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好地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跑了。”
“我知道。她看过我们几个人的脸,让她跑了可不得了。”
“我们到外面讲话,免得她突然醒来。”这个人倒是考虑得满周到的。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当儿,映纯偷偷张开眼睛瞄了一眼,她隐约中看到有人戴着卡通面具,大概是怕被人家认出来。
“这个人应该是我认识的人,所以他才戴着面具以免被我认出来。”映纯在心中这样猜测着。
他们走到外面说话,可是声音很模糊。映纯想听听看他们到底说些什么?于是她慢慢地爬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是偷听。
“我们要怎么处理她呢?”
“暂时先不要伤害她。“
“可是留她活口的话,将来她一定会指证我们的。”
“你放心,我会先安排你们到大陆去,然后再作打算。”
“这样做不妥当,还是做掉她一了百了。”
映纯听到这里,心脏险些跳了出来,眼看她就要成为一具尸体出现在社会版一——“又见无名女尸……”想到这里她再怎么冷静,也会心慌恐惧了。
另一个人拍了一下桌子,带着生气的声音说:“我只是要那份资料而已,可不想成为杀人犯。”
总算映纯的小命能保住了,看来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对她怎样。她继续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他们接下来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小到映纯听都听不见。
听不到声音,映纯很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他们之间却又隔着一道门。她转个身把眼睛贴在门上,好不容易在这扇破门上找到一个被虫蛀掉的小缝。刚好她从这个缝看出去只看见外面的一张桌子。
她只好放弃了,因为从桌子上也无法瞧出端倪。可是就在她要转开身的那一刹那,桌上的一双手和一只戒指吸引住她的目光。这双手的主人在桌上不停的用右手把戴在左手上的戒指套进套出的把玩着。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吧?”映纯如遭电极。那戒指明明就是……
她又仔细的看了一下。“不会错的!那特别订做的样式,叫人想忘也难。”这全部指向一个结论——是他!
映纯从骨子里冷了起来,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
“你别说了,我不相信她会是那种人。”又勋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相信映纯会做出这种事来。”又菱跟她哥哥站在同一阵线。
他们两兄妹都无法相信从长靖口中说出来的话是事实,因为长靖竟然说映纯跟昨天来公司窃取档案的人是同一伙的,这也就是说映纯是个反间谍。可是又勋跟又菱兄妹都认为映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可是长靖却说罪证确凿。
“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谁能解释为什么吕映纯从昨天回来公司拿东西后到今天都不见踪影呢?这也就是说她脱不了嫌疑。”
“如果是她的话,那为什么公司除了电脑系统遭受破坏外,并无其他机密资料外泄?可见得她不是跟他们同一伙的。”又菱为映纯这个相识不久的好友辩护。
“我倒觉得不是她不偷,而是来不及偷。很可能是在他们快得手的时候,就被保全公司发现了,所以只好逃走了。”
“这样说也不对,因为保全公司是在那些人全跑光之后才发现公司遭窃的,所以他们并没有逮到当场的现行犯。这又怎么能说他们是来不及偷呢?”
“如果照你这样说的话,这吕映纯从昨天失踪到今天的事又怎么解释?”长靖认为这是最大的疑点。
“这……这……”又菱对这件事情也提不出什么好解释。“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嘛?”
又勋从刚才到现在都不发一言,只是愁眉深锁的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我能说什么?现在只能等真相大白了。”
“难道你也认为映纯是那种人吗?”又菱不敢相信他哥哥的态度。
又勋不想相信,可是长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难道映纯真的是反间谍吗?难道她那天真坦诚的笑容是装出来的吗?难道她善良可人的眼神只是高明的伪装吗?又勋迷糊了,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我不知道……”又勋喃喃自语着,原本坚信映纯的立场越来越软弱了。
“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又菱显得有些生气。“难道你们都不认为映纯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失踪的吗?
