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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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袖被吉儿吓昏不到一个小时后,就幽幽转醒……
这一回她不再是迷迷糊糊的这里搔搔、那里抓抓的搞不清楚状况了,因为她在昏迷中还梦见吉儿拿着电锯追着她跑,她一面跑一面喊救命,忽然前头不远处伫立一高挑身影,她原要向那人求救的,定眼一看,那人竟然是东方熙!
是他也就算了,他手上还捧了一个超大的碗公,比鸡尾酒盅还大,上头还标示了「迷药」两个字。他一把捉住她,强逼要她把那碗公里的加料水喝下,她努力的挣扎、再挣扎……
「不要啊——」她吓得直接逃出梦境,坐了起来,脸上、身上满是薄汗,胸口起伏得厉害,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醒来了吗?」
「吓!」又,又来了!她现在对这句状似关怀的话很敏感。抬头望去,不远处有名男子坐在窗口,外头不知名的树开着满树的粉白色花朵,那景致像是广告中才会出现的唯美画面。
原本是赏心悦目的一面,可看清楚那王子般的男子后,楚正袖的脸立即垮下来。
东方熙——这阴魂不散的家伙!
「方才那个叫吉儿的变态蕾丝边,是不是你找来的?」她狠狠瞪着他。
「我这只是『不完全的以眼还眼』。」东方熙慢条斯理的向她走了过来,将椅背转向她,跨坐了下来。
奇怪,这人还是一派斯文,可他一接近她,就有股莫名的压力靠过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嗯哼!从我在那两名男人手中救下你,我就步入你的圈套了,是不?」
楚正袖吞了吞口水。这么快就、就被拆穿了呀?可说实话,就整件事情看来,她只是贪财了点,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你要是管得住自己……自己的下半身没到处惹祸,也不会有人拿钱叫我去设陷阱……」反正被拆穿了,她索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并说了。
「嗯嗯,又是一则我辣手催花、毫无人性的故事。」
「你也知道你毫无人性呐!」楚正袖对他的厌恶毫不加以掩饰。
「是啊!原来我做过这样没人性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东方熙大声的附和。
啊勒!「你你你你这人真是没救了!做了这种杀子害妻的事,居然、居然一点悔悟之心都没有!」
「首先,在我还没结婚前,绝不可能让我的女伴怀孕;即使对方真的怀孕,我不要孩子的妈,也不会让东方家的孩子流落在外,断然没有强迫对方拿掉的理由,而你所说的那个女人我真的不认识。」他摇摇头,「让我来还原事件的真相吧!」他连贯之前发生的事,又听楚正袖的「故事版」,要还原真相不是难事。
「在你把诱惑到饭店,并把我迷昏离开后,以前曾向我大表爱意的男同志就会登场,之后我会发生什么事,你不会呆到不知道。」
楚正袖忽然想通了他所谓的「不完全的以眼还眼」。「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叫那个吉儿来吓我?!」她忿忿不平。
「你不也为了一百五十块美金勾引我?」
「更正,是五十块!后续的一百块……那个……没了。」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说,那杯迷药没灌入他口中,她代喝了,因此没了吧!
东方熙看她回避的眼神,对那张成熟的脸却有一双纯真的眼感到好奇,甚至……被吸引。「你叫什么名字?」在她要开口之际,他用冷冷的语气警告她。「我并不相信你叫安妮·威廉斯。」
她原本想随便报个名字,可是他的眼神太过犀利,「我、我叫楚……正伦。」只差一个字,不会怎样吧?
呜……二姊,原谅我擅用你的名字,小妹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楚正伦?看来是个华裔混血儿。「几岁?」依他看来,大概二十六、七左右。
「二十三。」二姊……反正名字都借用了,年龄不介意用一下吧?
