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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头龙 page 13 作者:小林子

  ●  ●  ●

  “我不晓得……先夫什么都没说……”吴夫人低泣着,一方手帕可都沾满了眼泪。“就连什么龙珠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先夫出门前什么都没有透露……”

  “您再想想,夫人,吴大夫生前最后一次跟姚公子碰面是什么时候?”杨怀仁低声问着。

  “……就是姚老爷子大寿吧?先夫每年都会去姚老爷子府上拜寿,少不得碰上面了……”

  “之后呢?什么时候还见过?”杨怀仁问着。

  “……奴家……奴家不记得了……”吴夫人有些害怕地说着。“奴家不曾过问些什么,若是先夫没有说起,奴家是什么也不会问的……怎么了?先夫不是让田环河害的吗?为了那颗什么龙珠的……呜……我苦命的夫君啊……”

  互看了一眼,杨怀仁则是耸了耸肩。

  看来是个男人求之不得的好妻子,可就是对案情没什么帮助……

  “你想想,仔细想想,什么都行。”张铁心温言问着。“姚老爷大寿后,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都好,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都行,有什么你觉得奇怪的地方?”

  “……没有……没有……”吴夫人只是呜呜哭着。

  “你想想,好好想想……”亏得张铁心的耐心,与那泪涟涟的寡妇继续问着,跟来的几个捕快都暗地里打着哈欠了。

  “从那之后京城不是闹了个擂台案?很热闹的不是?”

  “我没有……我没有出门看……”吴夫人继续哭着,只是摇着头。“没有夫君陪着,我从未出门……”

  唉……就连张铁心也要放弃了,难怪那些捕快几次的回报都是什么都问不到。看来就算是他亲自出马,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了……

  “啊……我想起了……”突然的,哭声停了,吴夫人捂着口,低声说着。

  “什么事?”张铁心连忙问着。

  “有个人没有付诊金……”

  ……

  对于张铁心的沉默,杨怀仁只是同情地看着。

  然而,看着吴夫人的脸颊越来越红,张铁心也是忍不住问着了。

  “没!……没什么……”低下了头,吴夫人的眼波流转着,可真是没什么才有鬼!

  这下子,张铁心的好奇心可被勾了起。他干脆就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了吴夫人面前。

  而瞧见了张捕头的动作,吴夫人也是懦懦说着了。

  “其实没什么,张捕头一定没兴趣的……”

  “不不,我恰好很有兴趣。”张铁心愉快地说了。

  可不是,让这位除了自己夫君以外什么都不管的吴夫人能够记得,想来除了诊金之外一定还有些什么。

  “……就是……那位公子……”吴夫人的声音放得有些轻,也柔和了不少,就连脸颊都红透了。

  “嗯?忘了付诊金的那位公子?”张铁心轻声问着。

  吴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位公子很俊吧?”张铁心低声套着话。

  果不其然,吴夫人的脸颊整个都飞红了起来,就连眼睛也连忙低垂了下来。然而,过了一会儿,吴夫人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介意跟她闲聊,可这样下去只怕到了天黑也问得没几句。

  瞧了瞧正在打瞌睡的几个捕快,张铁心在心里悄悄叹着气了。

  “……那位公子……看起来也是个有钱人家……”终于,吴夫人肯说了。而张铁心也是连忙收回了心神听着。

  “所以,当这位公子趁着夫君回屋后秘房,却是自个儿走了时,我才觉得有些奇怪……”

  想你也是从头到尾看着的吧?张铁心在心里想着。

  除了自己夫君跟父亲兄弟,想必极少见过其他男子的吴夫人,会有此反应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俊俏的男子谁不爱看呢?就像是秀美的女子,也是让人忍不住回头的一般。

  “然后呢?发现他没付诊金就走了时?”张铁心追问着。

  “……夫君就赶快追了出去啊……一出门就找了好久好久,到了后来才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吴夫人说着。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吴夫人红着脸。

  “……他叫什么名字?”张铁心忍着笑问着。

  “……先说好……我不是故意看的……”吴夫人低声说着。

  “自然,夫人兰质慧心,对于吴大夫这等忧心之事,想必也是关心十分的?”

  “是……是的。”吴夫人又脸红了。

  “……他的名字是……”

  “……沈昊白。”吴夫人低声说着了。

  张铁心呆了呆。

  “沈昊白!”杨怀仁吓得喊着了。

  “是……是啊……”吴夫人也是一副被吓得就要哭了出来的样子。

  “嘘,没事儿。沈家本来就有京城的生意,来过一趟又有啥的?”张铁心连忙拉了拉杨怀仁的手臂。

  “是……是吗……”摸着头,杨怀仁不好意思地笑着了。

  “……你们认识?”吴夫人问着。

  “……没错。”张铁心笑着。“放心,这诊金我会替你要回来的。”