“比方说那些伪装成电梯维修工人的小偷正在行窃的时候恰好被映纯撞见了,所以他们才把她掳走。也有可能映纯是目前面临危险。”又菱愈说愈激动。
又勋听了又菱的这番话突然打了个冷颤。“也许正如又菱所说的,我怎么会没想到呢?”这种想法对他来说忧喜参半,喜的是映纯不是商业间谍。忧的却是如果又菱的假设是真的,那么映纯现在不就面临了危险吗?想到这,他不免焦急了起来,万一……他不敢往下想,若真要有个什么,他不会原谅自己是让她涉险的罪魁祸首的。
这时候长靖传来一阵不自然的笑声。“小姐,你别傻了!我看你是电影看太多了。”他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果她真的是被绑票了,那现场为什么没有挣扎、打门的痕迹呢?”他反问又菱。
“这是因为……因为……”又菱这时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证明她的论点。
“因为什么啊?”长靖紧紧追问着。
“总之我认为映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啦!”又菱不管长靖怎么说,她始终相信映纯不会是他所说的那种人。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又勋看他们争论不休,他的脑子简直就快爆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的确,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独处,他要沉淀一下他脑中纷乱的思绪,然后他才能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他相信映纯不是那种人,但这又意味着她处境危险……他必须好好想想。
长靖、又菱对看了一眼,既然又勋都已经下逐客令了!他们两个也没什么好争辩。
“那我们先回去了。”又菱离开之前又提醒一下又勋。“哥,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休息过,再不好好睡一觉的话,会累出病来的。至于这件事情,没个方向也急不来的。”又菱担心的看着他老哥,真怕他累坏了自己。
“我知道!别担心。”又勋很感谢他妹妹的好意。
他们都走了以后,他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看着白烟袅袅升起再散去而消逝,牵牵念念的都是映纯的安危,在未确定她的生命无虞之时,他是没有心思去休息的。
原来映纯在他心中占了这么重要的地位,根本无法想象从此不能再看到映纯的日子。他已经不在乎映纯是否背叛了他,他只要看到她完好的出现在他面前就满足了。因为那爱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植在他的心底,抛不开也逃不掉了。
“映纯,你到底在哪里?”又勋在心中大声地问着。
映纯今天一整天都在思索着要怎样逃离这个贼窟?她一定要活着回去告诉又勋她所发现的秘密,这个她至今都无法相信的秘密。
“没想到那个间谍居然会是他?”映纯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令她不得不信。
“我一定要回去揭穿他。”她在心中对自己说。
其实映纯已经在心中计划好要怎么逃走,虽然是很老套的尿遁法,可是她已经无计可施了,更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搞不好他们又改变主意要杀她的话可怎么办?现在就只等夜幕低垂,也许能乘着夜色的掩护逃走也不一定。她看了看气窗外的天色,也该是时候了!加上她今天一整天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到外面勘察地形的结果,已经决定了逃亡路线。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哎呀!我肚子痛。我想上厕所啦!”她故意叫得很大声,以吸引外面那些人的注意。
“鬼叫什么啊?竟敢打扰老子安睡,活得不耐烦啦!”
等他把门打开了,映纯装得一副快要憋不住的样子。
“上厕所是不是?”那人没好气地问。“胖子,你带她去吧!”他指使另外一个人带她去。
“怎么是我啊?”他被吵醒,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这种好康A给你还不要?你不知道,她上厕所的时候,裙子撩得高高的,露出一双白皙的美腿和浑圆的臀部,说有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那个胖子听到这话,口水都快流出来!映纯在旁边羞得头都快碰到地上了,这些人真下流龌龊,要不是她现在身处困境,她绝对饶不了那些吃豆腐的王八羔子。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那个人假意试探。
“去,去,去。我当然要去了。”听他这么一形容,那个胖子怎么可能不去。
他赶紧跑到映纯身边帮她解开绳子,可是他的手还是不规矩的在她身上东摸西摸。映纯为了逃走也只能忍下来了!
