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笑话,这绣球哪有扔二回的?要是小爷不肯娶,那么让家兄代娶也行,反正小女是要嫁到你家去了。」
「啊?那你问他,反正他大小老婆成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要肯收,我没意见。」
「宏儿!」
皇帝正要和单宏理论,只听得外面有人喊道。
「老爷不好了,何家又来人抢人了。」
单宏匆匆的跟著柳老爷出门看热闹,只看到,柳家小姐在一顶轿前哭闹,在茶寮的那个秀才被打得倒在轿前,有几个家丁摸样的人正在拉他,轿前有匹马,马上坐著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家伙。
单宏仔细一看,嗯!柳家的小姐张的还不赖吗?
「何大人有事好商量,今日是小女大喜的日子,何大人要是赏光请进去喝杯茶水。」
「柳员外,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和你说你家小姐我要了,你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我倒要看哪一个敢和我争。」
「我敢!」
单宏看见这种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东西,四五十岁的人了,要娶人家十七八岁的女儿,还用强的。
「你就是那个接到绣球的小子?毛还没张起,敢和我争知道本大人是谁吗?」
「大人我见多了,你还真没见过。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的岁数够给柳小姐当爹了。」
「你你……我让你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是当今皇帝的舅舅。」
「啊?」
单宏凑到皇帝耳边小声问道。
「那老家伙,你舅舅?」
「父皇有很多嫔妃的,谁知他是哪一宫的国舅?姓何的?可能是逝去的冷平阁何太妃的哥哥或者弟弟。」
「打起来,你帮我还是帮他?」
「朕帮你。」
「那就好。」
单宏得到皇帝的这句话就放心了,对这那个老不羞的问道。
「何大人是逝去的冷平阁何太妃的哥哥还是弟弟。何太妃活著时声评还不错,我劝您老人家,不要在这里给她丢人,要不,打起来惊动了官府,谁脸上也不好看。」
「你是哪的人?认识家姐?」
「不用管我是哪里的,我叫你放人,我数一二三,你不放,小心我动手。」
姓何的愣在那正捉摸单宏他们什么来路,对宫里好像很熟的样子,这时一队人马跑了过来,骑在马上领队的那个竟然是大内侍卫总管宁平。
姓何的象看到亲人似的走上去,告状。
「不好意思惊动了宁大人,听宫里人说您不是休假了吗?您来得正好,这里有几个闹事的,麻烦您帮我收了他们。」
「我是为了他们来的没错。」
宁平狠狠的说,胡闹的小孩他才想休个假,竟然把皇帝带出了宫门,刚才听到手下回报说,他们被压进了柳家,生怕惊了驾,他匆匆的带了人就赶了过来。
宁平上前先给皇帝请安。
「臣,宁平叩见皇帝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单宏眼光左躲右闪自觉理亏,不敢和宁平对上。
「小泉子通知你的吗?朕这次出来很热闹呢,你再晚一会儿宏卿就要和人打起来了。」
「要回去了吗?那等一会儿。」
单宏走到那个秀才身边,踢了踢他的膝盖。
「乘著皇帝在,你没话要说吗?告那老家伙一个欺压良善也好啊。」
「小民只有一事望皇帝成全,草民和柳小姐自小定亲,青梅竹马,可是家道中落柳员外不想小姐与我受苦,才搭了这个绣楼,草民理解,可是何大人要娶小姐,这个年纪实在不配,既然娘娘接到了绣球也是小姐的福气,小民只望柳小姐进了宫万岁和娘娘对她好些。」
「靠!小子你觉得可能吗?有人和我抢男人我不整死他才怪。」
看到所有人闻听此话压雀无声,皇帝笑了。
「哈哈,宏卿不要闹了,既然柳小姐定过亲的,朕做个顺水人情,来人拿纸墨笔砚。」
皇帝起笔提了几行字。
「一诺千金,姻缘早定,天赐良缘,吉日完婚。」
秀才拿到皇帝的赐字顺利和柳小姐成了亲,何家那个国舅皇帝道是没管,可是经过此事想他以后会安分很多。
只有单宏可怜,不情不愿的回了宫,宁平派人看紧了他,一天探视五次,生怕他找皇帝去出馊主意。
他这叫一个委屈,管他什么事了?
他只想自己出去玩一会儿,是皇帝自己要跟去的。看来再想出去是要等些时候,费些周折了,无聊呀!
