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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说呢? page 3 作者:雨秋

  她恍然明白,这些年来若说从未想他是骗人的,对他,是仍有爱或是全然替换成恨,她也难以分辨,只能说这一切都已不重要,因为他俩已是不相交的平行线。

  “需要这么害伯吗?难道你忘了我们曾有更亲密的接触?就我印象所知,你是喜欢的。”邵仲枢嘲讽地睨着她瞧。他的话无疑如桶冷水狠狠的将她淋醒,让她确实认清年少的她曾犯下愚不可及的错误——爱上他。

  理应他是该感到快意涌上心头的,然而,在他找寻她这么多年后,会用这么伤人的话作为开场白,并非他的原意,只是在看到她如此厌恶自己的触碰后,心中恼怒之意就不断涌上。

  “小哲,你先到前面去找妈咪。”放下怀中的稚子,邵仲枢示意他走向前方一名美妇。

  小男孩先是好奇的盯着骆雨秋,然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Let's  meet  again。”

  那样甜美的笑容令骆雨秋无法拒绝,她回以一抹温柔的微笑,伸手向他道再见,继而转身欲离去。

  邵仲枢上前再次拉住她。“怎么,还没向老朋友问声好,就急着走?”

  “别碰我!”她过往柔情似水的眼眸此时则露出愤怒的目光。“我们之间还需客套吗?邵先生!”

  邵先生?!多么生疏的称谓啊!这使得他心中颇为不悦,他们曾是那么亲密、熟悉彼此的一切,如今却变得生份。“是啊,以我们曾有过的亲密,是不该也不需再‘客套’的。”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骆雨秋的美目斜睇他一眼,咳道:“无耻!”

  对她的怒骂不以为意,在他听来那话似有几分娇喔。令他不解的是,为何她的眼神中带有恨意,该有恨的不应是他吗?

  当年她没留下只字片语就离他而去,使得正在服兵役的他像是发了狂似的,逃离兵营四处找寻她的踪影,而她却像突然从地面消失般,任他寻遍他们曾踏过足迹的地方,都徒然无功而返。

  他不知这些年她是如何过的,过得好吗?他虽然不能原谅她悄然离去,却免不住地关心她。她的脸庞似乎比以往消瘦些,腰肢如同印象中的纤细,但胸部和臀部似又丰满不少。从前他总笑她瘦弱得连风吹起都能将她刮走,所以常借此理由将她锁进他怀中,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的怀抱。

  现在是否也有个男人如他用这种理由将她偎进胸膛?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禁蹙眉。她只能属于他,从前是,现在和以后也该是,无论以何种身份,她这一生只能属于他邵仲枢的女人。

  骆雨秋受不了他侵占性的目光,那双炽热的目光所到之处仿佛也燃烧起她的感官,她不应该有感觉的,她应该对这目光早已有免疫力及厌恶的,可是她的理智却不听使唤,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注视下。

  他执起她细长的双手,迅速检视着,而后满意地点头。没有婚戒,象徵她还不属于某个男人。

  “我说了,别碰我!”骆雨秋愤然地甩开他紧握不放的手。

  “好!我不碰你。”他双手插进铁灰色的西装裤袋中。“但在我没听到个满意的解释前,你哪儿都不能去。”他语气中透露不容置驳的意味。

  想不到这些年他变得更加跋扈张狂了。他凭什么要她解释,难道要她说出她亲耳听到他只是一时兴起玩弄她的情感?告诉他,她因他不经意的玩弄而生出个儿子?

  她愤然地道:“我不认为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

  “没必要?”邵仲枢蹙紧眉头,眼光异常锋利,是骆雨秋不曾见过的。“你不声不响的离开,一通电话、一封信都没有,你不觉得你欠我个解释?”

  “每个被你玩弄过的女人都必须向你解释吗?你指望什么?难道你要我谢谢你让我认清男人不完全可靠,感谢你切切实实地给我上了一课?”她环紧拳头,过分的激动引发身子颤动不已。

  邵仲枢被她的话给弄胡涂了,“玩弄?我不了解你话里的意思。”

  “是啊!你不明白!”她别过头嗤鼻道。

  “该死的!你说话一定得用这种语气吗?”他不明白她说话为何要这般冷嘲热讽?

  骆雨秋知道得尽快结束这段谈话,怀秋就在附近,范振邦随时都有可能带着他过来找她,要是让邵仲枢见着怀秋,她不敢想像将有什么事会发生,他很可能毫不在乎的一笑置之,但万一他心血来潮的要认他,甚至争取他呢?

