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少人能直接联络到司马煌,更没有人能命令他,因为他脾气之怪让人捉摸不定。可老板居然有此能耐能驾驭、命令他,太不可思议了。老板究竟是何方人物?真的只是一位才华洋溢的建筑师吗?谢秩恒内心不断揣测着。
第四章
郑曲伶和她的闺中密友施雪芬坐在咖啡厅聊天,她向施雪芬展示她戴在指头上的巨大钻戒,“这只订婚钻戒漂亮吧,它价值一百万元哩。”她洋洋得意地说。
施雪芬羡慕地盯着那闪闪发亮的戒指,“曲伶,你的运气真的好好哦,轻而易举就钓到大鱼、我几时才有你这般的好运呢?”
郑曲伶、施雪芬都是同类型的女人,出身良好、长得美艳,像只花蝴蝶周旋于上流社会,凭恃傲人的美貌、高超交际手腕,把男人玩弄在手掌中,并伺机捕猎到有钱的俊公子,意欲进入豪门,享受佣仆成群的少奶奶生活。
郑曲伶优雅、娇媚地点燃一根烟,“你放心,我会介绍一些年轻有为的第二代企业家和你认识,到时候就看你的媚功喽。”
“说得也是,你嫁入禹家后,所接触的人不是富即是贵,随便一抓就是一条大肥鱼。”“雪芬,说真格的,禹世儒的外表斯文俊秀,更是位有礼的谦谦君子,对我从示有逾矩的行为,他和我订婚有一星期了,可是从未……对我……”她虽是豪放女,但要向好友坦言自己吸引不了禹世儒也实在说不出口。施雪芬瞠大眼,小声问道:“你们还没上床?”她看到郑曲伶颔首,她问:“你没诱惑他?”她不相信他面对诱人丰润的郑曲伶能不起色欲。
“有啊!他告诉我,他对我有很大的憧憬,他要把这份憧憬留待新婚夜恣意享受。”郑曲伶按熄香烟,眼底有着担忧,“你想,他会有处女情结吗?虽然我不爱他,但我还要藉由他帮我整垮禹燕龙,所以……”“我懂你的意思。”施雪芬倾前拍拍她的肩胛,给她一个保证的眼神,“放心啦,他逃不过你的美色的,而且都什么时代了,还有意自己的别一半是完壁之身,简直是无聊嘛!何况豪门世家的男人还不是个个花心、风流,哪有资格论及这方面的私人事情。”“说得也是,搞不好,世儒故意不碰我就是为了考验我。”施雪芬的一番话,宛如一剂强心针让郑曲伶恢复信心。“曲伶,你和禹燕龙真的没有复合的可能性吗?”施雪芬试探地问。
“除非燕龙开口说要娶我,誓言他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才有可能复合。”郑曲伶用精锐、多疑的媚眼扫向好友,“你想追求他?成为他的情妇?”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尖锐。
“有何不可呢?”施雪芬耸耸肩,“既然你要放弃他,那我就要使出浑身解数诱惑他,让他成为我的入幕之宾。禹燕龙是能使各类型的女人为他疯狂、痴迷的邪魅男人。”她咬着下唇想像得到他的快感,那将是天地间最美好的事。
郑曲伶的双眼冒火,见好友沉浸在幻想中的神情,她就非常生气。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雪芬背着地勾引燕龙,若不是燕龙有个原则,就是不和情妇的好友发生性关系,不然,他怎会放弃自动送上门的娇滴滴大美人呢!
“雪芬,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若你执意要燕龙的话,我就和你绝交,更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嫁人豪门的愿望。”她入下狠话。
施雪芬错愕地看着她,悻悻地说:“你真的非常爱禹燕龙哦。”
“没错,他是我唯一付出真心、真爱的男人,得不到他,我就要毁掉他。”
施雪芬做出投降的手势,陪着笑脸,“嘿!不要生气嘛,我不再动他的念头,只求到个金龟婿。”可是她心底自有盘算,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吧!反正她对禹燕龙是一见钟情,一颗芳心早暗系在他身上了,纵然倒贴他,也要得到他的怜爱。
郑曲伶睨望着她,眼里有着不信任,“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在背地和我玩阴的。”雪芬是什么样的女人,自己会不了解吗?
“绝对、绝对放弃他,你要相信我。”放弃才怪,你也一样!施雪芬暗地在心底说。她心知肚明,曲伶已为禹燕龙疯狂,但他却不为所动,所以曲伶想借禹世儒之力击垮禹燕龙,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那时候他就会去求曲伶、重返曲伶的怀抱,最后两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郑曲伶瞄她一眼,恢复平静,“燕龙今天会收到我的喜帖,我邀他在结婚当天参加我的喜宴派对。”
“你不怕你老公吃醋,当天和你翻脸?”施雪芬心想,若换成她是那位新郎,她可没有那个雅量。
“世儒是明理的人,他不会生气的。我倒是要让燕龙为我吃醋,后悔他没娶我。”郑曲伶恨恨地说。
施雪芬向她举杯,“祝你计划的一切都能如愿。”
“那当然。”郑曲伶和她干杯,语气充满自豪。
施雪芬干杯的刹那,对郑曲伶投下讽诮地一瞥,心想,禹燕龙若是那么容易掌握,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他伤心、流泪了。
更讽刺的是,曲伶把这桩婚姻当成游戏,只视为毁灭禹燕龙后再得到他的途径,更愚蠢地以为自己计划得天衣无缝,完全在她的算计中。
然而,豪门之后的禹世儒真是笨蛋吗?能轻易任她摆布?甘愿绿云罩顶吗?
