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易新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飒王,见他的唇间缓缓勾起一抹十分优美的微笑。
“易老,本王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
“那依飒王之意……”
“在营救井榭妹妹的同时,顺便取走鬼枭之命!”
鬼枭,你也猖狂得够久了。
好冷……
被关在离山寨最远、最角落的一间柴房里的易井榭,全身不仅蜷缩成一团,小嘴更是不断地朝掌心呵气来取暖。
言 一入夜,山头的寒凉,与白日相差甚大,令身子骨单薄的她,始终难以适应。之前,有沈大哥一直陪伴在侧,令她不至于感到冰冷;但如今,屋内就仅剩她孤伶伶在此,那股沁透到她骨子里的寒意教她忍不住开始发抖。
情 其实,这若是沈大哥要逼她怕他,甚至是驱离她所施的必要手段,那他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已生根萌芽的情愫,再加上那还未厘清的白龙玉之谜,都让她……
小 很傻吧!
说 好端端的飒王妃不做,却偏偏爱……易井榭冷不防的一震,对,是爱,她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一名山贼头子了。
独 咿呀——
家 柴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但沉浸在思绪中的易井榭却浑然未觉,直到她略微上勾的眼角突然瞄见一双黑鞋。
她缓缓抬起略微白皙,但双颊却异常浮现出红晕的小脸,望向那看似冰凉,却又布满复杂之色的沈胤醉。
“你是来看我的吗?”易井榭对他扯开一抹微颤的笑意。
一件御寒的狐皮披风突然往她脸蛋罩了下来,易井榭一愕,随后樱唇浅浅一勾,一股暖流霎时盈满胸臆。
她就知道沈大哥不会撇下她不理的。
“沈大哥,谢谢你。”她坚信沈大哥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及她深罢了。
沈胤醉将披风丢下就走。
“等等!沈大哥,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易井榭大胆地做此要求,但一说完,她随即羞赧地垂下头,“就当我没说过……”她声如蚊鸣,困窘不已。
其实在之前那段日子里,他们早已共处一室,她着实不必如此尴尬;但这里毕竟是枭寇的地盘,而她现下又是俘虏的身分,所以做此要求恐怕辱没了他。
第5章(2)
“这是你的要求?”他的黑眸霎时眯起。
哼,这易井榭恁地大胆,竟敢做此要求,是该说她不智,还是她的脑袋已经被寒气给冻坏了。
她很想摇头说不,但小嘴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说出:“请你留下来好吗?”易井榭紧紧咬住下唇,小手无意识地揪紧置放在胸前的披风。
别怕、别慌,既然你已经认定了他,那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易井榭深深吐纳着气息,且不断地提醒自己。
沈胤醉冷睇她许久后,才无声地笑起。
好,既然她有胆求他留下,那他就依了她,但这后果,她可要自行承担。
原以为他会离去,岂料他竟会回身蹲在她面前,然后在她愕然之际,伸出一手扣住她小巧的下颚,紧接着,邪薄的双唇伴随着一股炽猛的热气,强肆地印上她,并几近凌辱地狂吮她口中的甜美。
留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唔……”他的动作来得既快又悍,令易井榭的后脑勺冷不防的去撞到后方的硬板,她闷哼一声,牙关竟不小心咬到他的舌。
一尝到血味,易井榭惊愕地睁大双眸,随即望进他一双带有冷噬的氤氲幽眸。
“哼,你是想报复我将你关在此地是不?”沈胤醉以衣袖慢慢拭去唇角上的血迹,声调低冷含诡。
“不,不是这样子的……我也不晓得会……会……”连她自己也很讶异。
“无所谓,有本事,你就尽量咬吧!”沈胤醉邪恶的勾唇一笑,并趁她开口欲解释时,再度倾身封住她的小嘴,而比前一次更加凶猛的蹂躏,让易井榭因吃痛而忍不住频频闪躲。
好疼!她刚才真的不是故意要咬伤他的。
快无法喘息的她,小手好不容易摸着他的下颚处,她使尽气力一扳,才让他的唇瓣稍稍离开她一下下。
“沈大哥,你弄痛我了……”她嘤咛哀痛,喘吁不止。
一手抓下她抵在他下巴处的小手,沈胤醉眸中绽出一抹深沉难灭的欲念。
他要易井榭真真实实的属于他,即便是飒王,或者是那个武越王府的裴小王爷,也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沈、沈大哥你……”他诡谲的神情,教易井榭敏感地瑟缩了下,“你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不用留在这儿陪我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她颤声说着,语气里难掩对他的关心。
闻言,沈胤醉喘息的益发厉害,因为他必须强压下体内那股奔腾不休的欲火,否则难保他下一个动作不会是将她欺压在地,与之燕好。
“沈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眼见他的脸色更加黯沉,易井榭斗胆地伸出小手,轻轻触摸了下他俊邪的脸部线条。
哼,她真把他鬼枭当成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沈胤醉火大地挥开她的小手,并把那件护在她胸前的披风给用力扯下,然而,他搁在她衣襟上的手却始终无法有下一步的动作。
该死,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唷!原来我们的大当家也在这里呀!”旌蔽突然出现在门口,而且还一脸戏谑地故作讶异。
就在此时,被吓呆的易井榭才蓦然回神,神情茫然地瞅视着那双还搁在她衣领上的温热大掌。
“你来干什么?”沈胤醉的黑眸瞬间染上一层灰蒙的色调。
“喔,我是送东西来给我们既美丽又可人的易大姑娘的。”旌蔽指了指披挂在他臂上的大氅。
“把东西给我带走。”沈胤醉收回捏紧的手,缓缓起身面对那张笑得跟只狐狸没啥两样的旌蔽。
“老大,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人家小姑娘虽是俘虏,但我这个做师爷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冻死。”哎!老大也未免太蠢,明明只要他一张嘴,就可以吞下眼前这名难得一见的绝世小美人,他却偏偏还在那里硬撑。
“她的事,用不着你来罗唆。”沈胤醉的声音紧绷无比,眼底更是频频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果旌蔽识相的话,应该赶紧滚离才是。
“老大,你这话又错了,明儿个我们可就要拿她去换人,当然得要多多关照一下……”要他走人可以,不过呢,嘿……
“住口!”
