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开手,他回避了小卫略带惊慌的目光。
「对不起……」小卫把双手摆回到自己的双腿上,立即诚惶诚恐地道歉。
「没事,」王郁平被他的道歉搞得有些火大了,「你不要随便道歉好不好?」他不满地低声埋怨。
「哦。」虽是答应着,小卫对他的生气还是感到难以理解。
王郁平把他的迷茫看在眼里,有些懊悔自己的较劲却也不想多说什么,气氛就这样冷了起来,刚才那丝意乱情迷的燥热也随之消散。
一直到王郁平的住处,两人始终保持沉默。
王郁平走进屋的时候,没有听到背后跟进来的脚步,他回头一看,男孩停顿在门口,低着头一幅等待的样子。
还真是来取钱包的吗?
王郁平心头涌上啼笑皆非的怒气,他也懒得去招呼了,独自进屋去取钱包。
「喏。」
小卫盯着递上来的东西愣了几秒,确认后他才伸出手来接过。
「那……再见了。」把钱包揣进衣袋,他迫不及待想走似的。
王郁平不动声色地点头,失落的愤怒却在心里暗自升级:这小子还真会耍人,刚才还是急吼吼的样子,现在竟然就这样走了。
算了吧。他在对方转身后,赌气式的反手把门给重重地阖上了。
门外却又响起了此时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哟,这不是小卫吗?来找你表哥啊?」
张先生宏亮的嗓门穿过房门清晰地传到王郁平的耳朵里,让他直想揍人。
「呃……是啊。」小卫应着。
「上次借你的CD听得怎么样?」
「啊?」
「咦?你表哥没给你吗?」
「表哥……」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王郁平再也听不下去了,把门打开对着两个人僵硬地微笑,「小卫,张先生上次有借给你两张CD呢,我去给你拿。」
张先生惊讶地咕哝:「原来你还没有拿到啊,真是太遗憾了。」
小卫迷糊地回了他一个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进屋人的背影。
「你就要走吗?如果不急的话,拿到我屋内听啊,我新买了一对音箱,感觉相当不错呢,你去试试?」张先生热情相邀。
「哦,好的。」这对小卫来说也是另外一种诱惑吧,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了邀请。
爽快的回答让给他取来CD的王郁平听着刺耳,心生闷气。
「王先生对音乐有兴趣吗,一起来啊?」张先生又转头对默不做声蹙紧眉头的人说。
「不用了,你们去吧。」
「怎么会这样?」关上门落得独处的王郁平喃喃自问,他敢确定刚才两人都有上床的意思,那小子明明表现出很想做的样子了,可是怎么又临阵脱逃了呢?他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如果不想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今天再一次带他回家本是件超出惯例的事,这样的话就不必去刷新两次抱同一个人的纪录了。
王郁平抚慰自己骚动难安的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工作,打开电脑调出需要润色的画稿,他对着上面坦胸露乳的人体发呆,心浮气躁。这个静心的方法今天怎么不管用了,在车厢内被降下去的欲火重新在体内阴险地窜动,把所有思路地烧毁了,无法想别的东西。
「妈的!」他咬紧牙冠,准备上网搜黄站来解决。
门被敲响了,现在不管什么人来都让他憎恨之极。
除了……
门外的人避开他泛着红丝的眼:「我还是……想……」极其难堪地低着头,浑身因羞愧而轻微地颤动。
王郁平「嘿嘿」一笑,伸出手粗暴地把人用力拽进门,把因惊恐而发抖的身体压制在门背上,然后俯头就朝那双吓得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咬去。
「痛……」
以为要被咬死的小卫张开嘴唇轻哼着,就被湿热的气息填满了口腔,柔软炽热的物体立即纠缠上口腔里的每一寸皮肤,他惊心动魄地承受着难能可贵的经验,这是深吻吧?舌头同时翻天覆地地搅动,扫着腔壁的滑腻触感,让他浑身直冒寒栗,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克制的兴奋,可悲的不确定感一扫而空,只剩下男人带着胡渣触感的下巴抵在皮肤上令人发抖的刺激。
两人紧搂着一步步移向卧室的床上,四只手急促地剥着彼此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的,甚至听到布料撕裂的尖嘶也没有一丝犹豫。如此饥渴?两颗心都在惊讶,是春天的关系吗?谁知道!
