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勋站了起来,走到映纯身边。“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相信那个女人为的是钱。我是问你相信她的话吗?”又勋的语气突然变得好温柔。
又勋站的离她如此靠近,她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并混着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再加上他温柔的语调,映纯不自觉有些薰薰然的。可是才一下子,她的理智就把她拉回现实,她往后退了几步以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我的看法不是重点,陈小姐若真是误会了那才糟糕,你该好好跟她解释,可别让幸福飞跑。”
又勋听了她的话整个脸都变了,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深不见底,他凝望着映纯就像要把她给吃了。这使得映纯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干么要跟她解释?我在乎的是你的感觉。”他边说边又往映纯走近。
他一步步的逼近映纯,映纯也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角落,映纯靠在墙角喘息,又勋却又靠了过来,两手支在墙一把映纯围在两臂之间,强烈的气息完全覆盖住她,温热的气息抚过她的脸颊。
“映纯,你为何要这样折磨我呢?”他的眼神露出一丝痛苦,声音低沉喑哑。
他话才一说完,炽热的双唇已经强贴上了映纯吓得冰冷的嘴唇。映纯根本无法反应,她只是张大了双眼,看着又勋双眼紧闭,一副陶醉的样子,映纯更可以确定他大概中邪了。看映纯的反应就可以知道她是个对“爱”超级迟钝的女人了!
又勋激情地吸吮她的唇,舌尖伸入了她唇内,轻轻地撩拨,火热地交缠,似乎要尝遍她口中的每一个神秘地带,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背部来回摩掌,沿着她的下颚印下绵绵密密的吻……蓦地,他发现她睁大眼睛望着他,他的热情完全被浇熄了。她甚至不自觉的以手捂住被自己吻得泛红的双唇。
他沮丧地推开映纯,眼睛写满了痛苦。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痛苦地抱着头。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会错意?她对我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想到雨中两人相偎在小伞下、她体贴的帮他做晚饭,想到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他越想越痛苦,不自觉竟然用拳头去槌打桌子。
映纯被这副景象吓到,她不知道又勋究竟是怎么回事?竟如此失常,她做错了什么使他如此对待自己……混沌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匆忙的夺门而出,直接跑回她的座位上,她根本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
她坐在位子上呆想着:难道这就是我的初吻吗?竟叫他给夺了去,他们甚至没有恋爱……
她回想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直叫她心悸,唇上仍残留着他的灼热,那略带发疼的碰触柔吮,让她双脚虚软,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映纯额头发烫,脑中一片混乱。
初吻原要保留给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却平白叫他给占去,真不甘心,可他那沈浸着痛苦受伤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疲惫默然的神态,让她难受心疼……难道受伤的一方是他,可受到惊吓的是自己啊?她又能如何反应?唉!肯定的是两人走不回昔日的自然融洽了……至少她不能……他呢?
“去——不想了。”映纯低呼一声,对于这种完全解不出的人际交流方程式,她一概放弃,反正凭她这通体一线的爱情神经,又是特粗线条的,再怎么努力使劲想,也无法接“通”的……放不放弃都一样。
***
“映纯,怎么办?我好紧张哦!”又菱一边说一边扭着她手上的手帕。
“别紧张嘛!这不过是个订婚派对而已。”映纯说得轻松,那是因为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而那天和又勋的……唉!现在只是回想一下,就会令她两眼昏花,头皮发麻……算是一场意外吧!她安慰自己。
今天是又菱订婚的日子,他们包下了饭店的一层楼准备在这里办一场订婚派对。又菱请映纯来客串助手,不过她是越帮越忙,因为映纯的丢三落四的工夫可叫人不敢领教。
“不是快七点了吗?我爸爸怎么还没来呢?”又菱紧张地四处观望。“我出去看看他来了没有?”
