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儿根本没有反省,自己做的料理和人家电视剧里女主角做的料理,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男主角自然不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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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啰!介颐大哥,快开门喔,我们买东西来给你吃了。」
每回看到苗景毅采买大包小包的粮食,苹儿就知道又到了月底,又该是去救济「灾民」的时候了。
开车到了康介颐的住处,苹儿打头阵,抢着上前按电铃,然后拉开嗓门朝里头大喊。
没一会儿,门内传来开门的声响。
「介颐大哥。」门被拉开,苹儿习惯性地往下方的地板看去,不料没看到饿得趴在地上的饿殍,只瞧见一双漂亮的男性大脚。
她顺着大脚缓缓仰头往上望,才看到康介颐阳光似的灿烂笑脸。
「是你们啊?欢迎欢迎,快进来坐。」
「咦?」苹儿觉得好奇怪,因为他居然是走着来开门的,说话时中气十足,也不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这时苗景毅也提着两大袋食物走来,看见他精神饱满的样子也觉得很奇怪,两人狐疑地对看一眼,才跟着康介颐,走进他的屋子里。
一进门,屋子内外的巨大光线落差,让苹儿差点跌个狗吃屎。
「哇!介颐大哥,你家好暗喔!」哇,好像停电喔!
「不好意思,闇儿不喜欢太亮的光线,所以家里的窗帘全部都拉起来了,电灯也只开了几盏小台灯而已。」康介颐略微抱歉地解释,但语调却相当愉悦,似乎是甘之如饴。
「闇儿?」苗景毅警戒地瞇起了眼,怀疑他家进驻了骗徒或是心怀不轨的可疑份子。
「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她就是闇儿,是我在路上偶然遇到的,因为她无家可归,所以我收留了她。」
康介颐指向站在阴暗角落的一道黑影。
「无家可归?收留了她?」那不就是捡到的?
怪了!他们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不约而同捡到人。苗景毅兀自咕哝。
他捡到的是笨蛋,那康介颐捡到的又是什么鬼?
当瞳孔逐渐适应屋内阴暗的光线之后,他逐渐看清被康介颐捡回来的那个人的模样。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看来顶多二十出头,身材非常纤瘦,面孔清秀,但是相当苍白,彷佛没有血色,幸好嘴唇还有一点淡淡的微红,否则看来真像个──鬼。
苗景毅仔细盯着那女孩,看了一会儿,突然蹙起眉,再转头看看苹儿,忽然发现一件事。
「妳们俩怎么长得那么像?!」
没错,苹儿和那个女孩也发现到了,所以她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迷惑而谨慎地望着对方,兀自猜测对方的身分。
康介颐本来没有发现,经苗景毅这么一说,他来回瞧了半晌,也露出新奇的表情。「对啊,还真像。只不过苹儿的脸蛋较圆,脸色红润;而闇儿瘦了些,皮肤也比较苍白。妳们不会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他随口开玩笑,但是当事者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不可能。」苹儿还没开口,闇儿已抢先回答。「我根本不认识她,别把我跟她扯在一起。」
闇儿冷漠如冰的眼珠子,冷扫着苹儿。她不晓得她是谁,但是她和她绝对没关系。
苹儿憨傻地笑着道:「嘿,妳现在这副样子,倒还挺像阿毅的。」刚认识她时,阿毅也老是摆这副臭脸给她看,难怪她觉得这女孩如此熟悉。
「说得也是。」
康介颐立即附和,这句话,同时引来两双眼睛的瞪视。
「谁又跟他相像了?」闇儿赏康介颐一个冷冷的白眼。
她向来是独来独往,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她才不屑跟任何人攀亲带故,他们也别随意把她和谁硬扯在一起。
「我也不认为自己和她相同。」苗景毅也立即表明立场,他的伙伴只有钱,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倒是你,这回怎么没笨得把钱全借给人家?」
他纳闷得很,介颐不可能狠得下心不借呀,他那性子要是能改,早八百年前就改了,哪还需要他每个月送「救难物资」过来?