赤裸相对,彼此的眼睛在对方身上毫无忌讳地搜索打量着,同时在心中发出感慨——真美!结实的肌肉,纤细的腰肢,精致的器官,因情欲而濡湿的眼眸燃起熊熊火焰。
被粗鲁地推倒在床上,男人坚实的下体抵住腹部时,小卫才惊觉起害怕这回事,压在身上的沉重肉体贴得太紧,能把空气挤出肺似的让他难以呼吸,感觉并不良好,而且背部被压得好疼,这床太硬了,和家里的弹簧床相差太多,他不习惯。
「别……」他不由抗拒着,让身上男人一愣。
「不要?你来干什么?」男人冷冷地问。
「我……」小卫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愿意被抱但不想被伤害的心情,在对方被欲望控制得泛血色的目光中紧张得不知所措。
「哦,明白了,我会小心点的,别怕。」突忽其来的轻柔一笑,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贴近耳廓的细密啃噬,让小卫为之迷失思想。如果一直这样倒不算坏。他在被轻咬住喉结的困顿感中迷糊地思考,柔韧的舌尖在皮肤上撩拨着,颈脖后是胸部,在两个圆点上细密的啃噬着,引起一串无法控制的呻吟溢出口,身体重新被置入情欲的掌握之中,略带些粗糙的大手在身上像是要把血肉挤出来似地揉捏着,却又是呵护般的小心翼翼,让被动的身体在这双手下不由自主地颤动,迅速高热起来。
「唔……呃……」
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压制住羞耻而充满淫荡意味的声音,肉体每个部分被对方的手充分肆虐,甚至是连自己都很少碰及的地方,难得的触摸使它们异样地敏感,一道激烈的电流从背椎末稍直窜到脑海,让他彻底失神,在无法控制的抽动中濡湿了对方的手。
「不亏年轻啊!」
听着这种感叹,还沉浸高潮余韵中的小卫尴尬地只想用身边的被单把自己裹起来,好离开男人略带戏谑的目光。
「和我以前一样呢。」再一次掺杂着怀念的低声叹喟,王郁平目光朦胧地凝睇着眼前汗湿的人体,心里莫明掠过一丝痛楚。
「上次的还疼不疼?」他冷静地问把头别向一旁的男孩,把手指伸向男孩的身下,朝着股沟中央按了按。
男孩浑身一震,本能地缩起身体,然后拼命摇头。绯红的脸半边嵌进了枕头,动作使额上的汗珠往下跌落,在布料上印了一小滩水迹。他摇头后就立即懊悔,痛苦的记忆犹新,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但是,点头的话这男人会放过自己吗?他不敢肯定。
「我会小心点的。」王郁平轻柔地啄吻了一下男孩紧抿着的嘴角,翻过身拉开床边的活动柜,取出保险套和一管膏体,他回头看到小卫盯着自己手中的物品,笑了笑:「上次时间太急了,没有做足准备,何况我还以为你是老手呢,所以让你受苦了。」
小卫脸红得更厉害了,男人的话让他有些委屈的悲伤。当男人再次压上身体,手指沾着冰凉的膏体深入进自己的体内时,他想拒绝却做不出什么行动,因为侵犯着自己的人不停地用嘴唇极其温柔地抚慰着自己肌肉紧张的身体。放弃了抗拒,在被屈辱地抬起双腿时,他绝望地紧闭上了眼,让刀剐般地痛楚再次吞没自己,男人的东西一点点地挤入身体的怪异触感让他羞愧难挡得全身都泛上了红晕,手指用力紧扣住男人的肩膀,任膨胀的器官如火箝一样灼伤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深入内部和自己的身体以不伦的方式深深地结合,也许做了足够的润滑,男人的进入没有花大功夫,而小卫却痛得满头冷汗,微弓起身体,张开嘴大口吐气,像条快要窒息的鱼。
突然静止了,对方只是用手指在两人连接的地方轻轻地按摩着。身体里有着高热的异物,让小卫难受地收缩了一下肌肉,却引来男人难耐的表情。
「我要动了哦。」一声淡漠的警告过后。神智来不及反应就迎来疯狂的律动,抽出伸进如此循环不息,小卫觉得自己如同浪尖的小船被抛上又跌下,迟早会被撕成碎片。太痛了,身体要被撕毁的危机感让他想要大声吼叫,声音却卡在喉咙时无法顺利的出口,蠕动不已的嘴唇又被对方含入口中使劲地吮吸着。沉重的撞击持续了十几下,身体又被扳了个转,男人的胸部紧贴在他汗湿的背上,双臂扣着他的肩膀,又一是阵狂乱的抽插,直至一记沉闷的低叹过去,趴在身上的人终于中止了侵犯,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粗粗地喘着气。
小卫觉得自己死里逃生,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床上,身后的宽大手掌钻到他腹下,把他的身子翻过一侧,手指灵巧地套弄着他因激痛而软软地垂在身下没有丝毫勃起的东西,灵巧的舌尖舔拭着血色浓重的耳垂,亲昵地扫荡过他的乳首,小卫抵挡不住这种挑逗,低低地呻吟了几下,腰一挺,再次攀上了顶峰后彻底地酥软在汗湿的怀里。
墙上挂钟的嘀嗒声把夕阳的桔色光线带进窗口,硬占满了半边的墙壁。