巨曜企业集团总部
禹燕龙和谢秩恒回到建设公司后,交代一些公事即独自驾车离开公司,他驾车回到市中心的巨曜总公司,展开一连串的会议,听各部门的经理报告。
他忙得暂忘沈蝶衣的事情
秘书、助手见到司马煌都诧异不已,这老家伙个性冷僻,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能命令他,怎会在此出现呢?
禹燕龙淡瞄司马煌一眼,迳自交代助手和秘书工作不理会司马煌。
他把急件先处理完后,遗退两人,抬头睨睇司马煌,“真享受嘛!我忙得焦头烂额,你却慢条斯理地品酒,啧、啧,这是对大哥的应有态度吗?”
司马煌放下酒杯大笑,浑厚的笑声充斥着室内,“死小子对我没大没小。”他骂归骂,脸上却没有不悦之色。
“愿赌服输,我是你老大,你一辈子都要听从我的命令。”禹燕龙转着手中的笔,邪邪地笑着,“所以你不要动不动就以老来压我,那对我没用啦。”
“有人骂我行事乖张、反传统,你比我更厉害。我后悔二十年前看轻你是小孩子而和你打赌,如今才造就我无限的悔恨。”司马煌仰天长啸,“都五十几岁的人还叫你三十几岁的人为老大,听命于你,可恨、可悲啊,你是我这生的克星啊!”
“你捶胸顿足也没用啦,冀望下辈子赢回来吧,煌叔。”禹燕龙凉凉地说,无视他的悲嚎,反正这老家伙就是这副德行。
“哼,下辈子我可不要再遇见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司马煌的嘴上虽这么说,心底却非常喜欢这自傲的家伙。燕龙是唯一能克住他的人,自己更欣赏燕龙那目空一切、傲然的个性,性格得令人激赏。
“煌叔,我要你来是要你为我查一个人。”禹燕龙为两人倒杯咖啡,走到他面前递给他,“我给你今、明天两天的时间,办得到吗?”禹燕龙方才的慵懒转为严肃、精锐的神清。
司马煌接过咖啡,刚刚的戏谑神态也不复见,换上猎人的眼神,“是商业上的机密吗?”
“不是。我要你查沈蝶衣这女孩的家世背景,包括她为何负债的始末。”他迅速把沈蝶衣家的地址写下,撕下便条来递给他,“这是她家的住址。”
司马煌掩饰讶异的表情,看着手上的地址,燕龙这小子急召他来居然是为了要调查这女孩的一切,未免大材小用吧!倏然,一抹精亮的光芒跃上他眼底,他心想,莫非这女孩能克住燕龙,若是如此,嘿嘿!
“胡思乱想,可是会头痛耶。”禹燕龙哪不知司马煌猝然发光的眼眸代表什么意思,“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没有女人能牵制我,别想看好戏。”他嘲讽道。
司马煌朗笑,大力拍打他的肩,“你还真像半仙,别人想什么你都知道,真不知你妈妈、爷爷、奶奶是如何把你养大的。我走了,后天给你消息。”
禹燕龙唇畔带笑地目送他跨着健朗的步伐,敏捷地步出室外。他心想,都五十六岁的人还拥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真不简单。
日正当中,艳阳高照,上午一下子就飞逝,转眼又是用午餐的时间,沈蝶衣把琴谱收进背包,将谱好的词曲夹进一叠已完成的作品里。每次要用餐的时间她就烦恼不知该吃什么好?一个人吃饭是寂寞、无味的,却又不得不吃,纵然没有食欲也要强迫自己用餐,不然会没有体力。唉!泡面吧,省时又方便。她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碗面,烧开水准备泡面。在等待水滚的这几分钟,她不像往常利用时间准备下午要教程的课程,而是托腮发呆,思索事情。“哔、哔!”水壶水滚了,发出笛声打断她的思绪。她机械式地完成泡面的程序,等待面熟的当儿继续思考她卖掉房子后,和姐姐以后的日子。“铃、铃!”门铃急促地响着。沈蝶衣怀疑的望向大门口的方向,这时候怎会有访客呢?莫非……是来讨债的?还是又有人来看房子?怀着又喜又怕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开门,她实在怕极那些讨债的人,若不是为了姐姐,她快没勇气活下去了。若是有人上门来打探房子该有多好!她可以不用再面对禹燕龙,他给她太大的压迫感,令她无法自在而感到害怕。沈蝶衣从门上的小孔看出门外,啊!原来是阮秋红。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方能安定,她连忙把门打开,“秋红,抱歉让你等那么久。”