“化妆师正准备帮你化妆呢!还是我去帮你看看吧!”映纯也被又菱紧张的情绪所感染了,她慌慌张张的跑出休息室也忘了自己压根儿就没见过她爸爸。
映纯一走进大厅里就发现今天的宾客如云,个个衣缕香鬓,每个人都打扮的很正式,简直可以说是非常隆重的。跟大家一比,映纯的衣服不免显得太朴素了,但这件衣服可是花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所买来的。
她到处张望着,希望能够找到又菱的爸爸。正因为她太专心找人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哎呀……”被撞到的女人传来一声娇呼。
“啊!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手上的香槟酒早就已经撒出来,她整件裙子也湿了。映纯觉得很过意不去,她马上蹲下来用手帕帮她擦擦,嘴里还不断说着对不起。
“你看嘛!人家的亚曼尼礼服都毁了。”她对着她的男伴抱怨着。
“算了吧!都已经这样了。”
“对不起,那我赔给你好了!映纯才一抬头就看到又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而那个遭殃的女伴竟是陈美森!
又勋看到那双眸子一抬起来,他的心又抽搐了一下,他暗骂了一声。从上次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又勋就处处躲着映纯,除了公事上的需要外他根本不跟她接触,况且每次谈正事的时候总是有长靖和又菱在旁边。不过这样也让映纯松了口气,因为她也无法泰然处之。
“我先去化妆室整理一下好了!”美森拎着她弄湿的裙子往化妆室走去。
这么一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更尴尬了!映纯头低低的,连正眼都不敢瞧又勋一眼。
“我很抱歉扫了你们的兴。”真是愈怕遇上谁,上帝偏叫你遇上,这叫“巧合”啊!
“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
他们两人今天的对话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只差没有请问对方贵姓,然后再问声“您好”这类的寒暄语。
“咦?你不是在休息室帮又菱打点东西吗?”又勋支吾了半天总算又挤出一句话来。
“是啊!不过她叫我出来看看你父亲来了没?”
又勋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没吧!若我爸来了的话,我会带他去看又菱的。”
“好吧!那我先去陪又菱。”映纯才一说完就赶紧跑开了,一副逃难的样子,因为她实在没有应付这种尴尬气氛的经验。
又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也不自禁的对自己苦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一向自认无人可挡的魅力,在这个小妮子的眼中竟然像洪水猛兽一样可怕,她肯定是上帝派来挫他锐气、打击信心的人吧!
原本以为只要跟她保持距离就可以忘掉这段单恋,可是离她越远,却逃不掉自己的心,她那清丽的面庞,不时的侵扰着自己的思绪,挥之不去。愈见不着愈是思念,心底的澄净全让她给搅乱了……
“怎样?我爸来了没?”又菱才一见映纯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
“还没,总经理说他来了再通知你。”
“哦!”又菱的语气难掩失望的情绪。
“你妆化得怎样了?”
“就快好了。”又菱在进行她最后的补妆工作。
“派对快开始了!我们再把东西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
她们两个人又再重新把必备的东西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从订婚戒指、数套替换的小礼服、发饰、手套、胸花等等。
“等一下,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鞋子!”又菱突然想起,她真懊恼,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啊!你的鞋子不是穿在脚上吗?”
“不是这双啦!我说的是那双银灰色的,是用来搭配我银色短裙小礼服的那双。”
“那你放在哪里?我去帮你找找。”
又菱想了想。“我放在办公室咆!现在去拿还来得及吗?”公司离饭店少说也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更别提现在可是塞车时间。
映纯看了看墙上的钟。“那套衣服是最后送客要穿的,我现在坐计程车回去拿应该来得及吧!”映纯了解又菱的心态,她当然希望有个最完美的婚礼。
“那就拜托你了,映纯最好了……”又菱撒娇的向映纯道谢。
“别客气了!”映纯抓起她的外套就跑出去了。
同一时间,又勋跟美森正在跟几个朋友寒暄,可是远处一个身影不自觉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不是映纯吗?她跑的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虽然他下定决心要忘记她,可是他总是不自觉地被她的一举一动所牵引。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他的手肘被人撞了撞,他这才回到现实。
“又勋,人家李老板正在问什么时候才喝你的喜酒呢?你倒是回答人家啊!别只顾着发呆啊!”
他尴尬地笑了笑,还好美森提醒他,要不然他可又要失态了。
***
映纯把车资交给计程车司机后,马上就一个箭步冲下来,她就好像在跑百米一样,卯足了全力往办公大楼的方向跑去。
一进去大楼里,她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整个人就靠在电梯旁喘气。才伸手按了电梯,却发现电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姐,今天电梯在进行维修哦!你可能要爬楼梯上去。”看管大楼的管理员很热心地指示她。
“奇怪?电梯不是上个星期才维修过吗?”映纯不解,为什么维修人员会变得这么勤奋呢?
