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你妻子她在没有问清楚门外是谁的情况下就开了门,不巧的是刚好碰到最近警方通缉的强盗集团,不过幸运的是刚好有邻居看到及时报了警……」倒霉的员警嗫嚅的说着。
「她人呢?」
打断员警的喋喋不休,汪子凯的脸上看下出一点情绪起伏,可声音却冷得可以将人冻成冰块了。
「呃,已经被送去国泰医院了,并没有——喂!先生请等等!」
员警话还没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他拨着电话转身就进了电梯·
「宋秘书,马上到国泰医院去,查莫橘希被送到哪个病房!」
挂了电话,汪于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宋丽丽已经站在医院大门恭候,见他下车立刻迎了上去。
「莫小姐只是颈部被扼,导致暂时缺氧昏厥,其它部位都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医生说她下午醒过一次,打过镇定剂后现在还在昏睡中,刚才已将她转到单人病房了。」
「镇定剂?」他步入电梯挑眉问道。
「可能是受到惊吓,所以情绪比较不稳定。」
宋丽丽小心的用着措辞,就算汪子凯的表情再怎样不动声色,她也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他在生气,在商场中向来都是冷静沉着的他,竟然会因为情人之一住院而动怒,这个莫橘希果然不简单。
在宋丽丽的引导下走到标有莫橘希名牌的病房前,他停住了脚步。
「医生说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但还要看莫小姐醒来后的情况才能确定。」
「去请个特别看护,然后联系律师去警察局了解具体情况,有什么事再联络我。」
言下之意就是她可以离开了,她点点头知趣的转身。做他的情人,没有争风吃醋的权利,如果有的话,那意味着那个女人对汪子凯来说多少还有些特别的意义,可她跟在他身边近五年了,眼见着从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下百位,不论是富家千金还是商场女强人,最后也不过都是游戏而已,对于汪子凯来说,女人永远只是他工作疲劳之余的调剂。
这一点就算莫橘希现在占上风,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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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病房,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目光转了一圈才落在病床的方向,当确定床上那个缩成一团的白色被单代表着某个人的时候,他冷冷抿起了嘴角。
咱!眼前的昏暗突然被光线照亮了,莫橘希原本是躲在黑暗中和恶魔较量着的,却突然感到一道光照亮了自己的额头,可寒冷依然袭来。
「你还要睡多久?」
还要睡多久?她有些抗拒的拧紧眉心,是梦还是幻觉,为什么她就是挣不脱心底的黑暗。
盯着她锁紧眉心频频摇头却醒不来的样子,汪子凯不禁勾起嘴角笑了,幽幽伸出食指点住她的额头。
感受到他的碰触,莫橘希立刻从慌乱的梦境中清醒,瞠大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的阴影。
「醒了?」
调弱床头强烈的灯光,望着她额头上渗出的薄汗,汪子凯不带一丝怜惜的缓缓收回手。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溺水被救上岸的人一般,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手指,随后又惊呼了一声。
「不!」
「不什么?」
任她拉着手臂,汪子凯的眼底终于有了一点温度。
「不——不要走!」
直直的盯着他的眸子,莫橘希拚命的揪住他的衣袖,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的沙哑,喉咙就像被火滚过一般的烧疼。
「你梦到了什么?」
汪子凯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中泛起的泪雾,他的眼瞳真散发着柔和的笑意,可眼底却凝聚着罕见的冰冷。
她梦到的是……一双手……一张笑着扭曲的脸……被撕碎的白衬衣……
死死揪住他衣袖的手指霍然松开了,无力的向白色被单垂下去。
他虽然没有去看她的手,只是盯着她渐渐转成灰白色的睑,但却精准的握住了她下垂的手,并将那冰冷的手牢牢握住。
「你只是被进屋里抢劫的歹徒挟持而已,别把自己想得太脆弱!做我的情人蠢到这种地步,传出去会让我丢面子的。」
莫橘希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不发一语。
「难道不是吗?又不是三岁小孩,却问也不问就开门,如果不是邻居看到,及时报警,你的下场会是怎样?啧啧!真不愧是我选中的女人!」
汪子凯放开了她的手,双手改撑在她身体两侧,直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她颈子上的瘀痕,紫红色的指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得刺眼,还有下巴上被刮破的痕迹,盯着那-道血痕,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对不起!」
他的气息在她的鼻尖轻轻吐纳,规律的一次又一次,相形之下她的心跳却杂乱无章,竟然不敢对视他深邃的眼睛,彷佛那是潭漩涡,看了就会被卷进去似的。