“别忘了带把枪!以免这个女人不规矩跑了,那咱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那个人塞给胖子一把枪。
映纯心想:“他们有枪,这就麻烦了。”
胖子拉着映纯往外面的茅厕走去,一路上他还是不断的吃映纯的豆腐,映纯虽然很生气,可是也得忍气吞声。
“茅厕到了!赶紧去上吧!”胖子催促着她。
映纯慢慢地走进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撩起裙子,她虽然知道外面有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看着她,可是她也莫可奈何。
“真不愧是高级货!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只可惜老板规定不能碰,只能看不能动,心还真痒。”那个死胖子不断说些猥亵的话,还好映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映纯上完厕所后迅速的穿上了裤子,她还没站直身就对着外面大嚷:“啊!好可怕!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听她大叫也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
他声音还没完,映纯就把脱下来的高跟鞋迅速而用力地敲在他头上,接着又用脚踢他的重要部位。
他痛得在地上哀嚎翻滚,映纯就乘这时候转身就跑,没命似的往旁边的竹林子里去了,想借竹林给她掩护。
她赤脚跑着,虽然很痛,可是她丝毫不敢慢下来,因为从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和咒骂声,知道这班匪徒已追过来!她祈祷不要被他们追上了。
“不要跑!再跑我开枪了!”后面的声音警告着她。
可是映纯还是拚命地跑,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可是一道划破静谧黑夜的枪响,映纯踉跄了一下,腿部传来彻骨的痛,那子弹射中了她的腿,可她不能就此停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她发现她旁边是个小坡,她实在跑不动了。看来只得从这个坡滚下去,与其被他们抓到,不如赌一赌她的运气。
在滚下去的过程中,头突然重重的撞到个硬物,一阵剧痛袭来,突然脑中闪过又勋的影像,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第七章
又勋望着病床上的映纯,她已经昏迷了两天!而他也守了她两天,自她失踪起,他就不曾睡得安稳,两天前接获医院的电话说她被弃置在医院急诊室门口,身上只有他的联络电话后,他便奔至医院,至今已两天了,她仍未清醒。
又勋怜惜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想到她所受的苦,又勋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他恨不得把那些伤害映纯的人碎尸万段。
“映纯,你一定要醒来!千万不能有事。”又勋轻握着映纯微温的手,痛苦的祈求着,他因为太专注地看着映纯,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有人走进来。
“医生,她不会有事吧?”虽然又勋已经问了很多次,可是只要映纯还没醒来,他就无法安心,想听到医生的保证。
“她的外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中弹的伤口也清理干净。目前最让人担心的是她头部所受的重击。”
“那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又勋焦急地问。
“这我们还不能确定,要等她醒来之后我们才能再作进一步的诊断。”
医生和护士帮映纯换了新的点滴后就走了,病房又只剩下映纯和他两个人。
又勋拿起桌上的棉花棒沾水轻轻的滋润映纯干燥的嘴唇,看着映纯憔悴的面容,又勋的心都快碎了。
“神啊!我从来都没求过你。此刻我衷心请求你保佑映纯。”又勋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可是在这种无措忧虑的情形之下,他也只能求神了。
又勋双眼紧闭着为映纯祷告,悲伤之情涌了上来,他真怕她就此睡去不再醒来,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害怕失去她,他会死的。眼角不自觉流下了眼泪。他的泪珠滴落在他轻握着她苍白无力的柔荑上,恍若神也被他的挚情所动,映纯的眼睛竟然眨了一下。
“你为什么哭呢?”
又勋听见这句话,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他不敢张开眼睛看,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她抽起自己的手,为他拭去颊边的泪痕,那真实的碰触,他猛地睁开了眼,眸里有狂喜的光芒闪动。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映纯费力地问着,看了看四周,眼底尽是迷惘与不解。
“这是真的!上帝听见了我的祷告。”又勋这一刻的心情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激动的握住她的双手。
“你是谁?”映纯觉得这握着自己双手的男人,虽然头发凌乱,却仍好看得紧,但她真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又勋听到映纯问这种话,他简直快晕倒了!难道映纯的脑子撞坏了吗?
“映纯,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哪里痛?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又勋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觉得神并没有完全站在他这边。
“你刚刚叫我‘映纯’?”映纯竟然反问他。
“是啊!忘了自己的名字吗?”
“吕映纯……吕映纯……”她喃喃的念了几遍,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似的。“那你又是谁呢?”映纯抬起头来问又勋。
“我是又勋啊!你不记得了吗?”他望着映纯,希望能唤回她清醒的意识。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不安又攫获住他。
映纯努力绞尽脑汁想着。突然脑子像要被炸裂似的疼痛了起来,她痛苦地抱着头,眉头紧锁,额角沁出汗来。
“映纯,你怎么了?”又勋看她这么痛苦,他在一旁怎么会好受?
“我的头好痛!”映纯哭喊着。“脑袋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有很多影像闪过,可是我抓不住。”映纯一边说一边气恼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映纯,别这样!会伤了自己的。”又勋激动地将映纯的手握住,将她往自己怀里拉,安抚她失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