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宏说完不由分说,拉著皇帝就跑去了东城墙,侍候他的四个太监随后跟随著来到东城墙的墙根下,只见他们红主子正试图把皇帝顶上城墙去,于是上去帮了一把。把皇帝托了上去。
单宏上了墙看看宁平府内的地势就跳了下去。
皇帝站在城墙上直哆嗦,是进退不得。
单宏下地就往里走去,这时才上墙的太监小邓子他们喊道。
「红主子!」
单宏转头一看,皇帝和四个太监站在墙上,四个奴才是手足无措,皇帝则站在那一动不敢动的,这才想到也许皇帝上了墙会怕的。
单宏隔著一段距离对他的奴才喊道。
「你们一边一个架著他下来。」
「是主子!」
其中两个人凑近皇帝先行告罪。
「万岁爷!奴才告罪了,请陛下闭上眼睛奴才们架著您下去。」
皇帝一闭眼睛,心想上都上来了,总要下去的,再不下去呆的久了恐会招来人的,于是咬了咬牙,心一横。
「只好如此了,你们动手吧。」
第七章
宁平得到下人的禀告,说是从皇宫那一边跳进六个人来,可是那几个人名目张胆的还带了一个不会武的累赘,不像是来行刺的,因为身份不明,下面的人只是在附近盯著没敢乱动,请他裁决。
宁平一想行刺的没那么傻,找到他这里来,皇帝的特使也不会走墙不走门呢,宫里会用这种方式来见他的只有一个,莫非……。
宁平匆匆的往后院走,一到墙边不远正好看到两个太监架著皇帝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宁平紧走几步想要上前行礼可是又怕下人知道面前这位是皇帝,有失国体,于是犹豫了一下。
皇帝沙白著脸色,给他解了围。
「宁平我们去你书房谈吧。」
宁平领人来到书房,让下人奉茶以后退了下去,这才跪下行礼。
「为臣叩见陛下。」
「免了,今日有事找你,朕本不想从那进来的,可宏卿他说凡事总有第一次。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托上去了。说起来那上面也可怕得很。」
「没那么严重吧?男孩子从小到大的谁没跳过墙,爬过树?」
「万岁爷没有,请宏主子以国家社稷为重不要拉陛下涉险。」
「知道了,不要那么紧张吗?只是跳个城墙,比那个高的我都跳过,没事啦。不提他,我们来找你是说一件要紧事的。」
单宏把要宁平查访的事情表述了一遍。
皇帝在单宏说完后下了旨。
「宁侍卫你听好这件事,事关本次科考,朕给你十日查清此事的真伪,要是此事属实就由你派人摄入。涉案人等重判不赦。」
「为臣领旨!」
「既然事情说完了,陛下我们回去吧。」
单宏拉著皇帝意欲原路返回。
皇帝站在那里没动,怕怕的说。
「宏卿!我们不能从门走回去吗?
「不行啦,我们从墙上跳过来的,守宫门的没看到我们出来,看到我们这么回去会起疑的。」
宁平知道皇帝在怕又不好言明。
「不如臣在宫墙上打了洞,委屈陛下从那里回去如何?」
「这!此法也好,朕等你。」
皇帝坐在桌前拿起面前的茶杯细酌起来。
单宏一听要拆东西立刻来了精神。
「拆墙?我去帮忙,我告诉你,这个我有经验,让人在墙上用大锤砸上重重的三下,然后我飞起一脚就差不多了。」
单宏开心的跟著宁平去指挥拆墙。
不到一刻,那些人在单宏的言传身教下在墙上打开了一个大窟窿,宫墙倒了一片。
宫里的侍卫听到声音赶了过来,一看他们总管宁平就站在墙的对面。
「宁总管,这是?」
「没什么!大概年久失修自己倒了,以后再说吧,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自会秉明皇上的。」
侍卫走了,单宏才从墙内闪了出来。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这个暂时先不要修了,我最近几天也许还会过来呢。」
单宏跑去叫来了皇帝,皇帝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怕怕的跨过那一片废墟,心里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醉酒的单宏可以一脚踢坏他的龙床了。并发誓以后都不准单宏喝酒,心中庆幸著小泉子的舍命相助才叫他有了一次和他的宏卿共付云雨的机会。
单宏带著皇帝回了宫,宁平的家人看著单宏的背影一直到消失这才好奇的问。
「少爷,那个人是谁啊?他可真够可怕的,我们三锤下去,他上来加了一脚墙就出了一个洞,周围的墙砖也被那几下震松了三两下的就拆下来了。」
宁平站在那里揉揉眼角。发出了闷笑。真有他的,拆墙那么有经验。
「哈哈!他是我宫里的朋友,以后他要来了,带他来见我就是了。」
「噢少爷,那这墙?」
「没听他说吗,他还会过来的,修了也白修,放著吧。」
「皇上不会问起吗?」
「皇上知道的,我自有交代。」
