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一听,立即搁下花瓶,转身向花琉玉道谢,「谢谢,多亏了妳,我才没赔了老本买个赝品回去当传家宝。」
「哪儿的话,妳日后可得多加小心,别被人给骗去。」花琉玉扶着老妇步出骨董店。
「好、好,一定。」老妇笑着朝她挥手道别。
花琉玉目送老妇离开,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个皇甫堂,转身一瞧,只见他脸上堆满了笑。
「妳是怎么看出来的?」听说她眼光独到,今日一瞧,确实如此。
「从小跟着爹走遍骨董店,看久了自然一眼便看出真假。」是真是假,瞒不过她这双眼。
「其实妳大可不必这么做。」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既然都瞧见了,自然就得仗义执言,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名老妇被骗。」
皇甫堂心里对她更加赞赏,像她这般好的女人实在很难再遇到,万万不能让她就这么自掌间溜走。
两人一同往前步去,好半晌后,抵达花宅,皇甫堂却没有登门拜访的打算,停下了脚步。
「你不进来?」
「不怕妳的家人将咱们凑成对?」他笑着反问。
花琉玉皱紧蛾眉。这倒也是,他不说,她还没想到。其实……多了个像他这样的朋友倒也不错。
「改日还能再约妳出来吗?」他压抑不住想再见到她的心。
「当然可以。」二话不说,花琉玉点头答允。
「那就好。」皇甫堂朝她微微一笑,随即转身步离。
花琉玉就这么站于门外,望着他的挺拔身影离去,不知怎么地,竟已开始期待着下次与他见面的日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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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风暖日丽,阳光灿烂。
满桌各式精致甜品,奶棋子、绿茶糕、酸梅糕、桂花凉糕……然而花琉玉却只是望着它们,并未就食。
花凌月见状,步向前,「二妹,妳又没胃口了?」
花琉玉头也不抬,「嗯……在想一个人。」
「想一个人?」花凌月讶异,连忙坐下,「想谁?」非得问清楚不可。
「皇甫堂。」花琉玉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花凌月绽出一抹笑,「为什么想他?」
「我也不晓得,脑海突然浮现他的身影,而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很想知道。」头一回,她对甜品以外的事物有了兴趣。
花凌月笑瞇了眼,她虽说不愿嫁人,但多少还是动了心。「妳若想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就该多与他接触。」
花琉玉抬起头,直瞅向她,「多与他接触?」
「千万别听他人怎么去谈论那个人,只有自己多与对方相处,才能真正了解那个人的人品与个性。」
花琉玉沉吟了一会儿,遂笑了开来,「也对。」与其在这儿自寻烦恼,倒不如主动去找他。
心情豁然开朗,立即拈起一块桂花凉糕放入口中,往外步去。
花凌月笑看着她离开的窈窕身影。看来……再过不久她就会主动说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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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北面,一座屋宇宽敞宏丽,堂庑周环,曲房连接,朱柱雕墙,极尽奢华。
偌大厅堂内,皇甫堂坐于中央黑檀木桌旁,看着方才接获的书信,眉头深锁,神情无奈。
此时,男仆奔来通知,花琉玉前来拜访。
皇甫堂讶异,连忙派人请她入内,并请大厨立即备妥各式甜品招待客人。
不久,花琉玉步入厅堂,一瞧见他的身影,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心跳有些快。
皇甫堂笑着迎向前,「今儿个怎么突然前来?」
「想见你。」花琉玉直接道出前来的目的,不想隐瞒。
皇甫堂先是一愣,唇瓣微勾,眼底满是笑意。她这有话直说的爽快个性,他十分欣赏。
男仆将数道甜品端上桌,花琉玉见状,惊喜万分,「你知道我要来?」
皇甫堂笑着摇头。
「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甜品?」桂花糕、桂圆露、杏汁银耳……每道都是她所喜爱的甜品。
「府内大厨擅于制作甜品,随时都有甜品可以招待客人。」他笑道。
花琉玉心跳加快,爹与大姊那时所说的话,再次于她脑海里回响……只要嫁与他为妻,每日都有吃不尽的甜品……噢,怎么办?好心动。
「坐,别光站着。」皇甫堂笑看着她一直紧瞅向甜品,迫不及待想品尝的模样,就跟孩童一般可爱。
花琉玉坐了下来,端起杏汁银耳就饮,香浓甜美的好滋味充斥满口,令她不禁甜甜地笑了开来。
「好喝。」甜品,她的最爱。
皇甫堂笑看着她一脸满足的神情,「妳喜欢就好。」她真的是愈看愈可爱。
见他一直紧瞅向她,令花琉玉心跳加快,掌心微冒着汗,「为何一直看着我?」声音竟有些颤抖。
皇甫堂笑瞇了眼,「那是因为妳生得美,我想一直看着妳。」身为男人,当然喜欢看美人。
他的话语令花琉玉心跳得更快,向来口齿伶俐的她此刻居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回声音,「甜言蜜语,真会哄女人。」
「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真心话。」皇甫堂见过不少女人,而她真的很美,美得令他移不开视线。
花琉玉在他的注视下,俏脸绯红,不得不撇开了脸,久久才小声轻语:「谢谢你的称赞。」
许多男子前来求亲,说她们姊妹生得美,所以想迎娶她们为妻,但她听了只感到无比厌恶,更马上派人将他们撵走。但今日他的称赞非但不让她厌恶,反而还有些开心。
皇甫堂头一回见到她如此羞赧模样,心一震,心跳加快,收起笑容,神情有些不自在。
这下子可糟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没想到她这么可爱,让他心动不已,想将她一口吃下肚。
不行,非得忍耐不可,以免她被吓跑,就再也见不到她。
气氛尴尬,许久都没人开口打破沉默,最后花琉玉只得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品尝。口甜,心也甜,怎会如此?
