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学姊?!不要无声无息吓人好不好?」
回头就见吴雨君倚靠在办公桌前望着她,席凉秋不满的叫道,干么和明阳用一样的词,她又不是火警现场。
「别打岔,和好了?」
她可不是瞎子,死气沉沉两天的人,接了一通电话就突然生龙活虎起来,汪明阳这小子还真有办法。
「嗟!我们什么时候不好过,这么多年的哥们了,怎么可能会见色忘义,我们的关系永远不变。」
「哈哈!」吴雨君大笑两声,对她的论点根本就不屑一听。
席凉秋疑惑的瞪着她,怀疑是不是所有的孕妇都像她眼前这株一样异常。
「是汪明阳那小子说的?」
「说什么?」她不明所以。
「说你们依然是好、朋、友!永远不变?」
「是啊!好朋友的确是他说的,难道不是吗?」
虽然永远不变是她加的,但她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然而在学姊的注视下,却有着莫名的心虚。
「算了,我看我还是一边凉快去吧,免得被某人气得冒火!」
失望的摇摇脑袋,吴雨君转身就走,看来昨天的苦口婆心又白费了。
「学姊,妳上火呀,本来还想约妳呢,明阳说下班要来接我去吃火锅。」
她觉得现在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可是为什么学姊一副她无可救药的样子?
「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吴雨君凉凉的开口,不忘向天空大翻白眼。两棵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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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我要吃牛肉。」
席凉秋只顾着埋头苦吃,仍不忘吩咐汪明阳将东西放下锅煮,而他也的确尽职尽责的伺候着,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试探着开口。
「凉秋!」
「嗯?」
「昨天送花给你的,是新的追求者吗?」
「不是,只是上次跟学姊去一个名流餐会,本想捞点八卦新闻的,但新闻没捞到,倒让那个臭男人看上了,而且家里已经有了老婆,也不看看自己的啤酒肚和地中海秃头,居然想泡我!气得我昨天差点破功踹他一脚。」
她忿忿的咬着牛肉,一抬头就看到汪明阳窃喜的表情,她不解的问着,「怎么了?难不成又想看我失恋的样子!」
没好气的皱皱鼻子,想到每次失恋时,她都不由自主的想从他那里获取温暖,她的丑态他都看尽了。
「妳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从十五岁妳第一次谈恋爱开始,就没有和一个男生能长久交往超过一个月?」瞅着她皱眉的样子,他佯装随意的聊着。
「嗯……是这样吗?」停下筷子,她开始细细回想,如果不是他提及,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想来好像真的是这样。
「至于分手的原因,不是不喜欢对方的穿著,挑剔对方毛衣上的毛球,嫌弃对方吃饭的顺序,甚至连人家喜欢看恐怖片也是理由,更不用说其他的什么不守时之类的奇怪的原因,妳这样——」
「谁敢娶!对不对?」她摇头晃脑的接下他的话,咬着筷头不以为然的望着他,正要开口说出习惯性的话时,却卡住了,吞了吞口水,咽下那句她说了十几年的话,闷闷低头吃饭。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出要嫁他的那句话,看着她低头只顾吃饭,他说不出心底是失落还是燃起希望,失落的是此刻她连一个玩笑性的约定都不愿再给,燃起希望的是,她终于开始不能不面对他的感情了。
「妳快三十岁了,难道真的要这样玩下去吗?」夹一块牛肉到她碗中,他沉沉开口问。
「玩?我哪有!」
她不认同他的用词,对于感情她从来没有抱过玩心,那么多男人如过眼云烟并不是她的错,他们真的有让她觉得不可忍受的缺点,也许她真的是太追求完美了,可——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难道你愿意看我随便和一个人结婚吗?」扁扁嘴,她不乐意的说。
「妳真的认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吗?」
他伸手越过方桌,绕过冒着热气的火锅,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清澈的双眸,认真的询问着。
「咦?难道不是吗?」她怯怯的开口,眼神也心虚闪烁着。
「是,当然是!如果是我们,那就是了。」放开她的下巴,汪明阳微笑的说道,语气是十足的肯定。
