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变态!人渣、畜生……”在这个曾经给过他致命一击的男人面前,温庭域很容易大脑就烧到发烫,连眼睛都红了,“死同性恋!”
“学长,你不是在给我机会让我告你诽谤吧?”
“你还说!”温庭域憋得脸红脖子粗,只觉得脖子上原本松紧适宜的领带,已经在阻碍他的呼吸了,一两下就把领带扯散,摆出了一副要跟面前男人拼命的姿势,“你这个禽兽,那时候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原来你还记得啊。”詹落脸上表情一变,先他一步出手,抓住了他的领子,“我以为你早忘记了呢,那你还一点也不懂得吸取教训?嗯?”
“滚你的……”温庭域身材一点也不比詹落矮小,锻链适宜的身体,应该也有不错的攻击力,但落在詹落手里就明显得处于下风。
“是不是我教训你教训得不够?嗯?我不是跟你说过,少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情?你胆子大得很哪,温学长,是不是忘了我警告过你,你敢再做一次,我就上你一次?”
温庭域差点自爆,恨不得把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乱拳揍死,“住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你是正义的化身啊!贪赃枉法的人那么多,排队排上十年也轮不到我吧!你这么有正义感、这么有时间,去找他们啊!把他们一个个清理干净了,再回来收拾我也来得及!”
詹落轻哼一声:“我对他们没兴趣。”
终于露馅了吧!温庭域牙齿咬得咯咯响,“说到底,你就是在找藉口!你这个垃圾……同性恋,你忘恩负义,你不是人……”
詹落一副“够了”的表情,一手掐著他的脖子,就把他压到了门上,“学长,你的嘴比以前更毒了呢,那时候你好像只会骂我“狗屎”而已吧?我倒想看看,两年不见,你的“嘴”,进步到什么地步……”
温庭域见他伸手暧昧不已地在自己的嘴唇上磨来蹭去,全身起鸡皮疙瘩,可惜脖子被掐得很紧,呼吸困难,脸都憋紫了,更不用说还手。
“就是这张嘴……”詹落的脸,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如古典肖像画般动人,表情却阴沉得可怖,“害了多少人,嗯?今天这个……还有在美国的时候……
“明知道那个人无罪,你偏要害得他终身监禁……然后他就在监狱里吞刀片自杀了,你记得不记得?”
“你这两年的丰功伟绩,我还没来得及查呢,不过今天这场已经够精采了……”
“你的嘴,实在厉害……庭域,是不是只要能赢,你什么都可以不管了?那个女孩子,是被先奸后杀然后分尸……你心里难道连一点点都不觉得难……”
“关我……什么事!”温庭域勉强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人又不是……我杀的……”
不是的,他也有觉得微微的疚痛。但他只是律师,他只要羸,他需要那些权贵来帮他……他就是没有同情心、没有正义感,那又怎么样?同情心有什么用,那种东西能帮得了他吗?能让他报仇吗?
“是,人是李威杀的,你都知道,那你还要替他辩护!”
詹落的力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惊人,手再收紧一些,他差点就直接断了呼吸。
“替谁辩护……都只不过是在做生意,咳,又有什么区别?咳,咳……你管……我……”
詹落的眼睛灰暗下去,然后又亮起另一种东西,讥诮地笑了笑.松开手,在温庭域张大嘴呼吸的时候,蓦然把嘴唇贴了上去。
温庭域大吃一惊,本能闭紧牙关,手上用力推拒。
但是他根本打不过詹落。早在他们都还在哈佛念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詹落的俐落身手赢来的那些格斗大赛的奖杯,他是亲眼看过的,虽然长相比他要阴柔秀美了不知道多少,要制服他却是易如反掌。
所以上一次才会……
嘴唇保持胶著的状态碾转,贪婪地吮吸爱抚,很快舌尖就耐不住要侵进去。温庭域神智清明地紧咬牙关,死不松口。
詹落试探了一会儿,竟也不坚持,只是更用力地反覆亲吻吮吸,激烈得几乎要把他嘴唇咬下来一般,等温庭域酝酿好力气一把推开他的时候,被迫分开的双唇还发出“CHU”的一声,让温庭域瞬间涨红了脸。
“不要碰我!”
