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车予洁戒慎恐惧的表情,于睿好不容易止住笑,单手支住床,另一手则轻抚下巴,仔仔细细的看著她。
一头长发如黑亮水瀑披散在洁白的床单上,一双大眼比窗外的星子还要灿亮,只可惜……少了一点温柔浪漫的感觉,她一脸尽是害怕的神情。
男人一双浓黑的性感眉毛恶意地挑起。
他很难去解释原因,只知道体内潜藏的邪恶因子总因为车予洁而旺盛不已,几乎令他无法控制,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去控制它。
下一秒,于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她纤细的肩,微笑地看著她紧张的小脸,俊颜向她压了过来。
「别叫,你的睫毛没卸乾净,有东西在睫毛上,别动。」于睿脸上笑意加深,他已经想好要如何逗弄她。
被他一唬,车予洁怔怔地没再挣扎,只觉得他的气息飞快地笼罩她的呼吸,让她更加慌乱。
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提防他,车予洁更专心地盯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凌乱黑发有一络垂落在他眸前,令他看来更加充满威胁性,这与她认识的于睿全然不同。
「闭上眼睛,我帮你把睫毛上的脏东西拿掉。」于睿低声命令,声音在深浓的黑暗里显得格外低沉亲密。
车予洁听话地闭上眼,不是为了遵循他的命令,而是自己被他握住双肩、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的心逐渐慌乱,心跳更不停加速,所以她宁可闭上眼暂时忽略他的存在。
于睿的长指装模作样地轻挑她的睫毛。上面有脏东西吗?当然没有,他只是想试试,她会不会真的乖乖闭上眼睛。
哈!答案揭晓,这个小傻蛋——
「你知道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闭上双眼时,那代表什麽意思吗?」于睿俯下身子,靠在她的耳朵旁说著。
灼热的气息拂过她耳蜗,带来奇异的温热,令车予洁全身都紧绷起来。
「什麽啦?」她的双手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奋力的想要推开他。
男人伟岸的身子没有移动,低沉嗓音听来又格外性感,车予洁全身都快酥了。
「那是要叫男人吻她啊!」他轻笑,审视著双眼瞪大的车予洁。
「是你叫我闭上眼的!」她恨恨地说道,并努力装出凶恶的表情瞪他,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有多快速。
吻?这个暧昧禁忌的字眼,更是之前教她难忘的经历……
可能吗?他可能吻她吗?她可以接受吗?
「如果我要吻你,你会乖乖听话吗?」于睿这句话几乎令她傻眼。
这不是她刚刚自问的问题吗?他还真能猜出她的想法啊?
车予洁滑稽的神情像是听到什麽天方夜谭,有趣的表情逗笑了原本强装正经的于睿,害他再一次破功。
「你实在很糟糕,难怪从小到大没见过你交男朋友。你摆出这种表情,有哪个男人吻得下去啊?」他那双眼睛里有著浓浓的取笑意味,像是笑她的没有经验、笑她的反应吓跑了男人……
他的话意外激起车予洁满腔的怒火,她深呼吸几口气,却压抑不住内心翻腾的怒气。
「你吻不下去?是吧?!」她露出甜美却危险的笑容,那模样几乎勾走于睿的魂魄。
「你要我怎麽吻。」于睿的答案很止同定,根本不给她台阶下。「是男人绝对吻不下去。」
「你不再考虑一下换个答案?」车予洁的小脸仰得好高,一脸倔强。
「无法改变。」于睿居高临下的俯望她,霸道地下了结论。「这辈子,你大概等不到别的男人来吻你了。」
可恶、可恶!他好可恶!
车予洁的小手紧握成拳。
没男人吻她?这一切还不都是他害的吗?明明是罪魁祸首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令人气恼。
好,这可是他逼她的!
于睿察觉到她眸光骤变,甚至揉进许多「杀气」,他对她的反应相当好奇。
「怎麽?我这麽说你不满意吗?还是你想做些什麽来扭转我的观念?」话虽然这麽说,但他可不觉得她有这般勇气。
车予洁恶狠狠的瞪他,小手气愤地攀上他的颈项。
「是!我现在就是想这麽做,想不想改变答案?」她决定再给他最後一次考虑的机会。
不会吧,这小妮子敢使出这麽「危险前卫」的举动,只为了证明她不是让男人「吻不下去」的女人吗——一思及此,于睿伟岸的身于僵了僵。
「不改。」他仍旧没有改变初衷。
他的答案终於让车予洁豁出去了!
她用力收紧双手,努力地想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奈她拉不近他,只得弓起上半身主动赖在他怀里,笨拙地吻著他,用柔嫩的唇摩擦著他的,想藉以发泄心中的挫败。
我吻!我吻!就不相信这辈子真的没男人要吻我!