拿她换人……换什么人?易井榭抬起水漾的眸子,浑然不解地直视着沈胤醉那黑沉复杂的神色。
“老大,反正此事易姑娘迟早会知道,你又何必再隐瞒她。”对,就是因为明天就要进行交易,所以他才得要将他们尽快送作堆。
“沈大哥,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易井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还不就是因为你那个无情无义的……”
“旌蔽。”沈胤醉阴沉地回首。
“老大,你干嘛不让我说完……喂,老大,你要把易美人带去哪里呀?”旌蔽暗中偷笑地看着沈胤醉一把抱起易井榭,走出柴房。
嘿!这下子,他就不信老大还能忍得住。
沈胤醉掳劫她的用意并不单纯。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你要拿我换谁?”被他安放在榻上的易井榭,气若游丝地喃喃问道。
沈胤醉先是沉默,才一撇唇,似讥诮地冷声开口:“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掉你。”他的目标虽是易新,但他也不可能将易井榭平白送给飒王。
“是飒王吗?”
沈胤醉喉头一紧,硬声的道:“不是。”哼,他倒忘了易井榭不是个好打发的女人。
“不是飒王,那么,会是武越王府的裴小王爷吗?”
“易井榭,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及这该死的二人。”砰!沈胤醉一掌击向桌面,霎时,整个木桌为之崩塌。
“你会那么生气,是因为我猜对了吗?”此举,非但没有吓着易井榭,还让她误认为是自己猜对了。
易井榭那般漠然的神情,那般淡然的口吻,果真彻底激起沈胤醉的怒火及欲火。他猛地扑向她,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全身都动弹不得的易井榭,奇异地脸上没有出现半点的惊慌,其唇畔还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沈大哥,你知道嘛,明知你绝不可能是裴小王爷,但我仍一直把你当成是——”
“住口,我跟你讲过多少遍,我不是他,我不是他,为什么你老爱将我和他凑在一块,为什么?”武越王府的裴小王爷就像是个可怖的魔咒般,让他一下子失去所有的理智,他几近蛮悍地撕毁她所有的衣裳,并且在她还要开口说话时,以从未有过的粗暴拼命地吻她,甚至是啃咬她。
难道她和他在一起时,她心里所想所念的全都是那个裴尊攘?
不,易井榭是他沈胤醉的,不是“裴尊攘”的!
易井榭抵抗的行径在看到沈胤醉眼中的那抹凄绝与孤厉后,反倒不顾矜持地紧紧攀住他的肩,带笑地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他是在乎她的。
感觉自己的身心被他激烈的占有,易井榭低皱着眉,强忍着不适,一次又一次地迎合他。
而就在这绚烂的一刻,她再次见着那块美丽慑人的白龙玉。
第6章(1)
“易姑娘,如果我绑得太紧,你可要跟我说一声。”
旌蔽一边瞟着易井榭空茫的眼神,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粗绳一圈圈地捆住她纤细的双腕。
咦,这就奇了,他们昨晚不是已经相亲相爱了一夜,为何今早看到他们二人时,都活像一副被人欠了好几十万两的臭表情,尤其是老大,他到现在都还不敢同他说半句话呢!