「阳,你又在开玩笑了对不对?」她心口一紧,生怕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她不想听的话。
「对!被妳猜中了。」
他缓缓笑开,眼角的笑纹浅浅印在她眼中。第一次发现,他有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爬树上墙,没事就流鼻涕的男孩了。席凉秋轻轻拧了眉心。
「可是凉秋,没有谁和谁是一辈子永远在一起的,最多也不过像我们这样,从三岁一直到现在,更多的人是从二十岁、三十岁或者更晚才相见相恋,没有人能够一辈子和谁在一起。」抬眼看她微微怔忡的眼神,他幽幽扯开一丝温柔的笑容。
「阳?你想说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他说得好深奥。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妳,还没有开始或者才刚刚开蛤,不要去想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能下定论。而且我敢肯定,这世上没有一个完全符合妳要求的男人,可以让你一根刺都挑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信!」
她坚决反对这种说法,她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世界,上天都已安排好了一段缘分,就好比亚当和夏娃注定是一对,当她真正遇到那个注定的男人时,不论他完美也好、有缺点也好,她都会自然而然的接受,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吗?而不是像他说得那样要刻意接受。
「那妳能试举一例吗?妳高中时崇拜柯林顿,说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博学多闻又感情专一,可是现在他和希拉蕊正经历婚姻危机,大学时妳又说妮可基嫚遇到了真正的白马王子,可现在他们也分手了;而从前妳就不看好的一对,齐大哥和学姊到现在依然相爱,并且已经孕育了爱情结晶,可见妳坚信的和怀疑的事情,随时都会被推翻。」
他说得一针见血,丝毫都不留情,期待她接下来的自省。
席凉秋有些糊涂了,为什么突然问阳要和她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这些并不是她能控制的,她看好的不看好的,都不是她能掌握的,所以她才更挑剔自己的爱情,以防出现失败案例呀!
「所以该更仔细的挑选对象不是吗?」
「可是妳二十八岁了。」汪明阳忍下住叹息,也许以前他真的太纵容她了,所以今天她才会如此钻牛角尖。
「阳,你干么一直打击我?」
她不依了,为什么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难道他不知道年龄是女人最敏感的问题吗?
「不是打击,而是做为妳从小到大的哥们,我这是在帮妳,从男人的角度。」
「男人的角度?」她皱起了眉头。
「对,妳有没有想过,在妳交往的那些男人眼中,妳是否就是完美无缺?每次都是妳先开口说分手,但妳有没有想过,也许不用等妳开口,他们也已经想分手了?」
「你明明就是在打击我。」席凉秋有些挫败的低喊。
「不!我说过了,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所以我这是在帮妳。」
汪明阳笑着双手合十,望进她哀怨的眸子。
「怎么帮,难道你想改造我不成?想让我去迁就他们?我可不认为是我的错,按照心目中的要求选择并没有错。」她反驳道。
「选择心目中的那个人是没有错,可是不客观的审视自己,永远只挑剔别人,那就是一种错!有没有人说过妳自以为是?」
有!但是她绝对不会在此时承认,而且她只当说这话的人是沙猪一头。
汪明阳但笑不语。
「你的意思是要我改吗?改哪里?改什么?」她反过来将问题抛给他,她其实是有自信的,最起码她不认为自己哪里不对。
「也不能说改,只是说需要练习。」
「练习?」
「对,练习去接受别人。」
「可是明阳,你的提议暂且不说是否正确,但我首先要提醒你,练习是需要对象的,而本姑娘才在上个星期再度失恋,更抱歉的是,到目前为止,出现的追求者当中没有我看顺眼的,所以——呵呵!」
她干笑两声的摊开手掌,她是不明白阳为什么要提出这个奇怪的建议,但是显然行不通,起码现在不行。
「没有顺眼的吗?」
他温柔的扯动嘴角,目光从容的落在她沾沾自喜的眉眼,柔声开口,「那我呢?」
「嗄?」席凉秋惊讶的瞪着他,嘴角的笑甚至来不及敛起。
「我呢?相处了二十多年,应该不讨厌才对,由我来做妳暂时的爱情练习对象好了。」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耶!