  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但她还是不能冒险,她不能让邵仲枢见到怀秋。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现在的我只想平平顺顺的过日子,再追问又有何意义?你不也已建立了个家?与其浪费时间追究从前,不如多花点心力照顾妻儿,别再让一个女人为你伤心了。”话到末了,骆雨秋近乎恳求的说。

  瞬间,邵仲枢像是了然一切,他眼睛眯成条细缝,迸射出冰寒的光芒,眉际的青筋不断抽搐,坚毅的嘴角抿得死紧。

  其他的话他全没听进去,唯有那句“也已建立了个家”字字清晰的刺进他的心头。

  “你结婚了?”他愠怒低沉的嗓音听来格外骇人。

  结婚?!她还有那样的勇气吗?在她被爱情开了个玩笑,弄得遍体鳞伤后,她还有勇气面对婚姻,接受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不说话?我说对了?”眼见骆雨秋默不作声,他更确定自己的想法,这不禁令他感到愤怒,他无法接受别的男人拥有她,只要一想到她偎进其他男人的胸膛,他就克制不住想将那人碎尸万段的念头。

  他暴怒的眸子一度让骆雨秋误以为是嫉妒,不过,很快的这念头被她给推翻,他纯粹只是不甘心罢了,他不甘心女人不说一句话便离他而去,甚至投入他人的怀抱,只有被他抛弃的女人,没有女人能以此之道,还施彼身。

  如果这是结束他俩这段谈话的唯一办法,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你是说对了。我可以走了吗?”骆雨秋觉得好累,她厌倦这种对谈,也无法保证这冰冷的伪装能持续多久。

  她淡然的口语令邵仲枢的怒气更为炽烈。

  “他就是你当初离开我的理由?”

  “没错。”

  她的直言无讳无疑地再次激怒了他。

  倘若她没如此坦承,又或是能一口否决,哪怕只是欺骗他也好,他心里或许都会好过些。

  他称不上温柔的紧扣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得可怕,“戒子呢?他连个像样的婚戒都没能买给你吗?”

  “这和你没有关系!”强忍着痛楚,她怒目相对。她未曾见过这般模样的邵仲枢,他看起来就像……就像头发了狂的狮子,眼神透露出危险,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惊人的狂性。

  没关系?多冷酷无情的一句话,这样简单的话就轻描淡写过他们曾有过的美好,也将他俩画分得如此清楚。

  “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不在意捡我邵仲枢的女人?”他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腕,脸上的神情尽是轻蔑。“捡我的旧鞋穿,他也称得上是倍感荣幸了。”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整个园内。

  骆雨秋白皙的手停留在他黝黑的脸颊上,形成色调上的对比。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刻薄的话竟会出自她曾爱过的人口中,从前的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以至于才会爱上这蛇蝎如他的男人?

  “记住,永远别再做出这样的举动,永远别再出现我面前,否则我会让你知道,这一巴掌的代价不是人人都偿还得起。”他紧绷的下颚猛烈抽动着,愤怒的眸子冒着灼热的火焰。“滚!”

  带着羞愤,眼眶中泛着雾气,她挺起肩膀毫不犹豫地回过头,踩着艰涩的步伐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便抽痛一次,她知道,即便是泪将溃堤,也绝不能在他面前。

  望着骆雨秋渐行渐远的身影,邵仲枢震怒不已的身体仍无法平息,拳头紧握而泛白的关节已清晰可见。

  “大哥?”

  他回头看见妹妹抱着她五岁大的孩子走上前来。

  邵筑笙一手抱着儿子,一手轻搭在邵仲枢的肩上,脸上尽是关心的神色。他黯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回应她的关心。

  “那……是‘她’吗?”邵筑笙犹豫不决的问。

  因母亲早年过世,父亲又忙于事业四处奔波的关系,他俩自小感情就比一般兄妹来得好,兄妹俩几乎是无所不谈。骆雨秋这名字她已听闻多次,却始终无缘见着一面。她一直都好奇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能让兄长如此着迷,甚至为了她不顾触犯军法的危险贸然离营。

  在军方带回他后,邵家并没运用关系要求军方缓刑,因此他整整被关了两个星期的禁闭。自那以后他宛若变了个人,与其说他变了,倒不如说是他回复到认识骆雨秋前的他。他流连于声色场所,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脾气变得易躁、喜怒无常,让人无法走进他的世界。

  邵筑笙常想,那段时候若是自己能在兄长身边,或许他还不至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然而,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到的。那时她也面临人生中的重大抉择,在父亲的强迫下,她成了企业营利下的牺牲品,被迫嫁给大她足足两轮的丈夫,为此,他与父亲起了不少次的冲突,无奈人在军中的他仍护不了自小被他捧在手心上疼的妹妹。

  “是她!”邵仲枢冷冷地回答。

  “你找到多年来你所寻找的答案了?”

