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赛拉斯挥退打算上前插口的罗夫,抓着妍黎的手臂把她带上车,强大的手劲显示他正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难得有人会让他这么动怒,不,应该说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对他不敬,这个女人不是想找死,就是故意想惹他生气。
“喂!放手!会痛啦!”妍黎上车后就用力挣脱赛拉斯的手,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揉着被抓痛的手臂。
赛拉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把罗夫刚才交给他的资料拿出来,轻声念道:“席妍黎,二十三岁,华裔美国籍,刚从大学毕业,没有任何近亲。好简单清白的身世。”
赛拉斯放下手中简短得让他连打呵欠都来不及的报告,一双锐眼直勾勾地瞪着妍黎,衡量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以他的经验,他知道要假造身份并不是难事,但罗夫并不是草包,办事能力他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
要不是席妍黎真的清白如纸,就是大有来头,居然连罗夫都骗得过。
妍黎惊讶的听着赛拉斯把她的假身份一字不漏的念出来。呼!幸好傅磊事前想到给她假身份,不然说不定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说的人应该是你吧?”赛拉斯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反应。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不想让我做捞女赚你的钱,说一声就是了,不需要这样子吓我啊!好像我是小偷似的。”妍黎尽力去揣摩一个无知女人的反应,她祈祷自己的演技能骗过他的利眼。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不过你真的就像这张纸上面所写的,这么纯洁无瑕吗?”赛拉斯有意无意的欺近她,一双锐利得让人心脏紧缩的眼瞳嘲弄地睨着她。
她或许真的背景单纯,不过以他的经验判断,她绝对是有问题的。想要潜伏到他身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再加上她一个也不算什么新闻,他倒是很想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她。
“你……你在说什么?疯子!”心虚让她脸上的神经完全麻痹,她蜷缩在车厢一角,脸上满是无辜的神情,但事实上她早就吓破了胆。
“说吧,只要你把指使者供出来,我绝对不会为难你,说啊!”赛拉斯从不对女人来硬的,他自有一套对付女人的方法,能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对他掏心挖肺。至于武器为何?那就是他独特吸引人的魅力了。
“真的没有嘛!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妍黎一脸无辜的说。
“不说是吗?大概是因为你这张樱唇太久没有被男人驯服,不听话了。”赛拉斯说完后立刻压上她的唇,吻住他早想品尝的樱唇。
妍黎在他的唇压上她的开始的十几秒里,从挣扎反抗到最后理智全都飞散到九霄云外,她无法动弹、无法反应,全身上下能感受到的只有他温热的唇,以及无止境的缠绵……
???
再次清醒又是天明,妍黎真不愿见到太阳出现,因为那代表她又得面对那个正极力勾引她、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
昨天的游湖她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车上的那一吻,至于她是怎么回到别墅、怎么度过剩下的夜晚,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吧!只一个吻就让她心神俱失。
吻?
想起昨天的一吻让妍黎怔了怔,他是这次任务的目标,而且极可能是她的仇人,她怎么能对这样一个身份的男人心动?
一阵敲门声唤回她的思绪,她懒懒的翻个身,看着两名女仆走进来,她直觉的皱起眉。她观察这栋别墅也有好几天的时间了,除了她之外从没看过其他的女人,这两个女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小姐,请起床吧,先生在餐厅等你一起用早餐。”
一名女仆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另一名则走到床边柔声要妍黎起床。看她们迅速俐落的动作就知道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妍黎张口想问她们,却想起她们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做罢,待会儿直接找赛拉斯问问就知道了。
作了决定后,妍黎懒懒的下床,让女仆替她穿上睡袍,服侍她盥洗沐浴,王公贵族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当妍黎被女仆拉到穿衣间更衣时心中暗想。
光是这间穿衣间都快比她在美国的房子还大了,而衣柜中的名牌服饰更是令她咋舌。
东挑西捡终于决定好穿哪件衣服时,已经是她起床后的一个小时,而她慢吞吞地走到餐厅又费了十来分钟,她的原意是想激怒赛拉斯的,而原本在阅读报纸的赛拉斯见到她,除了道早安和赞美她的美貌之外,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输了,这次的较劲她彻底失败了,输给他的气度,输给他的一脸了然;他早看透她玩的把戏了。
要是他只是平凡人那有多好?他不会是杀害妍珊的嫌疑犯,不会是罪大恶极的军火贩子,那她也就不需要这么挣扎了。
不能否认她的确对他倾心、为他的丰采而怦然心动,可是他却是一个她不敢爱,也不能去爱的人。
与她相望的黑色眼睛让她记起了她的任务、她的复仇,她又怎能在这时背叛自己的良心?他长得再俊、再诱人都是他家的事,她决心与他对抗到底,直到追查出一切真相。
赛拉斯静静地看着妍黎苍白的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是恨?是挣扎?还是不顾一切的决心?他开始觉得厌烦了,要就一次得到她的全部,要不就把她尽快送走,他不要她继续这样困扰着他。
“如果你想离开的话,今天就可以走了。”决心不再让她困扰着自己,赛拉斯决定要把妍黎送走,或许不再见面会让他的心平静沉淀下来吧。
“嗄?”妍黎闻言,只傻着无法言语,她原本还在为自己得以接近赛拉斯高兴,怎么马上又被判出局了呢?
