侍卫保护王上。」为了主子的安全,屈堂提出一个建议。
「不,若加派侍卫就会打草惊蛇……」一个想法突地在麟颢天的脑中成形,「屈丞相,本王想到一个诱敌之计。」
「什麽诱敌之计?」麟玄天兴致勃勃的问道。
屈堂接著说:「微臣洗耳恭听。」
「利用丹黎儿。」
「利用黎儿公主?」屈堂思绪一转,「微臣懂了,王上是想利用黎儿公主救了您这件事,让南王爷以为她看到了暗算您的人,引诱南王爷行动?」
「没错,引蛇出洞总比守株待兔的好。」麟颢天认为这是唯一的方法。
「王上,高招啊!」麟玄天朝麟颢天竖起大拇指。
「玄天,就由你挑选几个大内高手,暗中日夜保护丹黎儿的安全,不准让她受到任何意外。」
「是。」
「丞相,继续暗查南王爷安排在宫中的内奸;还有,为了避免暗箭难防,先放出一个风声——就说本王今年九月要狩猎,为期三天。诱南王爷在这三天行动,我们就等著瓮中捉鳖。」
「臣遵旨。」
「王上,你的计策是很完美,可若是无端放出风声,大皇兄是老狐狸,会起疑心的。」麟玄天提醒道。
「放心,我会恢复丹黎儿的后位,届时再藉由圣旨放出风声。」
「敢问王上,等到我们有了南王爷密谋篡位的证据之後,您会再废去黎儿公主的后位吗?王上,臣这次到丹尔族暗查您被暗算的事,听到了有关丹莞儿的传说,大家都说丹莞儿虽然长得花容月貌,却是个刁钻野蛮的姑娘,成天皮鞭不离手呢。」屈堂说出这件事的用意是在保丹黎儿。
「是吗?」麟颢天微微一笑,转身面向那张美人图。「本王不会再废去丹黎儿的后位。」
语毕,他伸手一扫,将丹莞儿的画像扫进掌中,俐落的卷起,神准的掷入书案後的画筒中。
「三皇弟,保护好你皇嫂。」麟颢天不希望丹黎儿有任何意外。
「放心,这事交给我。」麟玄天拍胸脯打包票。
麟颢天收起画,表示他为了顾全大漠太平,对丹莞儿不再有想望。
屈堂一见,打从心底对王上佩服。「王上懂得割舍,不只是麟族百姓之福,也是大漠之福,微臣衷心敬佩。」
麟颢天无奈的苦笑,「身为一族之王,反而不能随心所欲,凡事得为黎民百姓著想,真不知这位置有什麽好抢的?若非父王将王位传於我,本王才不想坐在这高位上。」
听完麟颢天这番话,屈堂深感庆幸。「先王英明,洞悉王上必定是勤政爱民的好国王,才将天下以及黎民百姓托付给王上。」
「王上,我也觉得当王上挺不自由的,可若由大皇兄来当,遇上相同的事,只怕他不是出兵去把人给抢来,就是灭了丹尔族,所以您还是好好的当吧。」麟玄天有感而发,也庆幸自己有个英明的皇兄,否则王位若落在他身上,那他不就被这个王位给绑死了。
「三皇弟,我觉得你好像在幸灾乐祸,我加封你为辅政王,明天起参与早朝,到御书房来帮我;哪天我累了,你也可以处理国事。」
「参与早朝?到御书房帮你?那多不自由啊!」麟玄天连忙摇了摇手,「王上,你饶了我吧。」
「目前先饶了你,可我随时还是有可能加封。」他也想自由一点啊!「对了,屈丞相……」
麟颢天的话突地顿住,一枝飞镖接著由他袖中飞向内室的门柱上,因为他发现内室有人,或许是宫女,也可能是内侍……
他知道这人立在门口处,并非是在做事,而是在偷听他们说话,这违反了宫里的规矩。
「啊!」良妃被突然飞来的飞镖吓了一大跳,惊叫一声。
「良妃?」
麟颢天举步走到接连内室的玄关,掀开纱幔,见到被他的飞镖吓傻了的良妃。
「王上,臣妾被您吓死了。」良妃抚著胸口说道。
「你怎麽会在这里?」
「臣妾昨晚来这里要伺候您,等不到您回来就睡著了,刚刚听到您的声音,才走到门口,您的飞镖就飞来了。」
「回你的寝宫去吧,本王和玄王爷、丞相还有事要商讨。」
「是。」
良妃福了个身,举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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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喜佳由外面跑进偏宫,一路上大呼小叫的。
「喜佳,小声点,我头都痛了。」丹黎儿将采下来的药草放到竹篮里,接著轻抚著纱布的伤口。
这伤口虽然已经好几天了,可因为她撞得实在是太大力了,只要稍受刺激还是会隐隐作痛。
喜佳来到丹黎儿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公主……你好不够意思哦……连喜佳也骗……」
丹黎儿狐疑的看了喜佳一 眼,「我骗你什麽了?」
「你说你那晚和王上什麽事都没发生,根本是在骗喜佳。」
「那天晚上的事我根本不记得,早上清醒时,我衣衫整齐,自然是和王上什麽事也没发生。」
「那就怪了,既然什麽事都没发生,王上为什麽要下旨恢复你的后位?」喜佳实在是不懂。
「王上要下旨恢复我的后位?」丹黎儿愕然,却丝毫无喜悦之色。「喜佳,你打哪儿听来的?」
「我刚刚……」
「圣旨到。」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喜佳的话,紧接著一个宫中内侍手捧著圣旨走进偏宫。
「圣旨到,接旨!」
丹黎儿和喜佳立刻跪下。
「奉天承运,吾王诏曰,丹尔族大公主丹黎儿,曾於三个月前本王遇剌滚落山谷时救驾,又於月前治愈太后身上恶疾,功勋显著,本王免去其欺君之罪,恢复其正宫之位,钦此。」
内侍宣读完圣旨,丹黎儿却迟迟未伸手接旨,也没叩头谢恩,只是傻愣愣的注视著内侍。
「公主,接旨啊!」喜佳喊著她。
「王后娘娘!请接旨。」内侍也催促著。
丹黎儿摇摇头,「公公,我不要当王后,请您跟王上说,让他重下圣旨,恩准黎儿离宫,黎儿只求他不要对丹尔族动兵。」
「王后娘娘,不接旨就是抗旨。」内侍提醒道。「再说,君无戏言,不能要求王上重新下旨。」
「公主,抗旨是死罪,快接啦!」喜佳真搞不懂她家公主在想什麽,难道这就是聪明和愚笨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