于是,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下意识的说了声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下起?受害者不是你吗?」
倏地瞠大眼睛对上他的眸,莫橘希清楚的听到心里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看着他勾起嘴角的邪恶笑容、不掺杂一点感情的瞳眸,为什么这样的他竟然能说出这般温柔的话,莫橘希深深震撼了,几乎要忘了呼吸。
「为什么这副表情,你这样子如果让别人看到,会被人怀疑是不是给歹徒欺负了——」
「不!」
她失声喊了出来,这一喊好象又在烧疼的喉咙上划了一刀,泪也禁不住滑了下来。
「傻瓜,当然没有!否则你现在也不会完好如初的躺在我面前。」
褪去没有温度的笑容,汪子凯伸手轻柔拭去自她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又靠近她一分,以至于唇与唇之间只剩下空气能穿越的距离。
莫橘希眼底还在不断涌出新的泪水,可来自他的温度却瞬间覆盖了她全身,包括黑暗寒冷的心底,她幽幽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在他手中暂停狂飙。
第四章
「警方日前破获一个强盗集团,嫌把是在企图闯入一户民宅时,被邻居发现报警,赶来现场的员警及时解救了被挟持的住户,经调查发现,这些人就是近期流窜在台北东区连续作案的强盗集团,目前该集团所有成员已经全部被逮捕……」
「哼!」
汪子凯抿嘴冷笑,关掉电视,刚好宋丽丽敲门走了进来。
「总经理,梁律师到了。」
「请他进来。半个小时后安排好车等我,不需要司机。」
「好的。」
宋丽丽转身出去,请汪氏集团的御用律师进来。
「总经理,您需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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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要出院,昨天晚上隐隐记得他有来过,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了,只有一个特护守在身边。医院让她浑身不舒服,医生说她应该要继续住院观察,可她不要。
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而她的昏厥,是因为被歹徒勒住的那一刹那,大脑不由自主的翻出一些画面……
「……莫小姐!莫小姐?」
「哦?」
「您的电话。」
「我的?」
莫橘希莫名其妙的从看护手里接过电话。谁会打电话到这里找她?
「是我,宋丽丽。」
「哦!」
她的语气冰冷,即使是当面听也觉得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更何况是电话里。莫橘希低低的应着,嗓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我已经交代特护将出院手续办好,半个小时候你到医院大厅等着,请不要迟到。」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莫橘希连忙推辞,她知道他们都是大忙人,所以她可以自己回去。
「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总之你照做就好了!」
电话挂断了,她低下头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是她处在宋丽丽的位置上,她会怎么做呢?她无法想象为心爱的男人处理其它女人的事情,这种爱人的方式恐怕她一辈子都学不会,又或者,她根本没有爱一个人爱到刻骨铭心。
转头看见看护已经开始帮她收拾东西了,她站起身走进洗手间。
瞪着镜子里那个苍白的女人,她忍不住皱眉,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无神的眼睛、大大的眼袋,还有脖颈上残留的瘀青,实在是惨不忍睹,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时候,办公室相当于她的家,成排的套装让她即使熬夜工作过后也可以把自己打理得很体面。
而现在——
「莫小姐您准备好了吗?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
「哦!就来了!」
胡乱用手爬梳了两下头发,并将头发全部拢到脖子两边好掩住那瘀青后,莫橘希便转身出了洗手问。
来到大厅正好半个小时,门前刚好驶过一辆灰色保时捷,她一眼就看出驾驶座里的人是汪子凯。
汪子凯停了车走下来,看着幽灵一样的她从大厅里晃出来,本来就没多重的样子,现在好象更弱不禁风了,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接过她小小的提包抛进后坐,径自上车。
莫橘希耸耸肩,对这样的待遇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是主导者、是王,能挤出时间来接微不足道的她,她已经该感恩了,于是挥手向看护道别,就自己开门上了车。
「我们要去哪里?」她不禁好奇的问,因为车子行进的方向不是回家,而是往淡水方向前进。
「你的声音很难听。」
言下之意就是她最好闭嘴保持缄默,莫橘希点点头表示了解。
很多时候连她都觉得自己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受委屈了,和邱子墨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到三句就冒火的从来都是她,为什么在遇到汪子凯后就全变了样,难道她跟他在一起,真的只是为了体会邱子墨的心情?
