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喜不喜欢?”海驭遥大声问,“不喜欢就换一间?”
凌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点着头:“喜欢……”
“就知道你会喜欢,当时他们卖房子的时候说这里是为什么成功的城市单身白领所设计的,切,什么狗屁品味设计,说得我都头晕,还好卖得不错。”海驭遥走回他身边把他拉进来,“进门啊小傻瓜,你喜欢就好。本来嘛,你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小资,花不起钱又喜欢拿架子要品味,活得累不累啊你!”
给他这么一说凌弃也想起来了,的确没错,一两年前,这栋大厦的出售是本市的热点之一,据说请了很有名的设计家设计,面向单身白领,年薪在百万之上的,每间公寓除了洗手间都是打通的一间,可以随主人的心意进行调整,彻底颠覆了当前的房屋设计,因为是独居,所以并不存在隐私泄露问题,反而更加彰显出自由的特点,当时掀起了一阵抢购风,连地基还没有打好房子就已经卖光了,至今还有当时没买到的人虎视耽耽地盯着有没有物主结婚要出卖房子的。
他当时也曾经动过心,可是那价钱被炒得到了一个他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只好放弃,想不到今天居然……
“你……买了这间公寓?”他不相信地问,海驭遥怎么可能是那种有这种品位的男人,那只野兽,他喜欢的应该是庸俗的喜气洋洋,到处嚣张花纹的地方吧?倒是海驭远……很可能会欣赏这种风格。
“这楼是我的产业。”海驭遥理所当然地说,低头闻闻他,皱起了眉头:“一身汗味,洗澡去,去去去……”
他的产业?是海家的产业吧?!凌弃讽刺地想着,嘴上什么都没说,听话地走向洗手间,里面是一整套意大利黑色大理石的浴具,配上金色的扶手,挂钩,龙头,冷峻之中又透露出富贵之气,雪白的浴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连浴液洗头水肥皂牙膏都配齐了一整套没开封的,凌弃拿起了看了一眼,是法文,他不认识的牌子。
海家有钱,这他是知道的,进了龙腾之后,他亲眼目睹海驭远是怎样为家族生意兢兢业业,忙起来甚至不眠不休,才有了今天龙腾的繁荣,可是海驭遥他做了什么?打架?飙车?玩女人?混黑社会的普通人能有今天的享受吗?!还不全因为他是海家的大少爷!所以海家就应该无偿地供着他吃喝享乐,然后他再大模大样地把属于弟弟的一切都拿走!而真正辛苦的海驭远却什么都得不到!
不可能的!海驭遥,世界上没有这么容易的事,龙腾和海家,应该属于真正为他出力的人!而不是你这只野兽!
洗干净自己之后,凌弃穿上白色的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来,海驭遥已经把灯熄了,他一时看不清楚,惶恐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才看见客厅正对窗户的地方,一点红色在明明灭灭。
小心摸索着走过去,他的心紧张得乱跳,海驭遥转过头来,一把把他拉倒在自己怀里,狠狠闻了闻:“唔,这下香多了!”
凌弃再也找不到借口阻止他在自己身上抚弄的双手,只能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随着海驭遥的动作扭摆着自己的身体,让他的粗暴最后吞没了自己的理智。
第五章
海驭遥叼着烟走进‘海兴’航运公司的时候,来往的人虽然还是很恭敬地低头叫一声“海哥”,却有不少人在背后挤眉弄眼,窃窃私语,他毫不在意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办公室,还没进门,杨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脸都憋红了,大声说:“海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哎哟哟。”一个也等在门口的男人闲闲地弹了弹烟灰,“事隔三日,连杨刚哥说话的口气都变大了哪。难怪难怪,平白捞了个便宜大舅子做,身价百倍了……”
“肖闻!给我住嘴!”杨刚气得眼睛都红了,攥起了拳头,看样子要不是当着海驭遥的面,立刻就要冲过去狠狠教训一顿这个小子。
“干嘛?”肖闻不为所动,继续弹着烟灰,“莫非你看小弟青年才俊,也要给我介绍你的其他弟弟?谢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X你……”杨刚的脏话刚出口,海驭遥咳嗽了一声,冷冷地说:“肖闻,你再等一会儿,杨刚,跟我进来。”
“是,海哥。”杨刚收起拳头,狠狠地瞪了肖闻一眼,跟着海驭遥进了办公室。
海驭遥舒适地往椅子上一倒,架起两条长腿:“怎么了?货出了问题还是什么别的事,要你这么大惊小怪地跑过来?”
