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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头龙 page 11 作者:小林子

  ‘杨大侠,请快些进来。’姚老爷子催促着。

  “……我进去了,你要好好想想,张公子。”杨怀仁叹着,接着就是走进了门去。

  想什么呢?不能想些什么。每当事情与他相关,那脑子便是一片的混沌,关心则乱,他也晓得是因为他在自己心上份量太重的缘故。凤儿死的时候,他犹然还能冷静,可要如果是他……他……

  “铁心,姚老爷子说得对,这事不宜迟,晚了只怕能找的物证就少了。这儿我们来顾着,你快去吧。”沈家老爷低声说着。

  然而,张铁心却只是站在了原地。

  一旁的姚胜,则也是用着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了。

  第十三章

  一行人从天亮等到天黑,除了姚胜中午就出门巡视产业外,沈家夫妻与张铁心可一直都是在门外守着。

  当姚家夫人出房时,第一个看向就是沈家夫妇。

  与姚老爷子相较,足足年轻了要有三十岁的姚老夫人,比起沈家夫妇,只怕也还大了二十岁。

  于是,当姚家夫人严肃地站在房门前时,一股威严之气便是叫得沈家夫妻有些敬畏了。

  “多谢姚老夫人。”沈家老爷连忙道着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见不得一个俊秀的孩子就这么死了。”

  “这么说,昊白是没事了?”沈家夫人连忙问着。

  “……”

  “难说。”姚家夫人沉默不久,姚老爷子便也走了出门。

  站在了自己妻子身旁,姚老爷子低声说着。“气息犹存,然而脉搏却是乱上加乱。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脉相。”

  “那可要请个高明的大夫才行了。”沈夫人直觉就是这么说了。“可正巧我家乡有个大夫,他……”

  “夫人。”发觉自己夫人说了失礼之语,沈老爷低声喊着。

  “啊?怎么?”沈夫人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呵……沈夫人快人快语,沈老爷莫要见外了。只是这孩子……内息虽强,却似乎不为所用,我确是从未见过。如今杨大侠在里头为令郎把着脉,想必以杨大侠见多视广,必会有所见解才是。”

  沈家夫妻又是对看了一眼。

  “我可以进去吗?”张铁心问着。

  “可以,张捕头请进。”姚老爷子让过了路,让张铁心进了房门。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沈夫人连忙问着。

  “……难说。”姚夫人说着。“适才我三番二次用内力相逼,他却毫无反应,只怕再也醒不得了。”

  “月儿……”

  “……夫人!”沈老爷连忙扶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夫人。

  “他还好吗?”一进了门,见着了还在替沈昊白把脉的杨怀仁,张铁心就是低声问着。

  闻言,杨怀仁也抬起了头,对他微微一笑。“好转许多了,现在只是脉相乱了一些……”

  “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奇哉……怪哉……”杨怀仁微微摇着头。

  “怎么?”

  “适才我们三人合力救治之时,倒像是引发了沈公子体内许久没用的内力。那气息在他体内四处窜走,我们只能顺着气息一路打通经脉……张公子……”

  “何事?”在沈昊白床旁坐下,张铁心低声应着。

  “沈公子以前可曾习武。”

  “小时我们三人拜的是同一个师父,他……先是让师父夸作武学奇才,然而十年前的一场大病,让他就此把武功搁下了。”

  “可想那沈公子二十有五,纵使出生就已习武,如今也绝不只是十五年的功力。”杨怀仁喃喃说着。

  “你在怀疑什么吗?”张铁心淡淡问着。

  “……没有。”杨怀仁微微一笑,放下了沈公子的手腕。“只可惜了一块上好的武学料子。”

  “怎好在杨大侠面前说是块好料子。”张铁心也是微微一笑。

  杨怀仁伸出了手,微微摇了摇。

  “我有事情想不透,先行告辞了。”

  “杨大侠请,昊白这儿我看着就行了。”张铁心说着。

  “……好。”杨怀仁说着,接着才叹了口气,走了出房门。

  看着沈昊白脖子上的淤紫勒痕,张铁心虽说表情依旧淡漠,然而呼吸却是紊乱无序。

  伸出手,微微触及那指痕,张铁心只觉得心痛难当。

  为了一个田环河,赔了凤儿,赔了昊白,值得吗……

  话说那杨怀仁一路走回自己寝室,犹然一路深思。

  路上,遇着了回府的姚公子,那姚胜一见到了他,就是连忙走了来。

  “杨大侠,如何?沈公子醒了吗?”

  杨怀仁只是苦笑着摇头。

  “……可究竟没死不是?终有醒来的一天吧?”姚胜说着。

  “……难说。”杨怀仁一边叹着,一边继续走了回。

  昏迷了许久,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算一息犹存,只怕也撑不了几日。

  走回了房,将房门缓缓合了上,杨怀仁点这了桌上的灯火,脱下了外褂,准备先歇息片刻。

  然而,心里却还在思量着。

  虽是说着那沈公子没有反应,然而他却在那时清清楚楚听见沈公子说了两个字。

  ‘昊白……’

  意识模糊之际,本有些梦呓之言,然而……然而……为何他唤的是自己的名字?