  他的笑容中带着轻蔑,“不就是那样,捺不住寂寞与空虚的啃蚀,等不及的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里接受抚慰。”

  尽管他企图以嘲弄的口吻说出,但邵筑笙明白他仍是在乎骆雨秋的,她也一直都知道,这些年他人虽大部份在国外,却始终没停止想骆雨秋一天,不然他皮夹中不会仍留有他们的合照。

  “虽然我对她不了解,但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女人,或许你误解她了。”就女人的直觉看来,她觉得骆雨秋对他大哥似乎还留有某种情悖存在。

  “误解?是她亲口承认的还会有错吗?”想起她的背叛,邵仲枢就遏制不住上扬的脾气。“小妹,这世界的人不是光看表面就能了解的,有些人能靠着成功的伪装来掩饰自己,尤其是那些看似天真却又美丽的女人。”

  “大哥,你的话有欠公平,我相信她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女人,她一定隐瞒了什么。”

  邵仲枢闻言仔细思索了一番。她会隐瞒什么?她又有必要为了隐瞒什么而欺骗他吗?

  “不过,无论她的话是真或假,对你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她调了调枕在她怀里儿子的位置,才又说:“你下个月就要和季氏企业的独生女季驭风结婚,婚礼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婚礼?”他蹙起眉头。

  “老天!你该不会忘了吧!”邵筑笙瞪大双眼看着他。

  若不是周遭的人一再提起,他恐怕是真的忘了,不过,眼下的另一件事,他是绝对不会忘的!

  等骆雨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走到入口处的休息区了。她神色疲惫的随便找了处空位坐下来。

  不知为何,在知道邵仲枢已结婚后,她的心中竟有一丝怅然,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七年前已结痂的伤口,似又一寸寸地裂开来,痛楚尤甚第一次许多。

  “雨秋,你怎么跑来这了?”范振邦手上抱着怀秋,一头大汗的问。

  “抱歉!我只顾着看沿路的景色,一没注意就走到这。”她满是抱歉地接过怀秋胖胖的身躯,并顺手拨了拨他额际的发丝。“宝贝,我们该回去喽!”

  怀秋撒娇地缠上她的颈子,以稚嫩的嗓音道:“妈咪,再玩一下嘛!”

  “不行!今天已经玩够了。妈咪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今天要回家准备一些资料。乖!听妈咪的话。”骆雨秋板出极少正严以色的面容,一方面又戒备的望着四周。

  见状,范振邦深感疑惑的问:“出了什么事吗?雨秋。”

  “喔!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她神色不安的紧紧抱着怀秋。

  看她奇怪的举动他更是觉得疑虑和好笑。“雨秋,没人和你抢儿子,你把怀秋抱那么紧,他会受不了的。”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在骆雨秋听来却煞有其事,她紧张异常的更是加紧力道拥着儿子。

  “妈咪,你弄痛我了。”怀秋皱起小脸嘟嚷着。

  “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的。”她立刻放松力道,却仍像只母鸡捍卫着自己的小鸡似的!生怕一不注意就有外敌入侵夺走她的孩子。

  “究竟出了什么事?雨秋,你看起来不对劲。”范振邦发现到她略微泛红的眼眶。“你刚才哭过了?”

  “别说了,我们回去吧!”想到邵仲枢人还在园区内,她实在无法放松僵直而紧绷的神经。

  她并非刻意隐瞒范振邦,只是七年来,她麻烦他的事已经够多了,她不想他再为了自己的事而费神。

  范振邦知道她是故意漠视他的问题,他也知道若是她不想说的事,就算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的,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何事竟使她如此惊惶失措?他想不透。

  看着阴沉的天色,骆雨秋的心仿佛也陷入阴霾中。一股莫名的不安似泉水般不停涌上她的心头,不论那是意寓何事的先兆,她只希望别再是与邵仲枢有关就好。

  第三章

  气势宏伟的办公室内,陈列着价值不菲的办公桌及真皮沙发。一系列黑色调的摆设显出使用者的个性,若不是三面落地窗洒进明亮的光线,外人恐会让这沉重的气氛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桧木制成的办公桌后,邵仲枢轻倚在牛皮座椅上看着手中的资料,由他森冷的外表看来,他正处于愠怒的状态中。

  直到看完资料上的最后一个字,他才不悦地将它随手一掷,手支着头,他持平居心,怒气却持续递增。

  五岁大的儿子,她居然有个五岁大的儿子……

  那日遇见她,是否她正带着儿子出游?但为何他没见着?难道是她的男人在照顾他?

  不可能!资料上写着孩子的父亲不详,这些年来她一人独自抚养着儿子。

  邵仲枢不是不曾想过孩子有可能是他的,他们曾发生过关系,而他也是骆雨秋的第一个男人,他还以为,她会将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他,便是认定了他。

  如今证明他的想法错了。

  这孩子今年才五岁大,推算起来,应该是在六年前有的,然而他与她的关系早在七年前就结束,若是他的孩子,今年应该六岁才是。

  纵使他想说服自己那是他的骨血,都难以成立了。

  那男人究竟是谁?是怎样的男人可以让她无怨无悔的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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