“没关系,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海鲜烩饭。”阮秋红扬扬手上的饭盒,“我妈妈特地为你做的。”
“我……”沈蝶衣话尚未说出口,阮秋红即迅速走进室内,沈蝶衣只好关上门跟在她身后。
阮秋红冲进厨房,大声嚷嚷,“我就知道你一定随便吃吃,不注重营养。”她一脸不敢苟同的神情,“泡面是很香很方便,偶尔吃还可以,常食用就不行,会营养不艮。我敢打赌你一定天天吃泡面。”
“我要撙节生活费呀。”沈蝶衣浅浅地笑,见她板起脸孔要教训人,才慢吞吞地说,“开玩笑的,秋红,说真格的我实在没有食欲,用餐仿佛在交代我的胃一样,吃什么都一样。”
沈蝶衣眼底的孤独、哀愁使阮秋红心疼,拥抱沈蝶衣,抑下想为她哭泣的冲动,“我知道你心烦、寂寞,我一有空就来陪你用餐,答应我,不可以糟蹋自已的身体。”
“嗯。”沈蝶衣抱紧好友,赶走内心的空虚、无助。
“来,吃饭吧。”阮秋红拉她在餐桌前坐下,打开饭盒,顿时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这是我妈妈的爱心烩饭呀,你要全部吃完。”
沈蝶衣盯着桌上的大餐盒,面有难色,“这么多!我吃不完耶,打个商量,分两次吃可以吗?”善艮、细心的她不忍拒绝好友的好意,但又吃不完那么多的分量,真不知该怎么办。
阮秋红笑着摇头,一语双关,“你呀,就是这种诚实、软趴趴的个性才会被人欺负。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妈妈不会生气的。”她了解沈蝶衣就是这种个性,更令人怜爱。
“谢谢你。”沈蝶衣愉快地举箸,享受着有人陪伴用餐的温暖,“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阮秋红坐在她旁边,支着头侧看着她,“买卖谈得还顺利吗?”
“他后天要给我肯定的答覆。”突地,沈蝶衣放卜筷子,眼瞳里有着述惘“我很矛盾,我怕再见到他,他犀利的眼仿佛要穿透我的心,让我非常不舒服,所以这桩生意我不在乎是否做得成,但……”
“但你又急需这笔钱是吗?”
“是的。”说到这,沈蝶衣的食欲全消,笼罩心底的都是钱事。
“蝶衣,你的矛盾出自于你的自卑,你就宛如一只惊弓之鸟,视别人的一举一动来断定自己是否要振翅高飞,防卫过甚。因而你因你姊姊的债台高筑,而认为别人都想同情你、嘲笑你,这都是你自己心态反射在别人身上,而以为是他人锐利的眼光之故。”阮秋红指出她的问题所在。
“真的是这样吗?”沈蝶衣瞅睇着好友,喃喃自语。
“是这样没错。”阮秋红断然回答,两手握着她的双肩摇她,“从你回国到今天也有两个多月了,你最大的改变就是疏远人群、拚命工作,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让别人靠近,这样是不对的!”
“我也不想这样啊!”沈蝶衣低低地喊叫,双手掩,“我仿佛游走在一片黑暗里,我生命中的支柱倒了,只好独自摸索,我没有余力再去应付生命里的无常,只好封闭自己。”
“傻瓜,友谊是一盏明灯能引你走出黑暗,多和别人接触开放自己的心灵,你会发现生命还是美好的。”阮秋红掏出手帕,拉下她掩脸的双手,为她擦拭眼泪,“我希望你能恢复过去总是泛着甜美的笑容、晶莹灿烂的双眸永远闪烁着希望的沈蝶衣,而不是你这副爱哭、眉宇间浓得华不开愁思的样子,那令我难过。”
“请给我一段时日吧。”沈蝶衣绽放出一朵凄美的笑容,心想,有朋如此夫复何求。
“我会让你恢复原来的你。”阮秋红眨眨眼,重新把筷子塞进她掌中,“快吃吧,不然会来不及上课的。”
沈蝶衣依言继续用餐,阮秋红则在旁叽叽喳喳说着笑话让她解闷。
当晚,禹燕龙回到寓所已经快十二点了,一打开门就见司马煌坐在客厅悠哉地自饮自酌,好不消遥。这画面他并不意外,反而一屁股坐到司马煌身边。
“老大,你都在外待到半夜才归巢啊。”司马煌嗅嗅他身上的香水时,“温柔乡英雄冢,而且还不只一位美女哦。”
禹燕龙挑挑眉,把手上的衣物抛向沙发,“任务完成了吗?否则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喏,全部的答案都在这里。”他丢一张磁片给禹燕龙,“小C,se哪需要到后天。”他夹起一块卤海带配上一杯高梁酒,觉得真是人生一大一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