第四章
单宏知道出宫无望低著脑袋,无精打采的往皇宫的禁地冷宫方向走去。
宁平得到消息说是今天的贵妃有些反常,于是过来看看。
单宏走著走著发现前面有人挡著,他现在懒得理,所以绕开了那个人接著走。
特意挡在单宏前面的宁平这时才觉世态严重,放在以前,单宏早就一拳打过来了。
「贵妃娘娘您没事吧?」
「我说过叫我主子,不要叫娘娘!让开拉!」
「主子,再往后就是冷宫的所在,请您止步。」
「喂!我出宫你要管,我在宫里走去哪你也要管,你很烦也,这样你告诉我,我干什么你不管?」
单宏抬起头怒视著宁平,看到宁平只是直直的看著他,单宏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会沾上什么东西了吧?没有啊!那他看什么看?
单宏上去拉住宁平的衣领把他的头拉下来和自己对视。笑笑的问。
「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宁平一个机灵。
(天啊!他竟然看单宏看到呆住了,只是几天没有好好的看他,也可以说是没敢看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单宏长的越加的清秀了。)
宁平一想不对,一个男人再怎么清秀,也不可能有那么细致的皮肤?这里有古怪!
「能否告诉为臣您去冷宫做什么?」
单宏拿出一个蛐蛐葫芦一晃。
「我在找蛐蛐,不能出去还不能自己找个乐吗?」
「找蛐蛐何必非去冷宫,进的,过了午饭的时候,都赶不到回宫用膳。」
「白天只有阴暗的地方才听得到蛐蛐叫啊,那你告诉我那里还有?」
「屋内的墙角和柜子的夹缝里也会有。」
「墙角,夹缝?柜子?我怎么没想到那?我这就杀回宫去找。」
单宏高高兴兴的去找他蛐蛐了。
宁平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是自己多疑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真的有什么古怪?宏儿好像变的越加的漂亮吸引人了。
宁平觉得查一查,一解心结,没有古怪最好,有的话也要查出个原因来。
从这天起宁平从单宏的生活,起居一直查到饮食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每日单宏一天三顿饭的最后都要喝一大碗同样的汤,而那个汤在上来,以前小泉子都会在半途拦下来在里面撒上一包粉状的东西,宁平的直觉告诉他,古怪也许就出在那包粉末装的东西上。
宁平亲自去找御医查问,御医欲言又止,宁平恩威并施,御医才说出小泉子从他这拿了一包可以把男人废了的药。说是上意不得外传,否则是杀头的罪名。
宁平从御医那里出来就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去管这挡子事?单宏现在算是皇帝的人了,皇帝要拿他如何,也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可是废掉的单宏,还会是那个有活力的,冒失鬼单宏吗?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宁平决定去找皇帝,希望看在朋友一场的分上皇帝听他的劝,还来得及弥补这个错误。
宁平见到皇帝没有跪。
皇帝好奇的看著他那个历来正经八百的表弟,一脸认真的看著他,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又不方便开口,于是秉退了左右只留下小泉子侍茶。
「陛下,身为臣子这件事臣不该问,身为兄弟和朋友这件事宁平不得不问。」
「表弟,朕一直和你说,不用那么固守礼法,有事你说就是了。」
「您让人给单宏下了那种绝根损身的药吗?」
皇帝看了看小泉子,小泉子普通跪在了地上。
「万岁爷,不是奴才说的。」
「和小泉子没关系,是我逼吓御医,他才肯告诉我的。那这件事是真的了?」
「没错,朕被气急了,有些失去理智了,册封那晚宏儿喝多了喊著要娶妻,朕气急了,才对小泉子下了那个命令,可是药只用了一次,看到宏儿那么信任朕,拉著朕的手,要朕去陪他练拳脚,练摔跤,朕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于是就把药换下了,没再用过。」
「那他一日三餐的汤里,小泉子倒下去的是什么?」
「那个?海清县进贡的珍珠磨成的粉,本想给宏儿做成珍珠油让他擦的,可是宏儿说只有……」
皇帝一幅难以启口的样子。小泉子接了话。
「宏主子说只有娘们才在乎那张脸,给他也不用,所以只好加在汤里让他服下去。」
「那你何必鬼鬼祟祟的?怕人看到?」
「海清的百年珍珠本就不多,做成油还可以一宫给上一盒,可是做成粉就没多少了,怕被其他宫的嫔妃看到也来讨要,朕又拿不出那么多,到时说朕偏心,所以只好瞒著谁也不说,都给那个小东西服下去算了。」
「这样?臣违礼了愿意受罚。」
「算了,你的本意也是好的,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要去查这个的?」
「没有,臣只是觉得宏主子,他只这几日变的越加的清秀了,才会生疑的。」
「噢!看来人都说百年珍珠可以玉容养颜果然是真的,也许是看习惯了,朕没怎么留意。」
刚说到这,只听得外面吵吵闹闹的。
「我要进去。」
「宏主子,陛下和宁总管在谈事情,您等奴才通秉一下。」
「麻烦!快去。」
皇帝冲小泉子一个示下,让小泉子把单宏请了进来。