于睿压根儿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他全身僵直地支住自己的身子,双眸盯著努力攀上他、还主动凑上香唇、闭上双眼的车予洁。
这事愈来愈荒谬了。
但他竟然不想推开她,由著她的唇笨拙地在他唇上肆虐。
亲了好几分钟,车予洁终於无奈的睁开双眼,看著正被她「非礼」的于睿仍然一派冷静、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黑眸好亮,亮得有些诡异,像是有一把火正在里面剧烈燃烧。
她忿恨的想,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怒火」吧,莫名其妙被一个女人强吻,只要是男人大概都会觉得很没有面子。
算了、算了、算了!
而且弓起身子害她的腰特别酸,车予洁终於决定要放弃了。
她松开双手,整个人跌进白色床单里,一双大眼里明显写著挫败。
「好了,我认输了,我的确让男人吻不下去。」就连主动投怀送抱都达不到勾引的效果,要不是她脸皮够厚,大概早就跳楼自杀了。
「算了,走开啦,我要睡觉了。」车予洁生气地推开他的胸口,现在她只想躲回被子里,遮住即将涌出眼眶的热泪。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麽?」于睿缓慢说道,双手仍然支在她耳旁。
车予洁闷闷地瞅他一眼。
可恶!他嫌她丢的脸还不够吗?这种话还要她再说一遍。
「好了,我知道我经验不足,挑不起大爷你的兴趣,我认输了,以後我会找机会跟其他男人多加练习,不会再来『非礼』你了,这样你高兴了吧?」她勉强维持住最後一点尊严,抬高小巧的下颚冷冷瞪著他。
她胡说什麽?什麽叫找别的男人多加练习?
「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以後还想找谁练习?」于睿压低了嗓音,察觉心底深处正跳动著不满情绪,语气更带有浓浓的霸道意味。
「我又没说你不能找别的女人,难道我就不能找别的男人吗?难不成真要我做出这麽大的牺牲,为你演戏,然後一辈子都找不到爱人?」车予洁愈说愈气,认定他占了便宜还卖乖。
于睿胸中奔腾著不满的情绪,他紧咬牙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管理为何会变得这麽差?
「你倒是告诉我,你现在有什麽好对象吗?」他莫名地对她的话很反感,真想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男人竟对他「老婆」这麽有兴趣?
「对象多得很。」为了扳回一城,车予洁卯起来跟他乱扯。「你每天到花店来混,难道没发现有很多暗恋我的人不识相地买了别家店的花送给我,希望跟我来个一夜情吗?」
于睿浓浓的黑眉蹙了起来,他的确看过有人送花来,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从来不曾在意。
「一夜情耶,要不是为了给你爸妈一个交代,搞不好我会赴约……」
「好了。」于睿冷冷地打断她。
「什麽好了,我都还没说完,还有客户指定要我到他们公司去插花,只为了见我一面……」车予洁才不放弃这个向他炫耀的机会。
「别再说了!」于睿的声音更冷,俊脸也更向她压近了些,灼热的呼吸就这样拂在她脸上。
「是你要问的,我为什麽不说,再不讲清楚,你还以为我没行情呢!开玩笑,为了这个婚姻我也是牺牲很大,自从你出现在店里之後,那些爱慕我的人都不敢来了……」
于睿的脸色由铁青转为死灰,他全身肌肉紧绷,黝黑的额上有青筋抽动,连拳头也握得死紧,骨关节嘎嘎作响,他真想掐死她口中的那些「爱慕者」。
「车予洁,你、闭、嘴!」于睿咬牙切齿,脸色好狰狞。
「我偏不!」车予洁也气得跟他卯上,在这场游戏里,凭什麽他总是玩得轻松愉快,她却弄得混身是伤。「我还要说,我就要趁这个机会把他们一一介绍给你认识!」
简单几句话,让于睿的瞳眸一凛、狂怒迸射。
他才不会给她机会「一一介绍」!
「闭嘴!」于睿擒住她的手腕,他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咆哮的声音快把屋顶给掀了。
「不要!」她也同样对著他吼。
她的话,终於让于睿完全失控。
「如果你不主动闭嘴,那就由我来让你闭嘴!」于睿突然出手将小女人揽人怀中,并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这样俯下身来,掠夺地封住她惊愕半张的柔软红唇。
车予洁怔怔望著再一次倾近的俊脸,大眼儿瞪得圆圆的,纤细的身子僵直动不了,有好半晌的时间,她还没醒悟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这、这、这……
他吻她?
第八章
再也无法忍受她的挑衅,于睿将车予洁扯入怀里,紧紧地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身子,属於她的淡淡幽香充斥鼻端,但还是无法平抚他的怒气。
她竟然想找别的男人吻她?!
还说要跟别的男人发展一夜情?!
这女人……想都别想!
