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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别害羞 page 9 作者:彤乐

  其实她已经想过,他不娶她也就罢了,当朋友总成吧!只是不能长久日日在一起,趁他还在她身边时,先摸个过瘾再说。

  刑軦对那只又摸上他身子的小手为之一愣,举箸夹起焖白菜,“东西找到了?”

  她又摸他?那只柔软的小手在他肩上游走,带来一阵酥麻,莫名的悸动在心头作乱,他赶忙转开视线,低头掩饰这突来的情绪。

  “嗯,”她从怀中拿出一叠纸,递给展观风,  “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明天再去找,希望今晚的事不会让他的护卫加强戒护。”

  “护卫?”

  “嗯,他身边带了两个护卫,就住在隔壁房。”

  “那你还打算一个人去?”刑軦筷子举在半空中,瞠大了眼瞧她。

  只见她一脸无所谓,凉凉说道:“反正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我,再说,我们三个人在他房里摸了半天,他们也没发觉,不过是两个三脚猫,有什么好怕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轻敌可是兵家大忌,“你常常只身涉险?”他浓眉拢在一起,清眸盛满著不赞成。

  “只身涉险,有惊无险啦!”她随便应声,看向展观风,“可以吗?”

  展观风迅速看过手上的纸张,都是况东成要求他人替他运东西的书信往来,信中重复提到一个地点,应该就是私盐场的位置,“风杨镇在哪里?”

  “离京城十五里外的小镇,你问这做啥?”话落,她戳戳刑軦腰侧,“你看什么看?快吃饭啦!”看他那个样子,一定又想说教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你不要给我罗哩巴唆的。”

  “况东成的私盐场八成就设在那里。”

  “你一个姑娘家要是有个意外,那——”他连饭也不吃了,筷子放下就想给她好好上一课。

  “我们没空跟他瞎搅和,直接报官算了,明天我再跟爹说,让他回绝这门亲事。”她还要去安抚大姊。唉!这回恐怕不是两个时辰可以解决的了。

  “你不吃了?”看著已搁下筷子的大熊,满桌的饭菜才动一半,这倒奇了。

  见他还是一副想说教的样子,张红莲又开口堵住他的嘴,“别说教,我爹已经说得够多了。”

  “风杨镇隶属何县?”瞧师兄著急得咧,明明对人家有意思又不肯坦白承认。

  “平湖县。”他不吃那她吃,顺手夹来一块鲜鱼放进嘴里。

  “既然张当家也说了,你难道——”刑軦又开口。

  她再吃口鲜嫩的鸡腿子,漫不在乎地耸耸肩,“我爹说的话可多了,我才没空去一一记住。”

  “那么,这些书信得托人送到平湖县府,再由他们向上呈报。”

  “好,我让镖局的武师送去。”啐,这腿子想来是隔夜的,有点不新鲜,等等去骂骂,隔夜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出来卖人。

  刑軦受不了她轻忽自身安危的态度,忍不住拉高嗓门,“红莲!”

  吓得她突然手一松,筷上的鸡腿子跌落桌面。

  “什、什么事?”她结结巴巴,一脸愕然地看著他略带火气的眼眸。他这模样还挺威风的嘛,江湖少侠的味道都出来了。

  柔情瞬间荡漾开来,小手偎上他的胸膛,软声道:“你干啥这么凶?”

  他这时也顾不得她暧昧的举止,脸色一整,义正词严地告诫,“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凡事总有个万一,要是碰上应付不来的情况,又该如何是好?”

  “不会啦,我……”见他眉头耸得老高,她呐呐地缩回欲出口的话语,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口,“好啦,我知道了。”

  “嗯。”他脸色一缓,重持筷子吃饭,浑然不觉她的手还搭在自己胸上。

  张红莲心儿怦怦乱跳,她的手在他宽阔的陶膛上显得好小,她缩回自己的手,

  神情有些恍惚。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地抬头,发亮的小睑满是惊喜和雀跃,“大熊,你刚刚叫我的名字耶!”

  “嗯。”他已经进入吃饭为大的状态,压根没留心她说了什么。

  “你以后都要叫我‘红莲’哟。”

  “嗯嗯。”他漫不经心的应著,却猛然发现上当了,“啊!你——”被抓到弱点了。

  她双手成拳,紧揪住他的衣襟,目露凶光,“你答应我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不能反悔!”

  “好好好,红莲。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他快被她勒死了。

  “早说不就没事?”她松开手,轻抚手下坚实的胸肌,舒服地轻吁口气,“你真好摸。”说著说著,连头都靠上去磨蹭著。

  展观风看著两人的一来一往,心情大好。看来师兄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她压得死死的,她挺听他的话,对他的依恋也越来越深,看来师父可以瞑目,不,可以放心了  。

  “你在干什么?”刑軦终于注意到她非常过份的毛手毛脚,连忙放下筷子,轻轻推开她。

  “摸一下也不行?小气鬼!”她嘟嘟囔囔的抱怨。

  “我说过了,男女授受不亲,你——”

  “好啦。”又说教!她摊摊双手,“我这不就放开你了,别再念了。”

  拿她没办法,他无奈地摇摇头,回头又吃将起来。

  展观风将纸推还给她,“我们可以如期出发吗?”