单宏进门就开始蹲在地上学摸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他丢了东西。
皇帝走过来问道。
「宏卿你在找什么?」
「嘘……!」
单宏示意他闭嘴,安静。
「宏主子您在找什么?用不用奴才帮你找,丢了东西吗?」
只见单宏蹲在一组书柜的夹脚仔细聆听了一下,才站起来回话。
「还真的有啊。宁平告诉我,屋子里的墙角和柜子的夹角处可能会有蛐蛐,我找了几个屋都没有,我一想御书房的书柜最多,所以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有,刚才谁说要帮我来著?」
「臣有事待办,先行告退。」
「奴才去御膳房看看,今天午膳的菜色如何?先行告退。」
小泉子和宁平一看势头不对纷纷闪人了。
单宏看了看文质彬彬的皇帝,叹了口气。
「唉!算了,我自己来,您忙您的不用管我了。」
说的好听,单宏在御书房大力的把柜子挪来挪去的发出很大的声响,于是乎皇帝一上午什么也没做成,只是在边上劝慰道。
「宏卿不要找了,朕晚些时候派人去给抓些来好不好?你把柜子搬来抬去的不累吗?」
「嗨!闲著也没事做,干这个也是个乐,嗯!看到它了,看你往哪跑。」
小蛐蛐从墙角被单宏赶了出来,单宏刚要扑上去,蛐蛐又跑进了另一组柜子中间的夹缝里。
看著那被挪的歪七扭八的书柜,和那个挪书柜挪的正开心的单宏皇帝苦笑了一下,然后从后面抱住了单宏的腰。
单宏歪过头去问道。
「万岁爷,您有事吗?」
皇帝伸手托住了他的下额,用手掌摩擦著单宏的脸颊,满意的发现,单宏的脸是比以前光滑了很多。
皇帝凑在单宏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只见单宏小脸一红,推开皇帝就跑出了御书房,只留下皇帝面对那一书房的零乱。
*****
单宏从皇帝的御书房回去以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心里暗骂。
(混蛋!没事说什么不好?说爱他,害他脸红怕人家看出来,连门都不想出了。)
单宏在自己屋里猛灌凉水,这时听到外面的人通报说,德妃求见。
单宏很是奇怪那个女人来干嘛?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单宏想要看看德妃又搞什么花样,于是叫人带她进来。
德妃进来以后先是挥退了自己的手下。
「贵妃姐姐,妹妹有些贴己话想要和您说,能不能叫奴才回避一下?」
单宏一想自己反正是个男的也不会吃亏,于是叫手下回避。
「德妃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你痛快说就是了。」
「姐姐可知道陛下这几日在看什么书吗?」
「看什么书?御书房的书有上万本,我知道你说哪一本?」
「是陛下带到床上看的那一本。」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陛下从册封那天以后就没在我这睡过。」
「陛下也没在你这?他也没招他宫的嫔妃侍寝,看样子宫里真要出大事了,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劝劝陛下啊。」
「到底怎么了?你痛快的说行不行?」
「这个姐姐你先答应我,妹妹要是说了,您可不要说是我说的。」
靠!女人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
「我发誓不说,你痛快点儿说完行不行?」
「妹妹听陛下的内侍说,陛下这几日睡前,都在看一本关于龙阳之好的书。」
「龙,羊的爱好?没什么啊,除了这书名奇怪了些,研究的东西也奇怪以外没什么吗。」
女人就爱大惊小怪的。
「姐姐!我是说断袖之癖。」
「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算了算了,不要和我提书,提起来我就头昏,我要过去找皇帝吃午膳了,要吃的话一起来。」
德妃一看和这个没读过几本书的单宏提典故,他理解起来恐是太难,而话已经说到这了,不如抛下面子说清楚吧,于是凑到单宏耳边一阵嘀咕。
听完德妃的话,单宏愣在原地不动了。
「姐姐,您现在是后宫之首,妹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您说了,您如有机会就劝劝皇帝吧,妹妹先行告退了。」
一个人站在屋子中间,单宏终于有了动作,他先是看了眼床上,然后撒腿往出跑去,直奔皇帝的寝宫。
单宏不顾阻拦直接跳到了皇帝的龙床之上,开始翻找起来。
宫里的小太监怕怕的问到。
「红主子,您在找什么?奴才帮您找啊,您不要再扔了。」
单宏把碍事的被子褥子扔到床下,忙里偷闲的回道。
「这没你的事,下去做你的事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被单宏打发出来的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他们贵妃娘娘又想起了什么?谁也做不了主的情况下,只得叫其中一个跑著去找他们上司小泉子公公汇报一声。
单宏在床上翻来翻去终于在一个枕头下面发现一本书,单宏拿起来一看立刻安静下来。
单宏看著看著鼻血流了下来,可是直到血滴到书上的春宫图上,单宏才发觉自己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