这是一个彻底激烈的吻,甚至还带著浓浓的惩罚意味。他灼热的薄唇贴著她,伟岸的身子靠著她,于睿发誓要让她除了自己再也想不起别的男人。
「不、不行……」车予洁趁著热吻的空隙出声抗议,她好心的想提醒他,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是车予洁,不是他的邵些红粉知己啊……
她的抵抗却让他更加愤怒。
不行?为什么不行?因为她的对象再也不是他了吗?
莫名的占有欲与怒气将他的理智推得更远,于睿加深唇上的掠夺与占有,只想将属於他的温热气息全数倾入她的檀口。
车予洁想推开他,但是两人之间的力气实在相差太多,她根本推不动男人庞大的身躯。
「于睿,不可以……」车予洁觉得头好晕,她被他强壮的身子包围、被他的吻挑逗著,但她不希望两人在清醒後後悔莫及,所以努力的保持清醒。
「该死的你!」这女人难道就不能专心点吗?
他吻得更深,将她抱得更紧,彼此之间不留一丝空隙。
终於,他身上的热度焚烧了她的理智,车予洁再也说不出清醒的话语,只能顺应被他撩起的火源,生嫩地回应著他。
激情一旦展开之後,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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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际的第一道白光射进房内,白色床单下,相拥而眠的人儿心思各异。
车予洁很早就醒了,却动也不动地保持著原来的姿势。
她的脸朝著窗外,背抵著宽阔的男性胸膛,腰际被大掌霸道地占著,耳边则拂过男人的灼热气息……
身旁的男人是确切存在的,但她还是觉得虚虚幻幻。
昨夜发生的那些事是真的吧?!
缺乏运动的她,此时全身酸痛,都是因为昨夜与他热切的缠绵……
车予洁用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怎麽也想不通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两人一没喝酒、二没嗑药,怎麽就这样乱了性?
果然,孤男寡女是不能共处一室的……不过,他们不也同房了一个月,怎麽一到了外地就失控了呢?
她愈想呼吸就愈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吵醒了身後的男人。于睿微微地睁开眼,眼前就是她长长的发,搔得他鼻子痒痒的。
难怪他昨夜一直觉得有小虫往鼻子里钻,原来是睡在她身旁的关系。
于睿扯唇一笑,摒除鼻尖的搔痒感觉,昨夜他睡得好极了。
两人的关系突然进展到如此地步,他应该要觉得懊悔、失败,或是有其他可能的不满情绪。但如今他的心情平静得很,像是他们两人会发生关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或许在他的心里,车予洁一直占有某种重要地位,除了朋友之外,她对他还有其他的重要意义,至於是什麽意义,他一点也不急著弄明白。
他撩开她的长发,在白晳纤细的肩膀上轻轻印下一吻。
「早安啊,老婆。」于睿的脸上不自觉地漾满笑容,很享受这种抱著她睡觉的滋味,比睡在沙发上舒服多了。
他若无其事的表现让车予洁很意外,她原本猜想,醒来的他可能会吓得从床上滚下去,然後对她大喊抱歉,说昨夜他不该做出那件事,希望她能忘了这一切……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他的态度反而让车予洁不知该怎麽面对,她只是怔怔地望著窗外,没有任何回应。
于睿不理会她的安静,自顾自地将细吻从肩上延伸到她的脖子,似是对昨夜的温存意犹未尽。
终於,车予洁笑了,她缩著身子抵挡他的侵犯。
「不要,很痒啦……」细细柔柔的声音发出抗议之语。
听到自己的嘤咛声,车予洁很讶异,那是她的声音吗?那比较像是只刚被喂饱的小猫所发出的慵懒低呜。
「不是不打算理我吗?那你就继续装啊!」于睿轻吻她的耳垂,她又白又细的皮肤令他垂涎。
车予洁用手捂住耳朵,试图阻止他将热源一波波地灌入她的耳,她这样又缩脖子又弯身,就是不让他继续靠近。
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当两人身无寸缕地躺在床上时。
于睿轻易地扯下她的手腕,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眼中闪烁诡异的光芒。
「有没有觉得这个姿势很熟悉啊?」他的笑容张扬,故意要她忆起昨夜的火热情景。
车予洁的小脸漾出迷人晕红。这、这……不就是昨天「案发」前的那个暧昧姿态吗?
「于睿……」车予洁发现自己的血液循环愈来愈好,身体动不动就会泛起滚烫的热度。
「叫我老公!」于睿带笑纠正她,当初他取得「使用执照」时她就该这麽喊他了,更何况自己都已经「正式施工」,自然不能再喊他的名字。
于睿霸道的口吻让车予洁有些茫然。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我们的发展很不应该吗?」她迂回询问,他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教她愈看愈不明白。
「你是我的老婆,不是吗?」于睿又将这个问题丢还给她,脸上还是那副再自然不过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