下一秒嘴唇又迅速地被堵住,他反应再快也快不过詹落,这回詹落算计好的一般顺利地侵入他口中,肆意缠绵。激烈的感觉让他有点站不住,支撑身体的力气,好像都被詹落从舌尖上吸尽了。手上还在顽强抵抗,拼命推开挤压过来的胸膛,但明显的一点作用也没有,詹落整个人已经紧紧贴过来,或者用“压”这个字更为确切,手摸上他的大腿。
温庭域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忙空出一只手,死死按住詹落正不安分地乱动的手掌,哪知道手中一空,竟被詹落反手握住,用力贴向一个炽热、坚硬的部位。
温庭域倒吸一口凉气,本能伸出另一只手想解救,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双手一起落入狼爪。
苦于嘴唇被詹落变换著角度吻得死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然他早就破口大骂“变态”了——借落握著他的手在两人的腿间抚摩,手掌贴著两人的炽热摩擦的感觉,真叫人全身寒毛倒竖。
一边被强迫著用手抚弄而羞愧难当,一边被吻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变态,到底想吻到什么时候啊?
“混帐……”等詹落移开嘴唇的时候,他腿都软了,嘴巴却还是一样硬。
詹落也不还嘴,紧压著他,不顾他反抗地剥掉他的西装领带丢得老远,衬衫也扯得凌乱不堪,然后才解开他的皮带。
“畜生,王八蛋,我杀了你……”裤子被褪到膝盖上,眼看詹落也拉下拉链,温庭域吓得脸色发白,嘴里只能持续谗骂,“你敢!你敢……”
“亲爱的学长,”詹落挤进他两腿之间,咬著他的脖子,“我又不是没做过,是吧?都说了,我是和你切磋过一次……然后念念不忘,才追到这里来的……”
“混蛋,混蛋……你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呜,我……”
“学长,就是你这张嘴……”詹落抬头又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手指在他身体内部翻动著要把他撑开,“你知道不知道,看著你在庭上……用这张嘴巴颠倒黑白……理直气壮撒谎的时候……我就会特别兴奋,嗯?”
“你这个……变态……呜——”被抵在门上强压著律动,温庭域只觉得完全被填满的后方快要裂开了,沉重的撞击让他忍不住挣扎著想叫骂,却只能顺著抽动节奏,发出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的声音。
其实也不是太痛,被压在门上做完第二次的时候,激烈摩擦的地方,已经麻木得只感受得到阵阵涌来的快感,连叫声都开始变质了。
但他还是想骂人,身体有反应不代表他就愿意、他就不记恨?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人这样对待,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尤其是詹落根本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在门口就著一个姿势把他强行折磨了一通以后,居然又把他抱回卧室继续……
“你这里……”最后一次是詹落逼他跪趴著,一手扶著他早就软得抬不起来的腰,一手在他心口抚摩揉弄,持续狂野地侵犯著,把他一个一百八十公分体格健壮、平时冷酷得不得了的男人,折磨得像只小兔子一样缩起来抽泣,“你这里要是能稍微柔软一点……那就好了……”
柔软你个头!他左边胸口早就被又揉又掐得一片红肿,还不够软啊!
他妈的……詹落……你给我记住……
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温庭域差不多窒息,几近晕厥地瘫软著,没有半分多余的力气,很快就满心怨恨和委屈地哽咽著睡著了。
詹落把他强行翻过来,抱在怀里,看著这个冷酷自私的男人,在睡梦里还像小孩子一样满脸泪痕地抽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摸索著把手掌平放在他靠近心口的、满是瘀痕的地方。
“你要是这里再暖和一点、柔软一点……”詹落叹了口气,“你哪怕再善良一点点……我就会完全爱上你了。”
事实上,虽然你一点也不善良,我也还是……放不下。
第一眼见到温庭域,就知道他功利心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不至于害人,但那股冷冰冰的、置他人于不顾的拼劲,也够让人寒心的了。
他后来也从别人送到手上的详尽资料里,知道温庭域是小时候家里变故,吃过太多苦,穷怕了,那种对名利地位的执著,简直都渗透进他骨髓里去了。
转头看了看因为怕冷而不自觉缩进自己怀里的高大男人,紧紧抱著膝盖,整个人蜷缩起来,有点惊恐、缺乏安全感的姿态。
其实他那么执拗、那么不顾一切往上爬的心态,詹落是完全可以想像的。
类似于惊弓之鸟。潦倒败落过一次,就连一次都不敢输。
现在拼命抓住能抓得到的东西,金钱、地位、攀结权贵,打进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武装得完美无缺。
这样会觉得安全一些,离过去凄惨得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远一些。
聪敏如詹落,当然完全能够理解,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谅解。
温庭域说得也没错,这种人,到处都是,比他更恶劣百倍的人都多得是,可是他们不是他,他们怎么样詹落才不在乎,但是温庭域……詹落就不能不在乎。
詹落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一边对他的行为颇为不齿,一边却又忍不住想靠近他。