“货没事!”杨刚脸色忽青忽白,憋了半天才说:“海哥!小凌他……是不是真的?!”
“你说凌弃?是啊,我刚从他那儿回来。”海驭遥很轻松地说,“对了,下次见他,要喊大嫂。”
“海哥!”杨刚急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凌弃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他吧!他不懂事,我替他向你赔罪,毕竟他和我兄弟一场,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别玩他了,我求求你,海哥……”
海驭遥摇头叹着气:“杨刚,你的爆脾气十年了都没改,看样子是改不了了……我告诉你,我根本没去惹他,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包括上床,都是他主动要求的,你明白了?”
杨刚的脑筋转了三圈才明白过来,失声叫道:“海哥你意思是……”
“对了!就是那个。”海驭遥一口截断了他的话,“你知道就好,不要再说了。”
刚才的怒气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杨刚的脸色灰白,站在原地,呆住了,过了半天,嘴唇翕动着说出一句话来:“各为其主……凌弃,你好傻!”
他猛地抬头,激烈地问:“海哥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上次他向我问你出入的地点,你说可以告诉他,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了打算……”
他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海驭遥的眼神很明确地警告了他不要再说下去。
静默了一会儿,杨刚低声下气地说:“海哥……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凌弃他……”
“知道不对就不要说了。”海驭遥的声音并没有提高声调,但是室内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十度似的,“杨刚,你跟我的那天我就告诉过你,从今之后,你只是我海驭遥的兄弟,你的忠诚也只给我一个人,海家,遗珠,孤儿院……其他的全都可以不计,对不对?”
“对……”杨刚的冷汗下来了。
“也有人没有听进去我的话,他们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对。”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没有了……”
“那好,你出去吧,顺便把肖闻叫进来。”
杨刚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海驭遥望着他的背影,没办法地笑了:“脑筋还真简单,和凌弃有一拼了。”
**********
海驭遥重新回到凌弃住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按了好几次门铃,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应答,看看表,早上八点半,凌弃这个时候能上哪里去?他还有晨练的习惯吗?没办法,打了个电话叫大楼管理员上来开门。
这段小插曲使得他本来很好的心情变得有点糟,尤其是当他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床上凌弃还在大模大样地睡着,身子动都不动的时候,无名怒火冲上心头,他妈的老子配合着演戏,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真拿起架子来了?!连我按门铃都装做听不见!
他把外套一扔,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粗暴地推了他一把:“喂!凌弃!给我起来!”
手碰到凌弃赤裸的身体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些不对,体温高得异常,触手灼热,再仔细看看,脸也烧得通红,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两下,似乎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不会吧?”海驭遥茫然地看了看窗外,“我才走了一天你就生病了?!”
想到刚才没敲开门他几乎想转身就走,海驭遥不禁有些后怕,要是他真走了,那下一次来的时候,说不定可以给凌弃收尸了。
想归想,他立刻很利落地行动起来,把凌弃身上的被子完全掀开,去浴室拧了湿毛巾给他反复擦身体好降温,一面翻出医药箱找到退烧药,想起凌弃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只好用栓剂。
刚把凌弃小心翼翼地翻过来趴在自己腿上,分开他的双臀要往里面塞药,凌弃忽然在昏迷中猛烈地挣扎起来,嘶哑的喉咙吐出不成声音的喊叫:“不……要!不……要!疼!疼!不要!不要!疼!”
“乖乖的!别给我乱动!”海驭遥厉声说,顺手在凌弃屁股上响亮地拍了一巴掌,可是一点作用都不起,凌弃挣扎得更厉害了,惨叫得就像是在被凌迟一般。
不过海驭遥在看见凌弃后面的惨状时,也不免吃了一惊,被撕裂的部分这么一动,又在往外面渗着鲜血,混着白浊的液体和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凝固在周围,难怪凌弃会反应这么激烈,昨天,毕竟才是他的第二次,上次的伤口还根本没有好,海驭遥却狠狠地要了他好几次。
“第一次你不是会自己清理的吗?怎么这次就不行了?”海驭遥嘀咕着,用手臂压住凌弃的挣扎,快手快脚地给他擦干净,尽管他动作轻柔,还是弄破了伤处,出的血越来越多。
“真麻烦!”海驭遥恨不得跑出去嚎几嗓子才痛快,没办法,只好一样样地来,给他塞了退热栓,小心地挤上抗生素软膏,大概凉凉的舒服了,凌弃才慢慢安静下来,只是伏在他的膝盖上抽泣着,不停地呻吟着好痛好痛。
小心地把凌弃重新放平在床上,继续给他擦着身体,海驭遥才第一次在光线下正式地看见了他的身体,瘦瘦的,没什么肌肉,腰细得自己两只手大概就可以握住,嗯,想着他真去握了一下,当然和海遗珠的纤腰是没法比的,不过在男人里面,应该算是很细了吧?