  第十六章

  “可真巧,本来还以为有什么线索呢。”与张铁心一同查着吴大夫的家里,杨怀仁叹着。

  “是啊,巧到了杨大侠尖叫起来。”张铁心笑着。

  “……别取笑我了,我根本想不到啊。”杨灰杨怀仁叹着。“还以为问到了什么线索,没想到只是沈公子来看病罢了。”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来的……”张铁心低声说着。

  “……担心了?”杨怀仁笑着。

  “……好端端的,担心什么。”张铁心微微红了脸。“有时间担心,还不如早些找线索。”

  两人现在待的屋后秘房,就是吴大夫常常一个人待着的地方。吴夫人领了两人来,也只有说着自己不曾进来过。

  一般而言,如果有什么东西要藏着,多半会藏在自己熟识的地方。也因此,尽管也许没什么收获,还是要看看的。

  “好,好……”杨怀仁一边笑着,一边与张铁心分了两头找起线索。

  这吴大夫常常待的房间,有着为数不少的藏书跟卷宗。靠墙的书柜也分格叠放着一大叠一大叠的纸张,可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这些是……”好奇着,才刚拿起了几张瞧着,杨怀仁就是低声呢喃了一句。拿过了几份泛黄的纸张,就是回头找着张铁心了。

  张铁心连忙走了过来瞧着,杨怀仁手上的纸张,写着的多半是:某某某,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来诊,岁数、主诉、征象、病名、以及药方。

  “这些不都是病案?”张铁心低声说着。“吴大夫有记下来的习惯?”

  “……昊白!”

  “……沈公子!”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着了。

  “……其实也不是怀疑什么,只是既然都来了,就……”杨怀仁吞吞吐吐着。

  “……我也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铁心瞧了瞧杨怀仁一眼,没有好气地说着。“不光是看他哪里不舒服,也许吴大夫随手也记下了什么。昊白又不会欠着他什么诊金,也许哪天真有什么事……”声音倒是越来越小了。

  “……既然如此,就来查吧?”杨怀仁小心地提议着。

  房间里的架子,一格格的,以着姓氏分着类。

  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沈姓,抱出了厚厚的一叠病历,就是连忙分头找着了……

  “不行,我这边也没有。”杨怀仁喃喃说着。

  “交换找,来。”张铁心说着,换过了两人手上的病案。

  然而,也是一无所获。

  呆了片刻,杨怀仁才发现了张铁心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了。

  杨怀仁才刚觉得疑惑,张铁心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用着微颤的语气说着了。

  “你想的,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吧……”

  ……这……其实我并没有想什么……

  “去,找姚家的病案。”张铁心低声说着。

  来回寻了半天,才终于找着了姚姓的格子。

  杨怀仁将那叠同样也是活得可以拆开来当三个人枕头的纸册,放到了桌上。

  不用再找了,因为最上头的,就是沈昊白的病案。

  张铁心拿起了开头写为沈昊白的纸张,用着微颤的手拿着了。就连读着的唇,也是有些发颤。

  “沈昊白……九月初四来诊。二十五岁,男性,主诉头昏。眉目清秀,脸色苍白,目光涣散……”张铁心接连着读了下去,却是越读越惊了。

  “问及出世,病家陈述了冬日生,十二月初三,深夜,京城外坟地急产,阴寒风,约莫两个时辰……”

  字迹到了这时候就有些颤抖了,到了最后,还有两个用朱砂笔写下的字。

  ‘姚家?’

  不只是当时吴大夫的心情激动,就连现在读着的两人也都几乎屏住了呼吸。

  单薄的纸张,仿佛风吹了就会破了。然而,却是太过重要的一个线索。

  杨怀仁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挡住了从门外吹进的寒风,而张铁心一次又一次地看着,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才抬起了头望向杨怀仁。

  “擂台案是……”张铁心喃喃说着。

  “九月初五。”

  “双头龙窃案……”

  “九月初六。”

  “吴大夫离家……”

  “九月初七……怎么办,要与姚老爷说吗?”

  “……不。”张铁心低声说着。“当心打草惊蛇。”

  ●  ●  ●

  “这么晚了还没睡?”

  回到姚府,夜就深了。杨怀仁经过听竹轩,没想到还灯火通明着。杨怀仁好奇地走了进去问着,张铁心正在看着几封秘函。

  看见了杨怀仁进来,张铁心合起了函件,接着才对杨怀仁笑着。

  “你也是啊,这么晚了杨大侠还不睡吗?”

  “在想案子?”杨怀仁问着。

  “嗯……不只是这件,就算上了京,自己辖区内的案子也不能搁下了。”张铁心微微打了哈欠,带着些许困意说着。

  “……你累了吗?休息一下吧。”杨怀仁轻声说着。“线索不会因为你没睡就从天上掉下来的。”

  “……你说得对。”张铁心微笑着,看着杨怀仁。“不过我有个习惯,夜深人静之时,把所有的线索从头到尾想上一遍。通常,破案的关键,就在夜半时分想起。”

  “……需要我帮忙吗?”