「怎么没有?」闇儿冷媚的大眼斜睨着康介颐。「他差点把裤子脱了给人家拿去当。」
「嘿嘿……」康介颐难为情地搔搔头。「朋友有困难嘛,不忍心不帮忙,但是闇儿阻止了我,她说我要是敢把钱借给人家,她就要跟我断绝往来。」
而他很怕闇儿不理他,所以即使手边还剩下一些钱,他也不敢把钱交出去,只得告诉前来借钱的朋友,他身边半毛钱都没有了。
这是他第一次欺骗朋友,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很过意不去。不过想到现在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还得照顾闇儿呢,他饿肚子不要紧,但是怎能让闇儿跟着他一起饿肚子?所以他毫无选择地欺骗了朋友。
「干得好!」苗景毅激赏地望向闇儿,真亏她想到这种铁腕政策,才让康介颐这头冥顽不灵的笨肥羊,没再被那些黑心的「朋友」连皮都剥了。
闇儿冷冷地叙述。「他很笨,那些人全是在利用他。」
「介颐太老实了,但是,他真的很善良。」虽然苗景毅不能认同他的作法,但是不能否认他善良的天性。
「哼,那是蠢。」闇儿双手环胸,看着已经和苹儿开心地聊起食物的康介颐,眼睛不悦地瞇起。「人类全是自私自利、贪婪胆怯的生物,这种生物,应该被放逐到不见天日的幽暗地狱里去。」
「说得没错,最好再架个铁刺牢笼,将他们全部关进去。」苗景毅深深赞同。
「然后放一把火,烧个精光。」闇儿补充。
「再用超大型太空梭,将他们当成垃圾,全部载到外太空抛弃。」
两人愈说愈起劲,愈说愈过火,等猛然惊觉对望一眼,两人都不自禁露出淡淡的笑意。
看来,他们果真是同一类人,都是痛恨人类、不相信人性的黑暗使者。
「妳到底从哪里来的?」苗景毅好奇地问,他直觉她不是个普通人,她身上有种凡人所没有、异常幽冷的独特气息。
「那是个你永远也不会想去的地方。」
闇儿淡淡地说完,旋即漠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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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他们在笑耶!」
苹儿的脑袋瓜和康介颐的头凑在一起,两人对着前方正在交谈的苗景毅与闇儿嘀嘀咕咕,双眼流露出些许嫉妒的神色。
「闇儿从来不会对我笑,而她却对阿毅笑了。」康介颐酸溜溜地瞪着苗景毅,朋友妻不可戏,难道他想横刀夺爱?
「阿毅也是,他没有对她大吼大叫耶。」苹儿不平衡地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不停地骂她,还对她好凶喔,可是他对闇儿却不会这样。
她吃味地认为,苗景毅对闇儿比较有好感。
「哼!」因为心情不好,她随手抓出大袋子里的饼干,扯开来往嘴里塞。
「我也要。」康介颐心情也不好!
他们两人索性席地而坐,心情郁闷地分吃一大包饼干。
苗景毅结束与闇儿的短暂交谈,转过头,却见苹儿与康介颐坐在一起共吃一包饼干,面孔立即拉下,大步走过去拉起苹儿。
「既然介颐有人照顾,不劳我们操心,那我们可以走了。」
「噢,介颐大哥,那下回见了,剩下的给你吃。」苹儿慌忙将剩余的大半包饼干扔给康介颐,飞快起身,跟着苗景毅离开。
回到车上,苗景毅一张脸还是很臭,好像谁惹到他似的,连她的话都不搭理。
苹儿也开始觉得气愤,他跟闇儿说话时那么温柔,对她就这么凶、脸色那么难看,她顿时感到委屈透顶。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凶?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你比较喜欢闇儿吧?因为她漂亮又聪明,你跟她聊得很开心,不像我,老是被你骂笨蛋。」苹儿红了眼眶,转身拉开车门,想跑下车。
「妳在胡说什么?!」苗景毅气吼吼地把她扯回来。「明明是妳比较喜欢介颐,只要一见面,就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每次,看他们说得那么高兴,他都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或是找借口把她带开,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这般嫉妒,那滋味真是糟糕透顶。
「我和他只是朋友。」苹儿气嘟嘟地强调,忽然,一个想法闪过脑中。
「阿毅,你该不会是在嫉……」那个词该怎么说?「嫉──嫉妒?」
「才不是。」苗景毅面颊立即臊红,却矢口否认。
「呵……」苹儿才不听他辩解,已经捂着双颊,兀自窃笑起来。
虽然碧姬儿阿姨说,嫉妒是只有人类才会有、极不可取的一种行为,但是阿毅为她嫉妒,她却感到高兴,因为那表示他在意她呀。嘻!