莫非是……老大的技巧太差,不,这应该不太可能;还是说,这易大美人太难伺候。
哎呀,算了、算了,他甭在这儿瞎猜了,反正等捉回易新,他有的是时间逼供。
“易姑娘,我们只是做做样子,你千万别误会老大喔!”旌蔽助她跨骑在马背上后,自己也跟着骑上另一匹马,拉住易井榭坐骑的缰绳,连同十名手下,往目的地绝荒崖出发。
一行十二个人,以稳定的速度驾驭着坐骑,前行一段路,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易井榭在此时忍不住回头一望。
他为什么没跟来?
他不是曾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他绝不会放掉她的吗?
那为何……
她落寞地回首,心中有着不知名的酸楚以及更大的疑惑。因为她已经确定佩带在沈大哥胸前的那块玉佩,确实是白龙玉。
而白龙玉之所以会出现在沈大哥身上,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白龙玉是沈大哥从武越王府的裴小王爷身上窃取而来的,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却又无其他更合理的解檡。
难道就因为如此,才使得她每回提及裴小王爷时,沈大哥那种孤绝感就会显得特别强烈。但,她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她想像中那样简单,沈大哥以及裴小王爷之间,到底存在什么……
“榭儿!”老早就等在绝荒崖的镇国公易新,乍见女儿无恙地坐在马背上,立刻高声呼唤。
“爹!”
易井榭曾想过会在绝荒崖之上的可能是飒王、武越王府的裴小王爷、或者是一个人都没有,但她万万没料到沈大哥要交换之人竟是她的爹亲。
一时之间,易井榭的心彻彻底底地乱了。
然而,不管沈大哥意欲为何,她绝不能让旌蔽他们把爹带走。
“旌蔽师爷,我爹和你们到底有何过节,为什么沈大哥要……”她要回山寨找沈大哥问个清楚。
“易姑娘稍安勿躁,若你不想让老大不高兴,就请你在这段期间都不要开口说话,否则难保令父会——”唉!他又得扮坏人了。
“好,我什么话都不说,但请你们不要伤害我爹。”旌蔽话里的警告意味浓厚,令易井榭不得不噤声。
“嗯,我答应你。”他当然不会无聊到去找易新的碴,但,老大却会。
旌蔽暗暗偷笑完,即夹紧马腹,迳自策马朝易新走去,“就你一个人?”他好整以暇地环视整个绝荒崖。
“哼,你们不是要老夫独自上山吗?”
“啧啧,想不到镇国公为了自个儿的爱女,竟然甘冒危险,独自上绝荒崖来,您舍命救女的精神,实在令在下感到万分佩服。”旌蔽煞有其事的拱手说道。
“哼,废话少说,我已经照你们的条件来到这里,你们还不赶快把我女儿放过来。”可恶的枭寇,你们张狂不了多久了。
旌蔽哂然一笑,举手朝手下们打了个响声。
手下会意,便将易井榭带下马,并让她自个儿走去。
与爹相隔的距离愈近,易井榭的心便益加惶惶不安,好像她这么一去,就会回不了头似的。
终于,易新一伸手,将神色有些恍惚的易井榭给抱住,“榭儿,那些山贼没有伤害你吧?”榭儿应该了解他指的是什么。
“没有。”易井榭淡淡地开口。
言“那就好、那就好。”易新庆幸地放下心中大石,末了,他突然侧首在她耳畔低声急道:“榭儿,等会儿你要尽量往左方的争漠坡跑,飒王会在那里等你,知道吗?”
情“爹,我——”
小“易新,话别的时间已到,我们该走了。”旌蔽在他们身后懒懒说道。
说“要想爹活命,就得记住爹的话。”易新猛地将易井榭推开。
独“爹。”她根本不想走呀!但爹又说……
家 眼睁睁地看着爹被旌蔽带走,易井榭顿觉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她徘徊无措,不知自个儿的脚步要往哪个方向踏去才好。猝然间,一种意念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她握紧小拳,决定给自己,也给他一次机会。
她举步,朝左边的争漠坡拼命跑去。
而另一头,已骑上马的旌蔽,则是一脸狡黠地看着易井榭逐渐奔离的背影,然后笑意盈盈地噘嘴吹哨。老大,你这回可失算了,人家易大美人根本不屑待在你身边。
“鬼枭,老夫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易新话中有话地盯住旌蔽。
“嘿,易老头,你认错人了,真正的鬼枭在那里呢!”旌蔽狡笑地伸出一指,指向往争漠坡方向急速奔去的一团黑色身影。
“你们居然不守信用。”
“易老头,你的信用也不值几文钱呀,刚才我们还解决不少你埋伏在绝荒崖周边的人,所以我们算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旌蔽无赖地耸耸肩。
“你们……”什么飒王的人马全让他们杀了,那他不就……易新的手脚开始发软。
“放心,要是没出什么差错,你女儿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
但愿,事情真如同他所想的这般顺利。
由于双手被绑住的关系,易井榭跑得并不快,甚至有几次都差点跌倒,但她都没有停下脚步的迹象,反倒更加卖力地往前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