皇甫堂凝视着眼前艳丽绝伦的她许久,念头一转,「我想请妳帮我一个忙。」这或许是个大好机会。
「什么忙?」花琉玉抬起眼瞅向他。
「当我的妻子。」
花琉玉愣了住,久久无法反应过来,随即蛾眉紧蹙,「你不是说过不打算成亲,如今却向我求亲?」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没错,我是不打算成亲,但如今非得假装成亲不可。」他故作神情无奈,重叹一口气。
花琉玉不解,「假装成亲?」
「方才我接获住于江南的祖母派人捎来的信,她见我久久未成亲,擅自做主打算近期内为我讨名媳妇,但只要我已成亲,并带妻子回去见她,她便会打消这念头。」皇甫堂神情万分无奈,「我也不愿出此下策,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女子可假装为我的妻,只好找妳帮忙。」
花琉玉沉吟了一会儿,最后点头答允,「好,我当你的妻。」可以藉此机会多了解他这个人。反正只是假装而已,用不着太在意。
「太好了,这么一来我就不必被逼婚!」皇甫堂伸出厚实大手轻握着她的柔荑,感激万分。
当他的厚实大手轻覆着她的小手时,花琉玉只感到一阵酥麻自指尖传来,令她连忙将手抽回。
「用不着跟我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好怪,怎么才一将手抽回,那股酥麻感便消失了?
皇甫堂表面上虽然笑着点头回应,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不愿只与她当朋友,他想与她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但这念头暂且不能说出口,非得一步步诱惑她,让她的心逐渐放在他身上不可。
「你什么时候要去江南?」
皇甫堂想了一下,「最慢后天,再迟就怕祖母已经替我找好了妻子,所以得尽快前往江南。」
「这么快?!」花琉玉讶异。
「我也不愿如此。」皇甫堂无奈地叹口气。
「那我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他不解。
「当你的妻子啊!我鲜少与男人相处,更没嫁过人,若一个动作做错,定会让人看穿是假冒的。」她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皇甫堂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呵……想不到她还没嫁与他为妻,就比真正的妻子还担忧他,整颗心都已经向着他了。
见他又笑,花琉玉有些气恼,「笑笑笑,究竟有什么事让你觉得那么好笑?再笑我就不当你的妻了。」可恶,他怎么那么爱笑啊?