「直到妳的白马王子出现好了,不是一直说我是备胎吗?有备无患应该有发挥作用的资格吧,可是我这候补队员却好像还没上场过,怎么样?现在我就牺牲一下陪妳练习,等到妳的真命天子出现,我就可以去找我的真命天女了。」
拿起纸巾替她擦净嘴角残留的菜汁,他好整以暇的等她答复。
「哦!我听出来了,口口声声好朋友、哥们的,其实才不是为我好,你一定是想找女朋友了对不对?」
她不由得噘嘴叫道。什么嘛!怎么感觉又绕到老话题上了。
「妳怎么说怎么好喽!」
「啊!」
居然没听到他的解释和保证,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只看到他嘴角挂着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失去些什么,听了那些话,心里头顿时空空的。
「妳忘了,我也快三十岁了,爸妈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可总是会挂心,两老也都知道我和妳的关系,所以不论我怎么想,也得等妳这个小东西嫁人再说。」
汪明阳说得云淡风轻,可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眸心,将那一瞬间闪过的失落和受伤,全收在眼里。
「你觉得我是负担吗?」她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失落过,从何时阳开始有了这种感觉,而她竟然不知道?难道真如他们说的那样,她对他的要求太过分了吗?席凉秋心底百般不是滋味。
「不全是,我还有自己的理由,但如果妳觉得对我感到抱歉,就接受我的提议,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他学乖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让她作主,现在,该是由他来掌舵的时候了。
「好处?」
说实话,她其实到现在还弄不明白他所说的提议到底要怎么做。她凑近一分看进他的眼中,除了她的影子,还是她的影子。
「对呀!也许下一个男人出现时,就会成为妳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真命天子了。」
汪明阳笑着任她打量自己,她的呼吸浅浅吹在他脸上,带着她特有的味道,让他心荡神驰。
「那你想怎么做呢?」她歪着脑袋好奇的问,此时也来了兴致。
「不用刻意,只要把我当成正在追求妳的男朋友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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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追求她的男朋友?席凉秋躺在床上,瞪着窗户对面依然亮着的灯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要她说出个所以然,她却说不出来。
他要她对待他,只要像对待以往任何一个追求者一样就可以了,他会在这段过程中,帮她重新审视对男人的认识。
认识?席凉秋翻身坐起来,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了,她光着脚丫子跳下床,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对着他房问的方向大叫。
「阳!明阳!汪明阳!」
「怎么了?小夜猫子。」应声拉开窗户,汪明阳看她一身细肩带睡衣的清凉装扮,不禁皱眉。
「我想通了,你说的办法根本不可行!」她一板一眼认真的说。
「为什么?」汪明阳忍笑反问。她的反应还真有些慢,从他们吃饭、散步,回家洗完澡到现在,四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她到现在才发觉不对劲。
「你说要让我重新审视对男人的认识,可是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根本没必要嘛!」她有些得意的说道。她和他从三岁做邻居开始,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有什么是彼此不清楚的,对他,她已经不需要再了解了。
「哼!真的吗?」他抱持怀疑态度的轻笑出声,这话如果是他对她说还有可能,但如果是她对他,那可就得打问号了。
「赫!你以为从小和你住对窗是住假的,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尽管说出来啊!」她对他的质疑相当不满。
「先进去披件衣服。」晚上十二点了,她是存心折腾人是不是?
「别打岔,说不出来了吧?哼!」
说归说,但她还是乖乖的转身进屋,抓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呵呵,这样最暖和了。
「啧啧!凉秋,如果真要说,我怕我会伤心,不如问妳最简单的,妳知道我现在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吗?」
「啊?汪明阳你变态呀!谁会想知道这种事情?!」
席凉秋被刺激到的哇哇大叫。
「怎么?如果是情人的关系,会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还有用什么牌子的保险套之类的。」
汪明阳说得更加露骨。他都要三十岁了,此时不豁出去更待何时。
「汪明阳!你——你给我停住!」
她将被子拉高遮住耳朵,气得直想跨过阳台踹他一脚,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下流无耻的东西,她居然没察觉!然而——
突然意识到他真的有她所不知道的一面,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拉下被子,瞪着对面笑嘻嘻的他。
「算你狠!那好,就算这个我不知道,那你就知道我穿什么颜色吗?」
「粉红色!」
「咦?!」
她瞪大了双眼。他居然真的知道。
「还有问题吗?那轮到我了,妳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用什么牌子的刮胡水?早晨是先刷牙还是先洗脸?鞋子穿几号的?喝醉了买什么醒酒药最管用?一碗饭先从里边吃还是外边吃起……」
汪明阳果真滔滔不绝的开始列数,仿佛真有说也说不完她所不知道的一面,她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终于受不了了,举手投降。
「停!那个、那个我说,你用的不是电动刮胡刀吗?怎么会需要刮胡水!还有,哪有人会注意先洗脸还是先刷牙,或者吃饭从里还是外这种问题?更何况你从来没喝醉过,我怎么知道哪种解酒药最适合你,哦!你唬我的对不对?」
她越来越觉得他骗人的可能性很大,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凉秋,我就说我会伤心嘛,唉!」
他佯装非常失望的摇摇头,刚洗过的湿发不听话的遮住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