「我以为你该二十七上下呢!」他看女孩子的年龄向来挺准的,没想到还差个三、四岁。
长相太过「超龄」一向是她胸口的痛。楚正袖的脸色很不好看。「反正我就是长相『臭老』,怎样?」居然说她二十七上下!要是他知道她才十七,会不会笑倒在地上打滚?「喂,反正我的『后谢金』也没赚到,你也没有被怎样,我可以走了吧?」她掀开被下了床。
「好像还不行。」
「都已经以眼还眼了,你还要怎样?」这几天她在美国受的鸟气已经到了临界点了,随时有可能爆发。
东方熙似笑非笑,一步步的走向她。「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我不说过,那是『不完全的以眼还眼』吗?」
楚正袖不予以理会的想越过他离开,可下一刻她的手却给拉住了。
「放手!」
「你有法子让我的手松开,我就会放。」他挑衅的笑。
「好吧!既然你那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到后头几个字时她已动手,道场上常使的招式一气呵成,动作流畅。
「砰」了一大声,东方熙狼狈的给甩了出去,足足有四、五步之远。
「叫你放手你不放,偏要自讨苦吃。」
他痛得一时无法起身,额上抹上了一层薄汗,他偷偷的吸了几口气,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痛楚,甚至还照常的谈笑风声。
「合气道。」
「是啊,你看得出来!」一般人都乱猜是跆拳道,甚至还有人说是摔跤的,拜托!差很多好吗?合气道可优美多了。
她走到他面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我还真的不喜欢你这个人,可把你摔出去表示我的自制力还是不及格!」想不到这男人的风度真好,一般男人给摔出去之后不是脸变得很臭,就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破口大骂。
她的手构着了他的,用力一扯将他拉了起来。「不过老实说啊!把你摔出去后,我心情的确好些了。」
「为什么?」
「一吐心中怨气!」
女人在他面前总是拿出最美好的一面,而这女人……可真是豪爽!东方熙不禁失笑了。「楚正伦,我觉得你似乎很爱钱。」
「那当然。中国有句俚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使是第一富豪也不会嫌钱多的!我的至理名言是,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抛!」
「嗯!金钱至上,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又没说不要!楚正袖横了他一眼,「你干么问这个?有什么赚钱的机会要介绍给我吗?」
「如果有呢?」
一听到有钱赚,她原先硬邦邦的脸色柔和了一些。「什么工作性质?待遇好不好?」
「待遇一天一百美元,当然我生性慷慨,小费绝对少不了。」
一天一百美元?不费吧!相当一天三千多块的台币耶,还有小费……加加减减,月入十万!楚正袖心动了,非常非常的心动。「你还没说是什么工作性质?」
「贴身保镖。」
「保镖?!」那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行业?
当保镖好像与她当初到美国的目地不太一样噢?旅游和工作,而且还是那种朝不虑夕、随时有可能为主捐躯的保镖工作?真的差很多呢!但是,对于她这个行李、证件被抢个精光的人而言,现在只要有人愿意提供食住她就要感谢上苍了。
最最重要的是,还有高薪可领!
「是。」
「供食住?」
「当然。」
「那好吧!」
「那么你明天……」
不等他说完,楚正袖立即抢话,「我今天就可以上工!」开什么玩笑,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了,当半天班,领一日饷,这种机会不能放弃!
「你没有什么行李吗?」东方熙有些诧异。一个女孩子家,虽然由她之前穿的小熊内衣就知道她不太重视打扮,甚至没有什么品味,可好歹有几件替换衣物吧?
「如果我说我的李行一下飞机就给人载走了,你会同情我吗?」
「……」
「同情我,就给我钱!」
第三章
「保镖……原来是一种挺享受的行业。」
楚正袖坐在东方熙旁,喝着她最爱的调酒——螺丝起子。
她一向就不否认自己非常非常的贪杯,可她家是禁酒的,更何况她还未成年。
说真的,楚家三姊妹中就只有大姊楚正璘是正宗乖宝宝,老妈说的话她奉为圣旨,不过,对于喝酒这一项,她也不是这么听话就是;至于她和二姊楚正伦,两人则将它视为「剩纸」。
她们家禁酒,可她却是三不五时会偷喝,而且酒量还真不错,一瓶绍兴加梅子遗醉不倒她,不过那时候的她会异常兴奋,听目击者——她家二姊说,她会变得脾气暴躁、孔武有力。
她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四十八公斤的体重,但喝茫茫的她,可以把身高一八0左右、体重一百公斤的骚扰者给抛掷出去。
孔武有力?说的真贴切。
老妈要是知道她小小年纪就成了酒鬼,不知道那所向披靡的拳头,会不会朝她脸上砸来?
别看她家老妈温柔婉约,据说当年可是个武术天才,这秘密还是合气道老师在一次庆功宴上喝个酩酊大醉,不小心透露出来的。
不知道她那位异常惧内的老爸知不知道这个秘密?他是在吃过老妈的拳头后惧内的呢?还是不明原因就惧内?如果是后者,她到底要不要让亲亲老爸知道他「阿娜答」当年的丰功伟业?
果然呐!越是像她们这种什么书香世家的,秘密就越多。
东方熙有趣的看了眼几杯下肚后,白皙娇靥上染了晚霞的楚正袖。「要不对你而言,保镖该是怎样的行业?」
「为金主出生入死、挨刀挡枪的,三不五时还得当『驱虫剂』用。」后者的功用相信是他最迫切需要的。
不是她爱说,东方熙那张桃花脸还真能「招蜂引蝶」。
「是这样也没错。」
「可到目前为止,我跟在你旁边吃香喝辣的,好像也没机会去冲锋陷阵。」说来惭愧,她到美国来,第一个惨遭她毒手的人就是他,后来她被雇为保镖后,也没机会替他出力,反而用来为朋友两肋插刀,至于是什么样的朋友?
