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酸掉一层皮的应天逸,像丢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甩开赖在胸口的高景郁,连退三步的大叫:“你、你、你稍微有点身为男人的尊严好不好?!竟然用那种口气……”
“喂——不要歧视女人~~~~”高景郁不悦的下了床,向应天逸走去。
“去!什么女人,简直是人妖……”应天逸反驳,就在高景郁要高谈阔论之际,门外突然传来翟烽的声音:“应军师,我给尊夫人送安胎药来了……”
屋里的两人同是一惊,应天逸连忙过去堵住门,高景郁则手忙脚乱的爬回床上,还顺手塞了个枕头到衣服里……
“应军师?你到是让我进去啊?”翟烽推不开门,纳闷的问。见一切就绪,应天逸自然而然的将翟烽请进来。
“寨主,怎敢劳动您呢……”应天逸嘴上客套着,心里捏着把冷汗……果然,看见肚子明显鼓起来的高景郁,翟烽迷惑的问:“奇怪,怎么眨眼功夫,尊夫人的肚子就大了好多呢?”
床上的高景郁暗叫不妙,但还是绽开骗死人不偿命的娇媚微笑:“那一定是见到相国……不、相公后太开心了,一放松自然就看上去比较大……”
“有这么一说吗?”翟烽自认不是女人,也不是很清楚,轻易接受了这怎么听都像笑话的借口。
应天逸松了口气,绕开话题:“对了,寨主。我听说这几天运送官银的队伍就要经过了,我们是不是也该……”
翟烽不等他说完就出言训斥:“什么话?!我们怎么能打官银的主意?!那都是百姓的血汗前,以后不许再提!”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口气重了的翟烽笑了开来:“不说了,快,让夫人趁热把安胎药喝了……”
应天逸与高景郁齐齐盯着那碗黑不咙咚的药,心下咽了口口水,喝了……不会有副作用吧……
不疑有它的翟烽没看到两人怪异的表情,还一个劲热情的劝。
高景郁深刻体会到自做孽不可活这句至理名言了。一咬牙,拿出壮士断腕的豪气,高景郁伸出手来:“我喝……”
“不准喝!”应天逸情急大叫,一把夺过碗来倒在地上!
“应军师——你这是——”翟烽阻止不及,震惊的喝问。
边在心中大叫:怎么能让皇帝乱喝药,应天逸一边还得想出借口安抚翟烽:“大寨主,拙靳有个毛病,一喝药就要吐……弄脏这里怎么是好……咱们不要管他了……先去讨论一下寨中的大事……”
连推带拽的,应天逸把还在莫名其妙的翟烽扽出屋去!还回头给了高景郁一个不准乱跑,回来再收拾你的警告眼神。
听见两人脚步声走远,高景郁一个翻身坐起来,想叫他安静?下辈子吧!
正当他在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战战兢兢的转过头,就见俊颜阴沉的古思静走了进来,对着不知所措的高景郁不含语气的冷冷命令:“你给我脱——”
“啊?!——”
古思静略皱俊眉,不耐烦的催促:“你脱不脱?还是……你希望我动手帮你脱?”
“唉——”被逼到一角,眼看逃脱无望的高景郁,夸张的大叹一声,自怨自艾的喃道:“我就知道……美丽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少费话,脱!”古思静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早已不见,此时的他一脸阴狠,冲前几步,趁高景郁防备不周,一把撕开他的前襟!
高景郁垂下头,一幅红颜薄命的样子不再抵抗,算了,谁叫他那么美,美的像罪过呢?!
但古思静却只是了然的看着高景郁白暂平坦的胸膛点了点头,便不敢兴趣的移开了目光。“你果然是男的……”
什么嘛……高景郁不悦的穿回衣服,心里不满的嘀咕。害他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呢,着实期待了一下下……不过,既然被验明了真身,接下来又不知会怎样,高景郁的心随之再一次兴奋起来……来蹂躏我吧~~~~践踏我吧~~~~~~命运的悲剧主角~~~~~~
在脑中开始幻想一百零一种酷刑的高景郁,沉浸在顾影自怜的气氛中,没发现古思静早已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应天逸敷衍完翟烽后一回来,就看见高景郁一脸愤愤不平的坐在床上的原因。
“怎么了?”边在心里庆幸他这回真的有乖乖“呆”在屋里,应天逸边奇怪的询问。毕竟深知高景郁脾性的自己,早就不抱他能安分的奢望了。
“刚才……古思静有来过……”高景郁撅着唇,恨恨的回答。应天逸挑了挑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像古思静那种程度的神医,高景郁的女装扮相再怎么天衣无缝也不一定能瞒的过。
“他……”高景郁咬了咬朱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轻嘶一声,按捺不住的高景郁扑入一脸茫然的应天逸怀中,放声大哭……
“他……就那样撕开了我的衣服……甚至……呜呜……”
“甚至什么……”应天逸搂紧高景郁,明显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完了……这回就等满门抄斩吧……竟然让皇帝发生这种事……
高景郁哭的双肩猛抽,呜咽不能成言,被吓的六神无主的应天逸只好自己往最坏的方向猜:“他……甚至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收紧环着高景郁的力道,应天逸自己也没想到会吼的这么大声!