要是人的感情能一条条拆开来分析计算得清楚,那就好了。
詹落摸了摸怀里的人仍然湿漉漉的脸,觉得自己真是倒楣透了。以他的条件和家世,有什么人是他配不上的?根本可以什么都不管,由这个家伙去,管他以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可是偏偏就是对这个算不上好人的家伙念念不忘,还死缠烂打,强暴了他两次。
念书的时候,他们俩其实交情真的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是中国人的缘故,温庭域对他有种发自本能的好感,不涉及那些尖锐的原则问题的话,他们算是满亲密的朋友,温庭域作为学长,对他这个学弟也很照顾。
直到后来温庭域毕业,打了一场让他震惊不已的官司。
他一直记得那个同样是华人的被告丁瞬之,年老无辜的被告,听到自己罪名成立,被判终身监禁的时候,爆发性地痛哭起来,猛烈地哽咽,全场当时都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听他的哽咽。
他知道他是无辜的,温庭域也一定知道,但是温庭域就站在控方律师席上,坦然自若地做著根本不真实的指控,把那个男人送进监狱。
本来是可以有上诉机会的,但那个男人人狱不久就自杀了,这个结果,让他惊讶又难受。
本来是想痛揍温庭域一顿的,但是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把那家伙压到床上,用男性最难以忍受的方式,狠狠折磨羞辱了一个晚上,之后那家伙就悄无声息从那个国家消失了,还把他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全丢下来,包括他有心替他刻好的几个闲章。
他是记得平时冷硬古板的温庭域,当时难以置信和悲愤交加的表情,在他身下边痛得大哭边骂他,他知道他很委屈,可是谁知道他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
没错,选择强暴这种充满肉欲的泄愤方式,的确是因为自己对他,本来就有那种说不出口的念头。
他对他,就是那种说起来很俗气的——又爱又恨。听著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词汇,自己身在其中的时候,才能明白那种满是苦痛的无可奈何。
要是能干脆只怨恨你、厌恶你就好了,要不就单纯地爱著你,其他的什么都能假装看不见,那也好,可是,偏偏都不可得。
就算跟著跑回国,硬是买下了那个楼层,今晚还干脆登堂入室又乱来了一回,他还是不大清楚,该把怀里的家伙怎么处理才好。
“你这家伙……”詹落伸手把熟睡著、偶尔抽噎一下的男人,抱得更紧了一点,“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第三章
“温、温律师……你没事吧?”
第二天温庭域一出现在法庭,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他眼睛肿得像水蜜桃,几乎只剩一条缝。
大家先顾不上笑,都在纷纷小声猜疑是出了什么事情,能让温庭域这种强势冷硬的大男人哭成那样。
不过任凭他们猜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温大律师昨晚居然是被自己的学弟第二次强暴,而且还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地抽泣了一个晚上。
温庭域谁也不理会,坐下来埋头翻著资料。
就当昨晚被狗咬了几口,反正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影响到今天的审讯,哼!
而且,他才不是因为被人00XX才哭,是因为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哭的,大丈夫能屈能伸,那点小小的事情算什么!
可惜他眼睛实在是肿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没发觉辩方律师,就是那条咬了他起码十几回的“狗”。
“COURT!”
开庭……
温庭域推了一下那副临时买来遮掩他肿得离谱的眼睛的平光眼镜,等看清楚站出来发言的对方律师的脸的时候,差点就仰天栽倒。
真是报应,绝对是报应!对方不管换了谁,他都有信心能赢……但为、为什么偏偏是詹落!
大脑和身体对这个人的印象都实在太深刻了,深刻到一看见这个人,全身的细胞都在拼命发出逃亡警报。
如果说第一次被詹落野蛮地“惩罚”过后,那种感觉是恨,经历过这第二次,他实在不能不承认,如今……怕的成分比较多。
开玩笑,随便谁来试看看,被一个人做到几乎心悸而死,以后再遇到这个人的时候,本能是会想扑上去宰了他呢,还是想转身逃命?
相对于詹落的条理清晰、侃侃而谈,温庭域一被詹落紧盯著,就有如进入了瞄准范围,被上了子弹的枪指著的猎物,脑子里一片混乱,连自卫都做不到,哪里还谈得上还击?
最该死的是,詹落开口的时候总是正视著他,好像这混蛋不是在对法官、对陪审团、对全体听审的民众做陈述,而是专门在和他说话,还用压低了的、有种魔似的温存的声音……
等等,自己这是在法庭上!干嘛把气氛营造得这么色迷迷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表现已经完全失常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全都不知道上哪国去了,他输了!
宣布退庭的时候,他还是呆呆站著,半天才木然地收拾著东西,詹落朝他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他低下头别开眼睛,不想看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