秘密!
「你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当然不!保镖就像保全一样是高风险行业,一有事,就算没住院大概也会见红挂彩。」她托着下巴又啜了口酒。「我这个人啊!说真的,怕死又挨不得痛,连拔个牙,眼泪流得比血还多。」
她摸了摸鼻子,又说:「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已经收了你快五百美元了,却好像没做什么事。」她当保镖第四天了,除了一天一百美元,东方熙还真的给她不少小费。
「嗯哼,你就当陪我吃饭、喝酒,我给你的小费好了。」
「那可不成,如果你真要人陪你做这些事,相信一堆美女会漏夜排队等候补。」她看了他一眼。「我是不太了解你,可隐约知道你家大业大,本身条件好,身边绝对不乏美女。」
「我身边是不乏美女相伴,可……你令我很自在、快乐!」自在、快乐吗?是啊!大概和他在一块的人,不管是公事、私事都需扯上利益,久而久之,他的「防盗」系统在不知不觉中总处于警戒状态。
和楚正伦在一块,她的天真、直接让他就如同和一个大孩子相处一样,他毋需特意提防、不必时时防卫。
她说她只要钱,一开始就说的清楚明白,让他觉得有趣的是,她的胃口小得……很迷你!几百块钱她就笑咪咪。
而且她爱财有道,只取自己应得的。这样有所「坚持」的人很少了,真的很少,少到如同稀世珍宝一般。
这个女人……明明是个成熟女人,实在不知道她天真的眼神和稚气的神韵、言谈是从何而来?
如果不说她那张成熟美艳的脸,说她是十六、七的小女生,他还真的会相信!
「你是在开我玩笑吗?」
「我很认真。」
「东方先生。」
「你可以叫我东方或东方熙,亲密一点的,也有人叫我熙。」东方先生感觉很生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字出自她口中,觉得很老气横秋?
「有没有人叫你阿熙?如果没有,那我叫你阿熙好了。」楚正袖嘴角抽搐,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熙等于阿西。
「为什么要这样叫我?」
「不喜欢?」她耸肩,「那算了!」她只是人家花钱请的保镖,一不高兴就可以请她走路的,她怎能告诉他,在遥远遥远的年代,有一个专门演傻瓜的谐星叫「阿西」,从此以后「阿西」就和傻瓜、阿呆、憨仔划上等号。
「不会啊!挺特别的。」
楚正袖大乐。「真的吗?那以后我就叫你阿熙!阿熙、阿熙、阿熙!」她大大的眼笑成了弯月状。「说真的,阿熙,我们相遇之初,我当你是衣冠禽兽,而且你还对我毛手毛脚,所以我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你!」
衣冠禽兽?毛手毛脚?这些形容词还真是犀利。「你讨厌我实在没道理,一个女人约一个男人进她房间,绝对不会希望男人是到她房里扮演释迦牟尼佛的好吗?」她也不想想是谁先勾引谁!
她小小声的开口,「我就希望。」
「所以你现在不但成为我的信徒,甚至是『护法』。」
楚正袖的脸红了红。「反正,反正我是想告诉你,根据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对你有改观了啦!」
「是吗?」东方熙有趣的问,也许……还有一些些的期待。「改观多少?」
楚正袖很认真的想,而她表情越认真,东方熙就越心痒难耐。她想了很久,真的很久,当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他也就越发的期待。
「唔……我发觉……」
发觉她多少也对他着迷了吗?「发觉什么?」
「你真是一个……」
有魅力的男人?令人一见倾心的对象?还是……「嗯?」
「慷慨的金主!」
东方熙有一种不慎从云端失足落下来的感觉。这女人……她真的是……「你喜欢木雕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顺口回答。「喜欢呐!」
「改天我请人雕一只木雕土鹅送你。」木头+呆头鹅=木雕土鹅。
「真的吗?你真好!谢谢。」觊觎了东方熙杯子上装饰的樱桃很久了,楚正袖一直看着那颗鲜艳欲滴的红樱桃。「那个……那个樱桃你若不要,可不可以给我?」
挑了挑眉,东方熙拎起了樱桃梗提到她面前,她没有多想的直接用嘴巴去接,玫瑰色的红唇在他眼前开阖,犀利的眸子眯了眯……
「嗯!好吃!」楚正袖笑嘻嘻的。
不只是无奈的一叹,而是实在想不透,为什么会有女孩子这么不解风情的?
「嗤!木雕土鹅!」
嚼着樱桃开心之际,她根本不在乎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嚼着嚼着,她发觉有两道灼灼的目光往这边射了过来,不禁好奇的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