  “我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后天出发,你们可以吗?”她偏头盯著刑軦,越瞧越觉得那把大胡子很碍眼,“你这胡子不能剃掉吗?”那把大胡子底下,到底是张什么样的脸孔?

  刑軦正专心剥虾壳,闻言,手一顿,随即剥得更专心了,“不能。”

  展观风见师兄闪躲的神情,窃笑在心里,“可以,还请张姑娘记得我们的约定。”

  “蟾蜍新娘子和‘火莲’是吧,我知道啦!”她漫声应道,随即伸手拉拉刑軦长及胸口的胡子,“为什么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他头一仰,摆脱她的小手,“你别摸了。”

  她缩回手,小嘴噘得老高,“小气!”

  他不理她,迳自吃起剥好的虾子。

  展观风假心假意地帮师兄说话,“张姑娘,师兄有难言之隐,你就别再刺激他了。”

  “哦?什么难言之隐?”晶亮的凤眼好奇地在刑軦脸上打转。

  他瞪向等著看好戏的师弟,警告意味十足,“就是不能说出来的。”

  展观风深知他的心结,也不好说破,仅是语带玄机地说:“嗯嗯,等时候到了,师兄就会让你知道。”

  “咦?时候?”她的疑惑越来越深。

  刑軦也不管热心过头的师弟说了什么,囫圆吞下最后一只虾子,便放下筷子起身,拱手向她一揖,  “多谢招待。我们先告辞了。”

  “喔。”她站起身送他们到门口,娇艳的脸庞不再明亮,眼儿直勾勾地看著他,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不忍见她面露失落,他柔声说道:“快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恩。”美丽的小脸还是若有所失,愣愣地看著他们消失的方向,想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不禁低声喟叹,“还是不行。”

  第六章

  清晨时分,京城东郊的树林,两匹骏马频频甩头喷气,似是不耐久候。

  刑軦连连望向通往京城的官道,“她不会是后悔了吧?”

  “应该不会。”展观风倚坐树下,丢出一颗果子喂食爱马。

  他转过身子安抚马儿躁动的情绪,“可是都迟了半个时辰了。”

  此时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渐渐变成如雷一般的巨响。

  官道上,一匹白马撒蹄疾奔而来,马背上的红衣骑士不断吆喝催促著马儿加快速度。

  展观风懒懒地站起身子,伸个懒腰,拍去衣衫上的灰尘,“来了。”

  白马高举前蹄长鸣一声,停在他俩身前。

  张红莲翻身下马,艳丽的脸蛋上泛著红晕,檀口微启地轻轻喘著气,“对不住,我去买点东西,来迟了点。”

  刑軦拨开沾附在她颊上的一缯青丝,“不要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她香汗淋漓,还喘著气,“东西给你们收著吧!”转身解下用长型木箱装著的“火莲”父给展观风,再从怀里掏出紫檀盒子交给刑軦,随即又翻身上马,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们走吧!”

  怎么她如此心急?还有,那个大包袱是怎么回事?她的行李也太多了吧!

  刑軦搔搔胡子,又摸摸自个儿的臂膀,从刚刚到现在,她都没再摸他,让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你在急什么?”

  她也不答话,只是催促,“快点!路上再说。”回头望望京城的方向,加重了语气,“快点!”

  两人见她著急不已,也紧张了起来,连忙翻身上马,齐喝一声,三匹大马拔蹄奔驰,扬起漫天风尘。

  直到他们将京城远远地抛在后头,她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松了缰绳,放马儿缓下步伐,身旁两人见状,也跟著缓下马儿,看看路边景色,已经到京城外的小县城了。

  张红莲此时叹了口气道:“我大姊说要跟我们一起去。”

  刑軦不禁满腔疑惑,“为什么?”据说张家大小姐是养在深闺的柔弱女子,怎么会想跟他们去领天帮?

  “她被况东成伤透了心,说是想出门散散心。”

  她昨天一早就把况东成的事告诉爹,结果爹气得半死,大姊更是伤心欲绝,然后她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听大姊说心里话,听得她头昏眼花,暗骂连连,好不容易等大姊告一段落,她正松口气时,大姊却表示要一起去领天帮,再度让她头痛不已。大姊身子弱,哪能承受舟车劳顿的折腾?

  可她费了一番唇舌还是说不动她,眼一眨,大姊已经在收拾行囊了,她只好去跟爹告密,今天天未亮就偷偷摸摸出了门,一路上还担心大姊会跟上来,真累死她了。

  “那张当家怎么说?”

  “爹气死了,又说是我带坏大姊,接著便怒气冲冲地去找况东成算帐,”她偏头俏皮一笑,“用别的名目。”

  可怜的况东成,他猛拉肚子,于是怀疑客栈里的东西不干净,店里的人连忙跑来告诉她,结果这话传到爹耳里,正好给爹一个名目去找他发泄怒气,他此刻应该还躺在床上唉唉叫吧!

