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再让就输给你了。我可不想丢这个脸,照你这样的进步速度,再两个月我就要输了。”
“真的!”钟采香听得眼睛亮了起来。“康叔叔跟况姐对我的特训真的很有用耶!”
“康哥跟况姐给你特训,为……”
这人还没问完,康贝德已勒着她的脖子架走。“你非把这件事跟人家说吗?”
“人家大兴奋了嘛,他说我很有进步耶。”种采香还在自傲着。
“进步是有进步,也还没到夸口的地步,而且……让华若霞知道的话,我们就不好帮你了。知道吗?”康贝德低声教训着。
“知道了……”钟采香吐舌答应,又喜孜孜地问:“那照我进步的速度来看,是不是能在试法前追上华若霞啊?”
“这个……也许可以吧。”康贝德怕她绝望,所以没有说出实情。华若霞是极为难得的天才,练功又勤,若是特训了几个月就可以追上她的程度,那她的天才也没那么特殊了。
“呵呵呵!我一定可以的。”钟采香已得意地插腰仰天长“笑”了。
康贝德往她头上推了一把。“去!再去练练,最重要的是实战经验。”
康贝德不禁连连摇头,来到况宝丽身旁叹气:“你看她在试法前,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可以追上华若霞?”
况宝丽只有苦笑:“华若霞本来就比她强得大多,而且也不会原地不动,我看……真的很难。”她也不愿说出如此丧气的话,但事实毕竟是事实。此时身旁飞过一物,又是一人被华若霞打得直摔出去。
康贝德搔着下巴:“上次你说……祭司另外传了份资料,提到她父亲的身分有点怪怪的,要我们好好招待他,是真的吗?”
“我想是真的,上面注明这不是他自己的资料,是原界高层E—mail给他的。我们的神所保证的东西,应该不会有误吧?”
“也对,今天又是探亲日,不知道她父亲今天来不来?”
况宝丽往钟采香看了一会儿。“希望他今天会来,我有点事想找他商量。”
顺着况宝丽的眼光望去,康贝德似乎隐隐会意。“希望他会有好的方法。”
“好,今天提早解散。除了钟采香,其他人都可以走了。”况宝丽宣布道。
钟采香一听,好是委屈。“人家想去找我爸爸耶!”
康贝德轻啧一声:“又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要你帮我们介绍一下。”
“介绍?你们想看我爸爸?不后悔?”钟采香有些不可思议,那种中年老头子,找他干嘛?“我要先说哦,如果他等一下很丢脸,我可不承认他是我爸爸。”
“真是的!什么家庭!”康贝德轻嗤一声,随着那互挽的两人走下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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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华若霞迎向那黑轿车旁的两人。
华义交心爱地抚了下她的长发,但戚雁凌却是寒着双眼,将女儿上下打量——
“你已经不单纯了。”戚雁凌看以往她周身精纯的金光已然渗杂了许多杂色,显然心有旁骛,更察觉她的进展远不如自己的预料。
华若霞低下了头,又听母亲责骂着:“喜欢上男人了对不对?我们格慕丝就看你了,你自己不也想修炼成形吗?修不成形你怎么跟大家交代?”
华若霞昂起头来,倒是有十分的把握。“我可以得到喜欢的人,也可以修炼成形。”
“胡说!你永远无法兼顾的。”戚雁凌只觉得荒谬。
“如果……我可以得到某人的灵髓跟自己融合,那修炼的时间缩短十数年,不就可以两者兼得?”
“灵髓要自愿移出的才有用,谁肯给你呢?”华义交不解地问,心想灵髓有如精灵的命,绝不可能有人自愿割舍的。
“不是自愿。”华若霞得意地冷笑道:“我跟席尔莎家的打了一个赌。”接着便把立誓言经过一一述说。
“看来……又要历史重演了。”戚雁凌不禁阴恻恻地笑了。
“历史重演?”华义交听了顿觉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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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山下,钟采香张大了口,哇地连声叫着,嘴巴笑得合不拢。来到这群人面前,她高兴地跳脚不休。“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还有罗娑阿姨,你们怎么都来了?”
白艾妮心疼地将她揽在怀中。“快过年了,大家都来看看你。”
突然见到许多亲人,钟采香心中一阵感动。将母亲深深拥抱时,她才发觉中间有点隔合,便指着母亲的肚子问:“这是什么?”
母亲脸上一红,羞喃地道:“都怪你!你走了之后你爸爸太闲,所以就……”
“哇!”钟采香睁大了眼,万分惊喜。“那我回去的时候就有弟弟了!”
“你看得出来?”外婆稍觉欣慰。
钟采香点点头。“你们都来了,那小白呢?”
