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说,她醒来应该是件好事,他不理解邵仲枢为何会一副比先前更糟糕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
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邵仲枢,眼前的这个男子像是失去了一切,除了满脸的疲惫,有的就是那副泄了气的模样。
“我和她……结束了。”
“什么?!”范振邦怀疑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正如她所说,我带给她的,永远都只是无止境的伤害。”他顿了顿,眼睛太川满细微的血丝,隐约还可看出氤氲着。“为了偿还,我决定放了她,还她自由。”
“你对她解释了吗?”
邵仲枢知道他问的是七年前的误会。
“无论我有没有解释,都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了。”他摇摇头。“替我好好照顾她,或许她现在所需要的,就只有你了。”他没有多做停留,迈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医院门口的那一端。
范振邦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不是他所认识的邵仲枢,他印象中的邵仲枢应该是自信满满,从不退让的。而今日的他却将自己深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的?
骆雨秋?
是的,看来他真的是爱惨了她。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她降服了。
望着病房,范振邦心想:这个和事佬,看来非他莫属了。
一连几天邵仲枢都不曾再出现遇,倒是季浩秋与季驭风经常来看她。
面对父亲的关爱,骆雨秋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只是在刚开始难免有些不适应,因此显得话少,但随着他们来访的次数加多,她也逐渐能融入他们的对话中,跨出她原先担心的那一步。
当邵仲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样子更为憔悴,也明显的瘦了一圈,不同的是,他的衣冠整齐多了,胡碴也刮得干净,没有她出事期间那般落魄。
透过玻璃窗外的夜色,他看起来并不太好。
“你要的自由。”他将离婚协议书交到她面前。
她没接过手,只是望着他,寻找他眼神中的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取怀秋这名字?”骆雨秋蓦地问道。
闻言,他愣了下。
“ 这字意味着神异的珍珠。当医生告诉我怀孕时,我脑海闪过的,就是这两个字……像是怀着一颗神异的珍珠,而这珍珠是我俩共同孕育的。”
骆雨秋的话令邵仲枢升起一丝希望,但他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曲解了她话中的意思。
见他仍不太明了她话中的含意,她又道:“我爱你,仲枢。即使当初我以为你的情感只是一场戏弄,我还是爱着你,直到今天……都未习改变。”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一生的勇气。“所以除非是你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要,我当然要你,天知道我这一生最想要的,就是你……”像是受刑者得到了解脱,他深深地将她拥进怀中,感受这份他原以为会失去的爱,品味着她沁人心脾的气味。
他洒下无数的细吻,落在她凝脂的肌肤上。“是什么让你改变心意?”他摩攀她的鼻尖间道。
“那天在医院里,振邦把事情都告诉我了。”直视着邵仲枢的双眼,她微笑着。
要不是范振邦那日在医院说出一切,骆雨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他们俩有可能就这样再次错过。
至于叶莉娜一事,她选择遗忘与原谅,毕竟他们已错过这么些年,实在是没必要再去为了其他事而虚掷光阴。
他眉心抵着她的额际歉疚地道:“原谅我当初说出那些伤害你的话,就当时而言,这是我想到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如果那时我人不是在军中,我一定会告诉他,我要你,因为我相信自己有保护你的能力。
“但当时的情况却不允许我这么做,我不敢向他的强势挑战,我怕我会输了你,我怕我会失去你。”想到自己又差点再一次的失去她,邵仲枢不禁紧紧拥着她。
感觉到她的真实,他才又开口。
“对我父亲而言,他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必须是要有利用价值的,尽管是他的儿女也不例外。”他自嘲的动了动嘴角。“在他认为,让人知道自己在乎的事物就是让人握有弱点,因此,为了训练我成为邵氏日后的接班人,从小他便将我在乎的东西或人一一带离。当他知道你的存在时,我真的很怕连你也会被他带走……”
“瞧!我不好好的在你怀中吗?你不会失去我的,永远都不会。”像是在安抚个孩子般,骆雨秋温柔的说道。
“你知道吗?这几天只要我一想你,我就会走到衣柜前,拿起你的衣服,嗅着属于你的味道,想像你就在我身边。”执起她的手,邵仲枢的吻断断续续的印在上头。
骆雨秋笑他的傻气,人家是海滨有逐臭之夫,他反而还入魔更深,真不知是该说他傻还是说他痴。
“现在我人在这,你不用再‘逐臭思人’了,不是吗?”她忍不住地取笑他一番。
“你这促狭鬼。”像是惩罚,他吻上她充满笑意的嘴角,直到她咯咯的笑声转变为急促的喘息。
邵仲枢温热的舌沿着她的耳际不断地搔弄。“或许……我们该创造婚后的第一颗珍珠。”
她被他吻得娇喘吁吁,只能无助地依偎在他怀中,直到意识到他不安份的双手正悄悄地解开她胸前的钮扣。
“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骆雨秋用满是不相信的神情瞪着他。
天啊!这可是医院,随时都可能会有护士闯进来。
他抬起头,邪气的看她一眼,笑道:“亲爱的,你说呢?”
说完,他没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深深地吻住她的抗议,直到她热切的回应,报以相同的火热。
夜正深,他俩的热情却持续上升、蔓延着……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