「妳够了,不准笑了。」苗景毅受不了她嘴边的笑意,那像在嘲讽他的愚蠢似的。
于是为了阻止她,他愤怒地抓起她的肩,然后──
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唔?!」苹儿眼睛瞪得有杯子那么大,她震惊错愕地看着热烈地吻自己的他。
「苹儿。」苗景毅迷醉地品尝她的红唇,他没想到她的唇这般甜美。
「唔……」苹儿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感受到唇上传送来的热度与气息,那种亲昵的感觉让不解世事的她红了粉腮,情生意动地开启双唇,试着回吻他。
「喔,苹儿。」
她怯生生的回应,像是汽油浇在火苗之上,苗景毅搂紧她的腰,将她压入座椅里,吻得更加深入热切。
狭小的车厢里,温度逐渐升高,苗景毅毕竟是男人,软玉温香在怀,耳鬓厮磨之际,行为也逐渐失控了。
他的大手恣意地抚触苹儿那滑嫩细腻、凝脂般诱人的脸颊,他被冲昏了理智,差点就在车里要了她。
苹儿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一种怪异的感觉从身体的深处透出来,让她时而难受,时而快慰。
「啊!」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苹儿的反应,及时唤醒了苗景毅。
他恢复理智仔细一看,苹儿的衣物已经被他弄乱了,而他们还在车上。糟的是,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边。
他不禁将脸埋进手心里,懊恼不已。
该死!他竟然昏了头,差点就在这里当场上演春宫秀,他顿时窘迫不堪。
「阿毅?」苹儿还斜躺在汽车的座椅里,双唇被吻得红肿,一双柔媚迷蒙的大眼,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她不知道刚才差点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又为什么突然停止,只是睁着无知的双眼看着他。
「抱歉!」苗景毅开口道歉,嗓音低哑得吓人。
他匆忙替她拉好衣物,转身发动引擎。
「我们回家吧!」
第七章
苹儿面色红润地浸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戏玩那些雪白的泡泡,一个一个用指头戳破它们。
「阿毅好奇怪喔!」她捧起一掌泡泡水,泼洒在自己的胸前,喃喃自语道。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何在车里对她做了那些奇怪的事。
回到家后,他也没有对她多做解释,径自躲进房里去了。
「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做呀?」她纳闷地低下头,忽然想起他的手,曾抚摸过她的脸。
于是她学习他抚摸她的方式,也抚摸自己,但是却没有那时候那种躁热、奇异的感觉。
「来到人间之后,我也变得好奇怪喔!」她低声咕哝着,缓缓让整个身子没入热水中,几秒后才钻出来,愉快地泼着水玩。
她在水里玩了好久,还不肯起来,直到苗景毅过来赶人。
「妳到底要泡到什么时候?」
她爱玩水,每次总是泡到指头都皱巴巴了,还舍不得从浴缸里爬起来,每回都要他像老妈子一样来盯人。
「好嘛!」苹儿嘟起小嘴,留恋地看了一下浴缸,这才依依不舍地从水里爬起来。
苗景毅早有防备,见她一起身立刻把头转开,他知道她一定是毫不遮掩、就这样光溜溜地爬出来,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先裹上浴巾,然后拿毛巾把头发擦干。」他又命令。
「喔!」苹儿乖乖照做,直到她拿浴巾将自己密密牢牢裹住,他才转过头来。
「过来。」待她将头发擦得半干,苗景毅走进卧房拿出吹风机,然后要她到面前来。
「好。」苹儿又乖乖过去,按照他的指示坐下来,让他把她的头发吹干。
「妳老是泡在水里大半天,又这么笨,连吹风机也不会用,害我还得帮妳吹头发,麻烦死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像老妈子一样替妳做牛做马?」他边移动吹风机边抱怨。
苹儿听了他不悦的抱怨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他就是这种嘴巴坏、心肠软的人。
「嘻嘻,少装了!阿毅,其实你很喜欢替我做这些事吧?我看你也没半点不情愿呀,既然你也做得很高兴,那就不用说这种话了,没人会相信的。」
既然「不情愿」,干嘛还天天准时报到呀?都不用她去拜托或是三催四请,他的「不情愿」也太「情愿」了吧?
「妳──」
底牌被拆穿,苗景毅窘得涨红脸,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去睡觉。」
吹干她的头发后,他维持最后一丝尊严板起脸,拍击她有弹性的小屁股,喝斥她上床睡觉。
「喔,阿毅晚安。」苹儿听话地爬上床,张开小嘴打个呵欠,很快就趴倒在枕上,呼呼大睡去了。
苗景毅无奈又疼宠地摇摇头,像个更尽责的老妈子,仔细替她盖好被子。
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打那儿来的,外表虽然是个成人,心智却像孩子一样,爱吃、贪玩、好睡,心思单纯,不懂得人性的复杂。
有时候他实在不禁怀疑,她真的是人类吗?怎么单纯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轻抚着她睡得红扑扑的柔嫩脸颊,他的目光转柔了。
她说得没错,表面上是她需要他、依赖他,其实是他需要她、依赖她。她像阳光,在他贫瘠刻板的生活中注入生气与活力,让他不自觉依恋着光的抚慰,跟随光影的迁徙而移动,不忍远离。
正因为她笨拙与依赖,才让他深深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在这世上还是有人这么在乎他,甚至没有了他,可能会无法活下去。
「别离开我。」他对着熟睡的苹儿低声央求。
以前他不在乎,但是现在他无法想象,如果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他无法想象总是照拂着他的阳光被抽离。
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苹儿离开他。
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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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哪里?
苹儿怯生生地走着,一面好奇地东张西望。