“小白先冰在冰箱里,免得带来带去麻烦。”母亲应道。
钟采香这才记起身后一直站着两人。“我跟你们说,这是况姐,这是康叔,不,是康哥哥,灵修都是他们在带我的。”
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况宝丽才微笑地说:“采香,你跟外婆、妈妈他们去聊,我们有事跟你爸爸谈,好不好?”
“好。”钟采香笑着答应,接着把父亲一脚踢了出来。“人家有事跟你说,要乖哦。”说完牵着大家一旁去了。
“呜……我女儿不要我了!”钟世游掏出手帕作势拭泪,随意一扭就扭出了一摊水渍。
况宝丽和康贝德互望一眼——他果然有点古怪!
康见德态度变得极为谦恭。“钟先生,我们想跟你谈些事情,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厅,到那坐坐好吗?”
钟世游连连拱手。“甚好甚好!有人请客,我就张口。”
况宝丽陪同走了一段,突然听他赞道:“况小姐,你的眼睛可美得很呀!”
“没……没有的事。”况宝丽连忙将头低下,又听他轻笑一声:“要不要我给你脸部按摩?两秒钟让你大大不同。”
看种世游诡异的笑容,况宝丽心中一慌。“别……不用了,我很满意现在的样子。
三人在咖啡厅中坐定,况宝丽才支吾地说:“钟先生,是这样的,有次我们训练的时候,发觉采香她的体质,很是奇特……”
说到这儿,忽见钟世游沉思点头,长喷鼻息,又摇了摇头——
“想不到我藏了几十年,还是让我女儿泄了底,真没有办法!”
他们两人瞳孔急遽放大,一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另一种层次的生物,不禁油然产生一种惊怖之情——虽然外表看他与常人无异,却更显得他的诡秘。
“如何?她的血统对她产生了困扰吗?”
“不是的。”况宝丽还真不敢说是。推推眼镜,才说:“事实上她最近跟别人发了一个要不得的誓……”接着便将钟采香和华若霞为了争夺骆少皇的事件从头说了一遍。“……不知你有没有办法帮助采香?”
突然,钟世游眼神大变,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倏地站起,恶狠狠地喊着:“这个华若霞欺人太甚,我去把她杀了!”
两人被他一吓,不禁都往后仰了些,而况宝丽更是惊恐。没想到已经尽量说得避重就轻,却还是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传闻魔族的威力与神佛同等,破坏力更是百倍,此时惹怒了一位隐世魔人,真不知该如何收场?正赶忙要好言劝解时,突然见他嘿嘿一笑,不由得令人一愣……
“吓到你们了吧?”钟世游拍拍两人的肩膀,有些得意洋洋。坐下来后,又摇头讪笑着:“小孩子吵架,没什么要紧的,就让她们自己闹一闹,你们也不用太认真。”
惊魂甫定,康贝德不禁白了他一眼,可又忍不住担忧。“照这样下去,采香是绝对打不赢的。难道你眼睁睁看她变成凡人?”
钟世游抬超眼来。“凡人有什么不好?我不觉得当精灵对她来说,会比较快乐
“但是,最后她不只会失去灵能、会被封咒,连男朋友也会被抢走。你忍心看她受那么多的打击吗?”康贝德仍然不解地追问。
钟世游摇了摇头说:“她跟别人立下的誓言,她得自己负责,我相信她有心理准备。”
况宝丽柔声恳求:“她为了不想让心爱的人离开,才立了这个誓言!难道你做父亲的,舍得看她有个一生无法弥补的缺憾?”
想着心爱的女儿也有心爱珍重的人,钟世游心弦微微触动,态度终于软化,才撇撇嘴问:“那你们说要如何帮她?”
“我们希望……”两人异口同声,欣喜地互望了一眼,才由况宝丽接着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引出她隐藏的能力?”
“这个嘛……”钟世游抱胸沉吟了半晌。“带她回魔界去……”见对面这两人吓得脸色刷白,才笑着转口说:“别怕,她去会闷死,我也不想回去……这样好了,我教你们一套诱发魔质的功法,事情就解决了吧?事实上我也不能帮太多,一切还是得靠她自己努力。”
他们两人终于安下了心,听他将功法慢慢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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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修苦练,加上习之有道,钟采香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功力陡然提升许多。而这样单纯练功的日子,也是过得极快,转眼间开学已过、期中考也过。
华若霞又见那两人牵手长谈的身影,看得心中隐隐作痛。
没关系,再不久骆少皇就是我的了,她总是对自己如此劝慰着。
康贝德慢慢踱入福利社,在柜台旁帅气地倚着,况宝丽则专心地听着广播——受到这一波表面的影响,从下周四开始,将有连续三天的阵雨,请各位民众……
“下礼拜四开始下雨,不就影响到了试法吗?”
况宝丽推推眼镜,认真地道:“嗯,下雨施展不了手脚,你想该把下雨的时间提前还是延后?”