皇甫堂连忙止住笑,「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就怕她真的发怒而反悔,不愿假扮他的妻。
「那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才不会被拆穿?」
「这些事妳用不着担忧,顺其自然就好。」皇甫堂笑着朝她眨眨眼。
花琉玉皱眉。顺其自然?不懂。
「若是太过在意,反而才会让人看出破绽。」皇甫堂笑着端起杏汁银耳,轻啜了一口。
花琉玉半瞇媚眼,瞪着他许久,「你跟人做生意也是这样?深藏不露、心机深沉。」
皇甫堂差点被口中的杏汁银耳给呛着,「咳……妳怎么会这么想?」
「京城内所有糖的买卖不都由你一手包办,而你自然就得接触许多人,对方所出的价钱是否满意,也绝不会表现在脸上。」与人做买卖如同上战场,绝对不能被人看穿心思,否则就等着被人击败。
皇甫堂脸上依旧堆满了笑,让人看不出心事,「妳说呢?」
她虽然未曾与他交易过,却已将他的个性看个透彻。如此聪敏、眼光独特的女子,非得到手不可。
花琉玉见到他此刻的笑容,突然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是否不该同意假装他的妻子?但她彷佛早已一脚陷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不可自拔。
第三章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一辆奢华宽敞马车于花宅前方停下,身着丝绸罗裙的花琉玉步出大门,花富贵、花凌月尾随在后。
皇甫堂跃下马车,朝花富贵与花凌月拱手作揖,「在下定会妥善照顾花琉玉,数月后平安护送她归来。」态度温和有礼。
换作是他人定不会让女儿与男子一道远行,此举必会让女儿名声有损,但花富贵却是笑瞇了眼,「琉玉就有劳你多照顾了。」一脸巴不得她马上嫁与他为妻的模样。
花凌月将一只锦绣布包递向前,「二妹,路上可得多加小心,更别忘了替我买些顶级好茶。」
花琉玉伸手接过布包,轻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在皇甫堂的搀扶下,乘着马车前往江南。
路途中,两人并未交谈,耳畔只有马蹄、车轮声传来。花琉玉坐于马车内,小手轻托着下颚,直瞅向眼前的他。
「怎么了?」皇甫堂笑看着她,拿起水袋饮水。
打从一坐上马车,她就一直瞅向他,却未开口与他交谈,不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见面时,你趴在我胸口,被我痛打一顿;第二次见面时,你死皮赖脸追问我的名字,让我感到厌恶;不久后我竟得假装你的妻,与你一道下江南见你祖母……从没想过我俩的关系竟会演变成如此。」不得不说造化弄人,难以预料。
皇甫堂差点被水噎着。她有话直说是好,但每次所说的话都让他不知该做何反应,哭笑不得。「但妳若不愿意,现在也不会坐在这儿,与我一同前往江南,不是吗?」
花琉玉神情认真,「那是因为我想多了解你。」
「了解我?」他剑眉轻挑。
「其实我们一点都不了解对方,就这么偶然便成为朋友,所以我才想乘这机会,好好了解你这个人。」她索性将话讲明。
皇甫堂放下水袋,笑着反问:「了解我之后,又打算怎样?」
花琉玉愣了住,从没想过这问题,只是单纯想多认识他。
「其实人是很单纯的,若突然想去了解另一个人,就表示自己对那个人有兴趣,也有些喜欢那个人。」
花琉玉轻皱蛾眉,照他这么说的话……「哪天你若想了解某个男人,就代表你有断袖之癖?」
「不……不是这个意思。」皇甫堂快晕倒。要命,她怎么会这么想?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断袖之癖。
「要不然呢?」蛾眉更为紧皱。
「我若对某个男人有兴趣,就表示我欣赏他的某一面,并不代表我就一定有断袖之癖。而妳若是讨厌一个人,又怎会去与那人交谈,甚至邀那人一道外出?」非得好好跟她解释清楚不可。
花琉玉沉吟了一下,「这么说来,你是喜欢我,所以才会拜托我假装你的妻?而我也喜欢你,所以才会答允?」
皇甫堂抿唇一笑。她总算开窍了,却怎么也没料到……
花琉玉随即轻笑出声,「怎么可能嘛!我俩才认识没多久,又怎么会马上就喜欢上对方?想太多了。」
皇甫堂于心中重叹一口气,掀起布帘,让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去他的心痛。这女人……很固执、很难开窍,要掳获她的芳心,还得多加把劲。
凉爽微风吹入车内,令花琉玉感到无比舒适,缓缓闭上眼,听着马蹄与车轮滚动声,不久后便进入梦乡。
皇甫堂回过头,见她睡得香甜,不由得于心中轻叹口气,动作轻柔地将她的身子搂入怀中。
花琉玉并未苏醒过来,反而更往他怀里窝去,伸手将他抱个满怀,唇瓣微勾,绽出笑颜。
一绺青丝落于她的颊边,皇甫堂伸手为她轻抚了去,神情无奈。是他表现得不够明显,还是她对男女情爱之事太过迟钝,看不出来他就是喜欢她,对她有所企图才会邀她一道前往江南?
而她此刻还睡得如此香甜,是太过于信任他,还是对人不懂得防备?换作是其他男人,早就吃了她,哪还会像他这样任由她把他当成抱枕?
她想多了解他才会与他一道远行,而他则是想藉由这机会掳获她的芳心。两人目的完全不同,而结果又会如何?他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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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香甜的味道……甜甜的……好像很好吃……
「醒醒……」
别吵……她还想多吃一些……这是什么……怎么那么好吃……从来没吃过的好滋味……
「琉玉,妳快醒醒。」
花琉玉轻睁开眼眸,尚未完全清醒,映入眼帘的是皇甫堂的俊脸,而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
「妳醒了吗?」
花琉玉点点头。
「那么,请不要再咬我的手指……」
花琉玉瞪大双眸,看见自己的手正紧握着他的手,而她的嘴正咬着他的手指,吓得连忙放开他的手,羞红了脸。难不成……她在梦中一直咬着他的手?
皇甫堂看着满是咬痕的手指,于心中重叹一口气。没错,他是想将她吃掉,但没想到自己反而先被她给吃了,而且还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