王郁平醒来时浑身充盈着不真实的虚脱感,在柔和的光线里神智也花了一些时间才恢复过来。展臂想伸个懒腰却甩到了身边人赤裸的背胛,让神智完全清醒过来。坐起身体,怔忡地死盯着裹在被单里背对着自己呼呼大睡的男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把陌生人留在床上整整半天的事实。
「喂……喂!」摇晃起对方的身体,只得到一声如梦呓般的低哼,其他毫无动静。
太累了吧?王郁平想起今天的次数,俊脸不由发红,对方没事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于是下不了手去把人弄醒了。这男孩过分的温顺,任凭自己怎么过分要求总是一声不吭地配合,也不知他有没有得到同样的快感,只是紧咬着嘴唇默默承受,所以双唇都肿了。
粗长的睫毛掩映着深陷的眼睛,有着优美的线条,唇型也不错,王郁平伸出一只食指抚拭着,不敢用力,怕不小心把饱满的它们给戳破了。
原来……他很美呢,年轻又英俊,就像好久以前的自己。一点淡淡的悸动让王郁平做出一个史无前例的举动,他把手臂小心地绕过男孩的腰,抱人进怀里,头靠在带着汗味的单薄背部,和着男孩的呼吸平静地闭起眼,享受怀里肉体给予的温热。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抱过人?人体不同于其它物品,有温度,柔软,摸得出生气,有味道,有呼吸,抱在怀里有充实感……总之,舒服到令人不愿放手,但又会怕被伤害,因为他们同时也是一种暗藏尖刺的物体,有时会把你刺得鲜血淋漓。
王郁平在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如果能一直睡下去真是太好了,难受啊委屈啊还有让人心慌的空虚感就不会觉醒。小卫劝告了好久才能让自己睁开眼,映目的是一片黑暗。天色告诉他现在离白天已经是有点遥远的时间了。忍着腰部的麻木坐起身体,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衣物,及手处都是衣料的触感,哪分得出什么衣服和被子之类的东西,还是先开灯吧。开灯就要转身,这个「激烈」动作的后果让他皱紧眉头,在迟缓地伸出手之前,灯突然亮了。
走进来的男人披着松垮垮的棉制浴袍,健颀修挺的上身半裸在外面,头发稍还滴着水,眼眸中凝着幽淡的雾气,仿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
「你醒啦?」他慵懒地跟他打了声招呼,走到衣橱边翻找衣服。
「我要出去买饭,你先去洗澡吧,」男人边挑衣服边散漫地说,「你有什么东西不吃的吗?我不想浪费钱哦。」
「我……我要回去。」小卫嗫嚅,胳膊撑在床上想支起身体。
男人一怔,回过头微眯着眼角斜睨着他,嘴边噙着一丝笑意:「你不饿吗?吃了再走也没关系吧?」
小卫垂下头不吭声。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父母等着还是有事要办?」男人思索了一下,认真地问。
小卫摇头,其实不是他想走,只是怕被这个冷漠的男人厌恶。
「你现在走得动的话,我悉听尊便。」男人扬起嘴角淡笑,背对着他把浴袍脱下,换上衬衫和牛仔裤。
小卫把头缩回被单中,眼瞥到那宽阔的背胛上有几条红色的指印,他知道这是自己留下的,眼见为实的淫欲痕迹让他的脸又不自然地泛红。
男人回过头看着他,把羞涩的表情尽纳入眼底,心里颇觉一动,俯过身体,扳过想逃开的脸,攫住柔美的嘴唇细细地品尝并得到生涩的回应。两人互相抱着肩膀吻个天昏地暗,直至气息难接才恋恋难舍地分开唇。
「去洗一下吧,虽然我有用套子但还是会弄脏的,何况你自己也有啊,再加上汗,这样脏兮兮的睡着你不觉得难受吗?」在红了尖的耳朵边低声叮咛着,王郁平又坐回到床沿边往脚上套袜子。男孩被他直白的话弄得尴尬万分,背对着他把自己重新裹在被单里。
「我走了啊。」
随着一记关门声响过,小卫把头露出被单,确定是自己一个人了才试着把脚放到地上,痛楚没有自己想象中严重,除了刺痛和底下难堪的肿涨感,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看来那个男人的确是比上次小心得多也温柔得多。
面红耳臊地回忆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进浴室,里面飘荡着陌生的香味,一切都还是湿润的,因为才被人使用过。拿着花洒清洗了浴缸,然后注满水,人躺进去,被温热的液体包围,让他满足地呻吟了一声,痛楚仿佛在溶解。温水能缓和神经压力,但完全让伤口不痛是不可能的。除了被插入前后受到对方手指的抚慰而有了两次射精的快感外,之后就只剩下炼狱了,肌肉有着被拉断似的撕裂感,痛得浑身直淌冷汗,这种做爱方式实在让人很难承受。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被他需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