两道清晰的锁骨,皮肤白白的,像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太阳,汗毛很稀少,几乎看不见,下面柔软的草丛里,小东西羞答答地低着头,色泽是柔嫩的粉红色,一定很少用,看不到什么色素沉着的地方,双腿修长,摸起来滑滑的,向下延伸成秀气的脚踝。
海驭遥一边擦着一边有些心猿意马,前两次他都是纯粹为了发泄,只是插进去狠力地干,泄了就算完,根本没去注意凌弃的身材,今天看看,真的还不错耶,难怪这么有信心来色诱自己了,如果有机会和他在太阳底下干一次的话……
凌弃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呻吟,他急忙收敛了自己的色情想法,凑过去听,半天了也没有听出什么来,拿起桌上的水喂了一点,凌弃的声音才听得比较清楚了:“水……”
海驭遥把凌弃扶起来,给他喂水,可是凌弃还处在半昏迷中,喝了半口,剩下的水顺着下巴流了下去,弄湿了一片,没有办法,海驭遥只好自己先喝一口水,再凑过去,慢慢喂进凌弃嘴里,等他咽下去了,再喝一口,慢慢地喂,折腾了半天,才算是把一杯水喂完,他自己反倒出了一身大汗。
“你还真是来折腾我的啊!”海驭遥望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凌弃恨恨地说,继续埋头给他擦身体,白皙的皮肤被擦得发红,温度也在慢慢地往下降,等到凌弃开始自己出汗的时候,海驭遥停了手,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把他给包了起来,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还真得悠着点,差点就给弄死了,怎么这么不禁玩啊!”
**********
凌弃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夕阳斜斜地照在空旷的屋子里,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他吃力地眨着眼睛,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断了一般地酸痛,连动都不能动,眼睛虽然还很模糊,可是耳朵却听得很清楚,有人在房间里!
“啊……”他力图喊出来,可是破碎的声音却构不成任何单词,幸好,那个人听见了,在房间的另一头答应着:“醒啦?我马上就过来。”
是海驭遥,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失望,当然应该是他,只有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可是,为什么希望来的是别人?
凌弃睁大眼睛,看着海驭遥走过来,先把大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满意地一笑:“退烧了!来,吃点东西吧。”
他把凌弃给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用力恰到好处,竟然还有一丝的……温柔。
“张嘴!”声音还是一样的,不容人抗拒的威严,可是,真的,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凌弃顺从地张开嘴,事实上他也根本没力气反抗,连就这么坐着都得依靠海驭遥的一只手臂从腰间扶着,更别说自己拿碗筷吃饭了。
海驭遥舀起一勺米粥,轻轻吹了两口,放进嘴里试试烫不烫,然后才小心地喂到凌弃嘴里,香滑可口的蛋粥,还带着淡淡的生姜味,上面洒了碎碎的菜末,凌弃一口咽下去,肚子立刻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倚着的宽阔胸膛里一阵闷笑,凌弃的脸腾地红了,他恼怒地看了拿着勺子的大手一眼,恨不能一口咬上去。
还好海驭遥没有出声,只是忙着一口口地喂他,等他吃完了一碗之后,放下碗,拿起毛巾给他擦嘴,又倒了一杯鲜榨果汁给他喝了两口,就要扶他躺下。
没喂饱的肚子还在叽里咕噜地叫着,凌弃终于顾不得面子尊严什么的了,拉住了海驭遥的衣服,低低地说:“我还要……”
“要什么?要我那个你?”海驭遥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凌弃病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眨着眼睛,快要哭出来一般地看着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海驭遥良心发现,过来抱着他,轻声说:“你两天没吃了,一下子吃太多对胃不好,等会儿我再喂你,好不好,嗯?放心,还有的是哪,我海驭遥总不至于让你饿肚子。”
说着,他亲亲凌弃的脸,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又离开了,凌弃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几乎要出声叫住他,叫他不要走,留下来陪自己。
幸好房间里没有阻隔,他可以清楚地听见海驭遥在干什么,天已经渐渐黑了,客厅和厨房那边的灯亮着,海驭遥先是在吃饭,然后刷碗,水声哗啦哗啦地响着,伴着他的口哨声,接着是酒瓶和酒杯的互碰声,大概又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