  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却为何一再受害与田环河之手?不解……不解……他曾与那田环河交手,莫说是自己,只怕连张公子在心无旁之时都能一人将他擒下。

  作戏?更是无稽之谈,可有人为了作戏将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再说……就连是否能醒转都无人可确定,如此作戏,又是要给何人看去?

  继续摇了摇头,杨怀仁吹熄了灯火,上床休息去了。

  自己本是驽钝之人,这事自是怎么也想不透的,也许,明日,等张公子思绪回复平稳之后,再来问起吧……

  ●  ●  ●

  一大早,就有两个着急的捕快敲着门。

  杨怀仁连忙就是开了门。

  “杨大侠?我们张捕头呢?”那两人的神色倒还真紧张。

  “不在听竹轩里吗?”杨怀仁问着。

  “我们之前就已然去过了,可张捕头不在。”

  “……有事?”

  “高仵作有了新线索,我们总捕头想请张捕头来瞧瞧。说是一个时辰之内就要请到,我们……”

  “好好好,我去找……我大概晓得他在哪……”

  “张公子?张公子?我进来了?”

  在张铁心自己的房里果然见不到他,杨怀仁就是前去沈昊白的房里了。

  果然,一打开了门,就见到了神色萎扉的张铁心依旧坐在了沈昊白的床前。

  “张公子?”杨怀仁低声唤着。

  “……他还是没有升年个6。”张铁心低声说着。“就连梦话都不曾说上一句。”

  “……张公子?”

  “抱歉,我要回江南了,田环河我……惹不起……”心里一酸,张铁心双眼就是发了红。“我只求他能放过昊白,我……”

  “此言差矣!”杨怀仁大步向前,低声喝着。“沈公子固然可怜,可这天下苍生就不可怜?留着田环河为祸人间,还要多上几个沈公子?”

  “我不在乎!”张铁心低声喊着。

  “你不在乎?……”杨怀仁来到了张铁心面前,蹲了下来仰头望着他。接着,才轻轻地,将手放在了他手上。“那江南城的大捕头去了哪了?”

  “……死了。”张铁心低声说着。

  “……我晓得你怕了……这世上本就有许多让人怕着的事……”杨怀仁低声说着。“然而,你不能在这里就认了输。”

  “不然?非得等我昊白身首异处,横死街头,我才罢手?”张铁心哽咽着。“没错,我是真怕了,怕得不晓得如何是好。田环河一向是最了解我的人,如今他更是已经找着了我的弱处。这案子我再办下去,我的昊白他……他还能有命在吗?杨大侠既然慈悲为怀,就放过我吧,我斗不过他的……斗不过的……”

  “我晓得的……”杨怀仁低声说着。

  “您晓得?……您晓得什么?他是我的命啊!”张铁心喊着。“那贼人纵使将我千刀万剐,我就连眉头也不皱上一皱!……可是他……为什么就是要来害昊白……”

  “……可双头龙自今未曾现世,您若就此放过了田环河,沈公子的安危依旧令人担心啊。”

  “……”

  “张捕头,节哀顺便。今日沈公子福大,也许几日就会醒转?这田环河除了您,又有谁能捉他归案?”

  “……我只待到他醒,他醒了之后,我就要与他一同回去江南。”

  “……好,就这样办……”杨怀仁柔声说着。“那么,刚刚有官差来找张公子,我们这就去吧。”

  “……好。”

  ●  ●  ●

  京城,衙门屋后秘房。

  仵作掀开了盖着的白布,一个人头赫然出现在了面前。

  杨怀仁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然而张铁心却是皱着眉头往前走近了一步。

  “这是?”张铁心问着。

  “回张大捕头的话,这是前些日子在何边找到的浮尸。曾经请过张大捕头来验过,不晓得张大捕头还记不记得?”

  “嗯,我记得。可是,这脸是……”张铁心指着那颗人头的脸。

  “是高仵作的巧手。”捕快连忙禀告着。“高仵作验过了尸后,只看住是死后落水,没其他线索。所以用黏土跟颜料把头骨重塑了起来。”

  看着栩栩如生的人头,张铁心微微惊叹着。

  “高仵作之前还做了几顶头发样式,让大人跟证人组合看看,也许可以知晓这人的身分。总捕头托小的禀告张捕头,京城里跟京外十里内,家里有是失踪人口的百姓,午后会来指认,不晓得张捕头有没有空?”

  杨怀仁担心地看了张铁心一眼,而过了一会儿,张铁心才点了点头。

  “那么张捕头请先移驾前厅,总捕头有交代,等会儿请张捕头喝茶、吃吃京城里有名的小点。”

  “不了,我午后再回。”张铁心淡淡说着,接着就走离了衙门。

  离开姚府才一个多时辰,张铁心就早已是心神不定。而见到张铁心如此牵挂,杨怀仁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远远跟着,直到张铁心一路走回沈昊白的房间,杨怀仁本是没有说话。然而,见到了池塘旁的人影,就是一声惊呼,窜了上前。

  “沈公子!”