转眼望向一旁的汪子凯,莫橘希轻轻咬住嘴唇,对她来说,邱子墨至少也是相处了几年才从朋友变成恋人的,可汪子凯对她来说,根本就还是个陌生人,他的脾气、品行她甚至不太了解,却为什么能够这样安心的跟着他?
「在看什么?」她至少已经盯着他看了三分钟了,转头便对上了她的视线。
「没有。」她匆匆转过头望向窗外的风景,
「后座上有两份礼物。」
「礼物?给我的?」
莫橘希望向后座,果然看见两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她有些莫名的感动。
「从日本带回来的,用来庆祝你出院。」
「是什么?」她伸手抓过一份礼物好奇的把玩着。
「打开不就知道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
但她拆开丝带的手指却突然停住了,转头望向专心开车的他,不禁抿嘴笑了,这对白很熟悉,所以那情节她也能猜到。
「是宋秘书代劳的对不对?」
「哦?」他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不是滋味的笑了。「有些事情说破就不好玩了,不过,你是第一个说出来的女人。」
她真的把这些事看得很开,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恐怕少不了发一顿脾气,可她却笑得云淡风轻不以为然,让他有种错觉,奸像那礼物如果是他亲自买的,对她来说才奇怪呢。
「我说过我会是个好情人的。」莫橘希漫不经心的拆开礼物,看到里面是一串名贵的黑珍珠项链。「宋秘书也是。」
停好车,汪子凯本来想就她刚说的好情人发点牢骚的,可她却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他不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不是吗?心思很细密,肚量又大,所以才能在你身边留最久对不对?」
手指轻轻碰触色泽迷人的珍珠项链,莫橘希歪头笑望着他打结的眉头,很多时候男人根本没有女人来的大度。
挑了挑眉,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表扬她的大胆,还是该说她口无遮拦,又或者这出戏里,她看得比他还开,所以两人之外是否还有别人,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咬了咬牙,他伸手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项链往身后抛去。
「我说过你的声音很难听!」
他径自开门下车,望着被甩到后座上的项链,她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跟着开门下车。
扑面而来的是大海的气息,海风拂开了她的头发,让她的颈子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莫橘希微微瑟缩了一下,用单手捂住脖子向他走过去。
「不要企图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原本以为他不会再和她说话了,但他却突然开了口,冰冷的语调比海风还要低十度。
「我没有。」
她莞尔的笑了,也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但是,她的确没有想过要以某种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因为她的要求本来就不多,又何必对他施以手段呢?
「没有?」汪子凯酷酷的转头瞪她。
「没有。」莫橘希坦然的望着他,淡淡的重复。她真的没有,但也许这种方式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才会这么恼怒,体认到这一点后让她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你嘴巴上说没有,可却笑得这么诡异,看上去对那种礼物也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我不得不说,你这个女人有做恶魔的潜力。」
一步步靠近她,伸手将军薄的她-把拉近身前,将自己的头抵上她的额头,手指覆上她下巴上未消褪的伤痕,汪子凯的笑容终于又回到了嘴角。
每当他这样的时候,就表示他又占了上风,莫橘希双手拉紧衣领,只能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千方百计引起我的注意,而你却说没有,但又主动要求做我的情人,哼!真的很自相矛盾!」
「那是因为我要求的只有那么多而已。」
她要求的就只有那么多而已了,真的!
「是吗?哼!那我是否该颁发个知足常乐的奖状给你!哦!我忘了,因为你警方才成功破了案,该颁奖给你的是他们才对,毕竟你还受了这样的伤害!」
莫橘希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可就算是微小的颤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伸手拂开她凌乱的发丝,让脖子上的伤痕无所遁形,他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邪恶,她努力压下心底的冷意,硬逼自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试着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