“这次放过你,我不会向你逼问任何有关你的事,也希望你下次学聪明点,别沾惹不该惹的人,对你没有好处的。”
“可是……可是……”她想当傻瓜,她想沾惹他不行吗?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仁慈?他应该要饿虎扑羊,应该要辣手催花的啊!这和她原本的计划差太多了吧!
“回去吧,这不是一个小女孩应该踏进的世界,趁着还能抽腿的时候,尽早离开。”赛拉斯对她这副吃惊的模样并不感意外,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的世界里不容许对敌人仁慈,而他却轻易的放过她。
她凭什么能让他对她百般容忍?他的确对东方女子有着特殊的感觉,但他从来没有为女人失过做事的准则,她是第一个。
看着妍黎一脸惊愕的模样,他歪着脸斜睨她,“怎么,不想走?”
“是不想。”知道自己的来意被识破后,妍黎也不想再佯装无知清纯了。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四周,却让人神经为之紧绷,妍黎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叉,打算在不得以的情况下,动手戳烂他那张常在阳光下曝晒的俊脸。
“你一点都无法体会我的用意吗?”赛拉斯难得的仁慈被人弃若敝屣,令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妍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只有逃避的转开脸。
“你真的要赖着不走?”赛拉斯看见她倔强的嘟着小嘴,知道她是铁了心要留下。
“是的话又怎样?”妍黎一心只想要留下来,其他的事只能丢在脑后,顾不得了。
“这样的话……”赛拉斯的嘴角浮起一丝邪气的微笑。
他不是没想过要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她这只小绵羊却执意要送入他的嘴里,若他不接受,不就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赛拉斯露出了过于善良的笑容,“既然我要冒着被你背叛的风险,你是不是应该也付出一点报酬呢?”
“什么报酬?”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颤,可是她真的没有退路了。既然已经深入虎穴,她就绝对不能空手而回。
赛拉斯像是在吊她胃口似的,但笑不语。妍黎却被他看得全身寒毛直竖,这个男人的目光阴寒得不像话。
“说啊!你不说就拉倒。”妍黎作势要起身,赛拉斯依旧不为所动,最后她只有悻悻然的坐回座位。
她又输了。唉!笨哪,是她在求人,她哪有什么筹码跟他谈判呢?赛拉斯就是了解这点,才这么戏耍着她。
“我要什么酬劳呢?”赛拉斯双手抱胸,眼中闪烁的光彩让人不安。
“你缺少什么就要什么吧,只要我能力许可,我一定答应你。”唉!为什么她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恐惧感呢?明明害怕得要命,还得强装出无所畏惧的模样。
“我缺少的……”赛拉斯垂下眼皮沉思片刻,然后抬眼看她,沉凝的眼中有几许难得的调皮光彩,“这样好了,等我想我到我需要什么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
她还能说不好吗?妍黎在他令人不安的眼神之下,勉强的点了点头。
她想命令自己忐忑的心安定下来,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被自己给出卖了呢?她是不是做错了选择?可是在恐惧害怕之外,她的心居然还有一点期待的情绪。
期待什么?她不愿去深究。
第四章
妍黎找机会问了女佣,才知道她们是昨天才被找来的,显然是为了她。
赛拉斯也太爱摆阔了吧!为了一个显然要对他不利的女子,他不但没有施以暴行,还特地请来两个女仆伺候她,这反而令她更加的迷惑。
他或许冷漠,他或许阴沉,可是他绝对不凶残,杀死妍珊的凶手真的会是他吗?不过短短几天,她就开始对原本深信不移的事起了疑惑。
她想要抓着他直接问他是不是杀死妍珊的凶手,可是她不能这么做,而且就算她问了,她又会说实话吗?