  听闻了杨怀仁的惊叫,张铁心也是回过了头。

  沈昊白正缓缓走向姚府的池塘。

  “昊白!”张铁心连忙也是该了过来。

  “沈公子?”杨怀仁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而那早晨离去前犹然还深深昏迷着的人,却是已经缓缓回过了头。

  “昊白!你没事了?”张铁心又惊又喜。然而,却让杨怀仁拉住了衣袖。

  “怎么了?”张铁心匆匆转过头问着。

  “……沈公子不对劲。”杨怀仁低声说着。

  闻言,张铁心也才注意到了。

  沈昊白的眼神没有焦点,仿佛透过他们看着远方似的。

  “昊白?”张铁心柔声问着,轻轻扶住了他。

  然而,沈昊白才刚要转头看向他,眼皮一闭,就是仰天昏了去。

  幸好张铁心已然扶得稳固,此时只是扶了他坐下,让他轻轻靠在自己怀里。

  “张公子仿佛是见怪不怪?”杨怀仁问着。

  “他有失神症,这次我已是见过第三次。”张铁心一边回答着,一边用自己的袖子替沈昊白擦着额上的汗水。

  “失神症?”杨怀仁也是低声应着。“我今日总算真正见过一次。”

  “他醒了以后您别跟他说,对这隐疾他十分在意着。”张铁心低声说着。

  “我扶沈公子回房休息。”杨怀仁说着。

  “不用,我来就好。”将沈昊白从地上抱了起,张铁心走向了沈昊白的房间。

  第十四章

  听得了沈昊白醒转,尽管如今他依旧没有睁开眼,房里却已经挤满了人。

  姚家夫妇、姚胜、沈家夫妇以及张铁心、杨怀仁跟沈昊白的侍女,一共八个人都站了床旁守着。

  当姚老爷子把着脉时,姚家老夫人虽说眼神一直没有与姚老爷子接触着,脸色也是冷冰冰的,却仍是频频往沈昊白望了去。

  “……不晓得昨夜发生了何事。”姚老爷子没有隐藏自己的疑惑。“脉相已然归于平稳,沉着有力。不像昨夜伤重之人。”

  沈家夫妇对看了一眼,担忧之色形于外。

  “铁心,你说刚刚真的看见了昊白行走?”沈老爷问着。

  “是的,千真万确。杨大侠也可以做个见证。”

  “没错……只是想不通的是,以沈公子的伤势,为何回复得如此神速?”杨怀仁低声说着。

  “算了,昊白没事就好了。”沈夫人连忙说着。“既然昊白没事了,就让我们带他回江南去静养吧。”

  “急什么?”姚夫人低声问着。

  “怎能不急,再来一个田环河,我们昊白还能有命在吗?”沈夫人嚷着。“那贼厮吃了豹子胆,总往我们家昊白身上招呼着,要不是找他不着,我早宰了他埋在后院,养我的牡丹。”

  张铁心望着自己的舅母,似乎沉思了一会儿。

  “怎么,放不放人?”沈夫人嚷着。

  “夫人……”

  “舅妈?我有一件事问您。”张铁心问着。

  “啊?你问你问。”沈夫人说着。

  “……您怎么晓得,那天是田环河动的手?”

  “他嚷得这么大声,聋子才听不见。”沈夫人嘟囔着。

  “现场有见到双头龙?”

  “没有,就两一块石头也没看见。”沈夫人叉着腰。“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家昊白好端端的怎么会拿他的东西。”

  “……也许,他把东西藏在了沈公子的房里还是行李里?”姚胜沉思着。

  “目的?”张铁心问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沈公子伤在田环河之手,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拿了双头龙。再加上沈公子与张捕头又是亲人,所以……”

  “不对。”张铁心看着姚胜说着。

  “况且,既然东西是他藏的,为何当天取不回?”张铁心说着。

  “是啊,还一直嚷着要昊白把他的东西还他。”沈夫人说着。“真是见鬼了,我家昊白难道把他的东西藏了起来不成?”

  “……昊白为何要藏?”张铁心问着。

  “……我都说是见鬼了,昊白为人我这做娘的还不清楚?当真见到了双头龙,当然就会立刻还给了人家。难道他还贪这双头龙不成?”

  “……烟翠,你收拾少爷房间,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张铁心问着。

  “……回表少爷的话,烟翠什么都没看见。”丫鬟连忙说着。

  “……”张铁心陷入了沉思。

  ●  ●  ●

  用过了午膳,看看也该是与衙门约好的时分。

  可张铁心似乎还守在沈昊白房里,想必也是不愿去的了。

  杨怀仁如何不晓得他此时心里千头万绪,倒也不愿勉强。微微摇了头,就自个儿出门了。

  “不等等我?”才走了没几步,张铁心的声音就在后头响着。

  既惊又喜,杨怀仁转过了头。

  “总让我梳洗梳洗吧?我一身的汗跟泥啊。”张铁心微微笑着,走过了他身边。

  “张公子的心情好些了?”杨怀仁一边跟着,一边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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