“大概今天是又菱订婚的日子,办公室的同仁不是去参加派对,就是都已经回家,办公室连一个加班的人也没有,所以才会选今天来修理电梯吧!”她这样想。
映纯一层一层地爬着,由于又菱的办公室在十一楼,所以她还有一大段路要努力。
她爬着、爬着,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电梯不是在进行维修吗?怎么她一路爬来都不见一个维修工人的踪影……这大奇怪了吧!
“也许是我的职业敏感度,更可能是我看了太多侦探小说了。”她这样对自己说。
总之她要停止自己吓自己,否则她可能无法完成任务。
她爬到十楼的时候,忍不住停下来喘了口气,一抬头就看见十楼办公室的大门竟然是打开的。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啊!因为十楼一向是‘汉威集团’的核心重地,总经理的办公室、资讯室、档案室等重要的部门都设在这里,所以十楼可以说是‘汉威’的心脏地区。
也因为如此,这层楼的大门在下班后是采取刷卡开门制的,只要员工都下班了,公司电脑装置立即自动开启,只有几位重要主管才可以刷卡进入。
“公司里会有人跑回来吗?”映纯对自己喃喃自语。
“不对啊!只要人一进去里面,门又会自动关上的。可是门怎么会是开的?”
职业的本能促使映纯向前走了几步去查探究竟,她走到门边才发现大门的电脑装备已经被破坏了,难怪才会这样的门户大开。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映纯一步一步的往办公室里走去,她完全忘记自己可能已处危险的境地。
她看见了又勋办公室的灯光亮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傻胆使她一点也不退却的往里头走去。她握着冰冷的门把,考虑要不要打开这扇门?心底有股不祥的预感。
“也许我会因此而丧命。”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这念头不过才一下子而已,她的手就像不听大脑使唤一般的扭动了门把——
这……映入她眼帘的是几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翻箱倒筐,还有人在操作着又勋的私人电脑。映纯被这景象吓到了,同样的,这群人也被她吓得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他们跟映纯互相对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诡异也有着惊讶。
映纯只呆了一会儿之后,脑袋随即浮现了一个字:“逃——”
当她正要拔腿向外跑的时候,却被一只从背后伸过来的手给抓住了,她想叫,可是才一张开嘴,就有一条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巴跟鼻子。
接下来她闻到一股浓厚的阿摩尼亚味,只觉得眼皮沉重、四肢无力,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朦胧间她好像听到了一些吵杂的声音,不过才一下子她已经全无知觉了。
***
早晨第一道光射了进来,映纯困难的张开了双眼。她一张开眼才发现四周是陌生的,到底她现在身处何地呢?她想移动一下身体,这才发现她早已被五花大绑,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挪动身体以避开那刺眼的阳光。
她定下神来想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昨天的记忆只停留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一点都不知道。不过她可以确定昨天那些人一定是要来偷窃商业机密的,正巧她闯进了办公室,所以她才会被抓来。
她环视着四周的环境,看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这是一间很破烂的小房间,有点像以前农家的杂物间。在她靠着的那面墙上,开着一个很小的气窗,可是窗户实在太高了,她根本就爬不上去。
她把耳朵贴在墙一想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声音,可是除了一些蛙鸣、蝉叫外,她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所以她推测这里应该是满偏僻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踏着落叶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接近,她可以确定这声音是朝她这方向来的。紧接着她听到外面的开门声,然后那个人走进这间屋子了,映纯心想他应该是跟这些人同一伙的。
“怎么搞的?我要你们去拿机密文件,你们倒干起绑架的事来。”一个男性阴沉的嗓音响起。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我们快要得手的时候,这女人就闯进来了!”
“她现在在哪里?”
“还在昏迷,关在里头。”
映纯清楚的知道他们在说话,可是在说些什么?她听得断断续续,因为她离门还有一段距离,当她想往门挪动身体以听清楚他们讲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有脚步声往她这里走来,她紧挪回原地,闭上双眼假装昏迷。
他们把那扇近乎破烂的木门打开,并且发出很大的噪音,这时映纯紧闭双眼不敢作声。
“她昏迷多久了?”这声音好像隔一东西所发出的声音,听来有些不自然。可是映纯还是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