“嗯……”康贝德搔搔下巴。“我看提前两天让它下完好了,免得挂心。”
“好。那待会儿我们就去弄个移云大阵,让锋面跑快一点。”
“就这么说定。”康贝德说完,想着又忍不住嘿嘿一笑。“我们的采香像换个人似的,已经和华若霞不相上下,真是可以大大一拼了。”他颇觉得意,毕竟自己有一半的功劳。
况宝丽微微一笑。“她一学会运用自己的魔质,功力就往上直冲;可是她现在能追上华若霞,你有没有发觉到奇怪的地方?”
“奇怪?”康贝德一时想不出来,只好摇摇头。
“就是华若霞几乎在开学过后,就没再进步过。”
康贝德恍然大悟。“对对对!华若霞一直卡在原地,甚至进一步退两步,身上的光也愈来愈杂,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况宝丽无奈地摇摇头。“除了为情所困,还能有其它原因吗?”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别人照样失恋,也是照样进步,怎么她特别定不了心?”
“也许她从没谈过恋爱吧,才会一爱上就无法收拾。”况宝丽也为她感慨。
康贝德想着她的身影,心里不禁对她有些抱歉。“你觉得我们只帮采香不帮她,是不是大偏袒了些?”
“偏袒是一定的。”况宝丽知道这无法否认。“可是如果采香赢了她,不会对她封咒,也不会取走她的灵髓,伤害是最小的;若是让她赢了,采香的下场就很难相心像了。”
康贝德挑挑眉毛。“听你这么一说,采香可是没有理由输了。”
“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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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同学们纷纷放学离去,唯有两人缝卷不舍,仍是留在教室之中。
钟采香隔着玻璃,看着人群走出校门,喧闹声也跟着退去,四周一下变得空寂,原本因为紧张而纷杂的心,也趋渐平缓。
骆少皇用手掌抚着她的短发,直让她眯起了眼睛。“你最近话变少了,好像有心事。”
“没有啦,因为下个礼拜要比试了。”
骆少皇浮现奇怪的神情。“笔试?……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考试?”
“哈……没有啦,那是补习班的大考,你不知道啦。”钟采香连忙胡诌一通。
骆少皇嗤笑了下。“那种考试是额外的分数,别那么在意。”
“额外的分数?”钟采香重复了次,可不以为然。“可是考完以后,赢的人可以拿奖品,输的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骆少皇扬起唇角。“我相信你会赢,那你自己觉得呢?”
“我……”钟采香想想,坚定地点点头,脸上绽出笑容。“我也觉得会赢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在准备,如果输了,会有很多人失望的。”
“我不会失望。”骆少皇说完,见她表情露出不解,方解释着:“不管你是赢是输,我都不会对你失望。”
心中一阵感动,钟采香更觉压力加重。“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一定要赢,我不想对不起你。”
“傻瓜!”骆少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一场考试而已,说得那么严重!你的未来还长得很。”
钟采香垂目低喃着:“我的未来很长,没有你就不一样了。”
“如果我要离开你,只有两种情形,一个是我要上厕所,另一个是你要上厕所。”
骆少皇调笑地说,惹得钟采香噗嘛一笑。
“你很不浪漫那。”钟采香现在才了解他在自己的调教下,已然愈来愈油嘴滑舌,不禁摇了摇头。“唉——人家说我们两个愈来愈合,其实是我调教有方,你已经愈来愈机灵活泼了。”
骆少皇听了摇头连连。“啧啧啧!你这话就不对了。本人原就天资聪颖、举一反三,但因本性外冷内热,不屑表现于外,是以常人颇觉难以接近,因此招致误解,如今开朗并非受到你的谆谆指教,顶多是一点启发罢了。”
钟采香急搓着双臂说:“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讲文言文,你比我更恶心。”
轻轻一笑,骆少皇也觉得玩够了,再说下去,自己恐怕无颜见人。
感觉在一起的温暖,更让钟采香不想失去,如今已然修炼得与华若霞同等,所以,最后一战她有六成或八成的把握,甚至是信心十足,因为她比华若霞多了一样东西——恋人的鼓励……
“怎么了?你在偷笑什么?”骆少皇轻捏了下她的嫩颊。
“没什么!”钟采香嘻嘻笑着——下周大试法时,她要手上从容御敌、脚下战阵布成,巨力一推,顿时将华若霞吹倒在地,看着她沮丧失意的模样,再神气地扬手一挥,说:饶了你吧!华若霞听到自己不对她封咒,也不取走她的灵髓,必定是感激涕零,深深为以往的恶行感到忏悔,从此改头换面,平易亲人。席尔莎与格慕丝的世仇关系,也在这一役中完全撇清。届时众望所归,一阵的拉炮彩带齐飞,她便可得意洋洋地从此和骆少皇过着王子与公主般的生活,结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