宁平交代完匆匆下去准备皇帝交于他的事情了。
单宏在其后的几天突觉有事可做,于是有时间就去宁平的院里走走,宁平要是在就和他问问事情的进展,他要是不在自己就去烦皇帝要他交出小泉子。
事隔十日单宏可谓双丰收了。
宁平查出米公子的所为却属舞弊,皇帝判其充军十载。米大人知情不报,在被迫害的举子上告后施压与地方官让事情不了了之,被压了下来,致使无数举子心寒。皇帝判其官降三级。
皇帝那边大概是受不了单宏的软磨硬泡,发旨把小泉子招了回来。
单宏看到小泉子阴阴的一笑,把他拉了出去,皇帝在他们临出门时,嘱咐一句。
「宏卿,看在小泉子一片忠心为主的份上,也看在朕的份上,你可不要伤其性命啊。」
「安拉,整整他出口气而已。」
第一天单宏让小泉子在其面前重复一句话。
「宏主子对不起。」
一万遍。
小泉子倒也认命在皇帝上朝以后,站在床边就开始重复说著这句话,一直到午膳时分皇帝赶过来替他解围。
「宏卿,该吃午膳了,有个奴才在旁边,多无趣啊?不如我们用过膳再说吧?小泉子你还不谢恩退下!」
小泉子才要顺坡下,单宏上去钩住了他的脖子,凑在其耳边问道。
「小泉子,下药害我,你好样的?你有什么好处吗?」
「奴才不要好处,只要陛下不再哀声叹气的,宏主子整死奴才,奴才都认了。」
「你还真死忠?我看你白费心机了。我看皇帝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啊。」
「主子容奴才说一句,那是跟您在一起,陛下只有看到您才会笑,才会放去心事真心的笑,只要宏主子留在陛下身边让陛下开心,奴才甘愿让您整几天。」
「你……」
遇到了死忠的奴才单宏无言以对,他那一番话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单宏无趣的喊道。
「我怕了你了,以后你不用来了,我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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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只有看到您才会笑,才会放去心事真心的笑,只要宏主子留在陛下身边让陛下开心,奴才甘愿让您整几天。」
为了这一句话单宏放过了那个死忠的奴才,可是有一件事他却开始怀疑。
这句话不停的在他的耳边缭绕著,让他想不明白真假。
说起来他对皇帝不算好,想起来就去和他闹上一下,没事做就会倒些乱让自己乐一下,让皇帝苦恼一下。缕缕的破坏宫中规矩,让他头痛,他看到他会开心?
为了搞明白小泉子的话是真是假,第二日单宏就开始紧迫盯人,皇帝上哪里他上哪里,就想看看皇帝看到他的表情和看到别人有什么不同?
一早起来皇帝要下床去早朝,单宏睡在外面拦了一道,顺手拿过小泉子递上来的衣服示意皇帝穿上。
说起来妃子侍候皇帝更衣本来很平常,可是对单宏来说确是他入宫以来第一次做出这种举动。
小泉子站在床边。搞不明白今天他们宏主子怎么突然这么高的兴致。
「主子让奴才来吧,您没做过。」
单宏躲过小泉子伸出的手,站上了床,皇帝要转身看到被他把肩膀推了回去。
「不要动,我帮你把它打开,你自己把手套进去,这么大人了要别人给你穿衣服,真是的没用。」
「主子不是的,只是奴才侍候著习惯了,陛下自己会穿衣服的。」
「不用解释了,嗯!穿好了,用我给你记扣子吗?」
皇帝显然被单宏难得的乖巧之举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匆匆记好了扣子。转过身去看著单宏。
「宏卿,有事要和朕说吗?」
皇帝有些激动的看著单宏的脸问道。
「没,只是无事可做,我决定今天跟你一天,你去哪我去哪,现在去上早朝,我在屏风后面等你。」
单宏匆匆穿衣梳洗一下拉著皇帝的衣领就往朝堂方向走去。
皇帝宠溺的在后面轻笑得叫道。
「宏卿走慢些,先放开朕的衣领,叫朝臣看到成何体统?」
「没关系的,这是内宫,等会我坐到你上朝背后靠的那张屏风后面,我保证不出一点声音等你下朝。」
「好啊!朕下了朝,腾出一天陪你赏花好不好?」
「不用,你忙你的,我只想看看你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好啊!其实有你陪著,朕就满足了。」
皇帝上了朝堂立刻变了一个人,单宏躲在屏风后面看到了皇帝还有另一面的。
他面对朝臣表情是那么严肃冷静,眼神也是那么犀利,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是任何人模仿不了的。
直到皇帝下了朝来叫他,他还是没能反应过来,这个看著自己温柔笑著的皇帝,就是刚刚那个看著好像随时可以要人性命高高在上的皇帝吗?