“听下人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里,为什么不出去走走?”赛拉斯远远就看见她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啃着指甲,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让任何人见了都会打从心底对她爱怜。
“你连这个都要管?”妍黎闻声回过神,看见赛拉斯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下。今天他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她猜他是出去谈生意了。
她真讨厌这种发战争财的人,只晓得为自己囤积财富,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死活,还巴不得世界多一点战乱,好可以在其中大捞一笔。她看不起这种人。
“你已经把你自己献给我了,不就是我的人了吗?”赛拉斯慢慢接近妍黎,在躺椅的另一头坐下。
经过一整天的商谈,这次的交易总算快要完成了。每次和雷尼见面后,他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这种感觉是从上次雷尼枪杀了那个东方女子开始的,或许这次交易之后他要和雷尼断绝生意往来了。那种嗜血的人他并不喜欢,但是却因为生意的关系而认识了不少,或许是到了他退出这行,交给家族其他人来接手的时候了。
东方女子?!赛拉斯半眯的眼倏地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被妍黎的斥责声给夺去了注意力。
“谁把自己献给你了,神经病!”乱说话!万一她嫁不出去,她要他负责。
赛拉斯轻松写意的靠躺在躺椅里,无形中给了妍黎一股难以摆脱的压迫感,她急切的想要离开,又怕动作太过突然而惊动他。
“嗯,我想了一整天终于想到我要你的什么了。”赛拉斯慵懒的扇动眼睑,轻松之中又带着点挑逗的气息。
“什么?”妍黎屏息等待他的回答,而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要倒大霉了。
“我刚才说过了,我要你。”
“我?你是要我……”妍黎哑口无言。
“聪明的女孩,你懂我的意思的。”赛拉斯伸长手臂温柔的抚顺她的头发,而身处于惊吓之中的妍黎压根没想到要挥开他的手。
“请问,我现在收回交易行不行啊?”妍黎佯装一脸天真的问,期待老天爷可怜她孤苦无依,放她一马。
“别天真了,你以为我会让你耍着我玩吗?这件事是早上就说定的,说话要算数。”赛拉斯半开玩笑的说完后,疲惫的合起双眼。
笨!笨女人!
妍黎瞪着不理她的赛拉斯,在心中拼命咒骂自己的愚蠢无知。男人会想要女人什么东西她还想不到吗?早知道就别提这个意见了。
赛拉斯听不见妍黎的回音,睁开一眼看她,见她一脸惊惧之色,微微牵动一边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多少女人都争先恐后的想得到我的宠爱,你的反应却让我泄气极了。”
妍黎没好气的回他一个白眼,“别拿我跟那些花痴女人相比,我可没这么开放不知羞耻。”
赛拉斯对于她的反击报以赞许的一笑,“说得好,我就是喜欢东方女人的含蓄,不过这是我们早上就说定的,不可以食言。”
“喂!你说了就算哪?”妍黎感觉自己被他给拐了。“光是住下就要献身,如果我要的更多,那我不就没东西给你了。”她说完后才发现有语病,她说得好像她原本就已经打算献身似的。
赛拉斯对她的抗议只是微微一笑,反正他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迟早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妍黎决定不再跟他研究这个敏感的问题,反正到时她坚决反抗就是了,她决定换个温和、不会引起他警觉的话题。“你……杀过人吗?”
唉!这可真“温和”啊!
“你到底想探查我什么事?”赛拉斯闭着眼,试着把话题转开。
“一句话,不,还是没有!”妍黎急切的想知道他的答案。
“我没有。”
赛拉斯的一句话让妍黎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
不是他,他没有杀死妍珊。奇异的,她的心因为他的话而雀跃不已。
“因为我不需要自己动,我有一群手下帮我处理那些肮脏事。”赛拉斯恶作剧的声音传入妍黎的耳里,惹得她差点动手掐他。
“请你把话一次说完好吗?”
“我有没有杀过人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吗?”赛拉斯侧过脸看她,研究着她气恼不已的脸蛋。
她到底是为何而来?先是对他充满敌意,现在又满怀疑问。
他知道他是吸引了她,可是她又无法抛开对他原本存有的成见,这让她左右为难不已。
是谁让她以为他是个无恶不做的恶徒的?赛拉斯感到很好奇。这种神秘感刺激了他原本麻木的神经,唤醒了他原本沉睡的灵魂。
“对你来说似乎没有差别,”妍黎撇撇嘴,一脸不屑的回嘴。
赛拉斯微挑一眉,“怎么说?”这个女孩真有趣,老是一副瞧不起他的高傲嘴脸,他应该没这么惹人嫌吧?
“就算你从没杀过人,你所贩卖的那些军火不也都用在杀人上吗?因此你可以说是间接杀了那些人。”妍黎心直口快的说完后,才发现赛拉斯森冷的眼神正朝着她射来,她登时打从心底打起哆嗦,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