  刑軦虽然怜悯况东成,却也知道这是他咎由自取,不禁感慨万千。为什么人总是不懂得知足呢?即便坐拥金山,还要观望他处的财宝,甚至以不正当的手段去获取,搞到最后一无所有,还落得被捉入宫府的地步。

  展观风看看时辰,“我们先吃饭吧!”

  “过中午啦!”她一声惊呼,转头望向刑軦,满是歉意,他肯定饿坏了,“对不住,我只顾著赶路。”

  “没事的,我们走吧!”即便饿得难受,他仍是温和地对她一笑,三人随即策马进入县城。

  温馨的饭馆里,客人的谈话声此起彼落,腰桶粗大的小二拎著抹布清理桌面,殷勤地上前招呼,“客倌这边坐。”

  张红莲望了望店内装潢,喃喃自语著,“这种温馨的感觉倒也不错,改天高朋客栈也来试试。”

  刑軦见她专注凝神的模样倒也别有一番风情,不由得迷惑于她多变的风貌。

  她可以是泼辣的悍姑娘,也可以是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此刻,又是生意人的精明风采,她真是个非常独立自主的人,而且异于时下寻常的姑娘。

  这般好的姑娘为何会想跟他成亲?她大可选个足堪与她匹配的男子,怎么偏偏选上自己这个只懂耍弄刀剑的武夫?

  瞧她已摆脱昨日的惆怅,想来已明白他们真的不适合、明白她只是一时贪恋摸他的感觉……失落和惆怅悄悄的涌上心头,侵蚀他一惯的淡然自持。

  他闷闷地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省得她日后后悔,也省得他为此心伤。

  小二立即摸出菜单询问:“客倌要点些什么?”

  她抢过菜单,研究—会儿后,接连点了十几样菜。

  见小二眉开眼笑,挺著圆腰走去厨房。

  “我们等等该怎么走?”询问的同时,她还是东瞧西瞧,把店里的装溃摆设一一看过,开始在心中计画客栈改装事宜。

  “离下个月十五还有近十天,我们可以沿著官道慢慢走。”

  “嗯嗯,那好。”桌子得全部换过,柜台也得改个位置,再放些山水画。她脑子转得飞快,渐渐勾勒出改装后的样貌。

  刑軦摸摸臂膀,总觉得少了点温度。唉!看来他已习惯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暖意了。

  “客倌,上菜了。”小二端上一道道的菜肴,放满了一尺见方的木桌。

  展观风举箸夹起梅干扣肉,“师兄,二师兄娶亲后会待在帮里吧?”

  “谁知道,他生性漂泊不定,说不定会带著妻子云游四海。”

  “也是,二师兄从没在同一个地方待超过一年的,成了亲以后也会是这样吧!”心有同感,他不停地点头。

  “嫂子是哪里人?”

  “不知道,听说是在尼姑庵里碰到的。”

  “尼姑庵?不会是尼姑吧?”闻言愕然,他持箸的手停顿下来。

  展观风轻笑,“二师兄的话,很有可能喔!你也知道他都不管人家想法的。”

  “也是。”刑軦微皱起眉,二师兄的确是随心所欲惯了,娶个尼姑也没啥大不了。发觉身边的人停下筷子,还怔怔往大门方向盯著,“红莲,你吃饱了?”

  她恍若未闻,拢著眉心注视大门处。

  他转过头看向大门,不就是雕了些鸡鸭花草,有啥好看的?于是伸手摇摇她,“红莲。”

  “啊?什么?”她心思还放在大门上,充耳不闻他的声声叫唤。

  “吃饭。”刑軦将筷子塞到她手里,“吃完再看。”

  “喔!”她呆呆应道,仍是心不在焉。

  展观风瞄瞄大门,“你在看什么?”他怎么瞧都看不出这大门有何稀奇之处啊!

  张红莲回过神,再瞟大门一眼,夹块猪肉放进嘴里,“那些鸡鸭花草雕得不错,好一幅怡然自得的农村景致。”

  “我想把我的客栈改装一下,所以看这间客栈的装潢不错,可以学起来,等会儿我问店家这大门门板是谁雕的,我也找他雕一对。”

  展观风拿起调羹舀汤,语带笑意,“不用了,师兄的手艺比那些木工师父好多了,你找他帮你雕不就得了。”

  张红莲惊奇地睁大了眼,“你会木工?”她实在很难想像他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拿著小雕刀的模样。

  他摸摸胡子,赧红了脸,“闲来无事时玩玩而已,没有师弟说的那么好。”

  “才怪!师兄的雕功可好了。帮里有孩子的人,常请师兄帮他们雕些小玩意儿,大家都说师兄雕功了得,此外面的师父好太多了。”展观风笑盈盈的,努力说起自家师兄的好话。

  “哇!你这只大熊真是深藏不露耶!”艳丽的脸蛋堆起讨好的笑容,小手瞬间也缠了上去,“你帮我雕大门好吗?”

  “我的功夫还不到可以帮人雕大门的地步,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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