  “除了那封信以外,田环河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张铁心问着。

  “……什么都没有……”杨怀仁苦笑着。“当日是有人画了他的画像下来,可想是他敢当众露面,这画像也许也没有什么用处。”

  “嗯,他有时候也用人皮面具。”张铁心说着。“他使剑吗?还是空手?”

  “先是使刀,后来使剑。”杨怀仁先是迟疑了一会儿,接着才是继续说着了。“他似乎不想使用师门的武功,还没分出胜负就临阵逃脱了,过个两天就有人送来了信给师兄。”

  “……信差是谁?”

  “路边的小乞丐,说是有人托他送的。”

  “谁托的?”

  “一个小姑娘,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很漂亮。”杨怀仁笑着。

  “她也是有人托她送的吧?”

  “……对。”杨怀仁低声回答着。

  张铁心微微笑着。“就我以前的经验,我一连追了十二个人,结果追到了最后是有人把一包金子跟信放在了一个私塾先生的桌上。”

  “……师兄追了六个就放弃了,因为那人溺水死了,线索就断了。”杨怀仁继续苦笑着。

  “……我懂了,辛苦你了。”张铁心笑着。“很典型啊,田环河的作风。什么线索都不留。”

  “……听起来你反倒很高兴?”杨怀仁问着。

  “是啊……至少,擂台案有八成的把握真是田环河犯下的。”张铁心看着桌上的卷宗,喃喃说着。“虽然,只又是一件他向我挑衅的无头公案,不过,我就不相信他一辈子不出差错。他会知道的,我一直都在等着他犯错。”

  “……我总觉得要与姚老爷子说,毕竟,如果沈公子真是他……”

  “嘘!严防隔墙有耳。”张铁心连忙阻止了杨怀仁的发言。“来到了这儿,什么都莫要说。”

  “……也不与沈公子说吗,他……”

  “……也别说。”张铁心迟疑着。“谁都别提,处于暗处对我们有利。”

  “你提防的是谁?”

  “……你不曾想过,昊白如果死了,对谁有利?”

  “……谁?”杨怀仁倒像是真不知。

  “……姚胜。”在他耳边说着,张铁心压低了声音。

  “会吗?”杨怀仁还是不信。

  “以姚家的产业,为财杀人,本就有可能。”

  “姚公子不像是这种人……”杨怀仁迟疑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要真是如此,若沈公子未能提防……”

  “……我会注意。”张铁心低声说着。“明日我就先让舅妈跟舅舅带他回江南,远远避开姚胜。”

  ●  ●  ●

  沈昊白走了,与沈家夫妇一起离开了。

  沈昊白坐在轿里,对着这些前来送行的人,只是微微一笑,就拉上了轿帘。

  张铁心在姚府前轻轻挥着手,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却也只得目送他离去。虽说没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不过见到他醒转,也是安心。

  杨怀仁在他身旁,低声问着了。

  “可你真能让确定他的安危?毕竟是离开了我们视线。”

  “姚胜那儿我早已布下眼线,今晚就该到了。至于昊白那儿……我也让人跟着了,想必不会出事。”

  “……你看来是真认为姚公子犯案了?”

  “不得不如此想。”

  “……”

  “你连姚胜都同情?莫要忘了,他是最有嫌疑之人。”

  “没有证据之前,都是无辜的。”杨怀仁低声说着。“我总想着处在他的境地,我会怎么办。”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张铁心低声说着。“别忘了,他可能因为要隐瞒昊白的事情而害了吴大夫。而那天袭击昊白的人如果也是他,他根本就是要昊白死。”

  “……他的武功不错,其实,要算是号人物。”杨怀仁的语气有些惋惜。

  “不管是谁,犯了案子就得随我走上一趟衙门。”张铁心说着。

  “……你打算怎么做?”

  “伺机而动,捉贼在赃。”

  ●  ●  ●

  京城郊外,虎头客栈。

  那本是张铁心怀疑之人的姚胜,一路赶着回京,总算在入夜之后来到了这家客栈。放下行囊,用过膳,外加梳洗过,已然是夜深。而当这位姚大少爷回房之后,却是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公子?”经过的几个随从连忙问着。

  “没事!”姚胜回过了头,对着他们低声喝着。“回房去睡。”

  “……是的,公子。”摸了摸头,几个随从回房去了。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就着微微透进的月光,姚胜戒慎恐惧地走近了自己房间的桌子。

  他的桌上,摆着一个雕像。远远不及细看,不过却是透着暗红色的光泽。

  “这是……”姚胜颤着手,本想要去触摸,然而却又连忙缩了回来。

  回过头,四处找着火石,姚胜翻箱倒柜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鲁。

  没有?没有?那本该也放在桌上的火石此时却是遍寻不着?

  当姚胜找得满头大汗之时,冷不防,窗外的人影映在了纸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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