单宏心知要是一开始皇帝对他也是那一号表情,他绝对不敢像现在这么放肆,可是现在他知道,皇帝对他的容忍是几乎没有限度的,所以他才会怎么好玩怎么来,怎么痛快怎么闹。
「万岁爷,你刚才的表情好有震撼力。」
单宏找到一个像样的形容词形容那种感觉。表情有些拘谨。
皇帝愣了一下,轻轻的用手托起了单宏的脸。看著他的眼睛。
「宏卿,朕不想连你也怕朕,不要这样对朕好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靠!谁说你家单小爷我怕,我只是说你在朝上也满是那么回事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怕你干么,不要我只是夸你一下,你就拽起来了。走了,下面你要做什么?御书房批奏折吗?那就快走,不要磨磨蹭蹭的。」
单宏拉著皇帝一只手,就往御书房前进。
「宏卿你走路一向用跑的吗?走慢些啦,小心摔倒。」
小泉子特意离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看著皇帝开心的被单宏拉著走,觉得很欣慰他的努力没白费,两个主子也算渐入佳境了吧?
单宏就这样跟著皇帝,看著皇帝观察了一天,皇帝对他和对其他人真的是有区别的,那种区别在语言,在动作,在眼神透著一种轻柔和宠溺。
单宏突觉以前自己是不是太大条了,都无所觉察,而且,以前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不经意了些呢?
自从这一天起,单宏开始检讨自己的态度,并试著对皇帝和颜悦色些。
比如以前皇帝和他在入寝后,都会试图搂他,以前他会躲开,或告诉皇帝离他远点儿,可是那天以后单宏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一下,看皇帝没有放手的意思就不动了,任由他搂著。直至形成一种习惯。
单宏难得的消停了几天,就开始旧态复萌,没法子这个本性难移吗!
单宏和皇帝打了声招呼这一天一早就要跑出宫去,可是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来到宫门口宁平竟然就站在那里等他,而且示意他单独交谈。
「你要出宫去?」
「没错!皇帝都准了,你要拦我?」
单宏亮了一下那道特准出宫的密旨。
「没有!听说你要去各家会馆找人单挑?」
「嗯!对啊,参加不了汇试,我和各省武功最高的人,都过一回手也是一样的,我倒要看看我的功夫可以排第几。」
「哈哈,你不觉得这个法子很笨吗?」
宁平意有所指的说道。
「怎么说?」
「要测试武功,你大可等汇考结束,那时候三甲已定,你可以先去找状元,打不过就往下找,多余的人选早已被刷掉了,你大可以少打上几场,而且是有目标的对手在那里等,你不是更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就听你的,多等一个来月了,我要出去泡茶楼听评书,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我劝你也不要去。」
「为什么?」
「人多眼杂,而且你上次在一家大茶楼惹了事还记得吧?再加上,上次私带陛下出宫闹的事,街上可能随时会有人认出你来,到时候你的身份暴露了,让参考的举子记住了长相,那等汇试完了谁还敢和你动手?」
「对啊!看来要在宫里憋一段日子了,多亏你提醒我,我回自己宫去,换了衣服去找皇帝玩。」
单宏转身回去了,其实慢一步就可以看到小泉子从一堵宫墙里面闪了出来。
「侯爷还是您高明,万岁爷还怕劝不住呢?您三言两语的就给劝回去了。」
「少拍马匹,还有我说过在宫里叫我宁侍卫,不是特殊场合不要叫我侯爷。你不跟过去吗?不怕他去和皇帝胡闹?」
「没事的,皇上还挺享受宏主子胡闹的。我难得落个清闲。」
第八章
单宏难得的在宫里憋了一个多月没提出宫的事情。等呀等的,汇考终于结束了。
这一晚是皇帝邀请三甲头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进宫面圣的日子。
前面皇帝在和三甲之首们会面,后面的单宏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穿上便服偷跑到前面的花园去,想找个机会,会会武科的前三名。
皇帝和三甲之首聊完话就退下了,想回后宫去陪陪单宏,而他没想到单宏和他就在一个花丛之隔。
皇帝走了,三甲之首特准游花园,其他人都散去了,单宏只见一个人还在亭子里没有动而是守著食盘不停的吃。
文人和练武的人从穿著就可以看得出来,单宏本就瞄准了那三个练武穿著的人,确定他们既是此次的武科榜首们。只是不知谁是第几名,而那个留下的人既是一个练武的,既然落了单就是给了他机会。
单宏从花丛间走出来,秉退了四周的守卫和太监宫女,就靠了进去,上前一拍那个人肩膀。
那个人一转身,单宏一看惨了是认识的。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他带回单府的石诚。没想到他竟然进入了三甲之列。
石诚看著他愣了一下,然后就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草民叩见贵妃娘娘。」
单宏长出一口气,看来石诚没认出他来,上次把他带回去,他骗他说自己是当今贵妃的孪生弟弟。他还真的信了,那他也要装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