“甚至他什么都没做!呜呜呜~~~~~”高景郁抽泣着指控,完全没发觉应天逸的脸色在瞬间变的惨绿……
狠狠的揪起泪眼婆娑的高景郁,应天逸用爆发前夕的平静缓缓的问:“他什么都没做?”
“嗯!”高景郁不疑有它的生着气。
“所以你伤心?”应天逸问的更温柔了……
“当然啦!那不是对朕美貌的侮辱吗?!”高景郁傻傻的在一边声讨没眼光的古思静,却不知身边的应天逸已经抡起了拳头……
“哇啊~~~~~你、你要弑君吗?!”
“我、今、天、一定要给你补一节教育……”
“哇~~~你冷静点!”
“不要逃!你给我过来!”
“呜~~~~~商量一下……至少……不要打我的脸……”
“高景郁!”
“救……啊!”
***
第二天山寨里,看着悠闲品茶的应天逸,几个手下私下猜测……
“怎么没见军师夫人?”
“应该是在房里吧……”
“为什么?”
“笨啊!一定是军师昨晚太热情了嘛……”
“可不是!人说小别胜新婚吔!”
“……”
“不过,军师夫人不是身怀六甲了吗?”
“你懂什么?!昨晚我值勤,就听军师房里不断传出夫人的叫声……就听夫人一个劲的喊‘不要……’、‘不要啊不要……’、‘我不行了……’、‘求你饶过我……’……可是军师都没有停过……”
“哇!他那么瘦弱,文质彬彬的……还能战那么多回合啊……”
“笨!海水不可斗量,人又怎能面相?”
“厉害啊……佩服……”
***
应天逸房中,被打的俏脸微肿的高景郁蜷缩在被子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你不出来就缩一辈子吧!”长出一口气,劝的口干舌燥的应天逸狠狠的甩下一句话,夺门而出:“我自己去找古思静解释!”
等到震耳的砸门的声过去后,高景郁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确定应天逸已经出去了,才敢整个爬出来。真是,龙颜被打还是小事!可恶的是,他这天生丽质的脸应天逸也舍得下狠劲!嫉妒!他一定是嫉妒自己!
在心里找到一个足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后,高景郁总算走出了暂时毁容的低潮,开始不安分起来。四周环视了一下,高景郁才发现,闹了那么久,现在已经入夜了……怪不得肚子会饿呢……
但……纵使他是皇帝,也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的皇宫,不能予给予求。再说,这里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叫他到哪找人要吃的?(都被应天逸吼走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的脸怎么能见人?!会毁了他的一世英明的!
打定了面子比肚子重要的主意,高景郁轻轻叹了一口气,又一脸哀怨的坐回床上。
***
“呜……痛……”收缩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许亭欢缓缓找回自己的意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苍茫的天空,高耸云霄的巨木,闪烁的星子以及不时飞掠而起的惊鸟。这……是?晃晃头,还不是很清醒的许亭欢慢慢记起这一连串的事……他看见皇帝穿着女装上了山寨,刚想去通报相爷……就被……打昏了!对!打昏!可……自己怎么就被这么随便丢在这了?一般得手后不是要被灭口吗?
“为什么?我怎么活着?”怎么也想不透,许亭欢头大的吼出声音!
身后,一个阴冷冷仿佛从地狱传过来的声音接口:“抱歉,你不满意的话,我立刻做掉你。”
被吓的一机灵的许亭欢猛的回过头来,同时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是你?!”
眯起眼,似乎是奇怪许亭欢的反应过度:“我不对吗?”
“不是……”许亭欢叹服的摇头:“只不过是奇怪你也会介入俗事里。我以为你连皇帝都见死不救呢!”因为,救他的正是那个神出鬼没,面无表情的史官!
“我是不想救。”听到他的话,史官连表情都不变,淡淡的回答,表明自己也迫不得已。
“那……”许亭欢不快的要反驳,却被打断:“你如果能起来,就走吧。”
皱了皱眉,许亭欢也分的出轻重缓急,当下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摸着发痛的后脑,许亭欢疑惑的问:“我睡了多久?”
走在前面的史官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回答:“两天多。”
“这么久?!”许亭欢难以置信的大叫,怎么也无法接受:“我不过是被点中穴,怎么会?!”
史官迟疑了一下,回答的语调虽未变化却含了丝笑意:“把你丢给我的人不希望你太早醒来,所以我在你要醒时又补了几下。”
“哼!”气的没出发泄,许亭欢揉着头,还是不太明白的别过头去!如果他注意点,就会发现史官正偷偷把一根碗口粗的棍子丢到草丛里……
***
“古……”边奇怪怎么一路都没有护卫边来到古思静住的静斋的应天逸刚扬声,又自己硬生生的闭上。凭直觉,他嗅出了什么不对。放轻脚步,应天逸向发出声音的内屋摸去……
***
“受不了了!好饿~~~~~”最后还是面子输给了肚子的高景郁愤愤不平的站起来!不让他吃就吃了他吧!仔细一算,自己从找到应天逸开始,好像就没吃到东西了!怪不得会饿的连保持形象都顾不得了!但,纵然饿的已经没理智了,高景郁还是本能的不愿用现在的脸见人。但又好想出去找吃的……
突然,瞄到一边的白床单,高景郁嘴角浮起了狡猾的笑容……他找到折中的办法了!
用白床单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只留一对深遂灵动的大眼睛一转一转的。高景郁就顶着这么一副行头出了门!靠直觉向食物移动……
好不容易让他连蒙带猜,蹭到了厨房。看见精致的糕点,高景郁不及多想,伸出手去!就在这时,厨师推门而入!
沉默……
沉默……
然后是爆发!
“啊!被看见了!好丢脸!”惊叫一声,高景郁拖着床单转身夺门而出,也不看路,羞的只求快快逃开!不过,没忘了顺上两块点心……
“啊啊啊~~~~~有、有鬼啊!”被吓出三魂七魄的厨师惨叫一声,从令一个门飞奔而出,生怕后面一团白的怪物追上来!
***
“怎么好象听到有人在尖叫?”走到一半,许亭欢皱皱剑眉,放慢脚步。但前面引路的史官却速度不减,头也不回。不甘的又回了一下头,许亭欢急忙追了上去!
“喂——你赶去投胎啊?!”
“……”
***
靠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应天逸总算摸到了内室,连忙迫不及待的将耳朵凑了上去……
只听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有点尖的清雅中音是古思静,而那变的沙哑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应该是……大寨主翟烽!
“啊……不要……烽……”
“已经不能停止了……”
“啊……”
“对不起……”
“不要……道歉……毁了我……也无所谓的!烽……”
“哦——……你会后悔这句话的……”
“啊啊啊啊啊——”
“放松……”
“啊——!”
“呼、呼……”
“……嗯……”
“这里面在干什么?”突然,听的入神的应天逸被一个声音惊醒,头也不回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猛地,觉得有些耳熟的应天逸回过身来,就见一团白惨惨的东西绻在自己旁边,直觉的叫出来:“鬼啊——”
就在他出声的同时,一只手及时的捂住了他冲口而出的惊呼!
“相爷!禁声!”正是无巧不成书,也到这里偷听的许亭欢!
听见同一句评价,高景郁朱唇一撇,声泪俱下的指控:“呜呜……都是你……叫你不要打脸嘛……你偏要打……现在朕的脸完了!朕不活了!”
仰天大叹我命苦之后,许亭欢腾出令一只手捂住高景郁!这群家伙真的明白自己在偷听吗?怎么都迫不及待的要让人抓住自己?!
旁边的史官倒是没出声,他正忙着记录呢!
“X月X日X时,煌聆帝毁容……初察,凶手是相国……”
这边乱成一锅粥,里面的人也没闲着……
“烽……”
“别说话……你累了,先睡吧……”
“烽……你爱我吗?”
“……傻瓜……我的心你还不懂?”
“可我想听你亲口说……”
“当然爱了,我爱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烽……呜呜……”
“思静?!怎、怎么哭了?!”
“我、我好久不听你说了!我还以为……有了山寨后,我对你就不重要了……”
“笨蛋!你对我比什么都重要!”
“烽……”
“就算为了你,不要整个山寨也无所谓!”
“噢!烽——”
“思静——”
“你们可以进来了。”
“?”
“我们走吧。”看见其它三人都呆掉了,史官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推门而入。里面,古思静一脸疲惫掩饰不住幸福,而翟烽也是傻住了。
“到、到底怎么回事?!”应天逸受不了的大叫!“谁来解释一下?!”
捋捋头发,古思静有些腼腆的苦笑着缓缓回答:
“呃……是这样的……自从翟烽接手山寨之后,天天忙山寨的事,张口闭口都是山寨……我气不过,就……用药迷倒官兵,抢了官银嫁祸山寨……我以为,山寨毁了……烽就又是我一个人的了……我本来已经后悔了,可你们又来了……烽又对你格外热情……我……气不过……知道你也好男色后就更……”顿了一下,古思静若有所指的瞟了一眼裹在被单里的高景郁:“所以……我决定与他摊牌……就让你的朋友先睡一会儿,不要来破坏……再之后……你们都听到了……”说着,古思静轻轻垂下头,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